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侯璟下意識的捂着受傷的耳膜，結果迎面就來了一巴掌，然後她的下半身就被身下的人用膝蓋狠狠的撞了下，嗷嗷的倒地發出哀嚎。那人從地上爬起來，退開好幾步，還一臉憤怒。

紅紅的臉上憋了半天，才硬是憋出三字，登徒子！

登徒子？侯璟捂着痛的地方，姑娘，你忘了你是女扮男裝啊？哪個男人被人摸了一把就叫非禮，還登徒子的亂叫？你這是巴不得別人知道你是女的吧？

還好我是女的，要是男的，非斷子絕孫了不可！侯璟站起來，摸了摸已經有了個巴掌印的臉，朝那公子哥走去。

“你……你幹嘛？”見侯璟過來，那人往後又退了好幾步。

“你說我幹嘛，你把我弄成這副德行，是不是該負責任？”指了指自己臉上的印子，還有很痛的下面，自己這一身傷，是不是該負責？

“負責？明明是你摸了我的……”後面一字她沒說出來，不過看她那扭捏的樣子，侯璟也不願耐着性子等她憋出那個字來。

“一個大男人，被摸兩下又怎麽了？再者，明明是你撞了我，把我撞倒在地，還不分青紅皂白的打了我一巴掌，再踢了我一腳，你以為我是鐵打的啊，随便你踢？”

侯璟的話，似乎讓她不好意思了，竟然有些羞愧的低着頭，然後又很傲氣的擡着頭，咬着唇，“大……大不了我……我陪你點銀子……”

銀子？當她訛錢的麽？

“這位公子，我承認銀子是萬能的，但是，你要知道，有些東西，銀子可買不回來？”侯璟被踢的地方還是隐隐約約有些疼，于是她皺着眉頭臉色不是很好看。

不過這個動作似乎讓對方誤會了……

“那……那你還要怎麽樣？大……大不了我陪你幾個漂亮媳婦……”

漂亮媳婦？侯璟挑了挑眉，她怎麽覺得這話有點奇怪？

“老……呸，本公子不缺女人，不需要你的漂亮媳婦！你要再開我玩笑，我分分鐘弄死你，信不信？”侯璟說着語氣也不好了，她今天一天的情緒都快爆發了，感覺受傷的總是她，她倒覺得有些委屈，結果，對方竟然哭了。

“那……那你想我怎麽負責，嗚嗚嗚……”一大男人，不對，是一小白臉，抹着鼻涕淚，哭得跟個什麽似的，弄得好像侯璟欺負了她似的。侯璟最讨厭看到女生哭了，皺着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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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侯璟很無奈，姑娘诶，你也太脆弱了啊，裝男人也裝得像點吧？

“要你管！”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正兇，誰也攔不住……

“好好好，我不找你負責了，行吧？你愛幹啥幹啥，就此別過，再見！”

不可理喻，侯璟轉身就走，結果被那小姑娘拉住了衣角。

“大姐，你還想幹什麽？你哭成這樣，是不是打算讓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在欺負你了？”本來她兇着個臉，結果小姑娘眼淚水又冒出來，弄得侯璟只能強壓着心裏的不快，問。

那姑娘眼淚止不住，嘩嘩的流。

“不……不是你的錯，我只是……只是一想到雪羽姐要被別人給糟蹋了，我就難過，我……我想救她，可……可我找不到方法，怎麽辦？我想救救不了……”

小姑娘哭得倒是痛快了，可是……侯璟為自己衣襟默哀，心裏琢磨着這件衣裳是不能再穿了，嗯，她有潔癖。

“怎麽辦？沒人可以幫我，你說我怎麽辦？”

小姑娘哭得那叫慘，手又死死的抓住侯璟的袖子，侯璟總不能粗魯的把正傷心的小姑娘一個勁推倒在地，然後抽身走開吧？于是她頭疼的捂着太陽穴，“行了行了，你先給我說說怎麽回事，我幫你，行了吧？”

臉上挂着淚痕，小姑娘帶着哭腔問了句，真的麽？

“真的，成了吧？不過我不能保證一定能幫你，我只是說幫你看看，不一定……”

“謝謝你……”小姑娘沖過來要抱侯璟，侯璟馬上把她拉開，然後一邊拒絕一邊說，保持距離保持距離，她不喜歡和別人太靠近了。

“可我是男的啊？抱一抱又沒怎麽……”

侯璟扯了扯嘴角，姑娘，敢情……你還知道自己是男的啊？

然後，從那小姑娘口中得知，她想救的那個人，就是今晚的花魁。小姑娘和那位雪羽的女人，是好朋友，不忍心見自己的好友被某男人糟蹋，所以想救人，但是……

“我沒銀子……”

沒銀子？沒銀子剛剛誰在哪裏財大氣粗的說，我給你銀子的？沒銀子你逛什麽窯子？

見侯璟一臉不相信，小姑娘紅着臉別扭的說，“我忘帶了……一時間又找不出那麽銀子出來，所以……”

明白了，侯璟點了點頭，然後終于找到她這個替死鬼借錢給她了。

“說吧，要多少？”

“不……不知道，要看今晚上別人能出多少……”

侯璟黑着個臉……

“也……也不多的，可能大概……幾萬兩……”

幾萬兩……侯璟臉色有些難看，就算她是富二代，不代表她不心疼錢。再說，她把錢借給素不相識的人，還不知道能不能收回來。

“我……我會還你的，真的，所以……”

侯璟嘆了口氣，算是認命了，誰讓她多管閑事呢？今天就管一下閑事算了，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放心，既然我答應幫你了，就一定會做到。”

臺上，花魁緩緩從簾子背後走出來，蒙着面，但是身上的衣裳，卻是該露的都露了，大概是為了增加所謂的初夜價值。那雙眼裏，卻含滿了淚，雖然跳的是歡快的誘人的舞蹈，卻總給人種悲涼的味道。

什麽叫用生命在舞蹈，侯璟算是見識到了，恐怕臺上的人在和曾經的自己告別吧。臺下人的瘋狂，和臺上人的悲涼，兩種截然不同的畫風，襯出了現實的殘酷，所以，侯璟才不喜歡看到這種場景。

“喂喂，你真的能幫我救到雪羽姐？”

小姑娘似在質疑，侯璟用手指放在嘴唇上，噓了一聲，然後全神貫注的看着臺下。如果此刻看她的表情，不難發現她嘴角邊挂着的邪邪的笑，那是平時侯璟臉上看不到的表情。

沒錯，她說到做到！

“喂喂，你們聽說了嗎？聽說那臺上的那個人，雖然是花魁，但是生了一場病，現在可醜了，老鸨為了訛詐我們銀子，就故意隐瞞不說，到時侯燈一熄，誰知道你懷裏的人長成什麽樣？”

“什麽？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确，我剛剛問了旁邊的人，旁邊的人說是從其他相好的姑娘口中得知的，你覺得這個有可信度嗎？”

“天啊，那我們要是真的買了，豈不是很吃虧？”

“是啊是啊，別買了，別買了……”

臺下閑言閑語，一傳十十傳百，然後在出價錢的時侯，大家都在觀望，最後，侯璟以一千兩的銀子買得了所謂的花魁的初夜。雖然比預期幾萬兩銀子少很多，但是，侯璟還是那個心疼啊，就為了一夜，這也太賺錢了吧？

她是不是該考慮，開間青樓啥的？

“嘿嘿，這位公子，雪羽這晚上，就是你的了，好好享受哦～”

在老鸨猥瑣的笑容下，侯璟被推進了房裏。等旁邊的人走了，小姑娘就趁機進來。過了一會，果然敲門了，侯璟開門，還來不及說話，小姑娘就直奔房裏找佳人了。

好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等她講清楚什麽時侯還銀子，她就走！侯璟關上門，摸了摸鼻子，一邊自我安慰一邊找了椅子坐下來。

那雪羽就在簾子的另一邊，從剛開始就沒動過，不注意，還以為不是個人，一直到小姑娘來了，才動了。侯璟瞅着簾子裏兩只抱在一起的身影，雙手托腮，無聊狀。

“雪羽姐，我好怕你會出事啊，還好你沒事。”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倒是讓你操心了，你私自到這裏來，有沒有事？”

“沒啦沒啦。”

透過簾子，侯璟看出小姑娘是在人家懷裏，如此話語，侯璟不禁有些懷疑兩人的關系。姐妹戀？然後兩人又在裏面歪膩了好一會，小姑娘這才想起來注意她這個所謂的恩人。

小姑娘牽着手将雪羽從簾子裏牽出來，這時侯璟正倒着茶玩。可能是因為不需要防備，雪羽沒有戴面紗。侯璟擡頭正好和她的眼神對上了，膚如凝脂，領如蝤蛴，齒如瓠犀，很美！侯璟得出這兩字，就移開視線。

“這茶……”雪羽好看的眉頭皺了下。

“我知道，我倒着玩，不會喝的。”她呆在青樓那麽長時間，青樓什麽能喝什麽不能喝，還是知道的。

“是麽……”雪羽的眼裏劃過一絲亮光，侯璟沒有注意到。

“哦哦，雪羽姐，我忘了給你介紹了，他是我朋友，今天幫我的就是他。”小姑娘說着指了指侯璟，侯璟白了小姑娘一眼，心裏卻在嘀咕，跟你做朋友我是高攀不起，不過錢……你還了我就走。

“朋友？你什麽時侯認識的？我記得你沒什麽朋友的，難道他是……”雪羽話裏明顯有其他的含義，小姑娘被說得竟然臉紅了趕緊搖頭解釋，“你別誤會，其實他……他被我……被我踢得不能人道了……”

侯璟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