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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入了秋,窗戶開着不小的縫隙,吹來的風又瑟又涼。
森鷗外眯了眯眼,看着窗外徭戈不定的枝葉,陷入了久遠的時間軸,随昏沉幹澀的牆壁一起堕入了那份難熬難寫的譜子。
坂口安吾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下垂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旁邊坐起來露着上半身的男人,男人白皙膚色上點綴着梅花般粉紅的痕跡,從安吾的視線中能看見他後腰部青紫色的掐.痕,頓時臉有些發燙。
“森先生……你在看什麽?”
“沒什麽,安吾君很精神啊。”森鷗外轉過臉,沖他笑了笑,惹得坂口安吾不好意思的捂住了臉“請不要這樣對我笑啊森先生。”
“唔,抱歉?”
森鷗外收斂了笑容,面容變得有些漠然。
這一年有些特殊。
三個月前,他加入了港口黑手黨,作為醫療部隊中的一員,工作穩定且收入頗非,于是便暫時壓制了對混沌硝煙的厭惡。
太宰君不顧阻攔,也加入了□□,口頭上說‘不想離森醫生太遠’
就在一個月前,先代首領暴斃而亡,新首領是一位平庸極了的人,并沒有能力來統領□□,導致橫濱局面更為不穩。幾天前,一位叫做夏目漱石的老者希望他加入三刻構想,坐上□□首領的寶座統領□□,森鷗外沒有答應。
坂口安吾是他近期找的情人,為了發洩最近工作壓力。坂口是□□的情報員,擁有好用的探查異能,森鷗外倒是沒興趣深入了解,他只是個醫療人員而已,不需要做多餘的事。
與坂口安吾胡亂的唠了幾句後,森鷗外慢條斯理的穿上衣服。他仗着這幾天日夜不分的辛苦社畜生活找衛生組長請了個身體不适的假,便回到了自己的小診所,打算睡個回籠覺。
卻沒想到太宰治也回來這兒了。
對方是武裝部的又擅長謀略,位子爬的也快,沒耗多長時間就成了一個游擊隊的小隊長,平時森鷗外在□□很難看到他。
“森醫生,你昨晚去了哪?”
太宰治撒嬌似的蹭着森的頸窩處,發頂的毛發搔的下巴有些癢。
“去解決了重要的事情。”
“啊啊,是這樣嗎……”察覺到什麽的太宰治不爽的在男人鎖.骨處咬.了一口,力度之大被啃出了鐵鏽味兒的血。森鷗外吃痛的戳眉,試圖阻止也無濟于事。
“不許對我這樣做,太宰君。”
感覺到被小看的太宰咬的更狠了,疼痛和溫.熱的舌.頭帶給的濕.濡感,讓森鷗外有些泛惡心,戴着白手套的手掌揪住太宰治的頭發,少年感覺到痛終于松開了嘴。
“沒意思……森醫生有沒有那種能讓人喝下去就瞬間死掉的藥啊。”太宰若無其事的看向憋紅了一張臉的男人,神色意味不明。
“沒有哦……但是、如果太宰君再也不會消除掉愛麗絲醬的話,我……”
“吶吶,我還是投河自殺好了。”
就知道會這麽說。
森鷗外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陽穴,鎖骨上被咬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想起來昨天晚上做的太過還沒有清理,男人勉強站起來去了浴室。
“……”太宰治平複了勾起的笑,靠在椅子上,思索起夏目漱石對自己說的話。
聽着那邊嘩啦啦的水聲,他有些心煩氣躁,兩手狠狠抓了抓腦後的毛。
最近先代首領複活的事件又開始鬧了起來,剛死沒幾個月的瘋狗先代又開始重見江湖,鬧得人心惶惶。現任的首領又是個蠢貨,膽小如鼠的派了無數個保镖守在他那個狹鄙之地,不成大器。
如此的話,先從最近得來的少年集團羊組織開始下手做計劃比較穩妥,還要和夏目先生交流一下。
太宰治盯着森鷗外插在桌上的手術刀,眼裏漫着污泥。
(四)
針線穿入血肉的聲音讓人聽了有些牙顫,對于醫生來說它倒是熟悉親切的很。
被打上了麻藥,中原中也意識昏昏沉沉的,努力睜着眼,只看到白黑及肉色混合而成的模糊色塊,不斷的轉換着、動着又混合着。
感到細線與腹部傷口融為一體,鋼制的勾針刺入皮肉的柔軟一下又一下,卻一點疼痛都沒有,只有熱和着冷。
過了很長時間,多長呢?他自然是不知道的。
被抛棄的羊羔迷茫的支起身子,看了看周圍,直至為感應到他蘇醒而設置的清脆鈴聲從床頭響起,他才受驚了似的打了個冷顫,笨拙的扯了扯身上穿的藍白條紋病服,擡眼看向走過來的男人。
這人穿着白大褂,裏面是配套的白襯衫黑領帶,底下是修身的黑色西裝褲,唇色深,眼下有很重的青黑色,膚色白皙身材纖細,無疑是讓人感到萎靡瘦弱的男人。
“頭痛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森鷗外彎下腰,脫下手套摸了摸中也的腦門,試了下溫便收回了手。
赭發少年反應過來瞳孔猛地收縮,想要起身質問,動作過大又不小心扯到了傷口“嘶……痛……”
“麻藥效果早就過了,不要亂動,至少要在這裏呆上兩個星期,期間辛辣不能碰,所以接下來由我負責……”
“等一下啊……你是誰?我到底在哪……那個什麽自殺混蛋呢?我還沒找他算賬啊可惡……”
他想起了太宰治的所作所為,立刻打斷了森鷗外的話。他猙獰着五官狠狠磨牙,恨不得馬上揪着小兔宰治胖揍一頓出氣。
中也的疑問三連讓森鷗外有些微愣,看着他目呲欲裂緊抓床鋪頭爆青筋的樣子,不禁腹诽了一下太宰君到底做了什麽好事。
森鷗外輕輕嘆了口氣道“可真是有活力的少年們,但是現在的你還是要好好修養,腹部刀傷愈合後再去找太宰君麻煩也不遲……”
可能是覺得森鷗外的話有道理,中也平息了一下情緒,他帶着疑慮問道“我這是在□□嗎?為什麽……”
“你已經加入了港口黑手黨了,現是太宰君手下游擊隊的一名黑手黨。”
“啊!??”中原中也受不了這個結果,從床上彈起來,扯到了剛包紮好的刀傷,臉上頓時一陣扭曲。
森鷗外一時無比頭疼,存着僥幸撩起這人的病服,發現血溢了出來把繃帶浸濕了大半“這下得重新包一下了。”
早知道就把他糊弄過去了……
“為啥偏偏是那混蛋手下的啊……”
重新拆解繃帶的過程中赭發的少年止不住的嘀咕,語氣裏滿是懊惱和厭惡。
“你很讨厭太宰君嗎?”
“…是他把組織搞得烏煙瘴氣的,我的遭遇也……”中原中也說着,突然哽住了,表情也變得不太自然,
“不……終究到底還是我的原因……”
他說着,想起了白濑最後和他說的話,雖然話很傷人,但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在自責呢……中也君。”森鷗外彎彎眼,含笑看他。
“才沒有!……話說你都知道我的名字了、”他大聲的反駁了,耳根有些熱,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的,現下又糾糾結結的打算詢問面前年長者的姓名。
沒等中也別扭的把話說完,森開了口,語氣溫潤“可以稱呼我森醫生,如果你願意的話森君也可以。”
“森……君,森君……”
“是。”森鷗外在少年側腰處打了個醜醜的蝴蝶結,男人乖巧的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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