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薄霧 他發狠地吻過來

夜場門口的燈帶是藍色的, 從門口延伸出去幾米,深夜裏擡頭看去,也許會像星河璀璨。

只不過站在這人工星河下的三個人, 詭異地沉默着, 沒空欣賞它的美。

附近有一條人工河,在寒冷中起了一層朦胧稀薄的霧氣,靳浮白的目光比夜霧還要薄涼,安靜地同向芋對視。

向芋也沒想到能在這種地方遇見他,一時間不知道擺出什麽樣的表情, 只能繃着臉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她肩上還靠着醉得不省人事的唐予池。

而靳浮白自這樣混亂的場子裏走出來, 身旁幹幹淨淨, 什麽人也沒有。

反倒顯得她像個渣女。

這場沉默中唯一“無辜”的人是唐予池,他目光迷離着, 一張奶狗臉委屈地皺起來。

這種緊張氣氛裏,唐少爺渾然不覺, 居然把頭往向芋肩上靠着蹭了蹭。

有那麽一瞬間,向芋感覺到靳浮白目光突然淩厲,卻在細看時發現那些淩厲無跡可尋。

也或者, 是她的錯覺?

唐予池說:“我站不住,天旋地轉的,再站下去我要吐了。”

可靳浮白才剛說了“向芋, 跟我走”。

他這句話說得語氣很沉, 像是終于對她那些天的賭氣有了回應。

向芋難得見他情緒這麽明顯的時刻,但她總不能抗着唐予池同他聊天,可也不能把唐予池丢下。

她躊躇不到3秒,幹脆一咬牙,忽略靳浮白滿眼不悅, 扶着唐予池往車子的方向走去。

靳浮白令人着迷之處在于,他沒有杵在他們面前狗血地問什麽“你選他還是選我”、“你跟他走了就不要回來”。

他只是紳士地退後半步,讓開路。

甚至在向芋一只手扶着唐予池、用另一只手艱難地掏鑰匙時,他還過來幫了個小忙。

車鑰匙在向芋的褲子口袋裏,她承着唐予池的體重,一時摸不到。

靳浮白從身後走過來,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腕,說:“我來。”

語氣裏蘊着火氣,頗為咬牙切齒,卻莫名溫柔。

外面氣溫低,向芋露出來的一小截腰早就凍得皮膚冰涼,靳浮白的手卻是溫熱的。

指尖沿着她的腰線滑落,探進她褲子口袋裏,隔着牛仔布料,說不上是有意還是無意,刮蹭着腿側。

向芋有一瞬間的僵硬,靳浮白卻已經把車鑰匙拎出來,替他們按開了車門。

“謝謝。”

向芋費力地把唐予池塞進車後座,扯了安全帶給他系上,翻出一瓶礦泉水,又從前面的置物格裏摸出一個塑料袋,一并塞進他懷裏,惡狠狠地警告:“唐予池,你不許往車裏吐,敢吐你就死定了。”

她做這些時難免手忙腳亂,連兇人時都有點心不在焉。

畢竟身後還站着靳浮白。

等她慌亂地從車裏退出來,一件大衣落在她身上,大衣上沾染些沉香味,帶着他的體溫。

那個瞬間向芋忽然鼻子泛酸。

她其實很想問一問靳浮白,如果他那麽在意她那麽關心她,為什麽不可以是她的男朋友?

但好在喝多了的是唐予池不是她,裹着他的外套,她仍有理智把這些傻話咽下去。

向芋沒矯情,大方地穿着靳浮白的大衣坐進駕駛位,隔着玻璃道謝:“謝謝你,我先走了。”

靳浮白卻敲敲車窗,等她驚疑不定地重新推開車門,他才把車鑰匙丢給她。

原來只是還給她車鑰匙......

向芋關好車門,最後看了靳浮白一眼。

這場見面不在她的意料之內,她也沒想過要用這樣偶遇的方式告別什麽,他們之間有一些話還沒說清楚,今晚實在不是合适的時機。

她索性沒有說再見,快速把車子駛出靳浮白的視線之內。

如果他生氣如果他吃醋,那就讓他氣得狠一些吧。

總比前些天那樣若無其事的好,也許氣得狠了他還能多記挂她一些日子,等她想清楚再來同他談。

可是他怎麽現在才生氣?

她說他不是男朋友時,她故意給他臉色看時他為什麽不生氣?為什麽不同她吵?

郊區回市裏的高速上沒什麽車,向芋賭着氣猛踩油門,一路狂奔回市區。

她找了一家酒店開兩間相鄰的大床房,然後折回車裏扶着唐予池下車。

回來的車程大概一個多小時,唐少爺的酒也醒了個七七八八,進電梯時還問:“我是不是看見靳浮白了?”

向芋深深吸了一口氣,沒說話。

托唐少爺的福,她這一晚上心情起起伏伏。

一直到把人扶進酒店房間,向芋終于忍不住,狠狠踢了唐予池一腳。

唐予池被踢得懵逼兮兮,眼眶因為醉酒變得通紅,他扭身問:“向芋,我失戀了!你能不能溫柔點!給你告訴你幹媽,說你虐待我!”

可他喊完,一轉身,看見向芋也是眼眶泛紅地站在那兒。

唐予池神志清醒不少,步子還是不穩。

看見向芋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吓得他拎起一盒紙抽撲到向芋身邊,連着抽了十幾張紙出來按在她臉上。

“哎哎哎,我不是跟你吼我喝多了控制不住音量。不是,你別哭啊,小時候我們打架也是常有的,你也沒哭過,現在怎麽這麽脆弱喊你兩句你還哭上了。”唐予池慌張地說。

按在向芋眼眶上的紙巾足足有十幾張,濕痕還是透過來,慢慢暈開。

隔了兩秒,向芋輕輕吐出一句:“我好像也失戀了。”

那聲音虛弱得,好像林黛玉附體,吓得唐予池手一抖。

唐予池頓了頓,他想質問她“你那沒結果的瞎胡鬧也叫戀”,但看着紙巾上的濕痕,這種話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下一秒,向芋已經恢複平靜,拍開他的手,把紙巾團了一團丢進床邊的垃圾桶。

她連聲音都重新淡定:“你想謀殺?捂得我差點窒息。”

唐予池無聲地嘆了一下。

其實向芋很堅強,大概是從小爸媽都不太在身邊,她哭也總是就那麽一瞬間,總會在別人還沒來得及安慰時,就已經把情緒控制好了。

唐予池突然挺想家的,揮了揮手:“洗洗睡吧,明兒讓咱媽接咱倆,她這倆孩子都在傷心階段,迫切需要點母愛的滋潤。”

向芋疲憊地按着眉心,點頭贊同。

在那之後的幾天,唐予池和向芋被唐父和唐母接回家。

向芋同公司請了幾天假,整天在唐家吃了睡睡了吃,要不然就是窩在被子裏用手機看電影看劇。

貪吃蛇是玩不成,心不在焉,永遠不過去前面幾關。

時不時想起,某個惡劣的人曾故意在她玩得起勁時,湊過來吻她。

她頹得太厲害,唐予池有一天忍無可忍,端着皂角米桃膠羹踢開客房的門。

他拉了一張椅子坐下,把桃膠羹往向芋面前一遞。

唐予池幽幽怨怨地說:“失戀被綠的是我,在夜店泡了一個月差點喝成酒精肝的也是我。你這郁郁寡歡的,我媽炖補品都不給我喝,說你看着更憔悴。”

客房擋了窗簾,光線昏暗,向芋披散着頭發坐在床邊,手機裏放着《甄嬛傳》。

她接過桃膠羹,對門外的唐母喊:“我幹媽最好,愛幹媽一輩子!一萬年!”

“芋芋別喊了,趕緊養着,也不知道你們這是什麽破公司,把人壓榨得精氣神兒都沒有?”

唐予池關上客房門,拉開窗簾:“你幹媽也就不知道你是為什麽事傷神,知道了你看她還給不給你煮桃膠!”

其實哪怕在唐予池這樣親近的朋友眼裏,她和靳浮白走近這件事也是“胡鬧”。

所以越是親近的人,越是不會支持。

向芋嘆了一聲,無力解釋。

因為她也是才剛發現,自己是真的真的好喜歡靳浮白。

手機裏的《甄嬛傳》正在播放祺嫔在大雨裏被亂棍打死的那集,唐予池遠遠瞄了一眼:“這不《麝香傳》麽,呦,瓜六死了啊?可真慘。”

這部電視劇是兩年前大火的,據說都火到國外去了,還有名句,“賤人就是矯情”。

那時候向芋沒看,這幾天才翻出來打發時間,也沒關注過網友們對這部劇的調侃稱呼。

也許是因為麝香出場太多,才有人調侃是《麝香傳》?

但瓜六又是什麽玩意兒?

向芋問了一句,唐予池給她解惑,只說祺嫔是瓜爾佳氏。

“瓜爾佳氏,然後呢?為什麽是瓜六?”

唐予池白了向芋一眼,放慢語速:“瓜,二,加,四。等于瓜六。”

向芋愣了愣,笑出聲來:“異國他鄉的,你還看了《甄嬛傳》?”

“看了啊,還是追着看的呢,每天等着更新你不知道多辛苦,當初安穗推薦我看我還......”

後面的話唐予池沒再說了,提起安穗這個名字,他的表情一瞬間變得很不好。

唐予池和安穗雖然分分合合很多次,但此前他倆之間那種“分手”,向芋常覺得是“小吵怡情”,反正總有一天還會和好。

也許唐予池也是這樣想的。

每每分手的日子,唐予池是真的撒歡在玩。

玩機車玩快艇,打游戲打籃球打臺球,但他從來不和其他女人有任何瓜葛。

他以為,安穗也會和他一樣,只等着同他和好。

向芋知道他又想起安穗,手裏的桃膠也就沒吃,舀了一勺塞進唐予池嘴裏:“給你吧,傷心人,快補補。”

這人也不推辭,接過桃膠碗,喝了半碗進去。

向芋斟酌着詞語,盡量不提起人名,問唐予池:“怎麽發現的?”

“手機呗,她手機落在我衣服兜裏,有個男人給她打電話,我接起來,那男人問她要不要一起過夜。”

他嗤笑一聲,“一起過夜能是什麽意思?難道是蓋着被子純聊天?還是通宵聊人生?”

唐予池那張娃娃臉,滿面憂愁的時還真挺讓人心疼的。

不過他話鋒一轉:“對了,我之前給你發的視頻,你看過沒有?”

向芋心思何其通透,唐予池突然把話題從自己失戀拐到她和靳浮白的事情上,說這之間沒點聯系是不可能的。

那天接他從夜場回來,他也說過,那個場子是李侈的,現在李冒在管。

唐予池挑了那種地方一玩就是一個月,不會沒有原因。

向芋猜想,安穗搭上的男人也許是出入過那個圈子的人。

而且,被唐予池指責亂搞時,這姑娘也許捎帶上她,說了什麽“你發小不也亂搞”之類的話。

向芋淡然一笑:“還沒看。”

唐予池也不知道是想到什麽,欲言又止,然後嘆了一聲:“你還是,看看吧......”

也是他這一聲嘆息,向芋确定了她的猜測:“怎麽?安穗說了什麽?”

“甭理她,你和她情況不一樣。”唐予池沒否認。

向芋還有心情開玩笑:“哪不一樣,在你眼裏我和靳浮白也算是亂搞吧?”

唐予池張了張嘴,忽然想到什麽似的,十分茫然:“不是,你沒看那個視頻?那你們為什麽鬧掰的?為什麽吵架?”

“我們沒有吵架......”

說到這裏,向芋自己也愣了愣。

她和靳浮白冷戰的最初原因,居然是因為他沒有否認她說的那句“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可是這句話是她說出口的,這段情也是她清醒地接受的,現在居然因為這樣的原因冷戰......

向芋搖頭,笑自己有種明知故犯的蠢。

唐予池也對他們這個分開理由感到詫異,他皺着眉想半天,最後費解地看着向芋:“你确定你們不是情侶?為什麽我感覺你們的分開原因裏面,有種戀愛的酸臭味兒?”

“什麽味兒也沒用了。”

向芋仰躺在床上,空洞地看着頭頂上的一盞燈。

最後還是起身沖着唐予池招招手:“視頻拿來我看看。”

收到視頻時是她沒有膽量,怕看見什麽更亂了心神。

現在和靳浮白鬧得這麽僵,反而一身孤勇。

其實視頻裏的內容比向芋想象中的“幼稚”很多,只不過是一個頭發挑染了桃粉色的美女,和靳浮白站在國外陽光明媚的街頭。

女人很美,有種女團風格,青春靓麗。

那美女手裏拿着個甜筒冰淇淋,咬了一口,皺眉:“不好吃,給你吧。”

說完,把甜筒塞進靳浮白手裏。

靳浮白就穿着那件從國外回來時穿的大衣,手裏被塞了甜筒,扯起嘴角露出無奈的笑。

看起來有那麽一點寵溺。

但這些,向芋也不是沒擁有過。

他的那些溫柔不過是他刻在骨子裏的教養和性格,和深情與愛,沒有半分關系。

畫面簡短,唯一的信息就是,靳浮白感興趣的可能不止有她一個女人。

可這些她也該早有思想準備,也該沒什麽可驚訝的。

盯着手機看出一朵花來,其實也沒什麽實質性刺眼的畫面。

又不是兩個人在滾床單。

可向芋就是在看見靳浮白那樣無奈的淡笑時,指尖一縮。

她看了兩遍,然後把手機丢給唐予池,吸着鼻子低聲說:“這個王八蛋。”

“早跟你說了他們那圈子,沒有好人,你不信,現在......”

唐予池瞧着向芋:“不是,你別告訴我都這樣了你還放不下?”

“嗯。”

“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你喜歡靳浮白吧?”

向芋搖頭:“說不上來,我只知道我現在氣得想要咬死他。”

“......你那是氣得嗎?是醋的吧?”

“是吧,挺醋的。”向芋笑着說。

唐予池皺眉想了一會兒:“你別一臉虛假的笑,我看你這個笑我好鬧心。”

其實他不太能理解向芋對靳浮白的喜歡,那男人帥是帥,有錢也是真有錢,可向芋也不是沒講過世面的傻白甜。

迷戀個十天半個月的還好,她現在說喜歡靳浮白,是唐予池怎麽想都沒意料到的。

他實在不能明白,向芋一個這麽拎得清的姑娘,怎麽揣着明白裝糊塗,自己往深淵裏跳?

真喜歡上那種人,那不是萬劫不複嗎?

可看向芋一臉溫柔的憂愁,唐予池嘆了一聲:“要是放不下,就去找他呗,反正他什麽樣你都能接受。”

“我得好好考慮一下。”

向芋笑了笑,看向床邊的椅子,椅子上搭着靳浮白那天給她披上的長款羊絨大衣。

她自己也知道,她和靳浮白之間沒那麽大的情分。

他不會是那種一直被甩臉子卻沒什麽底線一味縱容的,他有着深情的假象,實際上情能有多深呢?向芋不知道。

仗着那天夜裏靳浮白的若隐若現的賭氣情緒,她覺得自己也就有能耐再約他出來一次。

最後一次見面,不是繼續,就是散夥。

在唐予池印象裏,向芋如果想和靳浮白談戀愛,那是不可能的。

曾經他說過,她要是真的對靳浮白有所圖就好了,誰知道她不圖錢不圖權,非要喜歡他。

唐予池還糾結着要不要一如既往地支持她,向芋已經精神百倍地打了個響指:“陽光這麽好,下午咱倆打麻将去吧?”

麻将館不能明面上開,都取名字叫老年活動中心。

此後兩天,向芋和唐予池都泡在老年活動中心,同一群中老年人切磋國粹。

兩天後,向芋精神百倍地去上班。

她在午休時給靳浮白打了個電話,語氣如常:“襯衫你說我穿着更好看,不要了。可你這大衣我真撐不起來,我穿上太大,跟戲袍似的,還是還給你穿吧,不要糟蹋了。”

靳浮白起初沒說話,安靜聽完,只“嗯”了一聲。

向芋繼續說下去:“我給你送到李侈酒店去?還是,你今天來拿?”

她說這句話時有些忐忑,這真是非常袒露心機的問句。

如果她足夠不想見他,不用打這個電話,無論他在不在酒店,向芋只要把衣服給酒店前臺的工作人員,總能交到靳浮白手裏。

她之所以這麽問,是在賭,賭靳浮白會來。

電話那邊沉默了将近一分鐘,向芋也就很有耐心地等着。

靳浮白終于開口,聲音微沉:“晚上幾點下班,我去接你。”

向芋的語氣輕快起來:“5點,我會按時下班的。”

那天她拎着大衣從公司樓裏出來,看見靳浮白那輛黑色的車子停在樓下。

靳浮白靠在駕駛位裏阖着眼,不知道來了多久。

最近幾天都在降溫,天氣冷得要命,空氣裏又浮着一層霾,陰沉,顯得溫度更低。

人來人往都捂着厚厚的圍脖帽子,靳浮白卻只穿了一件淺杏色皮衣,裏面是休閑款襯衫,開着暖風似乎睡着了。

對面的商廈挂着的巨幅廣告是某品牌的鑽戒,這兩年在國內火得一塌糊塗。

向芋還記得這個廣告牌剛換上的時候,她在某天下班時盯着看了兩眼,靳浮白就湊過來在她耳邊問:“怎麽,喜歡戒指?改天給你買。”

因為霾色,路燈的光暈在夜色裏都是朦胧的,對面的廣告燈牌更像是蒙了一層薄紗。

這樣的光線柔和了靳浮白的面部線條,顯得他溫柔又容易接近。

向芋呵着白色的霧氣,輕輕敲了一下車窗。

靳浮白轉醒,把車門鎖解開。

她坐進車裏,把他那件長外套遞過去:“還真是要來那外套,特地穿得這麽少,怕我不還給你?”

靳浮白笑了笑:“上午在廣州,辦點事。”

他沒說更多,卻給她一種錯覺,好像他是接到她的電話才特地不遠萬裏從南方飛回來的。

不遠萬裏啊,真深情。

為什麽他那麽深情,卻不能一直深情到底?

向芋系着安全帶,随口嘟囔:“總不會是為了我吧。”

“不然我是為誰。”

靳浮白只是輕飄飄這麽一句,随後開始專心開車。

他依然貼心,因為天氣冷,還特地給向芋開了個座椅加熱。

也依然沒問她想去哪,把車子開到一家飯店的停車場裏。

臨下車,向芋把他的長款羊絨外套遞給靳浮白:“穿這個?”

靳浮白把皮衣脫掉,穿上大衣。

天色徹底黑下來,靳浮白和向芋一前一後走在停車場裏,出了停車場是一條長橋。

從遠處看去,能看見飯店門口塑了兩只石象。

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麽風水學上的講究,石象有三排象牙,看起來有些別致。

這家店向芋跟着靳浮白來過,奇貴無比,四個菜要1000多塊。

長橋下流水叮咚,漫着稀薄霧氣。

橋側石柱上的石雕是小獅子,有些仿盧溝橋的意思。

向芋有些心神不寧,沒想好怎麽同靳浮白開口告這個白,難道要說,靳浮白我玩不起,我喜歡上你了?

正想着,走在前面的靳浮白突然停住腳步。

向芋險些撞上他的脊背,迷茫擡眸,還未看清什麽,人已經被靳浮白推在旁邊石欄上。

小石獅子雕像硌得她的背生疼,靳浮白看着她,語氣沉得像積雨雲層:“不打算說說?你和唐予池是什麽關系?”

不等她回答,靳浮白發狠地吻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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