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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你不該把你的秘密告訴我！”

侯璟一手将劍從自己身體拔了出來，手一直堵着那個傷口，倒下那一刻，除了雪羽以外，還有林希妤和荷衣勉強維持意志力外，其他黑衣人竟然都口吐一口黑色的血倒了下來，有的竟七孔流血而亡。

“我下毒了！”侯璟倒在地上，笑得那麽肆意……

沒等她們再反應，蕭筱姸已經翩然來到侯璟面前，侯璟勉強睜開眼，看着蕭筱姸，還是那副笑着的模樣，但在蕭筱姸眼裏，卻礙眼得緊，她怕是從今以後都要提防侯璟這樣的笑容。

伸出手想要抓住蕭筱姸，卻只拉到了她的衣角，侯璟看見自己沾滿血跡的手在那雪白的衣服上留下的血跡，皺了皺眉頭，有些抱歉的說，“弄髒了，對不起。”

“誰要你的對不起！”幾乎是吼出來的，蕭筱姸咬着唇，盛滿了怒意。

果然生氣了，侯璟嘟了嘟嘴，好兇，自己都自殘了，她還那麽兇，真是個不可耐的女人。

“我說過護你安全的，我做到了。”所以，你今後對我這個棋子好點吧，侯璟蒼白的臉上寫着。

“侯璟！”

“你別兇我了，我有點困，你讓我睡會……”

“喂喂，醒來，不許睡，聽到沒有，不許睡！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睡！”

真小氣，自己不就睡會而已都不讓，還那麽兇，以後定不對她好了。嗯，等睡醒再說吧……

想完這些，侯璟閉上了眼，她沒法瞧見蕭筱姸眼紅發狂的模樣，也沒瞧見她見自己閉上眼，那冷冰冰的眼眸竟然有慌亂害怕。她暈倒了，所以不會知道這一切，直到很多年以後，每每和蕭筱姸說起這一天，侯璟就要跪好久的搓衣板。

按照蕭筱姸的話來說，這是侯璟做過最混蛋的事之一，也是蕭筱姸沒法原諒侯璟的其中一件事之一。

每次侯璟反駁說真是不可耐的女人，她那一個月，都會過得很凄涼，沒有她家夫人的溫香暖玉，她的日子總是很凄慘的。誰讓自己觸了她家夫人的逆鱗呢？活該……

等侯璟醒來，也是幾天後了。自己醒來，侯璟一點也不會覺得意外，也不會覺得是死裏逃生。因為這本來就是她計劃好的，她故意讓劍刺穿自己的身體，卻沒刺中要害。所以，醒來，也是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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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唯一的問題……

侯璟看着自己胸口上包紮好的傷口，她女扮男裝的身份……暴露了嗎？暴露了，蕭筱姸當時的表情又是怎麽樣的？生氣？還是怨恨自己？她從床上坐了起來，胸口隐隐作痛着，虛弱得要命。

李成開門進來，端着藥來到她床前，看見侯璟捂着胸口，自覺将藥放了下來。

“師父，你放心好了，你……真實身份的事，我沒有告訴主子。”

詫異的望着李成，沒告訴啊……侯璟卻沒因此松一口氣，反而有點失落。這次沒能趁機告訴她，下一次……她還來得及嗎？

“看到我的真實身份，你不會意外嗎？”

皺着眉頭問李成，這老頭貌似好像對自己女扮男裝沒什麽反應。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他拜了一個女人為師，竟然還能坦然接受？甚至不介意自己的隐瞞？

李成搖了搖頭，

“師父，你以為我活了這麽久，白活了嗎？是男是女又如何？難道你是女的，我想要的東西就會因此改變？”

将藥遞給她，侯璟捂着鼻子喝了起來，喝完，嘴裏只剩苦澀滋味。聽完李成的話，侯璟邊笑邊搖頭，果真是豁達之人，是她凡夫俗子了，竟然拘泥于形式。

“她……還好吧？”

她恍惚記得，她好像很生氣。不過自己替她傷了那些人，那些人應該暫時不會再來傷害她了，也算是立功一件了吧？她雖然幫不上她的什麽忙，但……她也決不允許有人竟然利用自己傷害她。

“這……”李成猶豫了，看得侯璟心裏一緊。

“師父，我從來沒見過主子發那麽大脾氣，你知道我趕過去看見什麽情況嗎？那些人……全都被主子分屍了……主子劍上全是血，我從來沒見過主子發狂成那樣。看來……主子的功力又近了一步。”

“功力？”

皺着眉頭，她對那些人被分屍沒什麽感覺，反正，你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只是她對老頭子口中的功力有種不祥的預感。

“主子學的，是一種叫玄冥訣的功，功的基礎，是必須要處子之身。這功很厲害，但每進一成，人便更狠決十分。此功力修到最高層，大抵……斷情絕愛，變成誰也不認識的殺人魔。”

殺人魔……侯璟不喜歡這個詞，是不是有一天……那女人真的會變成那樣？

“那……她修到幾層了？”

“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主子她還沒修到最高層。不過你別擔心，主子早已經停止修煉了，畢竟它太危險了。不過看到今天主子的樣子，我有點擔心，她好像又進了一步。”

既然沒修煉，為何會進一步，難道……是被她激出來的？

“這幾天……辛苦你了。”傷成這樣，還要給自己隐瞞身份。

“不用，我只是煎煎藥，換換藥，不過師父……主子她……其實很關心你。”

“她？”

侯璟覺得新奇，蕭筱姸會關心自己，怎麽個關心？

“主子經常來看你，看你就什麽話也不說，也不做，就坐在這床邊，就看着你，有時候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也不知道主子想幹什麽，不過她沒碰你，所以，并不知道你是女子的身份。”

李成想起這幾天，就覺得沒法理解。他不懂年輕人的想法，更不懂那位高高在上的小姐在想什麽。主子那分明是關心的模樣，可卻又不願意表達出來，真的奇怪。

李成離開了之後，侯璟便無聊了。身上的傷那麽重，她沒法走動，也沒法想事情。因為一想便全是蕭筱姸的事兒，可蕭筱姸也沒像李成說的那樣會過來看她，別說人，連影子都不曾見過。

侯璟想，大概是她不願意見着自己吧。

不過，侯璟醒來的第二天夜裏，她煩躁的閉上眼，卻并未入睡的時候，那位許久不路面的蕭大美女，出現在了她的床前。雖然候璟閉上眼睛，但她知道，自己床邊站着個人，那個人，也定是蕭筱姸。

因為那危險的香氣……

哎……

一陣很輕微的嘆息聲，侯璟感覺那人要離開了，睜開眼，便什麽也不顧，拉上了她的衣角。

蕭筱姸扭頭看着很清醒的她，閃過一絲尴尬之色。

“既然來了，怎麽不多坐會？”

說完，侯璟就覺得自己這說得什麽話啊，又不是串門，再說，她坐在自己邊上能做什？玩她？而且感覺自己死皮賴臉強求別人留下來似的，不過還好，蕭筱姸并沒有那樣吐槽的性子。

“我還有事情要處理，你早點睡吧。”

侯璟卻拉着她的衣角未松開，小心翼翼的問，“你還生我的氣嗎？”

“生氣？”

“是啊，那個……對不起，我隐瞞了你，我以前跟人學過一點毒理，所以懂一點，你不會怪我隐瞞吧？還有……那個讓你費心了。我已經盡量将傷害将到最小，不過還好，他們受了重創，應該暫時不會來傷害你，所以，我也沒算白白犧牲。”

“你以為……我是在生這個氣？”蕭筱姸的話好像有點盛怒的意味，卻被侯璟忽略了。

“是啊，将功抵過，你不會再生我的氣了吧？”瞅着她，深怕自己又惹她憤怒了。結果自己擡頭，卻見到蕭筱姸那紅眼隐忍的模樣，心裏頓時猶如被狠狠敲了下。

“侯璟！”

“你以為，我是為了這個生氣？誰告訴你，你可以自作主張傷害自己的？自殘啊，真偉大，将功抵過啊，你到是算得精明，厲害啊，侯大少爺？敢問侯少爺，你做這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

“是啊，你沒想過，你怎麽會想過呢？你滿腦子都是自以為是的高尚，滿腦子都是為了別人，你那麽大公無私，哪像我啊？哪需要想別人啊？侯大少爺，你就對我這麽不信任？是啊，你死了沒什麽，我再找一個人就是了，我為什麽要為你生氣？侯璟，你可真是好樣的，好樣的！”

捏着侯璟的肩膀，捏得侯璟肩膀生疼，她知道她真的生氣了，而且很嚴重。

“我說的……都是事實而已，你何必……”她一向……很有自知之明的，還能奢求什麽？

“事實？呵呵，事實……”

蕭筱姸那雙眼透過侯璟的身體直達她的心，那麽冰涼，那麽冷……

“算我自作多情，侯璟，從此以後，我收回之前說的話，當我們之間，從來沒有過任何東西，什麽都不曾發生，你我，還是相互利用的關系。”

蕭筱姸說完，甩袖就走了，等蕭筱姸一走，侯璟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低頭，一個人忽然大笑起來，笑得她胸腔生疼，笑得她的眼淚怎麽都止不住，她吃到了自己的眼淚，那麽鹹，那麽苦……

“我在清晨的路上誰被我遺忘我在深夜裏旅行誰被我遺忘肩上的破舊行囊能收藏多少堅強不如全身赤裸還給我那脆弱明知這是一場意外你要不要來明知這是一場重傷害你會不會來當瘋狂慢慢從愛情離開 還有什麽你值得感慨如果風景早已不存在我想我誰都不愛……誰都不愛……”

誰都不愛……

蕭筱姸，你可知，愛你便堕入無邊深淵，所以，我寧願不承認，我不愛，我誰都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