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這小姑娘嘴是開了光嗎？……

“吹雅你就吹吧，我們相識十幾載，好到能穿同一個肚兜，需要我提醒你，現在是我幫你為你跟葉人乙的決戰彩排嗎？”陸人甲挺了挺兩片飽滿，手指頭勾着肚兜的纖細紅繩，開口就是無邊媚色。

西門吹雅面無表情，冷若冰霜：“扯犢子吧，我西門吹雅乃莊二代，肚兜穿一個扔一個，你是撿了我的破爛兒嗎？”

陸人甲：“……”

再次打醬油的路人皇帝：“……”

西門吹雅發誓，在她印象裏這應該是個莊嚴肅穆，緊張悲涼的月圓決戰之夜，為何……她腳指頭一直摳啊摳的停不下來？

“別哔哔了，拔刀吧！”陸人甲翻個白眼，青蔥冷白食指和中指夾着一柄小巧飛刀，嬌呵道。

西門吹雅實在忍不住了：“玩兒呢你，你一定是假的，十幾年的好友你難道不知道……”

“……我光會耍劍嗎？”清醒過來的鹿雅還說着後半句，已經站在問心路臺階上了。

肥嘟嘟的三頭身鹿雅想起自己剛才經歷了什麽，死死捏住拳頭忍住了羞恥，她以能摳出棟別墅來的尴尬發誓，那位陸人甲這輩子都放不下自己到底不知道啥了。

但她邁着小短腿爬臺階的時候還怎麽都想不明白，這問心路到底是問啥啊？為什麽會發生如此中二的場景？

與此同時，在主峰淩仙峰打坐的幾位長老都不約而同睜開了眼睛。

“這麽快就有人從妄鏡脫離出來了？”粗狂而高大的靈獸峰長老開口道，“上次還是七十年前，那氣運之子才有這樣的速度，莫非……”

“拉倒吧你，你那個弟子比這小丫頭慢多了好嗎？這小丫頭進去只十息功夫就出來了，以前還沒見過這麽快的。不管是不是氣運之子，定是個好苗子！”靈藥峰女長老翻個白眼道，“既然是小丫頭，還是來我們靈藥峰比較好。”

“這話說的，好像我們靈劍峰漂亮弟子少似的，沒聽見那小丫頭說嘛，她光會耍劍。”說起搶人，淩仙宗武力值最高的靈劍峰長老自然也不肯讓于人後。

随意窺探隐私乃修者大忌，只要長老們不合力耗費大量修為動用淩仙宗護宗陣法石，是看不見關卡裏發生了什麽的，但是問心路上的場景他們看得到。

靈器峰那胖墩墩跟個廚子似的長老，摸着自己的大肚子，看着水鏡上肉嘟嘟的小臉兒一步一哆嗦的鹿雅，笑眯眯的不說話，他們那裏都是光膀子的漢子，确實不合适嬌氣小丫頭去，等小丫頭大了再叫弟子勾搭也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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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争得起勁兒，掌門大弟子姜元晏無奈：“各位師叔，虛妄、破滅、貪婪、憤怒和怯懦五大關，她才只過了一關，你們不如先繼續看看再說？”

淩仙宗遴選弟子要走問心路，為的不是挑選靈根最好的弟子，其他宗門可能還注重靈根，可淩仙宗的特殊使得他們更注重心性。

原始問心該是加上□□、傲慢、放縱和嫉妒共計九孽應對心魔劫，可後面四個對大部分都是幼童的新弟子遴選來說，有些不合适，于是這問心路便只設定了五關。

第一關只需要在忘記自己原來身份的同時，發現一切都為虛妄便能過關，其他關卡道理大同小異，只要心性不錯，都不算太難，畢竟還要爬那麽多臺階呢。

正因關卡都比較簡單，為了保證問心之真，問心路的陣法會攝取過關者的記憶來形成不同考驗，力求讓人在自己熟悉的環境中，做出最真實的反應。

當然這種攝取的法術只能攝取人想到的記憶，并不會往深層挖掘，那就有點搜魂性質了，搜魂可是禁術。

誰也想不到，會碰到鹿雅這樣，因為過問心路，腦子裏全是小說和電視劇的。所以讓鹿雅完全摸不着頭腦的第一關她以為夠尴尬了，沒想到這還不是問心路的底限。

第二關，她成了被滅掉全家囚禁在小黑屋的虐文女主，哪怕沒有鹿雅的記憶，在男主掐着她脖子尬演的時候，身為女主她只有兩個想法在腦子裏瘋狂跳躍——她為啥不是孤兒，還配有全家這麽幸運？還敢有人掐她的脖子，不怕她烏鴉嘴嗎？

用詭異眼神将男主給瞪沒了，鹿雅抹了把臉，将肉嘟嘟的小臉兒抹得灰一塊白一塊，鹿雅真是說不出是心更累還是身體更累，哪一本小說也沒寫過問心路會這麽尬，果然是沒有修過仙扯淡都不夠大膽嗎？

而第三關，她成了傍大款的拜金女，擺在她面前的選擇是到底要接受男朋友的呼喚回家吃飯，還是去大款那裏要鑽石項鏈。

這特麽還用選？鹿雅不用腦子也下意識狂奔回男朋友的公寓，男不男人的無所謂，重點是她腦海裏只有一個想法，飯最珍貴！絕不浪費！

第四關她又被人關了小黑屋，這回她沒覺得違和，因為她成了被賣進黑礦廠的奴隸，要被小鞭子抽，被蠟燭燒，被狗圈拉着種地對她都很正常，她就該這麽倒黴。

當然這是鹿雅站在問心路上，覺得應該有的操作，可控制不了的是，被鞭子抽第一下的時候，她下意識就摸了塊沉重的礦石把看不清臉的礦場主砸死了。

玩兒呢！哪怕她是個嘴炮，在末世生存也不可能動手能力不行啊，萬一來不及動嘴呢？喪屍多了不小心被咬一口那不是開玩笑嘛！

等第五關的時候，鹿雅又一次躺在了研究所的手術臺上，在被切片，按理說這應該是她最害怕的部分，但不知道為什麽，她剛有點要崩潰的感覺，下意識就覺得研究所要完。

然後研究所就炸了，一睜眼她又在研究所手術臺上被……切了九次，鹿雅确實沒有記憶，可她一次比一次淡定，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

九次結束後，她站在問心路臺階上，已經能看見盡頭。

天徹底黑了下來，擡起頭還能看見漫天星河，許是因為同樣星星點點的蕩星木，讓人感覺仿佛置身于浩瀚宇宙中，不自覺意識到，也許自己只是滄海一粟。

即便是個孩子，經歷了這麽多關卡，也會彷徨無措，也會覺得疲憊，甚至會生出自己這麽渺小，幹脆放棄吧的念頭。随即會越來越累，越來越困倦，确實已經有許多孩子，臉上還挂着淚珠子，就已經蜷縮在臺階上睡了過去，忘記了自己還在過問心路的事情。

這才是問心路除卻關卡外最恐怖的地方，修仙，修的是與天道争我命由我的自由。與天相比，萬物皆為渺小，若不能克服恐懼和迷茫，即便踏上修仙路，也只會蹉跎一生，不得邁入長生之門。

這算是遴選新弟子最為和善的淩仙宗，最冷酷的一面，只是這種冷酷基本上無人可知，知道的都是淩仙宗嫡系。

可鹿雅對這鑽人心空子的陣法來說，還是個bug，誰讓她先給自己毒奶了呢？毒奶成立的前提是她通過問心路，對她這樣壞運氣的人來說，為了實現那份毒，老天爺一定會讓條件成立，區區一個陣法算什麽。

所以她完全沒覺得困倦，只是胖乎乎的三頭身爬了那麽多臺階，她那小短腿有點打哆嗦，最後她基本上是手腳并用跟烏龜一樣挪上山頂的。

爬上去她就躺下了，別說沒力氣站起來，就算能站起來她也不站，頭破血流半條命也得躺，她就不費二茬事兒了。

因為鹿雅與衆不同的記憶，她過問心路的速度幾乎是最快的，哪怕她爬臺階的速度慢，等她到的時候，山頂也不過或坐或站了十幾個孩子。

季元修已經在山頂等着給大家測靈根了，看見鹿雅，他特別高興，忍不住笑出來沖她招手——

“小丫……”頭，快來。

剛說兩個字，像老天生怕多等一秒鹿雅會少流一滴血似的，突然有烏蒙蒙的銀光飛速降落到了鹿雅頭上，發出‘嘭’的一聲響，聲音之大讓人很懷疑腦子都要給砸碎了。

來了，艹，好痛，鹿雅只來得及在心裏念了一下植物，就毫無抗拒之力昏了過去。

季元修目瞪口呆，那銀光速度快到在場都沒人來得及阻擋，可修仙者眼神好使，他已經看見躺在地上的胖團子臉上血呼啦啦流了下來。

想起鹿雅說過的話，頭破血流，只剩半條命……娘咧，這小姑娘嘴是開了光嗎？上萬年來過問心路的都沒發生過這麽凄慘的事情。

季元修飛速上前，捏着一顆回春丹給呼吸微弱的鹿雅喂下去，怕她半條命都不剩。喂完他小心翼翼将鹿雅抱起來放在旁邊石臺上，面色不善看着正禦劍飛下來的四人。

實際上是兩個淩仙宗弟子禦劍，帶着個身穿白色飛仙裙的少女和一個身上沾染不少血跡的褚衣少年。

等他們飛劍一落地，那長得精雕玉琢的少女就忍不住臉色蒼白奔了過來：“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拿穩祖父給我的護身法寶，砸到人了嗎？”

讓她問得更準确點，她将十幾塊儲靈石全耗費在那法寶上扔下來的，到底砸死了沒啊！少女裴瓊依在心裏補充。

季元修翻了個白眼，眼瞎啊，不會自己看嗎？石臺上那麽大個血呼啦啦的胖娃子你看不見啊！

“季師兄，我等是靈劍鋒昭華真人的執事弟子，他們是昭華真人的血脈親人，遇到了滅門之災，我等奉命将人救回，帶回淩仙宗。”其中一個同為元子輩的弟子上前，替滿臉愧疚抹着眼淚說不出話來的裴瓊依解釋，“他們兩個剛經歷過滅門之災，我們路上也經歷過截殺，所以大家都比較緊張，就一直拿着護身法寶在手裏，剛才許是進了宗門，心神略放松，就……”

季元修皺眉，言語犀利：“身為修者，哪怕再放松，還能把自己的法寶給扔了，修得哪門子仙！”

一直沒開口的少年冷硬着公鴨嗓開口：“我們不是修者。”

嗯？季元修仔細觀看了一下二人的骨齡，應該都有十幾歲年紀了，還沒開始修行，那不是沒有靈根資質就是靈根資質太好了。

不過這都跟他沒關系，他毫不客氣道：“你們若是不想修行就當我什麽都沒說，可若以後你們要踏上修行路，無故傷人便是因果，總要想辦法了卻因果才是。”

少年沉默一會兒，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傳家寶，有顆仙果，可以洗精伐髓成為半空靈體質，賠她。”

裴瓊依忍不住皺眉，又是這樣！哪怕她提前破壞了鹿雅的仙緣，讓她參加不了招新大典，那仙果鄭昊東還是要送給她！

不行！她重生一次，絕不允許鹿雅這個惡毒的女人再得到任何屬于昊東的東西！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