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4)
啊!再審要出人命了!快快把衛公子放出來!”武老爺想到自己本來還在小妾的溫柔鄉裏快活,突然來了個穿着樸素卻姿态端莊的女子。他行商多年,雖然屈居偏遠,卻也不是沒見過世面。只有自家那個傻缺兒子會覺得這個女子能招惹。
他還沒說話,那女子就開口說道:“武老爺,令公子有意納我為妾,你覺得如何?”
這女子美得有些過頭了。敢帶着一個丫鬟就找上門來,也定然不是什麽軟柿子。武老爺審時度勢,決定先不表态,只問:“犬子打擾姑娘了?”
“武老爺莫非看不出,我家小姐已經出閣?”女子身後的丫鬟冷冷說道,那眼神就好像要殺人一般。
“這……那不知夫人,是哪家……”武老爺還不知來者何人,可就沖這敢上門問罪的膽識,怕也不好招惹。
“京城衛氏。”
大殷有三貴衛宮寧,這是任誰也不願去招惹的。可是衛相下野,衛氏畢竟受了影響。比起被秋後算賬……不如先下手為強。
武老爺的想法雖美,不過他還來不及去想接下來怎麽辦。那衛氏夫人就拿出了一塊金牌:“武老爺若是識字,就應當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了。”
武老爺現在回想起那一刻還覺得後怕。他哪能想到自家兒子随便一招惹就能招惹上當朝公主,還讓驸馬爺進了大牢?這就算天高皇帝遠的,他也不敢把公主殿下怎樣啊!要追究起來,調戲公主也夠他吃不了兜着走的。好在公主殿下有要務在身不能暴露身份,只是讓他想辦法放人。
“總之,黃捕頭,這件事都是誤會。是小兒無禮在先冒犯了衛公子。就是上了堂,老夫也是如此說的。”
武老爺都這麽說了,黃三只有灰頭土臉的放人。他親自去解開衛錦兮手铐的時候,不由問了一句:“衛大夫究竟是什麽人?”
“我?”衛錦兮笑了,“吃軟飯的小白臉啊。”
武老爺和黃捕頭幾乎同時在心裏“呸”了一聲,心道:“鬼才信你!”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更。
五一勞動節,就是要努力勞動的日子。作為文字勞動者,就要努力更新。。。
嗯,不調戲下民女你都不好意思說這是古色古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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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幕
衛驸馬回家的時候,柴公主已經準備好了一套接風洗塵的用品。她家衛小三就是這麽能惹禍,她也習慣了。只是如今身份暴露,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早些離開這是非地。畢竟人心一旦生了歹念,是很難被平複的。
原本還陽光燦爛得洗去晦氣的衛錦兮,在進卧室看到正襟危坐的柴秀時垮下臉來。其實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呢?她低着腦袋走到柴秀跟前,蹲下身子:“秀秀。”
“知道錯了?”
“這不能算錯吧。”衛錦兮抓着柴秀的手在自己臉上蹭蹭,狡辯道,“雖然我處理的不是很好,但是他觊觎我娘子……這個,沒有人能忍受的。”
柴秀又怎麽會不知道呢?只是,她想任性一次而已。如果太早暴露身份,很快就會被帝京派出的人找到。回到帝京以後,就不得不去面對君臣們對衛錦兮的懷疑,以及周國皇帝接下來的利用。
天佑,對于衛錦兮和柴秀來說,是生命中變數最多的一個年號。而天佑大殷這個口號到底有沒有起到當權者所期待的作用,現在的她們都還來不及去想。整個天佑七年,兩個年輕人還在糾結着一些尋常人在她們這個年紀根本不會接觸到的情感——那是一些關乎未來與兩人結局的抉擇。
雖然嘴上說着過平凡人的生活,可兩個人畢竟是從那樣的家族裏成長起來的。要讓衛錦兮學會對本就不如自己的人卑躬屈膝很難,她打心裏有一股衛家子弟的自豪感——雖然說不上是與生俱來,但也是随着成長深刻入骨髓。
在經歷了這樣一次事件之後,柴秀才清楚的認識到,雖然她們都口口聲聲說要做普通人,可是遇到事情,她們還是會習慣拿身份拿權勢去擺平——哪怕現在這個時候并不适合這樣。
“我們說好,要過普通人的生活。”想明白這一點的柴秀很懊惱,“可是卻總是在利用那些自己要抛棄的東西。堅持了這麽久,卻感覺像笑話一樣。”
很少有事情能難倒柴秀。對于衛錦兮來說,柴秀打小就是她的将軍。小時候狼狽為奸幹得壞事用一雙手根本數不過來。跟很厲害的表姐在一起,根本沒有什麽是做不了的。感覺到柴秀的沮喪,衛錦兮撇撇嘴:“也沒有你說的那麽嚴重嘛。至少你還學會了做飯洗衣、還學會了補衣服,哪裏像我,什麽都要靠你。”
“你本就比我小,我照顧你有什麽不妥?”柴秀微微蹙眉,“再說,你說得這些算什麽本事。尋常人家的女子,都是會的。”
柴秀還要說什麽,卻見一三抓着一只鴿子疾步走了進來:“小姐,有只鴿子停在了窗棂上,腳上有信筒。”
“哦?”四目相對,衛錦兮的腦中閃過了很多可能性,自然而然流露出擔心。柴秀按了按她的手,示意一三打開信筒中的字條。字條的紙質尋常,但墨卻來自于殷國貴族中頗受青睐的彩雲軒的官墨。此墨為彩雲軒軒主自制,每年僅有少量貢予朝廷。逢了佳節宴會,官家會将其分發給中意的臣子或後妃。南朝重文,能得此墨着不是窈窕淑女、便是翩然才子。
那字條上為柳體所書——六月六,東山觀雨亭。
“莫不是行蹤早就暴露了?”收到這樣的邀請可不是什麽好事。這墨非普通的墨,那麽信鴿尋錯收信人的可能性也就微乎其微。此時距離六月六已經沒有幾天了,會是誰呢?
柴秀搖搖頭:“咱們一路一直低調得很,哪能那麽容易就暴露?要說引人懷疑的,就僅此一出。可是洪州與帝京千裏之遙,短短數日覺不能讓消息走漏。”
“不如是日,由一三去會會這神秘人。”一三護主心切,想到寫信人身份不明,絕不能讓二位主子去冒險。
“不行,若是沖着我們來的。見不到我們,那人怕是也不會現身。”衛錦兮搖搖頭,“如今我身份敏感,尋我的可能性最大。倒不如就由我去會會來人。秀秀與一三藏于暗處,若是有個萬一,也方便……”
“不行!”可惜連話都沒給衛驸馬說完的機會,柴秀便斥聲否定了這個提議。衛錦兮這厮死不悔改又想去逞能?!柴公主表示堅決不給機會,不止不給機會,還要把這種思想堅決地扼殺在搖籃裏。
“不管是誰,我想都不會是為了取我性命。再說,萬一真是信鴿走錯了地方,咱們也好将消息告訴那寄信人才好。”衛錦兮繼續說道,“秀秀,咱們要面對的困難可不止這些。你前次說起随機應變,我想,咱們這疑神疑鬼的也不好,不如就随機應變好了。”
“一三,你以為呢?”
“屬下願保護驸馬爺安全。”一三舉起手發誓道。
“等等。”衛錦兮卻搖搖頭,“你叫秀秀小姐,卻喊我驸馬。這可不好。既然秀秀是你家小姐,我以後自然是姑爺了。”
“是,姑爺。”
很快,衛錦兮居然被武平的老爺子親自從衙門裏保出來的事情就傳遍了太平鎮。不止如此,霸王武平居然親自拎了東西上門賠罪,一口一個兄弟、弟妹地叫着,還揚言以後衛家的醫館就由他罩着了。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武平帶着自己那幫打手,一天分時辰來到衛家站崗。弄得大家反而不敢來衛氏醫館看病了。
這樣的舉措,反而更像是怕人突然不見了一般。名為保護,實則監視。然而實際上,以武平這一行人的能力,根本看不住衛錦兮。柴秀不得不讓一三更加小心注意,一來不要暴露自己、二來仔細查看周圍有沒有什麽可疑人士。
柴秀甚至有想過,會不會連這裏也有了周國皇帝的耳目。她只是殷國的公主,并不知曉當初二王分唐時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而衛錦兮所說的衛氏每代都會挑選一人來繼承那細作工作也讓柴秀更加警惕。如果連京中、連陛下身邊都有周人的奸細,那麽在外放的官員中暗藏着幾個居心叵測之徒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對方如此作為,就好像故意要讓她們知道已經被監視了一般。對方的目的是什麽呢?
想要知道答案,似乎等到六月六日就好了。
天佑七年六月初六,雨。
撐一把油傘,衛錦兮踏着青石板路往東山進發。東山,其實就是吳光山的東峰。因洪州多雨,山中常修築涼亭方便行人避雨。
衛錦兮久離帝京,所以根本不知道在她離開的這段時間裏,京中都發生了什麽事。而柴秀,雖然對帝京的動向了如指掌,卻因為不願衛錦兮回到帝京所以根本沒提。就拿京中格局來說。三年的時間,衛家因為衛相下野、驸馬被俘而漸漸的沒落,宮家卻隆寵依舊。在外,宮雲揚經過戰場的歷練越發穩重,被陛下委任要職領軍抗擊周軍。在內,宮美人也因為宮雲揚的功績而得以晉升昭儀。倒是宮貴妃,近來常以身體欠佳為由漸漸有了隐退之勢。
這一次來找衛錦兮的人,的确和洪州州牧有些關系。如果仔細追查馮源貴的關系網,很容易就能發現這位馮州牧和帝京的宮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六月六日,還未到觀雨亭,衛錦兮就被一個着青衣的少年攔住了去路。他見到衛錦兮時眼睛一亮,道:“衛家哥哥,總算是見着你了。”
“恕衛某眼拙,小兄弟是?”衛錦兮仔細回憶了自己接觸過的人,卻從不記得有這麽一位。
“我是洪州州牧的兒子馮彤。”少年拱拱手,一邊向四周往往,一邊小聲道,“我知道我爹約了衛家哥哥在此,欲對哥哥不利,特意報信來的。”似乎是怕衛錦兮不信,他摸出一塊做成了貓型的玉佩來:“我知曉你是姐姐在意的人,你與姐姐交好,定然是見過這個的。”
“金玉奴……倩兒……”衛錦兮輕喃出聲,“你是說,你爹要害我?”其實在聽到馮彤的話時衛錦兮已經猜到了馮源貴對自己動手的原因。他或許是把她們當作了微服私訪來調查他的欽差,也可能是為了一些家國利益。
“衛家哥哥只埋頭下山便是,我偷聽了爹爹和副官的對話才知曉此事。但我其他的我就不能多說了。”馮彤畢竟年少,以為衛錦兮要追根究底而面露難色,“衛家哥哥,我只知道你若死了姐姐不會開心,所以才冒險救你。不然,今日絕對不會來攔你上山的。”
“我明白了。”失去了家族庇護的衛錦兮又一次被女人救了。而救她的人還是她永遠都不想再欠分毫的宮倩。她與宮倩,終究是一場錯誤的相識。她不想也不願去提起那些如果。唯一能為宮倩做的,就是遠遠地離開罷了。
“今日之恩,若有機會定當還報。”衛錦兮拱拱手,站在山坡上往山下望去。因了雨水,山中泥土軟滑不宜落腳。可是她若是原路返回只怕要多生事端,如今柴秀與一三應當已經從另一條路出發上山,她只有冒險走小路去趕了。這麽想着,衛錦兮收了傘,從旁得小路竄下山去。
馮彤目送衛錦兮離去,輕嘆一聲:“又何必謝我,你別再傷倩姐姐,便是還我恩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嗯,之所以這麽更新,其實就是為了慶祝字數的突破。本文成為某阮字數最多的了有木有!嘛,雖然也不是啥值得驕傲的事兒……
五更。那麽這是正常更新時間了,暴擊結束。
然後,準備這五連擊真是累死我了,以後再也不玩了。。
第七幕
天佑七年九月,天氣漸涼,洪州的秋跟随在一場延綿不盡的細雨之後。這場雨已經持續了大半個月,仿佛誓要把夏的痕跡洗刷幹淨才肯罷休。洪州之四季分明,俨然快到了以日為界的地步。
不過這一切都跟洪州州牧馮源貴沒什麽關系。他來洪州已經快三十年了,久到他自己都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地道的洪州人。馮源貴原籍湖州,高祖時的進士。及弟不久就外放洪州,在此摸爬滾打将近二十年,終于升遷至州牧這個位置上。而得到這個官職,還要多虧武氏的兄長他的大舅哥的支持。滴水之恩尚當湧泉相報,更何況大舅哥為自己出謀劃策還捐了不少金銀呢?
馮源貴其實也不是完全不知道武平被武家人慣成了什麽樣子,可是每每自己一說起、或者稍稍流露出想給外甥一些教訓的意識時,他那可愛的美嬌娘就哭訴哥哥給了自己多少好處。久了,他也懶得再管。反正在洪州這地界上,人總要給他馮某人一些面子。
原本,這次聽說武平又惹上官非他是不想再管的。可是大舅哥一臉緊張親自到訪也讓他心裏一騰。他還記得那天大舅哥進了書房汗如雨下,下人們剛一退下他就迫不及待說道:“不好了不好了,這次平兒招惹上要牽連九族的大人物了!”
牽連九族?!馮源貴一聽了淡定不下,但好歹在官場打磨了這麽多年,還是勉強沉住氣:“他招惹了何人?大哥确定沒認錯?”
“怎麽會錯!”武老爺擡起袖子擦擦汗,“我就是老眼昏花了,這‘如朕親臨’的金牌還能看錯嗎!”
之後武老爺又再三訴說了那天的細節,說起來人在太平鎮暫居的時間。馮源貴沉默半晌,道:“如此說來,那來人便是長公主與驸馬爺了。只是我聽說驸馬爺幾年前就被周國俘虜了,怎麽會在太平鎮?”
“這也正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啊!”武老爺沒好氣說道,“你說這驸馬爺是什麽時候逃回來的?回來了不趕緊回京去過好日子,拐着公主在我們這窮鄉僻壤的做什麽!”武老爺跺跺腳,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不确定地問道:“莫不是因為前陣子陛下號令征糧,咱們上繳的太少了?”
馮源貴一愣,心裏雖覺得有可能,嘴上卻還是說道:“可是,就算陛下不滿意,監察禦史的任務也落不到公主身上啊。”
“哎呀,誰說是落在公主頭上啊!”武老爺見馮源貴想不通關鍵,更加着急,“禦史當然是驸馬爺啊!你想啊,驸馬畢竟是被敵國俘虜過的,就算回來了,陛下敢再用他?可是衛家畢竟是大家,陛下也不好在這檔口得罪人。幹脆給個禦史的職位來查辦後方順道給前線補充供給啊!”
“原來如此。”馮源貴點點頭,“那我們擺個宴席宴請下驸馬爺?”
“千萬不可!”武老爺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個妹夫是真的扶不起的阿鬥,忍不住吼道,“你請了他,不就是坐實了咱們心裏有鬼了麽?如今驸馬爺身邊有公主在,那可是真正的柴家人!”
馮源貴自知能力不夠,若不是有這大舅哥一路保着根本當不上這州牧。只是現在他已經當了許多年州牧,明裏多得是恭恭敬敬的下人。時間一久,他也有些驕傲自滿看不起身為商賈的武老爺來。只是畢竟是恩人,又是親戚關系,武老爺平時也不會幹涉政務更不會如此吼他,所以也還相安無事。只是今天,武老爺心裏被這麽一吼,馮源貴到底覺得沒面子,于是也沒好氣道:“這抓也不能,讨好也不能,那你說怎麽辦!”
“當然是把驸馬爺約出來,然後……”武老爺也知道自己語氣重了,他眯了眯眼,擡起手在脖子前一劃。馮源貴當場變了臉色:“不行!”
“不行也得行!”武老爺卻更加堅決,“你可知道一旦他們兩個回去了,咱們兩家會怎樣?”
“殺皇親國是重罪!”馮源貴道,“萬一被查出來,別說九族了,可能十族都要完了!”
“可是誰會知道呢?”武老爺冷笑,低聲道,“除了你我,不會再有人知曉此事。泓平老弟,你可別忘了,當初扣押前線軍糧的事兒,你才是主謀!”
“我!明明是你……”馮源貴一聽只覺兩耳嗡鳴,好久才緩過勁兒來。
“可是沒有人會相信。”武老爺把玩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富貴險中求。只要拿不到證據,到時候随便找個替罪羊交差,陛下最多也只能辦你個治下不力。就是長公主也不能把咱們也樣。泓平老弟,你可要想清楚啊。”
治下不力和株連九族選哪個?馮源貴咬咬牙,道:“好!只是,此事要周密計劃,千萬成功。”
然而百密一疏,也不知道那公主驸馬是否知道了計劃,明明見着驸馬爺上了山卻如何也找不到人不說,去醫館看守的人也不知怎麽跟長公主的侍女起了沖突。十幾個漢子,居然被個小丫鬟打得鼻青臉腫的。這也就罷了,也不知哪個沒長眼的,趁着那小丫頭打得正歡,居然刺傷了長公主!馮源貴追悔莫及,雖然在大舅哥的指導下迅速處理了那些知情的參與者,可是傷了陛下最愛的公主,這下可怎麽辦!
這些天,馮源貴寝食難安,偏還要裝沒事人一樣和那些個同僚們擺談。每每聽到他們有誰提起太平鎮或者醫館,他都不自主得警惕。
如此這般過了月餘,沒有任何麻煩事找上門。虛驚一場,他才終于安下心來。今日,是洪州都督白賀五十大壽,作為搭檔他也要去祝壽。
令馮源貴沒想到的是,在白府迎接他的,根本就是一場遲來的噩夢。他還記得白賀親自為他斟酒,先說了些客套話,之後等人散得差不多了,白賀專門留下了他說是得了稀奇玩意兒要帶他去看。
盛情難卻,兩人醉醺醺到了後府。白賀一臉得意地抱出一只精致的木盒,示意他打開。馮源貴笑笑,卻在打開那漂亮木盒之後驚叫了一聲:“武、武……”
“沒錯。”白賀指着那木盒,道,“這裏的确是裝的你大舅子武榮的頭顱。馮大人,你膽子也忒大了!”
“我,都是大哥讓做的,不關我的事啊!”經此一吓,馮源貴酒也醒了,跌坐在地。
“馮大人,有句話白某還是要奉勸你。有些人,可是結交不得的。”
馮源貴悔不當初,可等了半天也不見白賀動手,于是問道:“你還不抓我?”
“驸馬爺說可以饒過馮家。可是武家……絕不能姑息。”白賀冷笑一聲,“你可知公主如今都還未醒來?你可知……該如何做了?”
“知道了。”馮源貴晃晃悠悠起身,完全沒有劫後餘生的質感,“請白都督替罪臣謝過驸馬爺。”
“你不問問驸馬爺為何放過你?”誰知白賀拉住他,又道,“馮大人應該不會以為是梁王保下了你吧?”
馮源貴當然不會以為宮家會保他,他不過是為了自保在衛宮中選擇了如今更強大的宮家罷了,雖然他也曾見過梁王,但那畢竟自己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前的宮家家主,是已經故去的宮雲舒,而不是現在的宮雲揚。
見馮源貴渾渾噩噩不說話,白賀越發覺得看不起他,只咂咂嘴,說:“若非承了馮小公子的情,你以為這一次你能逃得了麽?泓平,老哥最後多句嘴,跟武家、徹徹底底地,劃清界限吧。”
馮源貴這下知道為何計劃得好好的會被識破了,可馮彤是亡妻留給他唯一的孩子,他不能拿這孩子怎樣。況且到了這份上,不需要白賀提醒,他也知道該和武家分道揚镳了。于是,他咬咬牙,嘆了口氣:“多謝白大人提醒。”
不久之後,武氏售賣違禁品的事情被查處,武氏父子伏法。馮武氏聽聞娘家噩耗一病不起,不久就撒手人寰。
事情告一段落,得到白賀傳訊的衛錦兮松了口氣。她放飛了信鴿回到房裏,柴秀還睡着。想到那會兒自己在山上沒找到人,只得沿途下山,卻在半路上遇到背着柴秀滿身是血的一三時恨不得插自己兩刀代替柴秀的心情,衛錦兮輕嘆了口氣:“我沒讓白賀對馮家父子下手。若不是馮彤報信,可能咱們真再見不到了。秀秀,你可會怪我?”
“因為我受傷咱們又回到公主府,你又可會怪我?”然而長公主只是在閉目養神罷了。她已經睡得太久了,若不是衛錦兮太過緊張兮兮她也不至于現在還不能下床活動。
“這本就不是一回事。”衛錦兮給她掖了掖被子,吻了吻柴秀的額頭,“回來就回來了,只要和你在一起,哪裏又不是家呢?”
“真的?”柴秀将信将疑地聳聳鼻子,“我還以為驸馬是因為想念舊情人了呢。
衛錦兮,有些後悔把馮彤救自己的原因告訴柴秀了。她輕咳一聲,說:“別胡說。要說情人我就只有你一個,不管新舊。”
柴秀輕笑出聲,暗暗握住了衛錦兮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我呀,沒準備把機關算盡寫成天下大同,也不是所有人都有CP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經歷,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想和目的。愛情雖然是美好的、是執着的、是無所畏懼的,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為愛而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用一切去搏一份精神上的安寧,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随便将就,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夠狠心絕情到只為自己……
這章就是兩個壞蛋密謀的事兒,雖然說殺皇族是铤而走險,但是有幾個殺人犯是先看你身份再決定殺不殺的呢。
第八幕
雖然前線戰事緊張,但帝京裏還完全感受不到那種水深火熱。就在衛驸馬被擄長公主北上救援的這段日子裏,殷帝的後宮裏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宮中規矩,每年立春之後,宮廷禦用畫師們會給宮中那些重要的女性們畫像。一來可以将畫像送回娘家,以告父兄生活安好。二來,後宮女子衆多,新舊來去比衣裳換得還快,有了畫像說不準何時被陛下看着還能再得寵幸也說不準。後宮如深潭,看似平靜卻暗潮湧動。女子總不願枯得紅顏白發。是以就算當今聖上不貪女色,後宮人數并不算多,立春一過大家還是亟不可待地去會見畫師。總盼着能将自己畫得更美一些。
如今後宮無正主,但四妃九嫔卻一個不少,再加上一些愛美的內外命婦,今年的作畫量也不會太少。在宮裏讨生活,哪怕只是照着人物如實去畫,都有可能招來殺身之禍。這些個妃嫔之間的關系不說,再參雜上前朝那些是是非非,讓這些畫師們非常頭痛。但往美裏畫總是沒錯的。
曾給長公主畫過像的宮廷畫師梁宴,此次就遇上了大問題。
在殷國,這些宮廷畫師所供職的地方叫畫院,位于皇宮最偏的地方。平日裏,大家的工作主要是修繕一些名師筆墨,還算是個清閑的皇差。而梁宴,之所以能進畫院有兩個原因。第一,她是畫院院正嚴熹的關門弟子。第二,她是個女人。
梁宴這個名字在整個大殷來說并不算出名,但是對于貴婦們來說,這個沉默的畫師的确在畫技上有獨到的地方,是以想找她為自己畫像的不在少數。只是梁宴畢竟只是一個人,哪裏能承擔這麽大的工作量?二來她又不想得罪其他同行。左右為難之際,還是她的老師嚴熹幫了她一把。前些年,經陛下首肯畫院出了規定:因為春季肖像繪制的工作量太大,為平衡大家的任務加快進程,改由抓阄分配制度。
當然,抓阄的可不是畫師本人,而且貴婦們。如此,自己靠運氣選到了畫師,她們也無話可說了。
今年抓到梁宴的,是甘泉宮。甘泉宮裏只有兩位後妃,還都位列九嫔。同僚們聽了消息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只有梁宴一人覺得難辦。
誰不知道宮衛兩家的關系在永和年公主大婚後降到了冰點?為兩家的娘娘畫像,稍有差池不得是死罪麽?嚴熹看着自己的小弟子皺着眉半天不說話,故意在路過她身後時輕咳了一聲。
梁宴聽到老師的聲音,扭頭只看見老師往畫室走了。她握着畫筆,好一陣才才嘆了口氣,起身跟了出去。
畫室裏,老師正在完成一副描繪帝京繁華的畫卷。此畫描繪了帝京最熱鬧的朱雀大街,老師有意将此勝景如清明上河圖一般傳承下去。
梁宴進了屋,默默現在嚴熹身後,安安靜靜看着老師作畫。直到太陽西下,嚴熹才放下畫筆,問道:“有事?”
梁宴抿了抿唇,好半天才用雙手比劃起來。
見此,嚴熹輕嘆一聲:“你覺得就算你拒絕,陛下會答應麽?”
梁宴低下頭,眸子暗了暗。過了一會兒,她又擡起頭來,态度堅決,更加激烈地比劃起來。這讓嚴熹一邊贊許又免不了心疼。
梁宴是他在一次南下游歷時撿來的孩子。這孩子天生是個啞巴,又不懂文字,他費了好多力氣才知道是個被父母遺棄的可憐人。只是梁宴雖然不識字,拿樹枝在地上畫畫的本事卻很好。想着也算積善行德,嚴熹就把她帶在了身邊。名為師徒,情似父女。只是她再有天賦,終究是個女子,更不濟,還存在天生的缺陷。想着自己年歲漸高,不可能護他一世的嚴熹厚着臉皮求了陛下。誰知陛下卻很高興,說:“讓她給稷和畫畫看,若是稷和說好,便就在畫院吧。”
梁宴的功底紮實,留下本就不是難事。只是……她終究心思單純,不懂低頭。以後,怕是要吃虧的。
“梁宴。”嚴熹輕嘆一聲,“或許當初就不該讓你進宮。我倒是忘了,你這孩子,躲災躲難的本事可比誰都強。”見梁宴急于争辯,嚴熹又道:“不過這次你卻是不知。甘泉宮那兩位,可沒有你想象的那般可怕。所以,你就放心去吧。”
師父都說到這種地步,梁宴也無可奈何,只得點了點頭收拾了東西前往甘泉宮。甘泉宮的主殿甘泉殿到如今自然是空然無主,宮美人雖然晉為九嫔也沒有換住所。所以平常雖然說甘泉宮,但大家為了區分,平日裏除了封號之外,還習慣用寒露閣代指宮昭儀,同理,衛昭容也被稱作雲陽殿。
從永和年到如今,雲陽殿和寒露閣裏的兩位女子都不再是懵懂少女,她們所耗費的青春,根本無法用金錢來估算。
梁宴曾聽聞,雲陽殿從入宮以來,從未得到過任何升遷。而她的娘家衛氏在此之後也逐漸衰落下去。更有在宮裏長久任職的姑姑曾悄悄說過,陛下不滿衛相所為,這些年從不曾臨幸過雲陽殿。
踏入甘泉宮後,梁宴在雲陽殿和寒露閣的岔路上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選擇了先去寒露閣。
到了寒露閣,說明來意,梁宴很快得到了宮昭儀的接見。宮昭儀今日只畫了淡妝,端莊素雅地坐在那裏。似乎早知曉這位梁畫師有些與衆不同,不等梁宴開口,宮倩就問道:“這次是梁畫師管甘泉宮麽?早知梁畫師得嚴院正真傳卻總也排不上機會呢。”
梁宴朝宮昭儀行禮,并沒有答話。宮昭儀的問題不是三兩句就能說清楚的,所以沒有辦法像在門口那樣靠筆紙來表達。而她所學習的那種用手比劃的方式,也是老師為了和她交流才創造的,除了她和老師、根本沒有人會。
宮倩似乎也意識到這一點,于是問道:“梁畫師覺得如何才能将我畫得與衆不同?”
梁宴歪着腦袋想了想,又環視了房間的擺設,最終目光落在窗邊那張美人榻上。
宮倩會意,指了指那張美人榻,說:“你的意思是讓我靠在那裏?”
梁宴點點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美人榻。
“你要示範給我看?”宮倩不确定地問道,見梁宴鄭重點頭噗嗤笑出聲來,“那便有勞梁畫師了。”
宮倩看着梁宴微微斜坐靠在榻上十分認真的樣子,突然覺得這位畫師抽中了甘泉宮還真是不幸。因為這裏,只有一個皇帝永遠都不會寵幸的女人,和一個永遠也不想被皇帝寵幸的女人而已。
“梁畫師。”宮倩實在看不下去,輕嘆一聲,“其實今日,我身體不太舒服。或者,你先去雲陽殿會更好。”
梁宴因此而蹙了蹙眉。雖然她對宮昭儀這種不舒服卻不早說的行為有些不滿,但是如嚴熹教導的那般犯不着為小事得罪這些個娘娘。于是她又朝宮倩行了禮,抱着自己的畫具離開。
梁宴沒想到雲陽殿裏那位也是個古怪的。原本還很有宮妃架勢的衛昭容在聽說梁宴從寒露閣來之後雙眼一亮:“你從姐姐那兒來,怎麽不先畫她?”
直覺告訴梁宴,衛昭容的态度可一點不像和宮昭儀有仇的樣子。至少,這樣純真的眼神,梁宴從來沒有在以前她畫過的命婦見過。哪怕是一直被陛下說純善的稷和長公主。
這個人,一定被保護得很好。梁宴指了指自己的喉嚨,然後擺了擺手。
衛昭容眨眨眼:“你是想說,你不能說話?哦,我倒是忘記了,嚴熹大人曾經跟我提起過的。真是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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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