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地下室平時不用,裏面堆了很多東西,舊物塞在角落裏。
宗珝找了好久才找到一部分,卻不知道該怎麽用,正傷腦筋時,門鈴響了。
宗珝跑去前面開門,他打開門,微微一楞。
門口站着兩個人,一個是隔壁花店的老太太,一個是個年輕男人。
男人體格魁梧健壯,面容俊朗,他的頭發略微發黃,染得挺有效果的,在陽光下透着淡淡的金色,很有質感。
這個人……
發現宗珝盯着自己看個不停,老虎先生的小心肝砰砰砰的開始跳。
心想別是他的法術又失靈了,宗珝還保留着在山中的記憶。
說起來老虎先生剛才回家的經歷還是挺順利的,除了經過花店時被房東太太的兩個孫子截住玩了一會兒外,倒是沒出什麽意外。
還好房東太太及時把孩子叫回家了,他趁機跑回了二樓自己的租屋。
之後沒多久,他就運用意念成功将自己變回了人形。
他原本的打算是先去弄錢,有錢好辦事嘛。
可他剛換好衣服,房東太太就跑來敲門,說帶他去跟左鄰右舍見個面,方便今後交流。
于是老虎先生就跟着房東太太在附近幾家轉了一圈,最後來到宗珝的家。
「嗨!」
宗珝看他的眼神太古怪,表情很明顯地繃緊了,老虎先生急忙擡手打招呼,同時盯住他的眼睛,用靈術催眠他。
——忘記山裏的事忘記山裏的事忘記山裏的事嘛哩嘛哩哄!
這次他的靈術大概奏效了,宗珝很快就綻開了笑容。
目光在他和房東太太之間轉了轉,說:「潘嬸,什麽事啊?」
「這是我家的新房客,帶他來給大家認識認識,看,帥不帥?」
房東太太很自來熟地拍拍老虎先生的肩膀,老虎先生配合着堆起笑容,向宗珝伸過手來。
「你好,我叫宗葵。」
宗珝猶豫了一下,和他握了手。
宗珝還在發燒,手指很熱,還發着顫,但皮膚滑嫩,老虎先生握住後就不想松開了,想到昨晚的翻雲覆雨,心裏又開始蠢蠢欲動。
「你!」
宗珝掙了兩下沒掙開,不快地看向他。
那眼神太勾人了,老虎先生一秒回神,急忙松開了手。
房東太太神經太大條,沒注意到尴尬氣氛。
對宗珝說:「宗姓不常見,可我身邊就有倆,你說巧不巧,你們都姓宗,歲數也差不多,五百年前說不定是兄弟呢。」
——也可能是仇人。
老虎先生覺得他對宗珝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感覺他們以前一定有過節,要不是宗珝的肉幹太美味,說不定他早就把他吃掉了。
不過現在也算是吃掉了,在床上,嗯哼!
他可是上古神獸,很大度的,所以看在肉的份上,過去的事就既往不咎罷。
就在老虎先生為自己的寬廣胸懷所感動的時候,宗珝探尋的目光看向他,說:「宗葵?」
「是啊,葵花的葵,大家都叫他阿葵,還沒女朋友呢,這孩子性格可好了,養了只虎斑貓,貓也特別可愛,腦門上頂了個王字,特搞笑。」
「帶王字的貓?」
宗珝一秒想起了前不久才見過的那只貓,他看看老虎先生,心想原來貓是他家的啊。
房東太太終于發現不對勁了,問:「小珝你怎麽了?臉色不太好看啊。」
「喔沒什麽,可能去山上着了涼,有點發燒。」
「發燒的話這兩天就不要做事了,好好休息下,啊對,阿葵啊,你不是說你是做藥材生意的嘛,會看病嗎?」
宗珝急忙說:「不用了,我已經吃藥了,我……」
「會的會的,我會看病,回頭我就把藥拿來。」
老虎先生用力點頭,對房東太太的好感唰唰唰連升三級。
宗珝很無奈,他還想拒絕,房東太太說:「不跟你們聊了,我家老頭子腰扭了,肩膀也不好,貼了好多膏藥都沒用,我得回去照顧他,阿葵啊,你順便也幫我帶個眼,看有沒有什麽好藥可以用。」
「沒問題!」
老虎先生笑眯眯地看着房東太太走了,又轉頭看宗珝。
宗珝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這讓他的氣場看起來有點冷,手放在門上像是要關門。
生怕吃閉門羹,老虎先生急忙說:「我沒打算回去啊。」
「哈?」
「我初來乍到,對這裏一點都不了解,左鄰右舍的又都是老頭老太太的,聊不到一塊兒去,要是你能幫我做個向導的話,那就太好了。」
「改天吧,我今天不舒服。」
宗珝說完要關門,老虎先生再次用手擋住。
「不舒服要看醫生啊,我陪你一起去,我也算是半個大夫,正好跟同行交流下經驗。」
宗珝盯着他看了好久,就在老虎先生覺得自己的行為是不是太唐突時,宗珝的表情緩和下來。
說:「那你進來等我一會兒,我收拾一下帶你去。」
「好咧!」
宗珝松口了,老虎先生屁颠屁颠地跟着他進了家,一路來到後面的客廳。
昨晚老虎先生來得太匆忙,沒仔細看,今天重新打量房間,收拾得挺整齊的。
這一點跟宗珝很像,都是那種清清爽爽的感覺,很投老虎先生的脾氣。
別看老虎先生是獸類,他還是挺講究幹淨的,這與他以前的生活環境有關。
自從他記事起就跟着先生一起住了,先生就是個很喜歡幹淨……
等等……先生是誰啊?怎麽想不起來了?
老虎先生撓撓頭,發現他在山莊住得太久了,以前的好多事情都變得很模糊。
算了,想不起來就等于說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既然不重要,那還管它幹嘛,現在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是怎麽吃肉。
宗珝請他坐下,又去廚房倒了茶給他,說自己要去換衣服,讓他稍等。
看着宗珝往樓下走,老虎先生奇怪地問:「換衣服不是該去樓上嗎?」
宗珝本來要去地下室的,被他這麽一問,他停住腳步,問:「為什麽說樓上?」
因為他昨晚來過啊,知道宗珝的卧室在樓上嘛。
「因為……因為一樓潮,衣服什麽的不是都放樓上的嘛。」
老虎先生臨時編了個借口,還好宗珝沒多問,沖他笑笑,說:「是啊,你看我發燒都燒糊塗了。」
他去了樓上,老虎先生喝着茶,回想剛才他那一笑,又忍不住想入非非了。
宗珝換了衣服下來,看他坐在沙發上抱着個茶杯嘿嘿傻笑,問:「你在笑什麽?」
「沒,就是覺得你這茶沖得特別好,喝起來特別香。」
「喔,那只是茶包而已,上次去超市買東西給的贈品。」
馬屁拍在了馬腿上,老虎先生郁悶了。
看到他那一臉囧樣,宗珝沒忍住,笑了,覺得這人挺好玩的,一點不會掩藏心思。
「走吧。」
他擺了下頭,老虎先生放下茶杯跟上。
兩人出了鋪子,宗珝說附近有個私人診所,老街的人都去那裏看病,說完又問他。
「你說你是做藥材生意的,店面在哪裏啊?」
「沒店面,其實我就是個二道販子。」
再具體一點說,老虎先生連倒賣都沒有,他自食其力的收入來源只是去山上弄點比較難得的草藥,再把草藥賣去藥材鋪而已。
這是當鋪的同類幫他想的生財之道,還幫他聯絡好了買家,他覺得可行,問題是他一直在忙,還沒時間去采藥。
「販賣草藥也需要了解這方面的知識吧,你從哪裏學的?」
宗珝偏頭看他,老虎先生想說我哪知道啊,我從有記憶起就認識各種草藥了啊。
誰讓我是神獸,當然要自帶外挂才能配得起我尊貴的身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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