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元宵迷情
顧長梅也給他自己和崔洛各買了一張面具。
他戴的是黑白兩面的俏書生臉譜, 崔洛的則是何仙姑的面具。
顧長梅覺得何仙姑很适合崔洛。
尚未到猜燈謎的時辰,兩人正好沒有用晚飯, 便挨着長街找了間買豆腐腦的鋪子。
元宵這一日, 依舊寒風淩冽,這個時候要是喝上一碗熱乎的芝麻油豆腐腦會是一種極佳的享受。
顧長梅和崔洛還沒踏入鋪子, 迎面一男子疾步匆匆的走了過來, 險些三人就撞上了。
“是你?”顧長梅指着沐白道,他所戴的銀色面具雖然常見, 但他一身衣袍卻是大明百姓極少會穿的。而且像他這樣的儒将之範的人也着實難以碰見。
沐白露在外面的一雙眸子裏似乎竄起了火苗,本來心情就不佳, 被顧長梅指着鼻子, 他更是不悅:“幹什麽?幹什麽!讓開!”
沐白的半邊臉是遮住的, 但淵渟岳峙,文情并茂的氣度猶在。不像是個會出言不遜之流。
顧長梅可不顧什麽禮節,見他手中并無琉璃花燈, 問他:“燈呢?你丢哪裏去了?”
不提花燈還好,一提到自己看上的那盞五連珠的琉璃燈, 沐白氣的大口呼吸,因着口被面具蓋住,鼻孔出氣都不順暢了。
他擡手就要去推開顧長梅, 崔洛忙将顧長梅拉開,任由沐白朝着長街另一側揚長而去。
顧長梅從來都不知道見好就收,指着沐白的背影,張開嗓門大聲嚷嚷:“你最好別讓我再碰見你!我的東西, 你也敢搶?”
他的東西?!
剛才蕭翼也說那燈屬于他!
沐白走出沒有幾步,聞聲後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裏面正翻江倒海的跳動。
想了想,他又止了步,今日不能就這麽回去了!
待他轉身時,顧長梅和崔洛已經走進了小鋪,點了兩碗蔥花豆腐腦,上面還騰起袅袅霧氣。
顧長梅見崔洛失神,問:“崔洛,在想什麽呢?不過是一盞花燈,一會咱們再去挑挑,許能找到更好的。”
崔洛詫異于顧長梅竟然到了此刻還在糾結花燈的事!
“沒想什麽,我就覺得剛才那人很面熟,但我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崔洛如實道。
顧長梅聞言,被一口豆腐腦給燙到了,咧了咧嘴,“他戴着面具,你怎會覺得熟悉?崔洛----長的好看的人未必是好人。當然了,我除外!”
崔洛:“...........”顧長梅跳躍的思維讓崔洛一時失語了。
或許只是她多心了?
她每次都是重生在了青蔥年華時,對上輩子的人的記憶卻停留在十幾年後,如果真的認錯了,也實屬正常。
雖是時隔幾年,有些人的變化也會很大。
猜燈謎在當下算是一種高雅的文字游戲,每年這個時候都能吸引大批的文人雅士踴躍參加,其中不乏文臣和入京進學的士子們,更有周邊府縣趕過來湊熱鬧的人。
時人常用“絹燈剪寫詩詞,時寓譏笑,及畫人物,藏頭隐語,及舊京诨語,戲弄行人。”來形容燈謎。
故此,燈謎的種類也是多種多樣的,考驗的便是學識的深度和廣度。
在大明,猜燈謎又被稱為“反切”,“彈壁”,“春燈謎”等多種別稱,但其玩法基本上與南宋時候無異樣。
崔洛與顧長梅從豆腐腦店鋪裏出來,沿街一路掃蕩各色吃食,一根冰糖葫蘆竟讓承恩伯府的二公子為之狂喜。
崔洛古怪的看着他啃的歡哨:“你沒吃過?”
顧長梅反問:“怎麽?你吃過?”
崔洛:“..........”到底誰才是‘窮小子’?!
到了時辰,一陣鐘磬聲淩空而響,游人紛紛往挂滿花燈的擂臺而去。顧長梅的相貌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但他搶道的時候,別有手段,不一會就抓住崔洛的手腕,二人成功擠到前排,崔洛在他身後沒有受到半分擁擠,這大概是長的瘦弱的唯一優點。
站定後,顧長梅仰頭看着擂臺的火紅場面,一盞盞花燈,光線紅豔且迷亂,讓人望而心神向往。
“崔洛,快要開始了,你有把握贏二百兩銀子吧?書院開課之前的花銷就靠你了。”顧長梅毫不客氣的将‘壓力’推給崔洛。
不過,崔洛也很喜歡猜燈謎。
前兩世,拜裴子信所賜,崔洛無比熟練的掌握了猜燈謎的技巧。他是無時不刻不将崔洛當作假想敵,除了日常切磋學時之外,像猜燈謎此等文人雅士的文字游戲,他更是不厭其煩的找崔洛比試。
崔洛從回憶裏清醒,道:“我盡量!”
這時,銀面男子也不知從哪裏擠到了前排,離着崔洛和顧長梅之間只有幾人之隔。
顧長梅發現了沐白的存在,桃花眼瞪了他一眼,朝着他豎起了中指。
崔洛:“........”他到底知不知道豎中指是代表什麽意思?
崔洛自動忽略了顧長梅的行為,但還是不由得多看了沐白一眼。
熟悉,但還是記不起。
沐白沒想到又見到了崔洛和顧長梅,只能再度在內心嘆一聲:出門不利!
又是這兩個臭小子!
再敢挑釁他一次,他肯定不會再顧及什麽聖人綱度。
顧長梅向沐白‘示威’之後,轉而對崔洛道:“崔洛,那家夥竟然也想參加,一會你要給我争氣,不要讓他得半分便宜。”
也不知道顧長梅怎的這麽快就與那人結仇了?!
崔洛笑了笑,因為周圍人太多的緣故,街頭吹來的冷意也消散了。她面頰微紅。
今年主持‘春燈謎’游戲的依舊是順天府的府丞大人,顧長梅第一時間認出了此人,今年大年初四,此人還登門承恩伯府送過禮。
顧長梅眼眸一亮,仿佛看到了一道隐形的‘後門’,擡起長臂就朝着府丞大人揮手。
府丞大人并不是沒看到他,現場數千人之多,保不成就有他的上峰家中的子嗣,他清咳了一聲,盡量不去看顧長梅的方向。
片刻,顧長梅也揮累了,似乎受了打擊,桃花眼翻了一個白眼:“切!勢利眼!”
崔洛每次和他一同出來,真的很想告訴所有人,她跟顧長梅其實不是很熟。
“.......要是子信在就好了。”崔洛嘆了一聲。
話音剛落,做侍女打扮,面遮輕紗的美服女子紛紛上了擂臺,數十個美人,各個雙手提着燈謎。
現場一下子都安靜下來了。
這時候,府丞大人上前一步,“此番采用的是搶答賽,無時辰限制,彩頭亦無上限,想要押注的現在就能開始了。”
崔洛到了此刻才明白了規矩。
擂臺上所放的二百兩金花銀只是初始彩頭,猜出多少燈謎,就按照比例贏多少銀子,答錯的人自然要掏銀子。
一旦參加者所贏的彩頭超過了二百兩,那輸的一方就要開始掏銀子了,如果一直輸下去,怕是今晚只剩下亵褲回去。
已經開始有人雀雀欲試,沐白撩了晉袍,爬上了擂臺。他雖個子挺高,但似乎只是個文弱書生,顧長梅看着他有些吃力才登上了高臺,‘噗哧’一下笑了出來。
這廂,他也不管崔洛有沒有準備好,雙手握着她的腰,就将她提上了擂臺。
崔洛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吓了一跳,等她轉過身,一臉愠怒的看着顧長梅時,見他又朝着銀面男子豎中指。
崔洛:“.......”因為站的高的緣故,在數百上千的茫茫人群之中,崔洛突然感覺有一道視線在她身上停頓了片刻,但她放眼望去,卻見絕大多數人都是戴着面具的,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半刻之後,擂臺上大約上來了二三十人,是第一波挑戰的參賽者。
府丞大人又親自敲響了銅鑼,宣布游戲開始。
美人們得了指令,手中紅綢卷頃刻間紛紛落下。
每年的猜燈謎游戲規則都會有所更改,今年竟是搶答,崔洛覺得自己的反應夠快。
可能是受反複重生的刺激,她的神經已經會本能的條件發射。
“固若金湯!”府丞大人朗聲道,他已過了不惑之年,嗓音竟有半分陰柔。
崔洛第一反應,這是一個猜地名的,固若金湯?這樣的府縣在歷史上并不少,但在大明的話........
她猛然間舉手:“保定!”
府丞大人眯着眼笑了笑,手持木榔錐敲了銅鑼,另有師爺記下了一筆。
崔洛贏了第一局。
她神情一般,顧長梅卻是撒了歡的狂喜,在臺下動作誇張,不知如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就好比是自己養大的孩子終于有了出息,給他掙了臉面。
沐白此時留意了一下崔洛的方向,不過也只是随意瞥了一眼,對房只是一個清秀少年,适才是他分心了,不然他堂堂狀元郎,豈會輸給一個小子?!
第二輪接着開始,還是府丞大人唱題:“驿外斷橋邊!”
此時,崔洛腦中急速旋轉,适才考的是地名,那驿外斷橋邊........?驿可以指馬,橋的諧音則為‘喬’。
她再度舉手,但另有一人幾乎在同一時間也舉起了手。
府丞大人的眼睛還沒有老到看不清的地步,二人的确是同時舉手無疑,但崔洛已經答過一次了,他這次想點另一人。
不過,顧長梅招搖的動作亦然也落入了他的眼中,府丞大人看出來了,臺上剛才答題的少年和承恩伯府二公子是一道而來的。
府丞大人硬着頭皮點了崔洛。
崔洛:“..........”扪心自問,她也不想當關系戶的!可顧長梅這人,她如何能制止得了他?!
沐白:“..........”今天氣的快吐血了!
崔洛厚着臉皮,道:“單一個‘驕’字!”
毫無懸念,又答對了。
接下來又是一道猜字題,崔洛故意沒有舉手,一開始勢頭太猛未必是好事。
府丞大人:“孤巒疊嶂層雲散!”
沐白:“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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