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暴露

好，好可愛！

蘇墨一雙眼變成了星星，僅存的一點理智告訴他，這狐貍能躲過他的感知突然出現在懷中，可不是什麽普通動物，要小心！

然而手指控制不住的想要摸摸小狐貍毛茸茸的耳朵和蓬松的狐尾。

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血腥氣息，小白狐的前爪緊緊勾着蘇墨的衣服，一雙湛藍色的豎瞳裏流露出求救的色彩。

蘇墨眼神突然微微一凝，在小狐貍身上他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那是與黎烨重塑魔身那天如出一轍是氣息。他向後看去，街道上已經擠滿了人，甚至有着士兵聚集。

理智漸漸回歸，他忍住狂撸一番的沖動，垂下眼睛，看着懷中瑟瑟發抖的小狐貍，緩緩出聲：“你是魔族之人？”

喧鬧的人群有一瞬間的寂靜，小狐貍發抖的身體頓時挺住，它擡起頭，有些驚異，嘴裏發出輕柔的聲音：“公子，您不厭惡魔族？”

蘇墨沒有回答小狐貍的問題，他瞧了瞧小狐貍尾巴上的一點鮮血，又道：“剛才是你殺了人？”

小狐貍低下頭，耳朵微微顫抖，它道：“殺人的并非是我。方才我體內魔氣爆發，為了避免引起注意才化為魔身，然而途經一戶人家時嗅到血腥之氣，我好奇進去看了一下，正巧被出來的婦人看見，才會被誤以為是兇手……”

聞到血腥味還非要湊上去看看，你不出事誰出事，這要擱恐怖小說裏，早死無全屍了好吧。

蘇墨吐槽一句，雖然小狐貍很可愛，但魔族之人大多兇殘狡猾。他還是存了些防備之心，蘇墨探出神識，在那邊的一戶院子內确實看見了具死去的屍體。

屍體像是被什麽仇家尋上門砍死一樣，尤其是臉部，被砍的面目全非，鮮血濺滿了牆壁。蘇墨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神識，在那屍體上，他沒有感知到魔氣的存在。

再加上這小狐貍雖然是魔族，但身上氣息很淡 ，實力估計連一重境都沒有，應該不是兇手。

這時有官兵尋來，叫住了蘇墨：“你有沒有見過一只白色的狐貍？”

蘇墨瞥了眼藏在他寬大袖袍中只有小貓大小，正不斷遞來求救眼神的小狐貍，不動聲色的搖搖頭：“沒有。”

那官兵也沒有過多糾纏，聞言又去找了其他人繼續詢問。

待一行官兵全部遠去，小狐貍才松口氣，感激道：“多謝公子救命！”

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夕陽下的火燒雲如血一般豔紅。

見時間也不早了，想着也不知黎烨回沒回去，他找了個沒人的小巷戀戀不舍的放下了小狐貍：“就到這吧。”

小狐貍蹲坐在地上，眨巴眨巴眼，最後像下定了決心。尾巴一掃，接着就緩緩變為了人形，只不過因為體內魔氣失控，在其臉上還有着醜陋的魔紋。

她一頭黑發垂地，身穿藍白色輕衣，赤腳點地，柳眉小嘴，眼角微微下垂，是江南水鄉一般溫婉的長相。

唯一美中不足的，大概是胸有點平。

她微微彎身，行了個大禮，輕聲細語道：“小女子名喚牡丹，今日您救了小女子一命，實在感激不盡。”

蘇墨：“……”牡丹？？是那個被衆多讀者（包括他）公認要成為主角後宮的那位？

問題是，小狐貍漂亮是漂亮，還自帶一股溫柔似水的氣息……但這聲音與狐貍形态時完全不同，若說之前聲音難以分清性別，但現在怎麽聽都是男的！

如果、如果這個牡丹真是後期那位……

蘇墨聲音微微顫抖：“你……是男的？”

“是的。”小狐貍柔柔一笑。

“…那你為何穿女裝？”還自稱小女子？

“這是小女子的愛好。”

最偉大最普遍的藝術就是男人扮女人！

——魯迅。

蘇墨：“……”

這話魯迅還真說過，一般情況蘇墨也不會對別人的愛好多評價什麽，但自牡丹這個角色在書中出現過後，雖然一直沒有下文，不過在無數宅男心中已是主角的後宮，而現在得知這位牡丹其實是男的……

幻想破滅了啊喂！

蘇墨默默捂着胸口，小狐貍有些擔心上前，扶住蘇墨的手：“公子沒事吧？”

手指還沒碰到呢，蘇墨就像觸了火一樣，心裏默念：男女授受不親，不，不對，是男男授受不親，迅速縮回手：“沒事。”

又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他看着小狐貍白淨的臉上那恐怖的紋路，沉默片刻，取下頭上的鬥笠在小狐貍失神的目光中遞了過去：“這裏離花馨閣很近了，你臉上魔紋還未消失，戴上它趕快回去吧。”

小狐貍接過鬥笠，有些愣神，這是除了楚清外第二位得知他魔族身份不但不嫌棄反而還溫和待他的人。

“……”

小狐貍似乎說了什麽，不過聲音太小，蘇墨沒有聽清：“什麽？”

小狐貍抿嘴笑笑，岔開話題，真誠道：“公子大人，小女子認為您比我更适合女衣，不想試試嗎！”

蘇墨：“……”你再說一句，我保證不打爆你的頭。

許是見蘇墨那冷豔的臉上冒着黑氣，小狐貍明智的閉上了嘴。

女裝是不可能女裝的，這輩子都不可能！他蘇墨黑着臉告辭：“好了，我先走了。”

這時小狐貍想起什麽來，神色突然變得緊張，他左右看了看四周，再次上前，在距離蘇墨極近的位置小聲提醒道：“公子，您回去的路上一定要小心，小女子能感覺到有人在附近一直跟蹤您。”

“若小女子沒感知錯，那人是位很強大的魔族，實力至少與人類四重境的高手相當！”

蘇墨動作一滞，自人魔大戰以來，魔族被封印于四大禁地之一的魔域，正常來說大陸上應該不存在魔族才對，怎麽這一個個全圍他身邊來了？

是因為黎烨？等等……

意識到什麽，蘇墨猛地轉身，冷豔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冷聲問道：“你也知人類有多厭惡魔族，為何突然離開花馨閣？”

小狐貍被蘇墨突然的變化吓了一跳，很快回道：“是……是因為今日有位血統極高的魔族來了花馨閣。我體內只有一半魔族血統，受血統影響，魔氣開始不穩，只好出去……”只是沒想到，在外面體內魔氣依舊爆發了。

這位血統極高的魔族是黎烨？

蘇墨微微挑眉，黎烨來這該不會是找楚清的？

那麽問題來了，為何黎烨會知道楚清在這？

嗯，明明知道，還試探他有沒有楚清的聯系方式。

然後是現在，這位偷偷跟蹤他的魔族——魔族上位者對下位者有着絕對的壓制，讓一位高等級的魔族聽命也不是一件難事……

聯系上下文，蘇墨危險的眯起細長的雙眸，突然懂了點什麽：“好了小狐貍，不必擔心我，你可以回去了。”

“但是……”小狐貍還欲說些什麽，蘇墨直接打斷了他的話：“放心，這個魔族不會動我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小狐貍也不好說什麽，他扣上鬥笠，略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蘇墨，轉身離開了這裏。

蘇墨背手而立，擡頭似乎在看天，實則神識悄然開啓掃描着這陰暗的小巷子……

然後他突然轉身盯着身後的一處陰暗，“還不出來嗎？”

“……”空蕩蕩的巷子裏無人回應。

很好。

蘇墨手心中浮現出點點藍光，一指長的冰錐在其身邊成型然後帶着刺骨的寒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向陰影！

這下平靜保持不住，一道黑影迅速從那陰暗處閃出，躲開了攻擊。

看着那臉上猩紅的眼睛，生怕別人不知道是魔族一樣。

見到此人，蘇墨滿意的拍拍手掌，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蘇墨向前一步，臉上笑容越發核善：

“我們來好好談一談，是誰·讓你來跟·蹤·我·的，可以嗎？”

作者有話要說：  危，黎烨，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