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鄭朗宴垂眸看了看林俏拉着他的手, 在冷風裏關節發白, 他動了一下, 把她的手握到手心, 溫熱的大掌頓時包裹了她。
林俏吓了一跳,急忙就要往回抽手,聲音壓低了些:“鄭朗宴,你不去上課跑來我家做什麽……”
“來接你啊。”他揉了揉林俏軟得好像沒有骨頭的手, 看她東張西望一臉緊張的模樣,笑了笑,“別看了,我讓王叔先走了。”
林俏聞言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也停止了掙紮。
沒等她想好措辭開口質問, 鄭朗宴就接着解釋:“我擔心你, 來看看。”
其實是一整夜都睡不着,等林俏的電話, 又怕打過去會打擾她休息。
一時間, 所有的怒氣都被他輕輕撫平。林俏垂下眸子,鄭朗宴把她的手疊起來放到一只手掌裏, 另一手幫她攏了攏圍巾, 順便轉移了話題:“昨晚他們幾點回來的?”
林俏一邊被他攬着走了幾步塞進車裏,一邊回答:“我媽和孔叔叔沒回來,孔祁哥他很晚才回來。”
鄭朗宴坐進來關上車門, 靠她近了些, 聞言皺了皺眉:“沒回來?”
林俏點頭:“嗯。說是去爺爺家了。”
鄭朗宴依舊蹙着眉頭, 一本正經地轉頭對着她:“今晚要不要我過去——”
林俏立馬瞪着帶着水汽的眼睛去捂他嘴,打斷他的話,聲音壓低:“你、你不要總這樣,說這些奇怪的話……”
“哪裏奇怪?女朋友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剛掙脫出來的嘴立刻又被林俏捂住了。
鄭朗宴一雙桃花眼看着林俏害羞又難為情,也不敢再在她生氣的邊緣試探,默默閉了嘴,薄唇清晰地觸到她手心微涼的軟肉。
林俏平複了一下,輕聲開口解釋,聲音細細軟軟的:“鄭朗宴,孔祁哥說他以後會早點回來。所以,你不用擔心。也不用來接我的。”
Advertisement
她緊接着說:“還有,以後在學校和別人面前,你和你的朋友不要總說奇怪的話,好不好?我不想我媽媽現在知道。”
鄭朗宴愣了一下,就感到擦着他唇的皮膚輕輕撤離。
他看着林俏擡着眼眸認真請求他的模樣,激動了一整天一整夜的情緒終于遭到些許打擊,緩緩回落。
冷靜了下,他有些好笑地看着林俏,故意逗她:“那我這個男朋友當的很吃虧啊,你要怎麽補償我?”
林俏咬了下唇思索片刻,認真地勸他:“你再忍耐一下,等我們高考完——”
她話還沒說完,鄭朗宴卻倏地湊近,在她耳邊,低沉的聲音掀起一陣氣流:“我忍不了。”
林俏一愣,嘴還半張着,條件反射地縮了縮酥.癢的耳根和脖頸,往後躲,緊接着臉頰控制不住地攀上紅暈。
鄭朗宴感受到她戰栗了一下的身體,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他随意地往後靠坐着,手臂閑閑地張開搭在椅背,勾着唇偏頭看林俏:“是不是我的稱呼也要改?不太好吧?”
林俏輕輕呼出一口氣,擡眸就對上鄭朗宴含笑的眉眼。
他輕輕歪了歪頭,驀地笑了,嗓音裏滾動着低沉,試探地喊她——
“俏俏?”
林俏呼吸一滞,就看鄭朗宴帶着一臉得逞的笑看着她,故意拉長音調,又認真地喊了一遍:“俏俏。”
認真而熱切,像是誘哄,帶着莫名的寵溺。
不一樣,和所有別的人喊她帶來的感覺都不一樣。
臉頰的熱度一霎蔓延開,林俏忽然覺得車裏悶熱得令人窒息。
她扭開頭不看鄭朗宴認真調笑的眉眼,想要轉移話題:“你有沒有好好做昨天的作業?”
“我做了,俏俏。”越發故意的喊聲。
“等下課間不會的我給你講。上課要好好聽,馬上就月考了。”林俏從車窗看鄭朗宴含笑看她的模樣,男生的手臂伸長,指尖讨好地點在她這邊肩頭,爾後輕輕攬住。
她掙紮了一瞬,就聽他無比順服地說:“好,俏俏。”
林俏垂下手攪着手指,肩膀緩緩放松下來。終于偏頭看他:“鄭朗宴,這學期剩下時間的座位,是靠月考成績排的。”
鄭朗宴神情一頓,很快帶上些焦躁和委屈,像是被主人威脅不洗澡不許上床的大狗狗。
嘴裏還不放棄地憤憤又委屈地喊一句:“哦。俏俏。”
——
接下來一周的時間,鄭朗宴的學習狀态宛如開了挂一樣。
褚剛打完球回來,路過看到他課間都趴在桌上認真做題的模樣,驚得倒退幾步退回來。
“宴哥?你嘛呢?中邪了?”連着三個問句,順帶伸手要探鄭朗宴額頭的溫度。
鄭朗宴煩躁地拍開他的手,繼續認真地做選擇題:“去去,別打擾老子學習。”
“不是,”褚剛都看呆了。擡眸看了眼林俏空着的座位,“哥,你不都追到人了嗎?怎麽還沉迷學習不能自拔了。”
鄭朗宴一副“你這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懶洋洋地回他:“你不知道排座位按成績啊。”
“知道啊。”褚剛回答,反應過來頓時瞪着眼睛湊近,“不是,哥,你不是學傻了吧?嫂子人家肯定穩拿第一啊,你再怎麽努力,一個星期還能學到第二去啊。當然,我不是說你不聰明啊,就說我們得實際一些。”
鄭朗宴奮筆疾書的手一頓。
褚剛看他一副大夢初醒的模樣,稍微離遠了些,提醒道:“那之前班主任沒讓你坐這,你不也想法子坐過來了麽。”
鄭朗宴把筆一撂,蹙着眉,一臉自己被學習耽誤了人生忘記了思考的表情。
前門那裏,林俏正好打了水回來。
褚剛扯出張笑臉,目送着林俏繞進去坐下,殷勤地喊:“嫂子。”
林俏沒有回答,垂着眉去看鄭朗宴的試卷。剛剛極有氣勢地撂了筆的鄭朗宴立刻又把筆拾起來,轉了轉手腕,跟着像模像樣的繼續寫。
眼睛看着她,多此一舉地解釋:“剛剛手酸了我歇會兒……”
褚剛看得嘆為觀止。
抱着自己摯愛的籃球默默遠離。
轉身的瞬間忍不住啧啧稱奇。
愛不愛他是不懂,但,鄭朗宴這樣,大概就叫栽了吧……
——
月考出成績的時候,鄭朗宴破天荒地跑去公告欄看。
段毅格和他撞了個正對面,被吓得不輕。
“宴哥,好巧,你也來看成績……”段毅格話還沒大說完,就看鄭朗宴一臉自信又驕傲的表情順着第一名往下看。
褚剛欲言又止,習慣性從倒數往前看,居然沒在倒數第一排找到鄭朗宴的名字。
他揉了揉眼睛,又往上确認了一遍,一眼瞟到旁邊一列鄭朗宴的名字。
他居然跳出了穩如狗的最後一排,前進了有幾十名,跑到了倒數第二排。
那頭鄭朗很快看到年級第三的林俏,滿意地勾了勾唇,順着繼續往下看。
連看了三排都沒有自己名字,臉色陡然陰沉下來。
褚剛有些不忍心,擡手顫巍巍地指了指:“宴哥,你在這兒呢。”
鄭朗宴順着瞟了一眼,頓時皺了眉,往出走的瞬間不滿道:“誰說我來看這個的?我給我媳婦兒看。”
“哦,給嫂子看來的……”褚剛跟上他,也不拆穿,笑着打趣,“行啊宴哥,我聽他們說你有在好好學習,真的是啊。”
鄭朗宴擡手煩躁地耙了耙頭發,含混着說:“随便學的。”
段毅格一臉崇拜加佩服:“那也是效果顯著啊,進步了有八十好幾名。宴哥,你要好好讀書肯定也是個學霸!”
鄭朗宴頭偏向一邊沒搭話,心裏頭一次因為成績感到困惑和難受。
——
班主任拿着成績單進來排座位的時候,鄭朗宴坐着不動,第二的同學很自覺地往後挪了一下,坐在下一排。
僵持了一會兒,班主任看着不動如山坐在那裏的鄭朗宴,呼出一口氣開了口:“我個人是非常鼓勵學習的。我們班有些同學這次進步是非常大的,也可以優選挑選座位,畢竟在好的環境裏,能夠更加投入。”
“不過,自從第一名的陸久見轉學後,年級第一也不是我們班的了。我覺得大家的實力不應該只是這樣,接下來還要更努力才行,你們的目标是高考,是考取理想的大學,更高等的學府,不要浪費自己的實力……”
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幾乎是對準了林俏的。
林俏握着筆的手一停,抿着唇沒有擡頭。
班主任說教完,教室裏靜悄悄的,無人應答。她停了一下,繼續念接下來的同學的名字。
鄭朗宴蹙着眉,一臉不悅地把筆一摔,跟着身體就往後一靠。班主任擡眼看了他一眼。
他沉着聲音剛要說話,桌下霸道的伸到林俏那邊的腳就被她輕輕踢了一下。
焦急而又試探,輕輕的,帶着祈求。
停了停,鄭朗宴把話咽了回去。
林俏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剛準備收回些腳,小腿卻被鄭朗宴帶着懲罰的意味勾住了。
他面上雲淡風輕,桌下的腿卻霸道而撩撥,林俏的小腿被迫搭在他小腿上。
隔着兩個人的衣服能感覺到少年的健碩。
她想抽離,卻被他攪得更緊,臉頰騰地就紅了。
一整節課就保持這個姿勢。
下課的時候,鄭朗宴剛松開,林俏馬上就縮着腿躲到旁邊一個座位上,和他隔了一個空座。
臉頰鮮紅欲滴。
鄭朗宴看着林俏一副受欺負了的委屈模樣,心裏有點小小的愧疚和擔憂。
好像……逗弄她有些過頭了。
可還是忍不住想靠近。
想看她更多這樣的表情。
真的糟糕……
鄭朗宴猛地起身,單手握拳捂着鼻子,腳步匆匆地往外走去。
——
十二月中旬,天氣徹底轉涼下來,天氣預報開始報道北方哪裏哪裏有雪,林俏在家,掀着日歷看倒數。
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雪,林俏瞟一眼窗外,窗簾拉着,屋內暖和的感覺不出氣候。
她收回目光,看着日歷上圈起來的元旦。
還有十五天。
新的一年,她之前沒有想過會像現在這樣過,也沒有想過面對現在的一切自己會這樣坦然過。
手機輕聲震動了一下,林俏剛拿過來,只看到上面鄭朗宴的名字閃爍。
卧室的門被輕聲敲了敲,林知遇端着切好的果盤進來。
林俏慌了一瞬,猛地把手機塞到被子底下,又拿枕頭壓着。
她坐好一些,輕聲喊:“媽。”
“嗯,學習了一晚上,吃點水果吧。”林知遇把果盤放到桌上,挨着她坐下,“在跟誰聊天呢?”
林俏有些緊張地攪緊手指,避開林知遇的眼神,回答:“沒什麽。同學,問作業的。”
“這樣,”林知遇點點頭,也沒再追問,岔開了話題,“對了,俏俏,元旦那幾天,我計劃回姥姥姥爺家看看,你那幾天有假,也一起回去吧?”
林俏眼神一頓,跟着眉頭輕輕皺起,有些難以理解地看着林知遇。
“過去媽媽自己也有不對,”林知遇笑得有些難看,垂下頭來,“但他們始終是我的父母,是我們最親的人。失望只是一陣子,總不能一輩子不見。況且,婚後我也沒帶你孔叔叔回過家。”
林俏抿着唇,想起上次回去時候,姥姥姥爺聽到林知遇要嫁給孔尚新,一向溫和的二老直接發了脾氣,姥姥抹着眼淚把她和林知遇轟出門,說結婚的話就別再回那個家。
不動聲色的探出一口氣,林俏盡量扯出一絲淺笑,讓自己看起來積極一些:“嗯,好。”
林知遇的臉色終于好看了一些,她有些欣慰的擡手摸了摸林俏的頭,不無感慨地說:“俏俏,媽媽前半生糊塗賬太多,但最幸運的事就是有了你。你是我最最珍貴的禮物了。”
掖在被子枕頭下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打斷林知遇的突然煽情,林俏背脊陡然僵直起來。
聲音悶在被窩裏有些小,但震動聲依舊清晰,那邊特設的鈴聲響了三次,很快挂斷。
林知遇吸了吸鼻子,收起剛剛湧動的心酸情緒,溫柔地看着她:“不接嗎?”
“等一下吧,我同學也不着急。”林俏一動不動地看着她的眼睛,努力使自己顯得可信。
林知遇點點頭,站起來:“那媽媽不打擾你了,你等下把水果吃了,學習別太晚太累了。”
“好。”
林俏也跟着站起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林知遇忽然停了下來。
她回頭看着林俏,長長嘆了口氣,像是忍了很久,試探着問:“俏俏,媽媽聽說,你最近和阿宴走得很近。”
林俏捏着手一頓,感覺渾身的汗毛陡然豎起,呼吸都屏住了。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