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三人面面相觑,陸清曜最先反應過來,莫名其妙地打了一個哆嗦,然後一掌拍向青衣人。

青衣人迅速回掌以對。

兩人同時被震退,倒退數步——

青衣人拎着長刀,擡手彈了彈衣袍,瞪了陸清曜一眼,冷哼一聲。

而另一邊,陸清曜靠着摧龍槍,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還磨了磨牙齒。

“兩位,說句話,你們在幹什麽,嗯?”謝璧采靠着門框,抱臂看着兩人。

“打架鬥毆!”

“如你所見。”

陸清曜和青衣人兩人同時回答道,一個語氣火爆一個語氣暧昧。

聽到對方的回答,他們同時看了對方一眼,目光相接,然後各自扭過頭去,同時哼了一聲。

“啧,陸小姐的脾氣可真夠不好的,不過溫香軟玉抱滿懷我也就不多嫌棄了。”青衣人扭過頭,語氣裏帶着笑意和暧昧,還撚了撚手指,“小丫頭長得還不錯,抱起來手感甚好,你覺得呢?謝三公子。”

謝璧采冷冷地看着他。

陸清曜都要被氣笑了,舉槍一記直刺:“嘴巴放幹淨點,再口出惡言信不信我廢了你下面?!”

青衣人旋身躲過,身形鬼魅般地出現在了陸清曜身後,指尖捏着她的下巴,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小丫頭,別急。”

陸清曜回以一個肘擊,同時,謝璧采也動了,他一掌劈向青衣人的咽喉要害。

青衣人猛地松開陸清曜,腳下飛快地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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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璧采陰沉着臉,緊追不舍,運掌如風。

青衣人将手中刀往地上一丢,一面回掌以對,一面還能抽出空來調戲謝璧采:“怎麽了?謝三公子惱羞成怒了?可真難得,能在溫文爾雅的謝三公子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

陸清曜拄着摧龍槍,一瘸一拐地走到一邊,掃了掃桌案上的灰塵,坐了下來。

謝璧采和青衣人有來有往地交手數個回合,一時間整個房間塵土飛揚。

很快,一道青色的人影飛了出去,砸破了木窗。

而謝璧采站在原地,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優雅又清貴,似乎他剛剛只是喝了一杯茶。

“咳咳……”青衣人從破木堆裏站了起來,由于他帶着面具,也看不出來他到底傷得多重,不過就他那副模樣……也不難想象謝璧采下手之狠。

“欺負一個帶傷的小丫頭有什麽意思,你說是吧?”謝璧采看着青衣人,目光像狼一般冰冷兇狠。

青衣人捂着胸口咳嗽兩聲,吐出了一口帶血的唾沫,似笑非笑地說道:“你倒是維護她。”

不知是不是錯覺,陸清曜從青衣人的語氣了聽出了極強的怨念和委屈之感。

不是,明明被調戲、被欺負的是我,你委屈什麽?

“不維護她,維護誰?”謝璧采反問。

青衣人像是被這句話給激怒了,他捂着胸口笑了起來。

接着,他拿起翠綠色的五尺長刀,看向謝璧采的目光裏帶着毫不掩飾的惡意:“看這個樣子,謝三公子這是要替她跟我打一場了。”

“不然呢?”謝璧采慢條斯理地彈了彈衣袖。

“好、好……”青衣人握緊了手中的刀,發狠道,“謝璧采,請!”

謝璧采掃了一眼屋子內,只見這裏已經如狂風過境後,滿地狼藉:“這裏地方太小了,施展不開,出去打。”

“行!”青衣人答應得倒是很痛快,按動刀柄,很快,長刀又轉變成了鞭子。

他卷起鞭子,拎在手中,一甩衣袖,率先走了出去。

看着青衣人那副狂得沒邊的模樣,陸清曜沖着他的背影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還以為你多厲害,還不是被打得滿地找牙!

“謝三公子,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陸清曜沖着吹了一聲口哨,“身手不錯呀!”

謝璧采聞言瞪了她一眼:“等着,回頭再來收拾你!”

陸清曜是審時度勢的好手,雖是不知道為什麽謝璧采那麽生氣,但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趕着找罵。

她只好對着謝璧采揚了揚下巴:“謝三公子,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麽?沒看見那人還在外面等着你呢?”

謝璧采定睛看了她許久,最後若有若無地嘆了一口氣。

他就不該指望她能開竅!

謝璧采走上前來,彎腰一把抱起了陸清曜,伸腳将桌案一勾,踢出房門:“你啊,什麽時候能讓我省點心……”

陸清曜縮了縮腦袋,跟鹌鹑似的,不敢說一句話。

桌案被門檻勾倒,四腳朝天地落在門外。

“行了,下不為例。”謝璧采抱着陸清曜從屋內走出,用腳給桌案翻了個身,将陸清曜輕輕地放在桌案上,“你的膝蓋還傷着,不許亂動了,待會你就乖乖地坐在這裏,知道了嗎?”

陸清曜蔫蔫地點了點頭。

謝璧采解下鶴氅,把陸清曜嚴嚴實實地裹了起來。

青衣人看着他們兩個在那裏磨磨唧唧、膩膩歪歪的,“啧”了一聲,一鞭子抽了過去。

“小心!”陸清曜反手推開了謝璧采,摧龍槍與青鞭相擊,發出一聲爆響。

“喂,那個誰,你是不是這裏有毛病啊?”陸清曜晃着腳,左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都說了,看你們不順眼。”青衣人輕笑一聲,目光轉向謝璧采,像是要把他咬碎了咽進肚子裏,“能開始了嗎?我都等不及了呢……謝璧采!”

陸清曜轉過頭狐疑地看着謝璧采:“你能行嗎?要不還是我來吧?”

謝璧采一笑,擡手揉了揉她的頭:“別的不說,護你一個還是綽綽有餘的。”

“月娘,好好看着。”謝璧采閑庭信步地上前,從容地走到青衣人面前。

青衣人渾身的肌肉都繃緊了,握着鞭子的手用力到指節都青白。他興奮極了,天知道他等着這一刻等了有多久。

“喂,等一下!”陸清曜打破了兩人間那種劍拔弩張的氛圍,“謝璧采,你會用槍嗎?”

謝璧采偏過頭看着她,笑了:“這我還真不會。”

“夠了!”青衣人怒喝一聲,青鞭發出破空之聲,像毒蛇露出了它的毒牙。

陸清曜将摧龍槍橫放膝頭,手在槍身上有規律地點了點,很快,含着槍尖的龍首的雙瞳亮了亮。

“叮”得一聲,槍尖被龍口吐出,變成一把三尺長的短劍。

同時,謝璧采翩然轉身,躲過了青衣人一擊。

“謝璧采,接着。”陸清曜拿起短劍抛向謝璧采。

青衣人見狀冷笑一聲,手腕翻轉,青鞭如臂使指,想要将短劍奪過來。

謝璧采足尖一點,一手抓住了劍柄,一手彈指将鞭子擊退。

“謝璧采,裝啊,怎麽不繼續裝下去了?”青衣人詭異地笑了一聲,手中鞭發出“咔咔”聲,再度變形為長刀,“你不是最喜歡隐藏實力、韬光養晦了嗎?”

他狂笑起來,刀鋒指向謝璧采。

“一決高下吧!”

長刀劃出一道圓弧,刀光映在青衣人的面具上。

謝璧采持劍站着,他看着青衣人,不屑地笑了一聲。

青衣人右腳稍稍後移半步,蓄力,以飛快的速度沖向謝璧采,同時舉刀過頂,一刀劈了過去。

謝璧采懶洋洋地擡了擡眼睛,手腕轉了轉,挽了個劍花,同時退後半步,橫劍過頂。

刀劍相擊,相錯劃過,刀鋒劍刃發出刺目的火光,同時發出刺耳的響聲。

謝璧采側身躲過了刀刃,同時,青衣人也在空中調整了一下角度,躲開了謝璧采撩過來的一劍。

青衣人落地,雪亮的刀光直撲謝璧采面門。

陸清曜裹緊了身上的鶴氅,目不轉睛地看着對戰中的兩人,還時不時鼓掌叫好,恨不得來包瓜子磕一磕,仿佛是在看戲一般。

謝璧采眼角掃了一眼陸清曜,無聲嘆氣。

青衣人的目光則一直落在謝璧采身上,見他如此,氣得更厲害,刀尖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向謝璧采的手腕劈去。

青衣人道:“我說,專心點啊,謝璧采。再分心就不怕把命留下來嗎?”

謝璧采回擋,手中劍順着刀劈來的力道脫了手,在空中轉了幾圈又落到他的左手手中。

“就招式而言,你我平分秋色。”謝璧采看起來像是在被動抵擋青衣人攻勢,但又顯得游刃有餘,甚至還有心情問話,“不過我看你用的招式,與……相像,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與你無關!”青衣人加快了進攻的速度,嘶吼着向謝璧采道,“你只要繼續做你那個高高在上的謝家三公子就行了!”

“你看起來很是怨恨我。”謝璧采也在很快地跟上了青衣人的速度,“我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嗎?”

“你這樣的人,又怎麽會記得活在你陰影中的蝼蟻!”

刀光與劍光交織,像是仲夏夜中的星海璀璨。

陸清曜注意到,自謝璧采出現後,那個青衣人的目光就沒有在他身上移開過。而聽青衣人的口氣,又像是與謝璧采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陸清曜在腦海裏思索了很久,也沒找到一個符合的人選。

他究竟是什麽人?跟謝璧采到底有什麽仇什麽怨?

還有謝璧采……虧她以前還真信了他不會武功!

“這樣打下去也不是事。”謝璧采随手撥開了青衣人的攻勢,劍光如雪,照亮了他的眼睛。

“不如一招定勝負吧。”

“呵,正合我意。”

作者有話要說:  陸清曜:吃瓜.jpg

謝璧采:按頭吃狗糧

青衣人:舉起火把.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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