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新浴

明明進來時還是一副高高在上坐懷不亂的模樣,一盞茶的功夫而已,竟然就變成了這樣……

大約只能歸罪在這不成體統的衣物上了。

聽他開口說要入湯池,程柔嘉的臉瞬間燒得通紅,四目相對之間,有一個念頭從她心底悄悄爬升,無法忽視。

表面高不可攀令京城諸多貴女使勁渾身解數最終也無功而返的薛大将軍,偏偏在與她的情事上如此重欲,縱然他可能只将自己視作玩物,但人都說襲人骨髓枕邊風……

她打定了主意,便不再扭捏,服侍着薛靖謙在池邊坐下,赤足沿着池中的石階退了幾步,俯身為他脫去方才在池中浸濕的鞋襪和身上的中衣。

美人如雲的青絲散在腰間,額頭上的碎發濕漉漉地勾在耳畔,就連溫順垂下的長長睫毛上都沾着幾滴細膩的水珠,他順着朦胧的水霧往下看,柔軟旖旎的風景全落入眼中。

薛靖謙生得高大,又長手長腳的,要為他脫去中衣時,跪坐在石階上的程柔嘉不得不站起身來去夠他的衣角往後拉,完全褪下時要多使些力氣,溫熱的石階濕滑,微微踮起的赤足十分自然地打滑了一下,她驚呼一聲,整個人便跌入了他懷中。

本是“意外”,但下一瞬,一雙大手便牢牢扣住了她的腰,令她不會輕易摔下去。

“世子爺……”受了驚吓的美人将臉貼在将軍的肩膀上,眸中卻閃過一絲狡黠。

“真是柔弱。”

她聽見那男人嘆了口氣,下一瞬卻将她整個人攔腰抱起,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入湯池中。

薄如蟬翼的紗羅被水徹底浸濕,緊緊貼在美人身上,立在齊腰的水中,與平常相比,更多了幾分晶瑩剔透的香豔與誘人。

薛靖謙呼吸重了幾分,望着她潔白如玉的臉和濕潤的眼眸,難以自持地緊摟着她吻了下去,另一只手則探入了水中……

片刻後,他才戀戀不舍地抽離開雙唇,正想将懷中的溫香軟玉抱到岸邊,卻見她睜開眼睛,趁他不留神從懷裏逃了出去,飛快地游向了湯池的另一邊。

薛靖謙愕然。

美人回眸,波光粼粼的眼中滿是狡黠,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另一邊的池沿,皓腕撐住池壁,三兩下就輕松地上了岸坐下,曼妙修長的玉足在湯池的水面上輕輕搖擺,擡眸含笑望着他,媚色流轉。

他正在興頭上,如此更是被勾得不行,于是直立起身子大步地撥開水行至她面前,握住那只故意作怪的小巧玉足,輕輕一帶便将人又扯入水中,在她耳邊咬牙切齒:“看來方才那般,到底是不夠盡興,你竟還能這般靈活……”

她嘻嘻地笑着,雙臂主動地勾住他的脖子,媚眼如絲,在他脖頸上輕輕吐氣:“世子爺連下衣都不解,就要妾身投降,這也太欺負人了吧……縱然您是大将軍,也不能這麽霸道……”

天還未黑,薛靖謙本是有幾分世家子弟的自矜的,但自打踏進這屋子,每一幕都令他無法自持,見這嬌美人萬年難得一見地主動誘他,又聽見這話,腦中那根名為規矩的弦瞬間繃斷,再不給這滑溜的美人魚逃脫的機會,揮手将那濕淋淋的薄紗随意地撕開,将懷中的人壓在了池邊。

水霧騰騰,靜谧的室內,粗重的呼吸聲和悶哼聲被池中湧動的陣陣浪濤完全掩蓋。

“這不是在家中,不必忍着。”他俯下身,在她耳垂處留下熾熱的吻。

阿舟佯作鎮定地立在門外,正面身姿端莊,脊背挺直,屋內此起彼伏的水浪拍打聲和男女絮絮的低語卻不絕于耳,令她悄悄紅了耳垂。

她不禁擡頭望了眼天。

還不到酉時,世子爺居然就……

幸好她剛才沒有頭腦一熱進去給姑娘續酒。

莊上的馮大嫂在月亮門那裏探頭探腦。

她虎着臉,拿出幾分大丫鬟的氣勢不悅地瞪着她,誰知她竟像松了口氣似的,小步地跑過來在石階下立定,臉上笑盈盈的:“阿舟姑娘,方才将軍進去了?”

阿舟冷漠地點點頭,看她笑得眼睛直閃,皺着眉道:“你不要胡思亂想,這大白日的,世子爺不過是進去泡一會兒池子,休息一下。”

若是世子爺拉着她家姑娘白日裏做那事的事情傳出去了,這些人豈不是要在背後說她家姑娘狐媚子?那可不行!

阿舟暗暗打定了主意無論馮大嫂怎麽說她都不承認,可話音剛落,方才靜谧得只有規律的水聲的屋內忽然傳來一聲高亢的嬌音,波濤交彙的頻次亦陡然上升,良久不歇。

任誰聽都知道屋內在發生什麽。

阿舟的肩膀頓時如洩了氣般垮下去。

馮大嫂怕她覺得面子上挂不住,熱心地過來挽住她的手,吃吃地笑:“好啦我的姑娘哎,這一時半會恐怕消停不了,您又何苦在這裏遭罪。”

将軍看着龍精虎猛的,程娘子聽那聲音也尚算有力氣,男人被勾起了興致,哪裏會那麽快完事。

阿舟猶豫了一下,還是被拉着到了庭院中熱氣騰騰的露天湯池旁,與她說話。

聊完家常,馮大嫂臉上忽地露出幾分得意:“……那衣服可是我給程娘子特意準備的,就說将軍瞧了一定喜歡,這不,大白日的,一見就撒不開手了……”

阿舟震驚地看着她。

什麽衣服?她剛剛抱進去的那身?

“你怎麽瞎做我家姑娘的主啊?”她有些生氣。

“你這小丫頭還沒嫁人,哪裏懂得這些。”馮大嫂并未受打擊,笑眯眯地看着她,“你家姑娘定然要感激我的,一件衣裳能讨得将軍的恩寵,那可都是看得見摸得着的實惠。”

說着又開始拍大腿暗暗為她嫁給富商做續弦的堂妹惋惜。

實然那衣服是她堂妹去年出嫁時她特意準備的,就是想讓她好好攏住她家男人的心——那富商前頭的老婆沒有留下一兒半女,她年紀小,嫁過去正是容易被男人捧在手心裏憐愛的,如若再使些小計謀讓那男人在床笫之間盡興了,哪兒還有他房裏那些年老色衰的姨娘的事?

偏偏那小妮子臉皮薄,死都不肯接,真是白費她一番苦心了。

不過如今也正好,那程娘子雖是将軍的通房,卻是将軍收的第一個屋裏人,眼下瞧着正是得寵的時候。所以她特意開了箱子去拿那衣服,又忙不疊地給問起程娘子的将軍指了路……

程娘子性子溫良,對她家姐兒都那麽寬厚,若能幫着她固寵了,沒準她家應娘将來還能進府裏當大丫鬟呢……

這廂馮嫂子正在暢想未來笑得合不攏嘴,那廂阿舟幽幽地盯着她,撐着腦袋直發愁。

姑娘的性子最是規矩了,恐怕很見不得那些傷風敗俗的衣服……完了完了,雖然她确實沒多留意那衣服有多透,只以為那紗衣是披在羅裙外面的,但還是都怪在這位熱心的馮大嫂身上吧!

或許是因為在府外,又或許是這湯池并未完全封閉,時不時有透進屋裏的風輕拂她的臉頰,波濤疊起時餘光中又是對面岸上的磐石和草木,給她一種置身曠天野地的錯覺與刺激感,亦或是因為她今日心中有事刻意迎合,程柔嘉乖乖聽從了薛靖謙的話,将所有的情緒盡情釋放了出來。

如此的後果也是頗為明顯,待到他完全盡了興,窗外已經是月上枝頭。

薛靖謙在最後一回時總算找回了些理智,将雙臂和雙手被池沿磨得有些紅的玉人兒抱上了岸,進了側間的床帏中。

……

好半晌後,他輕撫着如溫香軟玉般的美人兒,一下一下地輕輕摩挲着玉背,目中帶着幾分憐愛。

見她連擡手的氣力都缺缺,一臉委屈地望着他,薛靖謙擡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意,一面有些無措地道歉:“今日是我孟浪了……”一面慢慢地揉捏着她被石沿擦傷的手腕和肘關節。

美人就嬌滴滴地望着他,嗔怪地開口:“怎麽能讓世子爺伺候妾身……”

掩不住慵懶的聲音竟聽出了幾分嘶啞。

薛靖謙想起方才的一幕幕,望向她的眼神更加柔和:“今日是在府外,不講這些規矩。”

想到什麽,又忽然笑了:“原還沒想好怎麽躲王家和邵家的人,如今看來,這莊子上最是适合修身養性,倒不如抱病在莊中休養十天半個月,如何?”前面的話說的正經,後面說着說着卻開始在她耳邊輕笑。

程柔嘉眸光轉動:“世子爺少來捉弄妾身,都快過年了,您怎麽肯在外面長留?”

薛靖謙哈哈大笑,将人擁進懷中躺下,輕輕刮了刮她的鼻子:“你這腦子倒還清楚,不過,在莊子上待個三兩日,應是無礙。”話畢,眼中全是揶揄。

她柔順地靠在他懷中,一動也不想動,聞言便輕輕橫了他一眼:“您慣會欺負我。”

軟軟的聲音落在薛靖謙耳中,令他心情十分平靜溫和,懷中的人兒卻半晌不再說話。

他低頭去看,疑心是睡着了,卻見她正眨着眼睛,睫毛被淚珠打濕。

見他看過來,有些慌亂地避開眼。

“怎麽了?”他溫聲問,有一絲難以察覺的緊張:難道是方才他沒留意傷着她了?

“無事。”她定了定神,擠出一個笑容:“只是方才說起過年的事,妾身忽然想起來,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不在家中過年呢……”

原來是想家了。

薛靖謙一默,有些歉意地摟緊了她:“阿元,你身份特殊,餘杭又路遠,恐怕是不便讓你回家。”

“阿元知道。”她忙道,“妾身只是通房,哪裏還有什麽娘家?”

如此乖順懂事的話,聽得他心中一酸,正想說些什麽,卻聽她道:“不過是前日收到家書,我娘說,幼弟想要尋一位西席,明年想下場考一考縣試……那麽小的人兒,一眨眼就有大抱負了,可惜阿元都不能得見,實在是遺憾。”

薛靖謙有些驚訝。

他略略地查過程家,知道程家幾代都沒有入仕的,沒想到阿元的胞弟倒是個能讀書的。

他眼睛微亮,毫不猶豫地點頭:“雖不便讓你回家,但你弟弟找西席的事,交給我便是。我記着,這兩年辭官回江浙附近的大家,有好幾位……”

美人立刻驚喜地睜大了眼睛,親了一口他的下颌:“多謝世子爺!”

他挑眉,欺身俯視着她的眼眸:“叫我什麽?”

她羞羞怯怯了片刻,軟軟糯糯的聲音才低低響起:“阿元謝過阿謙哥哥……”

月入西廂,玉面男女相擁着溫存片刻,俱是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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