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血脈覺醒

第73章 血脈覺醒

鹿雅一時有些分不清自己現在是什麽情況, 她不是在看丫丫的記憶嗎?便宜爹為什麽能感覺到她的存在?

金郅摸着丫丫的腦袋,笑得一臉溫柔,随後帶着點不舍輕輕推了丫丫一把:“去吧孩子, 等你的血脈覺醒, 你會明白的。”

鹿雅只感覺自己的神識像是被榨汁機生生從水果裏擠出來一樣, 頭朝下嗷嗷叫着順不知名的方向一路跌落, 随後感覺自己被一片帶着芳香和詭異血腥味兒的液體給包裹住。

初時她只覺得像是掉進了溫泉裏,而後她渾身開始慢慢熱起來, 最後變成了滾燙,鹿雅感覺自己不再是旁觀者, 身體又變成了她的, 那份幾乎要把神識都給燙熟了的銷魂也由她自己來承受了。

她疼得厲害, 張開嘴想要尖叫都叫不出來,經脈中的靈力很快濃郁成固态, 而後又像是練氣期時似的, 慢慢化成了霧态,可即便是這種轉變也阻礙不住她渾身經脈的擴張和因為擴張不及引起的阻塞,經脈很快就鼓起來, 甚至慢慢産生了裂紋。

“妹妹用澡池子!!!”謎寶拼了命的在鹿雅耳邊傳音。

鹿雅張着已經裂開蒼白到幾乎要透明的唇瓣, 眼神已經疼懵了,她覺得對比起這會兒的煎熬, 切片算什麽?讓她死吧太痛苦了!

麒天咬了咬牙,從神魂中撕扯出一團火焰化作一只大手,将與太虛葫融合在一起的玉佩重新煉化出來,朝着鹿雅扔過去,等鹿雅掉進那帶着甜甜糕點氣息的仙泉中時,麒天的身影幾乎要維持不住人形, 若非他已經跟鹿雅簽訂了主仆契約,估計是藥丸。

鹿雅不知道自己換了地方,她也感覺不到外界是冷是熱了,因為她本人已經燙到快要沸騰起來,皮膚上也滲出了不少顏色發暗的血液,在她體表凝固成一層暗色角質,她覺得……自己這會兒的狀态,大概可以被稱作炭烤鳥人。

就在她痛苦萬分的時候,那方仙泉中大世界核心被鹿雅覺醒中的血脈驚醒,在仙泉幾乎要被蒸發殆盡的時候,仙泉池中突然汩汩流出淡金色的水來,說是水卻又是游動的狀态,仿佛是霧氣化作了一池子水。

鹿雅的表情很快從痛苦萬分恢複成了舒爽的表情,過了許久她面上閃過怒色,悲傷,冷酷,最後都盡化作平靜,最後再無動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鹿雅臉上的暗紅色角質裂開,露出了白皙到幾乎要發光的小臉,長長的睫毛微眨,随後緩緩睜開,眸子是麒天熟悉的黃金豎瞳模樣,他曾在金郅那裏見過的,不過那閃耀的金黃色很快就變成了暗金色,等鹿雅坐起身的時候,她的眸子已經恢複成了正常模樣,只有眸底氤氲着暗金紋路,時不時有叫人心悸的熊煞氣息在她身上閃過。

“丫丫……”謎寶嗫嚅着開口。

“我是雅雅,不是丫丫,你早知道的。”鹿雅平靜打斷謎寶的話。

麒天有些迷糊:“什麽丫丫雅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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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雅垂眸淡淡解釋:“丫丫是我的姐姐,她跟我爹一樣選擇了燃燒神魂和仙體,融入我爹的神力屏障中阻擋天機。随後魅貍和兔二還有我師父月影通過血脈神通回溯時間,徹底攪亂天機星盤,兔二用自己的神魂為祭喚醒我娘,魅貍通過我娘對我的血脈感應,以一半仙識為神魂引,将我從虛無界中拉回了夢渺界,我……不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啊,我本來就屬于這個時空。”

麒天楞了一下,他只知道毀天大戰的經過,卻不知道為何妖皇要執意掀起戰争,大概是猜到有神族在背後插手進行氣運争奪,如此聽來……麒天不傻,他大概猜到,當初什麽氣運之争都是面兒上的,言靈之主天地之間竟然會出現兩個,這種氣運連神都不免動容,只怕當初是為了這姐妹倆才……

“那……剛才我們被屏蔽感知,是因為你見到了姐姐?”麒天若有所思看了眼這方天地外期待地看着這邊的身影。

鹿雅也看到了,血脈覺醒是一方面,實則她已經近一萬歲了,還有看到萬年變更的感悟,氣運已經起起伏伏不知多少次,《九轉氣運金皇訣》不愧是上古天級功法,她的修為直接跨越了元嬰和化神,達到了合體期大圓滿,只需要一個契機就能進入大乘期,渡過雷劫便可渡劫,她自身便是言靈法則,也就是積攢夠了靈力挨雷劈一劈就能飛升,這在靈界并不費事,更別說這金仙洞府本來就是給她準備的。

鹿雅運起靈力,瞬間就飛到了坐在靈泉邊的丫丫身邊,仔細看着她,暗金色眼眶慢慢變紅,她伸手摸上了丫丫的臉頰。

“是因為我,你才會被算計的吧?若非要護着我,你不會被人騙的。”鹿雅的眼淚直直落了下來。

血脈覺醒是一種很神奇的力量,她在痛苦到想死的時候,腦海中也一直沒有停下小電影的回放,這次回放的不是丫丫的記憶,是她的,從她還是一顆蛋開始。

這一次她不再只是旁觀者,反倒像是自己在時間法則的掌控下,親自上演了一出又一出的好戲,那般真情實感是因為她真的經歷過,她不只是經歷了末世那一次。

掉進黑洞星空後,在到達虛無界之前,她曾經穿越過不知道多少大世界核心消亡後留下的碎片,她曾經是被人打死的乞丐,是身世凄慘的花娘,是一輩子被關在宮殿中的處女皇後,是被人誣陷私通的嬸娘……因為那些碎片的不完整,她的每一世也都是不完整的。

若是尋常剛破殼的大妖,哪怕是神獸,也會被這無盡的碎片給消磨了神魂,甚至造成永遠不可逆轉的傷害,那時候的她不知道,可在血脈覺醒中她都看到了,是姐姐用仙體和一部分神魂形成了類似絕靈域那樣的護罩,在到達虛無界末世那一世的時候,最幸運也不過就是個短命的傻子而已,而不是好好長大。

可也因為神魂的不完整,丫丫才會輕易被人騙,被人在神魂中種下心魔和執念,可即便那樣,丫丫清楚所有的事情後,唯一的選擇就是要保護她。

丫丫笑了,她輕輕抱住鹿雅,腦袋擱在鹿雅肩膀上:“我們本來血脈至親,言靈一族永遠見不到長輩,這天底下我們兩個是最親近的人了,我也沒你想的那麽偉大,當初快要死的是我,血孽因果你繼承了,姐姐活了那麽久已經很滿足了,起碼我還能跟爹爹和娘親在一起這麽多歲月,也是因為我太懦弱,才會将所有的期望仍然壓在你身上,你別怪我就好。”

鹿雅眼淚洶湧着落在丫丫暗金色的翅膀上:“我不怪你,你還給我留下這麽大一座仙府,還留下了記憶引導我,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了。”

丫丫突然僵了一下,慢慢坐直身體,臉色稍微有點尴尬:“這座洞府是翼皇的遺府,我也是由爹爹送過來的,爹答應要給翼皇一滴金烏心頭血助後人成仙。”

嗯?鹿雅眼淚止住了,淚眼朦胧看着姐姐:“爹爹這麽大方嗎?咦嗚嗚……我好感動。”

“嗯……我是在燃燒神魂的時候覺醒的,爹……毛都不剩了,所以,你懂的。”也不知道為什麽,先前讓記憶身影都想哭的氛圍是說沒就沒,可能是被鹿雅那眼神盯的,暫時被當做姐姐的記憶身影丫丫有些尴尬。

鹿雅:“……”神獸金烏的心頭血……她手摸上了胸口,只摸到一片堅硬。

她低下頭,看清楚自己身上還覆蓋着一層暗紅色角質,這才慢半拍反應過來,眯着眼問:“你是因為尴尬才忘了姐妹情啊,還是因為我太臭了?”

丫丫:“……要不你先洗洗?”送命題她拒絕回答,作甚要為難她一段成精的記憶呢。

鹿雅抹了把臉,瞬間消失在原地,等出來後已經換上了跟丫丫尾巴差不多顏色的冰絲雪綢廣袖法衣,瞧着還挺有仙女那個範兒的,不看眼神的話。

“為啥我沒尾巴,也沒翅膀啊?我連第三條腿都沒有!”鹿雅覺得不可置信,白是白着呢,但她完全沒感覺到任何大妖該有的場面。

謎寶和麒天:“……”剛才抱着哭的那倆是他倆瞎了後的臆想吧?

丫丫輕笑出聲:“你血脈剛剛覺醒還不穩定,等你修為穩固後,慢慢就能感覺到了,其實我的覺醒并不完整,你應該可以自由變換兩種妖體。”

鹿雅原來想要吐槽便宜爹的話噎在了嗓子眼裏,雖然她剛覺醒還沒有太多對爹娘和姐姐的深刻情感,又馬上要付出好多好多個億,但是丫丫覺醒不完整為啥她還是知道的,是因為仙體和神魂的不完整。

再想想爹娘為了孩子,折騰的那叫一個慘,鹿雅啥也說不出來了。

她捂着胸口柔弱坐在丫丫身旁,幽幽問道:“翼皇的跟腳是什麽呀?都遺府了,要給到哪兒去呢?”

丫丫幻化出一把銀色梳子替鹿雅梳着頭發,聲音特別溫柔:“翼皇是冰凰,那位前輩其實并非妖皇,只是因為種族,還有他跟爹總是相親相殺,妖界才會如此稱呼的。”

鹿雅瞬間來勁兒了:“對了,我都忘了跟你說,我有個賊好看的道侶,也是血脈有點問題,不知道翼皇需不需要燭龍心頭血呢?我們也有啊,還有跟我一起進來的毒姐在哪兒呢?”

丫丫微笑:“他們也有自己的機緣,我只是借了翼皇的地兒等你,翼皇前輩有使命需要傳承,若是他有了傳人,心頭血給傳人即可,若是沒有,我會将你的心頭血送出傳承之地的。”

鹿雅摸了摸下巴:“那……要是我家雲歌繼承了冰凰血脈,翼皇虧大了啊。”

“燭龍若是你的道侶,那是萬萬繼承不得冰凰血脈的,倒是你那位……毒姐更有可能。”丫丫笑道。

鹿雅:“可是毒姐好像是繼承了火鳳血脈啊。”

丫丫搖頭:“應該不是,她身上還有別的存在,你不必擔心。”

嗯?鹿雅又是一愣,聽着忒耳熟了點,被欺壓的童年,被打壓的凄慘,絕地逢生的大機緣,叫大能都眼熱的金手指,還攜帶別的神魂或者啥的,特別像某點的女頻小說。

不等她想清楚,丫丫又道:“如今你血脈覺醒,待得傳承考驗結束後,這裏的天機就遮不住了,只怕……神界也要坐不住了,以後的路,只怕會很難走,雅雅怕嗎?”

“怕~~~”鹿雅懶懶倒回丫丫身上,有家人的感覺真的特別好,雖然丫丫如今只是一段記憶,但她還是有種說不出的親切和放松,“怕他們來的太晚,不能早點搞死他們!”

說話間鹿雅眸中的暗金色大盛,渾身兇煞氣息使得丫丫都有些難受,她趕緊安撫鹿雅:“別太激動,你還是先穩固一下血脈氣息,不然你帶着金烏煞氣出去,血孽因果又要加重了。”

鹿雅想了想也是,啥也不知道的時候她特別煩躁,做什麽都有種不管不顧的瘋狂,如今既然已經考清楚了敵人是誰,那就不着急了,猥瑣發育也是必須的,只要能搞死壞蛋,她不講究手段。

“那我要怎麽才能穩固修為呢?”鹿雅感覺自己的合體期的修為現在其實還算是絲滑,沒有修為不穩的感覺。

丫丫輕笑:“不是修為,是你的血脈,等什麽時候你能化身金烏,你便可晉升大乘,待得你能化為仙鲛時,便是渡劫飛升之時。”

這樣嗎?鹿雅坐在圓滑的玉石上,托着下巴開始感悟自己的血脈,丫丫氤氲着身影消失在原地,不打擾她修練。

陸雲歌臉色蒼白踉跄着進入這山洞時,看到的便是修為深不可測的媳婦兒呆呆望着他來的方向。

陸雲歌冷凝的眸光變得溫柔,上前幾步:“丫丫,在想什麽?”

聽到他的聲音,又聽到自己的名字,悄悄浮現出身影的丫丫剛出來,就聽見鹿雅呢喃——

“我在想,第三條腿到底是什麽樣子的,也沒個參考給我看看。”

陸雲歌本來蒼白到幾乎帶着死氣的臉色瞬間就多了幾分紅潤,他咬了咬薄唇,上前拉着鹿雅的手,閉上眼親過去:“丫丫可以看我的。”

鹿雅挑眉,嗯,雖然她想的腿和陸雲歌說的腿不是一個腿,但,這個建議很讓人心動。

有點淩亂又不太明白為啥的丫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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