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林俏愣了一下,擡眼望去。
面前兩個男生明顯被身後突然出現的聲音吓了一跳,猛地轉身去看。
鄭朗宴正好邁步過來。
他比對方高半頭,長腿邁過,額前的碎發掃過曜黑凜冽的眼睛。明明氣定神閑,卻讓人感覺全身都叫嚣着怒意。
從兩個人之間穿過,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胳膊撞得兩個人均趔趄了一下。
被稱為“亮哥”的男生手裏的打火機脫手而出,在地上彈了兩下,滾到林俏腳邊。
光從一側的廊柱照進來,林俏的目光追着他過來。
鄭朗宴唇角扯着幾分痞笑,走路的樣子格外挺拔,絲毫不做停留,目光終于落在她的臉上。
四目相對。
林俏愣神片刻,鄭朗宴已經停下腳步。
他微微轉身,左手擡起,虛搭在她的肩頭,以一種強勢的姿态把她圈在臂彎裏。
外人看來這個姿勢足夠親密,林俏回過神來,覺察出他只有腕部小小的一塊真的貼上了她的身體。
是脈搏的位置。
對面長痘的男生回過神來,站穩了趕忙去扶旁邊的男生。
“亮哥!”
“操,特麽誰啊?活膩了是吧!”
Advertisement
被撞的男生惱羞成怒,猛地撥開痘痘男的手,駝着背,空了的手不适地懸在空中,惡狠狠地瞪了過來。
林俏攥緊手裏的紙袋,聽到頭頂響起一道清淺不屑地嗤笑。
緊接着,鄭朗宴的聲音迅速冷了下來,如同将人拖入凜冽寒潭:“在老子地盤上動老子的人,還說老子不夠硬?”
“操!”
男生徹底被激怒,甩開了手握成拳就要往過沖,被痘痘男攔腰攔住。
痘痘男死死箍住人,話說的很急:“亮哥!算了算了,他是鄭氏地産太子爺,為這女的不值當的。”
說完,他又把目光對向鄭朗宴,因為使力,話裏帶上粗喘。
“鄭少,我們上周慈善晚宴見過的,我爸是執信的老總,這是冠凰珠寶老總的獨子錢程亮,跟鄭董關系都不錯。誤會,誤會一場啊。”
鄭朗宴想都不想,絲毫不給面子:“誰啊,不認識。”
他唇角一彎,垂眸問林俏:“你認識嗎?”
林俏沒看他,掙紮了一下,肩頭立刻被鄭朗宴握住。
另一側也緊緊貼住了他的胸膛。
這下,是真切地攬住她了。
林俏猛地擡頭看他。
鄭朗宴唇角的笑意暈開,轉頭的瞬間立刻消失不見。
他冷着臉,揚了揚下巴:“看到沒?沒人認識。”
“我他媽——”
痘痘男死死攬着被徹底激怒的錢程亮,在對方耳邊不斷地說着話:“亮哥!忍忍忍忍……咱卡還被停着呢,我爸都怵他幾分,為這事真不值……”
錢程亮好不容易才冷靜下來,他不耐煩地甩開痘痘男,沒好氣地把臉別向一邊。
痘痘男對着鄭朗宴還是一副笑臉,倒是能忍的很:“不打不相識,鄭少,那我們先走了。”
拉着錢程亮沒走兩步,鄭朗宴清冷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等一下。”
痘痘男背脊一凜,擠出一抹笑轉過來:“鄭少,有事?”
鄭朗宴踢了踢腳邊的打火機:“垃圾帶走。”
痘痘男嘿嘿一笑,彎着腰馬上過來:“哎,哎。”
鄭朗宴皮鞋微動,将打火機踩在腳下,唇角輕扯:“你的?”
痘痘男尴尬地彎着腰,擡頭望他,又尴尬地望向身後的男生,很快轉過來打哈哈。
“不是,鄭少,多大點事,誰撿都一樣麽。你看……”
鄭朗宴的皮鞋死死踩在打火機上,一邊唇角斜斜地翹着,看着不遠處的男生垂在身側的拳死死握在一起。
很快又松開,緩緩轉身走了過來。
“亮哥……”
痘痘男又畏懼又惋惜地看着男生不服地彎身下去,喊了他一聲。
“鄭少,麻煩擡下腳。”
鄭氏的名聲亮得很,想到他爸手裏還有合約壓在那頭,錢程亮不忍也得忍着。
“哦。”
鄭朗宴竟然順從地把腳緩緩轉了下,露出打火機來。
錢程亮彎腰過去撿,手快碰到打火機的瞬間,鄭朗宴卻一擡腳,把打火機踢出了幾米遠。
“礙眼。”
他不耐煩地輕吐一聲。
錢程亮一頓,手因為憤怒死死地握成拳,痘痘男在一旁看得捏了把冷汗。
空氣靜默了幾秒,錢程亮站直了,轉身走幾步撿起打火機,罵了句“操”,飛快地走開了。
痘痘男愣了一瞬,看了這邊幾眼,趕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眼看着沒了人影,鄭朗宴略有些愉悅的活動了下手指,接着猛然間才反應過來,他手裏還攬着個人。
……還是林俏這麽個乖寶寶。
他剛剛都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沒吓着人吧,應該……
正垂眸去看,林俏用了點力,轉了個身,從他懷裏脫了出來。
她往前走了兩步,坐在兩個廊柱間的長凳上。
鄭朗宴吃不準林俏什麽情緒,看着自己空了的手,收回來摸了摸鼻尖。
猶豫了下,他走過來,直接坐在林俏旁邊。
林俏低着頭,把手裏一直攥着的袋子放到腿上。
鄭朗宴看了下,認出這是在林俏的教室,前面那個男生送給她的。
突然不知道心裏一種什麽滋味。
他長腿随意的放在前面的空地上,順着光線,被打上樹影的斑駁。
鄭朗宴把手撐在左右兩側,盯了會兒,看着林俏取出其中一個盒子,生怕弄壞了似的緩緩拆開。
他移開了目光,忽然口不對心地問了一句:“禮物啊?誰送的,男朋友?”
林俏絲毫沒有要理他的意思。
鄭朗宴有些尴尬地閉了嘴,隔了會兒,還是沒忍住,瞟過來一眼,林俏正看着盒子裏的東西出神。
心裏剛剛那一小簇火苗又烈了幾分。
不知道為什麽,鄭朗宴再度開口,少年聲音清冷,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別扭:“你不用怕,他們也就是——”
“鄭朗宴。”
林俏忽然開口喊了他的名字。
聲音輕輕淺淺,和她的目光一樣淺淡,嗓音卻是軟的。
鄭朗宴愣了一下。
話頭止住,不自覺地轉頭看她。
林俏沒有看他,手伸進盒子裏擺弄了一下,說道:“你把手伸出來。”
“哦。”
鄭朗宴不知怎麽就發了愣,他呆呆地伸了右手,很快意識到右手離她遠,又收回去,把靠着她的左手伸了出來。
林俏的手從盒子裏伸出來,手心攥着伸到他手的上方,緩緩松開。
手心落了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帶着紋路。
鄭朗宴呆滞了一下。
她纖瘦的手收回,很快露出手心那個白.粉相間的貝殼。
“謝謝你。”
林俏擡眼看他,唇角淺淺的,雖然沒有笑,但也沒有像之前一樣警惕地抿着了。
鄭朗宴愣了一瞬,垂眸去看,掌心那個小小的貝殼還躺在那裏。
“鄭朗宴。”
林俏第二次喊他,比第一次的語氣要輕松一些。
鄭朗宴擡頭。林俏看着他,鄭重其事地說道:“不要講髒話。”
剛好一陣風拂過,吹起林俏額前的碎發,拂過眼角。
她擡起小拇指拂了一下,眼角下意識地彎了彎,唇角也輕輕彎起來。
鄭朗宴看着出了神,他下意識地反駁:“靠,老子哪有。”
林俏依舊認認真真地看着他。
鄭朗宴愣了下,尴尬地垂下頭去。
他緩緩地握緊左手,感受着貝殼上的紋路更加清晰。
過了一秒,擡起右手耙了耙頭發,輕聲咕哝了一句。
“我沒有。”
——
上午林俏只趕上最後一節課,随便塞了個角落就上完了,周圍的人也大多不認識。
但她還是知道周圍人多少對她還是好奇的——一直有視線往她這邊瞟。
尤其是以鄭朗宴為中心的圓圈範圍。
中午随便吃了點東西,林俏找了下舞蹈練功房和琴房,時間就過了大半。
想着下午的課,她也沒心情熟悉了,看了下時間,往教室折返回去。
高二(5)班在三樓一上樓的第一個,地理位置很好,光照很充足,隔着窗子,還能聞到清淺的花香。
走上樓梯的時候,林俏正整理着袋子裏的東西,餘光瞟到班門口一個男生的人影飛快地鑽了回去。
她愣了一下,繼續往教室裏走去。隔着門,隐隐聽到裏面的人聲。
“來了來了!”
林俏停下腳步。
“你确定是那什麽俏不?”
“操,百分之百确定。”
“剛子,門口你弄好沒啊?你這設備可別再歇菜。”
“卧槽,你歇菜老子的設備都不會歇菜!”
“保險就成,那個誰,林俏是吧,當初可是欺負到我們宴哥頭上來了,宴哥專程趕過去報仇好像又吃了癟,咱們可不能慫啊!”
旁邊一個男生就問了一句:“段哥,你确定宴哥跟她是死對頭啊?我上午看他眼神……”
“對啊,宴哥那眼神看得我都怕,”被喊的男生“嘶”了一聲,馬上接茬,“一節課目不轉睛,用眼刀殺人啊。你說那姑娘看着挺瘦弱啊,怎麽就攤上我們宴哥,我們随便整整,就當救她一命啊……”
林俏:“……”
她從虛掩的門縫望了一下,上頭好像卡着什麽東西。
應該就是幾個人說的設備了。
深吸了一口氣,林俏還沒動作,背後被輕輕拍了一下。
她吓了一跳,趕忙轉身去看。
鄭朗宴的臉映入眼簾,很快繞過她,一邊咕哝着抱怨。
“讓你中午等我會兒,你跑那麽快幹什麽。”
他長手一擡去推門,半回着頭問她:“怎麽不進去啊。”
“哎你別——”
林俏急忙開口,話音未落,鄭朗宴就把門推了個敞亮。
門口上方的水桶因為軸承的作用,翻了個底朝天,滿滿一桶水傾瀉而下,把人澆了個透。
林俏看着鄭朗宴被水澆過更加黑亮的發,和他緊緊閉着的雙眼,抿着嘴把話吞了回去。
裏面立刻爆發出一陣經久的哄笑。
鄭朗宴的手還保持着推門的姿态,水順着發尖流下。
裏面的笑聲綿長,伴随着扔書本慶祝的歡呼,足有半分鐘才停歇下來。
一瞬間靜得像是午夜的修羅場。
隔了兩秒。
裏面的桌子上像是有什麽猛地滾落下來,帶出不小的聲音。
跟着,男生爬起來,戰戰兢兢道:“宴、宴哥……”
林俏看着少年胸膛起伏了一下,像是深吸了幾口氣,緊接着,他的眼眸猛地睜開。
像是被水洗過一樣,曜黑無比,透着狠勁。
鄭朗宴薄唇輕啓,吹走唇邊挂着的水珠,壓低了嗓音,憤怒昭然若揭。
“誰特麽幹的!”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