23 詩意無名
琴聲悠揚,情意纏繞,琴、亦情也。
有琴聲從亭中傳出。
“宮主,很久沒聽你彈琴了呢!”有人坐在執手彈琴的女子身邊靠着她的肩,柔聲說道。白衣女子并沒有說話,唇角輕勾,她很喜歡彈琴。自有記憶起,她就會彈。只要心情不好,她也會彈琴,而且彈的還是古筝。但這正是奇怪之處,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會彈的。而且彈的最多的一首,總會讓她的心感到空寂,也不知為何。
而且,總有那麽幾個人喜歡黏着她,其中還有一個特別愛亂吃飛醋,她不是有個親姐姐麽?怎麽總感覺兩人關系不太好的樣子。
“停一下。”一輛黑色的私家車經過離那段別墅最近的路時,車上有人沉聲命令。然後再是車緩緩地停下了。
“大小姐,怎麽了?”開車的司機疑惑地問了一句,他是冷家的特派司機,現在是負責送冷曉飄上下班。為什麽呢?原因很簡單,冷曉飄肩部受傷,雖然她本人說沒事,可是冷漠與和郁寒葉哪會放任不管?
冷曉飄肩上的傷在她自己看來很小,而在那兩人看來是很嚴重。冷曉飄沒有解釋傷的來源,兩人也沒有追問。只不過硬是給她安排了司機,而且在她身邊安插了幾個保镖,在別墅也安排了保镖。
“你最近是不是在和什麽人在一起?”當時冷漠與問了這麽一句話,冷曉飄沒有說話,這個他不需要知道的吧?
“雖然這個我不應該過問,但是,如果那個人是危險人物的話。”沖這麽一句,冷曉飄擡頭看着他。他是在擔心她的人身安全麽?可是,她不需要,也不想要。
誰都知道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受傷,畢竟一個身手那麽好的女人。你說摔的吧,這不合情理。你說是撞傷的吧,這也不對。你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去撞出一個洞來吧?而且受傷的人什麽也不說,那很明顯說明了一個問題:這傷絕對不是不小心撞傷或擦傷的。冷漠與明顯看出這個問題,所以那麽問。
不過,這一切都只是推理。因為當事人什麽也沒說。再說,可能真的是擦傷或碰傷的。畢竟,她是個高傲的女人。
好多保镖跟在身邊的感覺讓冷曉飄不禁扶額,她不習慣,可也不好說什麽。你說撤了吧,那兩人必定會大眼瞪小眼。說不撤吧,她被轉悠着難受。這些保镖都是從法國調來的,而且都是經過冷漠與精挑細選出來的精英。
冷曉飄沉默地坐在車上,閉着雙眼,雙手抱着胸。微風從半開着的車窗吹入,吹起她的幾縷青絲,拂過她的臉龐,是那麽的舒服。這條路也不算她上下班必經之路,不過,有時候卻會刻意開這條路去看玲珑。
此次她似是能感覺到車到了什麽地方一樣,睜開雙眸往車窗望去,外面是一片又密又綠的森林,在森林的盡頭有一棟別墅。在外面看的不是很清楚,也很難發現,隐隐約約只見似乎有琴聲傳來。
“停一下。”不知是不是幻聽還是怎的,冷曉飄很在意,所以才喊了一聲。司機也是訓練有素停了下來,冷曉飄看向窗外的林子,琴聲還在。
好熟悉的樂曲。
當時,冷曉飄第一感覺就是熟悉。仔細一聽,不止是熟悉,她可以确定在她小的時候聽某人彈過。那首曲是那個人自己編出來的,很空很安靜。
“詩意無名。”冷曉飄喃喃地念着。
“大小姐懂樂曲?”司機問了一聲,當然,他是帶着敬畏。這可不是普通的司機,冷漠與找的人當然是會讓他能夠放心的人。
“不懂。”冷曉飄抿唇一笑,随即又閉上眼,讓司機愣了一會兒,這麽聰明的女人會不懂樂曲,誰也不相信吧?但事實卻是如此。
“走吧。”冷曉飄低聲說,司機也沒多問,她還要上班開會。如果沒有這些的話,她應該會中途溜走的。
她并不懂樂曲,可是那個人懂。僅僅七歲會自己編譜,而且還能把它彈出來,不過都沒有名字。這個名字也算是她取的,到底又是誰,能彈出一模一樣的曲子。可是,除了她還能有誰?除非——
“宮主,怎麽了?”琴聲有一瞬間似乎停了一下,在她旁邊的星笑問道。她不僅僅是個醫生,也是懂樂曲的人,彈得一手好琴。剛才總感覺掉了幾個音,她對冷依的一切都觀察得細致入微,這可能是相處久了的原因。
“沒事。”最近彈這首曲的時候,總感覺很奇怪,胸口悶悶的,呼吸也會變得凝重。而且有時眼前會變得一片黑,迫使她不得不停下。剛才跳了幾個音,心細的她又怎會沒發現呢?
“宮主,你彈的什麽曲子,每次聽的感覺都不同呢。”她問。既然不想說,那就不問了吧。
“無名。”她抿唇笑了一下,她彈的曲子都沒有名字,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沒有名字,是忘了呢,還是本來就沒名字,她不知道。不想過多的糾結名字,直接叫無名好了。
“這麽好聽的曲子,怎麽會沒有名字呢?”星笑喃喃地說,冷依沒有再答話,繼續彈她的琴。
詩意是不需要名字的,她的曲也不需要名字,所以無名。琴,情也。彈琴,一是愛好,二是心情,三是感情。聽曲的無外乎三種,同樣。
在院子的某個亭子裏,有一紅衣女子坐在石凳上。在她的面前,放着的是高腳杯和酒。每天坐在這裏喝上一兩杯酒似是成了她的習慣。她是堂堂黑白兩道的創始人之女聖尊,也是堂堂雪家的領頭人。可以這麽說,她是老大,雪氏公司的董事長。
至于她年紀輕輕,二十七的年齡能勝任都是有原因的。除了她個人的努力外還有家庭背景。不過她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她還有唯一的弟弟,卻在幾年前忽然離家出走,至今仍未有任何消息。
她不僅身份讓人畏懼,連同她深不可測的身手也讓人害怕。她雖然芳齡二十七,可她的婚姻确是未定,奇怪的是沒人求婚,而她的父母似乎也沒有替她考慮的樣子。更奇怪的是她的戶口本上寫的卻是已婚——
她愛喝酒,喝酒後很愛笑,說話從來半真半假,連她自己都不清楚這是為什麽。她手下千萬,所以她不擔心會出什麽亂子。她的消息很靈通,一有什麽情況,她都是第一時間知道,所以冷依的任何行動都是在她眼皮底下進行的。
這樣真的好麽——
忽然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有花瓣從樹上飄落,緩緩降落進她還未喝完的酒杯中,泛起層層波瀾。此時,不知什麽時候,琴聲已然消失,有人站在涼亭前作揖。
“她又出去了?”她輕聲問,連頭都懶得擡。
“是的。”有人答,之後再沒有人說話。
她難道就沒有打招呼再走的習慣麽?一直都是一聲不響地消失,然後讓人彙報,讓她頭疼。似是每次都會知道自己必定會知道一樣。
“聖尊,外面有人找至尊。”有人通報。
雪冰青此時正在她自個兒的房間裏看書,她都不知道天什麽時候這麽晚了。揮了揮手讓人退下,看這樣子,那人還沒回來,或者不想回來了。只是來找她的人又是誰呢?可除了那人又能是誰呢?
別墅外,停着的是黑色的私家車,在車旁站的是一身休閑裝,穿着高跟,披着長發的女子。不得不說她往這一站,真的是增添了幾分亮麗,幾乎每個人都說冷家的千金傾國傾城。
冷曉飄是經過再三思索來的這棟別墅,原因麽,她是好奇琴聲。另外,她是想對那晚那個人表示謝意。要不是她,估計自己的肩和手都廢了。不過,她不是很确定她是住這兒的。
奇怪,道謝為嘛還要專程到別人家去?而且去的還不是那個人的家,在電話中道謝難道不行麽?的确不行,冷大小姐一貫作風是親力親為。而且那個人都很久沒回公司,打過去作甚?
正當冷曉飄思索着的時候,有腳步聲傳來,她轉身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紅衣女子。望見對方,雙方都愣了一下。
是她。
是她。
“這麽晚了,不知冷大小姐來這兒有什麽事?”黑暗向來是那個人所恐懼的,所以她的別墅燈火通明。
“聽說,冷大小姐受傷了,不過,看起來應該沒什麽問題吧?”雪冰青笑了一下,對方沒什麽表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是來找她的吧?”雪冰青見她不說話,又兀自說下去,冷曉飄的眸中閃過一絲驚訝,她怎麽知道?不過又很快明白,她也不說話。
“你那天晚上是和她在一起麽?”雪冰青靠着柱子問,讓冷曉飄極度懷疑這人是不是有跟蹤別人的癖好,知道的那麽清楚。
“只不過呢,她出去了,還沒回來喔。”雪冰青也不在意對方如何想,說。
也就是說,她不在咯?冷曉飄挑了一下眉心,既然不在,那她還是先回去吧。于是,她轉身,一句話讓她微微停頓了一下。
“她明天早上會在。”
不過,那時應該沒空。因為她必須教訓一下那個連招呼都懶得打的人,也不知道這個時候在幹嘛。
“月影,查一下她。”雪冰青扶額,她都不知道這是她讓人查的第幾個女人了。在法國那個人身邊就圍着一大群,現在,她才來中國幾個月那?就有個女人一直出現在她的身邊,她是不是太有女人緣了一點?只不過兩人同姓那。
可是,同姓不一定是親戚;但也沒說,同姓不一定就不是親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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