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離別之後思更濃（13）

那一天的經歷對于我來說就像是一場荒唐的鬧劇！

不同于上次被精市誤會的委屈和心涼，這次戰争更是滲透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委屈羞憤有的，郁悶不安有的，驚訝尴尬有的，焦躁擔憂還是有的。從來沒有體驗過這麽多情緒同時共處的我陷入混亂，我和精市的關系陷入了前所未的有的冰點。

歲月如梭啊，距離那天已經快一個月了。這一個月中我們沒有絲毫的聯系。我是不知道精市現在是什麽情況。可是回憶起那天自己被輕薄調戲的一幕，我的羞憤就不打一處出！白石曾經在我心情有所好轉的時候調笑過我說，都跟喜歡的人接吻了，你有什麽不滿啊。我當時一個掃蕩腿就過去了，要不是因為他是運動少年，肯定穩中目标。清楚的記得白石滿臉的不思議，驚訝的輕呼一聲我這女人怎麽這麽心狠手辣，要不是因為他運動神經發達，估計下半輩子就要我負責了。我瞪了他一眼，心說活該，誰讓他踩我痛腳。

是啊，這件事怎麽叫我不在乎的一笑而過呢？我是喜歡精市沒有錯。可是這事自己表白說出來是一種感覺，被喜歡的人發覺是另外一種感覺，尤其現在，不光是被自己喜歡的人發覺到還被那樣羞恥的輕薄了一番，這真是最糟糕的感覺！食指從嘴唇劃過，那種冰涼的觸感仿佛還停留在當時。那算哪門子的接吻啊，口胡！！分明是滿滿惡意的羞辱！幸村精市那個混蛋，不但無情的踐踏了我的少女心，還惡意的奪走了我的初吻，最重要的是完全打破了我對初吻的美好幻想，給我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回憶！一時間再次怒從心生，抄起身邊的抱枕，把他想成是精市一頓海扁。可是打着打着，手就停了下來。給精市那一巴掌下手可不輕，他的臉現在還好嗎？他還好嗎？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對他得喜歡已經深入骨髓，就算此刻我憤怒的想對他揮拳相向，可是我的心還在想着他，擔憂着他。喜歡一個人可以讓自己變得有多麽卑微？我不得而知，可是我的行動卻在向自己訴說着似乎沒有底線。小葵說的沒有錯，我們這是孽緣情深，也許可以更精确些，精市是我此生中的一個結，而我，在精市的生命長河中，說不定就是一顆小石子，激不起一朵小浪花。

排解不良情緒的最好方法就是轉移注意力。亂七八糟的情緒堵得沒有出口，也無解。有了上次冷戰的經驗，這次我倒也處理的從容。一頭紮進書本，徜徉在知識的海洋中，把落下的學業補上去了不少，我這能不能算是情場上失意，學業上得意呢？和以前的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有很大的不同，現在的我每天都準時到白石家報道學習，也一改以往的心不在焉，就像釘在了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天。看着我安安靜靜、不吵不鬧的樣子，白石更是擔心我這次是不是受到很大的刺激導致物極必反了。

其實白石的猜測一點都沒錯，我現在确實處于表面平靜內心卻波濤洶湧。平時的時候可以用學習來吸引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可是每到結束了一天的學業，閑暇下來的時候，心思就不受控制的往那個少年身上飛。他的康複治療有效嗎？他的複健順利嗎？他有沒有重燃起對生活的希望呢？一個個關于他的猜測不斷的環繞在腦間，揮之不去。有好幾次都拿起手機，編輯好了短信，可是一想到那輕佻的态度、那個羞辱的吻，頓時就像撒了氣的氣球，勇氣全無，只能作罷。其實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畢竟我當時也失去理智的狠狠的給了精市一巴掌。暴露的喜歡，惡意的親吻，變質的關系，憤怒的耳光，還有什麽比這更尴尬糟糕呢？心裏的那杆天平猶豫的晃了晃，但最終還是沉了下去。在和精市每次的博弈中，無論我外表表現的如何，內心終究是完敗。

随着全國大賽的到來，白石漸漸的忙碌起來，也許這就是一個部長所必須的擔當。白石說，和不動峰的比賽他們贏得很輕松，但是千歲和橘打了常不錯的比賽。白石說，和青學不二的比賽非常有趣，不二是位非常出色的選手。然而，四天寶寺最終卻輸了比賽。白石說，他在全國大賽的賽場上見到了精市。白石說，後天就是全國大賽的決賽，立海大對青學，小唯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白石就像一個稱職的直播記者，總是能夠及時的給我帶來最新的前方情況。對于精市可以重新回歸球場的這個消息，我還是歡欣雀躍了一下，雖然我一直堅信精市是無往不勝的王者。可是在問及我要不要和他們一起去圍觀決賽的時候我還是猶豫了。先不說碰上的幾率，單單就是遠遠的望着都會讓我糾結很久吧。然而，心裏卻隐隐有那麽一種呼聲促使我答應了下來。我想那一定是我太想精市了！

決賽那天是前所未有的人多。立海大網球界名校，而作為部長的精市更是名門中的王者，所以他的病情也是國中網球界人所衆知的，很多人這次前來都是想親眼确認重返賽場的精市的實力。還只是入場時間，就已經有很多人在猜測是立海三連霸還是青學鹹魚翻身。今天的結果如何對我來說并沒有什麽意義，我只是來看人的，哪怕就是遠遠的望着就好。和四天寶寺的大家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我的目光卻亂瞟，搜尋着熟悉的身影。然而天公并不作美，我沒有好運的看見朝思暮想的少年。嘛，反正等會比賽的時候總能看見。有了這個想法，我也不再着急，和白石他們一起挑了塊空地，安安靜靜的站着，老老實實的眼巴巴的看着空空的賽場。

從大阪趕來的我們無疑到的比較早。久了就覺得口渴，詢問了各位想要的飲品，便自告奮勇的去采買。原本方向感就不好的我在迷失了一陣子後終于找到了自動販賣機，順利的買完飲品後，回去的路只要按照來時再走一遍就好了，放下緊繃的神經，一手高舉起瓶子豪爽地狂灌了幾口，一手悠然的提着一袋子的飲品，視線又開始亂飄尋找土黃色的身影。然而，沒有想到不小心就和迎面而來的人裝了個滿懷，一個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上那瓶沒有改蓋兒的飲料也随着慣性飛了出去，只聽“嗷”的一聲，悲劇發生了。

我揉着與大地親密接觸被撞得生疼的屁股艱難的站了起來，卻在擡眼的一瞬對上了一雙憤怒且不懷好意的細長眼睛。深知是自己走路不看路釀成的悲劇，明明有不祥的預感，但是家教良好的我還是很有誠意的說了句。“對不起。”

可是對方明顯不是什麽善茬兒，一副小痞子模樣的哼笑了一聲：“道歉有用嗎？我的衣服打算怎麽辦？”

順着那人滿懷惡意的目光飄去，果然在肚子的部位看到了一大片水漬，無奈的自認栽，準備花錢免災，“我給你出幹洗費好了。”

“這麽輕易就解決了，豈不是太便宜你了。”猥瑣的眼神在我身上飄來飄去。

原來是個無賴！心裏這些天來一直窩着的火噌的一下竄上來，連帶剛才那一咪咪的歉意也抛棄到九霄雲外。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高中生，不耐煩的問道：“拜托大叔，我也向你道過歉了，也說過要陪你幹洗費了，你還要怎樣？我心不在焉的走路沒有看見你，而你看見我了卻也不躲，讓人不禁懷疑你要不是睜眼瞎就是心存不良。”

估計是眼前人沒有料到我會忽然一改剛才有禮的态度發起飙來，先是一愣，随即又穩了下來：“老子就是誠心欺負你怎樣？今天出來就是見女人的，現在這樣完全被你攪黃了。我看就拿你勉強湊合湊合也行。”一邊滿口噴着吐沫星子的制造噪音，一邊舔着臉向我靠近。

我想躲避垃圾一樣，明顯的往身後退了一大步，“大叔您還真是饑不擇食呢。不過瞧您那模樣，也活該被人甩一千遍一萬遍，所以，您這個癞蛤蟆啊也別妄想我這只白天鵝了。”我滿臉鄙視的說這出這些話。

看着眼前這位聽完我的話後五顏六色的臉，我就覺得異常的心情順暢。十多歲的孩子，正是在意外貌虛榮的年齡，哪怕就是面對陌生人，聽到這麽傷人的話也一定備受打擊吧。打擊人就是要狠踩痛腳，精市我果然跟你學會了。

事實證明，做什麽事情都不能三心二意，尤其是現在面對已經氣得變成豬肝臉色的猥瑣男。就在我為自己狠狠的打擊敵人而竊喜之時，就在我為跟精市學壞而感慨之時。一個不留神，被敵人鑽了空子，大邁步一個向前，緊緊的抓起我的胳膊。惡狠狠的說，“我還真不相信我一個大男人今天就收拾不了你這個小妞了。”

雖然被鉗制住無法動彈，但我依然很不示弱，嘴硬道，“你還好意思說，你不覺得丢人，丢你全家的人。以男欺女，以強淩弱，你算男的嗎？你個人渣！”

火上澆油的後果就是，那個男的已經失去了理智，擡起一只手就要落下。就在我掙紮無果，閉上眼睛，想大聲呼叫尋求幫助的時候。一只白皙的手成功的制止住了那人想要繼續的動作，“太難看了！你敢動她一下試試！”熟悉的聲音清越依舊，但是卻染上了濃濃的怒意和威脅。

被那話音震得一個激靈，驀地睜開緊閉的眼睛，滿眼的驚訝就那樣不帶絲毫掩飾的直直的落入了深不可測的深藍色眼眸中。此時的我早已忘了現在的處境，忘記了還被鉗制住的身體，從驚訝到疑惑，從疑惑到欣喜，從欣喜到尴尬，從尴尬到猶豫，從猶豫到自嘲。我不知道自己能否将這些心情傳達出去，但這些确實是我內心一系列複雜且糾結的情感過程。我依然一瞬不瞬的盯着精市，似乎是想把那張多日不見的面孔看個夠，也似乎是想發洩多日不見的滿溢在身體中的叫嚣着的思念。

竟是就那樣不動聲響，面無表情的和我對視了一會。然後，收回眼神，轉過頭去，收回那只手，輕輕地拍了拍，用可以将周圍一切瞬間冰化的冰涼聲音控訴着那人，“怎麽？還不打算放手嗎？”那樣大肆全開的暗黑氣場把我都震驚了，更別提第一次和精市對上手的猥瑣高中生，只見他條件反射似的松開了手，并哆嗦着後退了兩步，差點沒站穩，重演我剛才的悲劇。踉跄着叫嚣着，“以多欺少，你們等着！”撒腿就逃。喜歡多事的小海帶，不甘寂寞的站出身來。大聲叫嚷道，“等着就等着，誰怕誰啊！趕緊滾！”

最終還是黑面神解決了突然熱血起來的小海帶，我揉了揉剛才被緊緊抓着的胳膊，悶悶的低着頭，對精市的站着的方向，說了聲謝謝。沒有料想到會是這樣的見面，我一時站在原地。腦袋一片混亂，不知道是該走還是該留。而面前的立海大衆人也留在了原地。現在的局面就是這樣尴尬的僵持着，誰也也沒有了下一步的動作。

“小唯。”精市率先打破了沉悶。

應聲而擡起頭的我，回望着精市，不同于剛才，我在他的眼睛裏看到了許多不明的情緒。這樣任由情緒洩露的精市并不多見，我等着他接下來的話，然而除了叫了下我的名字後沒有了下文，就那樣對視着

真田是目睹了一切的唯一知情人士，率先大跨步離開。軍師大人立馬就領會了其中的奧義，緊随真田的步伐。立海大人人都是人精，這樣違和詭異的氣氛，離開的兩大巨頭，剩下的人都拍拍屁股跟随走人，除了最後被白毛強制拉開的小海帶。

一時間剛才還熱鬧的是非中心，頓時就剩下了我和精市兩個人無語相對凝望。欲言又止最終陷入沉默的精市，你是不是此時和我一樣猶豫不定、糾結矛盾着呢？不知從何而來的大片雲朵擋住了刺眼的視線，剛才微微眯起的眼睛此時終于可以放心的睜大，卻無意中看清了不遠處相對而站的精市的眸子裏更多的情緒。原來他真的和我一樣呢。沒有了因為陽光照耀而滿是光輝的精市，此時看起來也是那樣的沉郁。突然陰暗下來的天空，綿長的蟬鳴，人來人往的喧鬧，時間還是那樣一點一滴的流逝着，而我與精市就像是脫離了時間的存在，對望着也許就可以一輩子。【想念、喜歡、說出來；緊張、不安、怕拒絕；猶豫、煎熬、不明白】這些詞充斥在我的腦間心間。幽幽的眼神，空氣凝結的距離，蒼茫的天空蒼茫的你。終于有了讓我訴說的一絲勇氣。

“精市。。。”“小唯。。。”同時響起的聲音，同時的呼吸一滞。

“你先，精市。”“你想說什麽。小唯”又是這樣無奈的同步。

“我想。。。 。。。“就在我鼓足勇氣想傾訴好久不見的想念時，只聽到，“阿勒？這不是立海大的幸村君喵？還不趕緊去準備喵？”還未見人先聞聲。“你”字停留在嘴邊，鼓起的勇氣就像被撒了氣的氣球，頓時癟了下來。看着眼前忽然插|入我們之間的穿着校服的大隊人馬，我忽然松了一口氣，微微垂下眼角，絲絲的抿着嘴唇，心裏一絲苦笑。看來，上天不允許我說呢，這就是命嗎？

默默地站在原地看着精市游刃有餘的和那些少年們打着招呼。原來他們就是青學的人啊。隔着人群，望着那邊的精市，分明就是一條人牆的距離，我卻覺得遠如天邊。搖了搖頭，扯了扯嘴角，認命地閉上眼睛。卻不知心飄到了哪裏。

“小唯還不走嗎？”白石的身影驀然闖入視線。

“小藏什麽時候到的？”沒有看到，眼神反而直勾勾的盯着被埋沒在藍白中的那抹黃色。沒有起伏地問着。

“有一會了吧。”看來是全都看見了呢。“看你這麽長時間沒有回來，有些擔心，就來尋你。”說完後，長時間沒有再說話，唯有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們走吧。”這次是毫無商量的語氣，強硬的把我拉出了糾結之地。我沒有掙紮，卻仍然保持着死死盯着精市的姿勢，任白石将我帶走。我知道白石是對的，因為錯過了那個時機所有的勇氣煙消雲散，唯有道不盡綿延不絕的沮喪和無力。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得我好銷魂~~于是出現了這樣的産物~希望親們還能夠接受~~再次遁走~~繼續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