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知睡了多久,老虎先生感覺到耳邊傳來輕響,動物的感覺器官太靈敏了,所以他立刻睜開了眼睛。
天已經亮了,陽光透過窗簾縫隙射進來,宗珝似乎也醒了,發出低聲喘息,身體動了動。
老虎先生一秒回神——哎呀,他不可以在這裏,否則宗珝睜眼看到他的話,沒得解釋啊。
「嗯……」
宗珝像是要轉過身,老虎先生急中生智,伸手按在他的額頭上,口中念念有詞。
「忘記昨晚的事,啊不,忘記在山上的事,不記得我不記得我不記得我,嘛哩嘛哩哄!」
最後一句是為了加強氣勢的,至于有沒有用,老虎本人也不得而知。
他念完咒語,迅速下了床,跑出了卧室。
來到走廊上,覺得身上有點涼,他低頭一看,卧槽,溜得太快,忘了穿衣服!
他轉了個身,準備回去拿,卧室傳來腳步聲,宗珝已經下床了,自言自語道:「都十點了啊,我怎麽睡了這麽久?」
腳步聲快到卧室門口了,老虎先生只好繼續念咒,想來個乾坤大挪移,把自己挪去租屋。
但他做夢也沒想到就在這時眼前突然開始眩暈,雙腳站立不穩,他捂着頭倒在地上。
暈眩很快就消失了,但眼前景物卻在迅速變大、變大、再變大……
關鍵時刻,老虎先生的法術很悲劇地當機了。
他不僅沒能順利挪移,還……我靠,我又變成一只貓了!
發現自己變回了小貓模樣,老虎先生欲哭無淚,這種狀态更別想什麽乾坤大挪移了,他只好改為往前沖。
前面就是書房,老虎先生沖進去,左右看看。
幾臺電腦還開着,沒有衣服沒有可躲藏的角落,連窗戶都沒開。
啊不對啊,作為神獸,他為什麽要躲?
他來誰家做客,對主人來說,那可是天大的榮幸啊!
腳步聲在走廊上響起,宗珝走過來了。
老虎先生跳上桌子,看到桌上的馬克筆和白紙,他急中生智,想到了一個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宗珝走進書房,首先就看到了電腦前蹲着的虎紋小貓。
他還以為自己看花眼了,揉揉眼睛,又過去打開窗戶。
小貓保持漂亮的蹲姿,除了頭随着他的動作來回轉了轉外,幾乎沒動過。
「小……野貓?」
不怪宗珝一眼認出來,實在是老虎先生額頭上的那個王字存在感太強烈了。
他走過去,發現小貓嘴裏還叼了張A4紙,上面用馬克筆寫的大大的幾個字——
老板,求包養!求吃肉!
噗嗤!
留言內容太好笑,小貓的動作太好笑,所以盡管它出現得很詭異,宗珝還是笑出了聲。
伸手想摸它,想到被它抓,又及時把手縮回來。
「昨天被你害得夠慘的,你這只小野貓。」他開玩笑說。
宗珝剛起來,睡衣穿得松松垮垮的,可以看到頸下的一抹嫣紅。
老虎先生咽了口唾沫,不小心一張嘴,紙落到了地上。
「你是怎麽進來的?這張紙是誰寫的?」
老虎先生不說話,跳到地上,重新把紙叼起來沖着宗珝仰起頭。
宗珝接過紙,對它微笑說:「不管怎麽說,你沒被怪物吃掉,都是件好事。」
咦!咦咦!
難道他昨晚靈術用太多,所以剛才沒有成功催眠到宗珝?
為什麽他記得怪物的事?他記得怪物是不是就等于說他記得自己的模樣?
發現自己的靈術沒有想象的那麽好,老虎先生感到了挫敗。
一難過,他就把重要事忘了,比如該怎麽應對宗珝。
還好電腦幫他解了圍,電子音響起,把宗珝的注意力拉了過去。
他看看電腦屏幕,表情變得嚴肅,沒再跟老虎先生說話,坐下來轉滑鼠。
坐下的同時,一種不太舒服的感覺從後庭傳來。
老虎先生雖然用靈術幫他做了修複,但也只是治療表層,下體被折騰了那麽久,要說完全沒感覺那是不可能的。
宗珝皺皺眉,想起昨晚的春夢,臉頰不由得紅了。
這一切都被粗心的老虎先生忽略過去了,他現在比較好奇宗珝在看什麽,但很可惜,宗珝的對話視窗全都是英文,他看不懂。
就聽宗珝小聲嘟囔道:「奇怪,我昨晚沒有委托挂單啊,還一下子賣出這麽多……」
啊!
聽到這裏,老虎先生有印象了,昨晚胡亂點了好多下,不會就是因為亂點鬧出什麽問題了吧?
「大概是我燒迷糊了,亂點的,算了,反正賺了不少。」
老虎先生聽懂了賺這個字,擔心變成了自得。
就說嘛,他是神獸,小說裏神獸都是開外挂的,随便動動小指頭就可以大筆大筆的賺錢——
那個……凡人,你不用謝我,就當是你讓我爽了的回報吧。
老虎先生一個人……呃,一只貓自得自滿了一會兒,想起了重要的事——
趁着宗珝沒留意,趕緊溜吧,先去弄點錢再說,有錢才能實施吃肉計劃。
宗珝看了一會兒股市,把不需要的股票賣掉了,又買了幾支股,等做完後一轉頭,小貓已經不見了。
他去外面找了一圈,房間門窗緊閉,不知道小貓從哪裏跑走了。
他很疑惑,苦笑着想難道貓也是自己的幻覺嗎?
昨天孫曉月走後,宗珝去了附近的診所,碰巧診所關門,他又不太舒服,懶得開車走太遠。
回到家後他以為睡一覺就好了,但他高估了自己的體質,沒多久他就開始高燒,燒得迷迷糊糊,做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夢。
高燒過後出了一身的汗,宗珝先去洗了澡。
蓮蓬頭的水沖下來,他清洗着身體,發現肩頭和腰腹兩側有好多地方都泛了紅,尤其是下體。
摸一摸,總覺得腫脹不舒服,但又不是太厲害,不禁想到他多久沒做過了,是不是燒得太厲害,一個忍不住,用了電動的那玩意兒。
一定是這兩天聊陳豐陽聊得太多了,才會在自慰中情不自禁把他代入,可是……
宗珝洗完澡,拿起毛巾擦臉時,眼前一些混亂的畫面閃過——
他和男人瘋狂的做愛,他高聲求饒又做出各種淫蕩的動作配合對方,那個人好像是陳豐陽,又好像不是。
陳豐陽是屬于強勢的那類人,但昨晚他給自己的感覺超越了強勢,而是一種令人恐懼的壓迫感。
硬要說的話,昨晚的人更像是自己在泉邊遇到的那個怪物。
他不僅做春夢,還把陳豐陽和怪物男混淆到了一起,真是匪夷所思。
也許他們都不存在,一切都是因為他被貓抓傷了,是病毒引發的幻覺。
雖說睡了一覺,覺得身體好多了,但這樣一想又覺得後怕,心想得早點去看醫生才行。
宗珝沒太有食欲,喝了杯麥片,回到卧室。
就在他要收拾被褥,把弄髒的床單撤下來時,目光劃過地上的衣服,不由自主定在了那裏。
這衣服他記得很清楚,是他頭一天進山時穿的,後來他遇到老虎急于逃命,把衣服丢在了泉邊。
之後他還回去找過,就是在那時候他遇到了裸體怪物男……
所以他的衣服怎麽可能在這裏?他明明丢掉了啊!
宗珝的手顫抖起來,急忙拿起衣服,再拿過手機。
進山當天他們拍了好多照片,照片裏拍的都是這套衣服——他的大腦或許出現了幻覺,但照片總不可能是假的。
也就是說那些他看到的東西都是實際存在的——那只神秘的貓,那個裸體男人,還有昨晚的春夢……
宗珝不敢再想下去,放下衣服,跑去地下室。
地下室放了養父生前用過的東西,如果他真的被怪物纏上了,那些東西說不定可以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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