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生病

第31章生病

“你好像很不高興。”

在一旁默默觀察艾斯許久的維恩得出這個結論。

一個小時前，艾斯帶着維恩成功甩掉一群在後面追趕他們的人，維恩一開始本來打算将錢還給那些被艾斯吃了霸王餐的餐館的老板，沒料到，他剛拿出之前休斯特給他的一千萬美食金幣，那些餐館老板都像是商量好了一樣，将價格擡得十分之高。

擺明了就在敲竹杠，大概是看到維恩手上有着一枚在這種小城鎮看起來很稀有的美食金幣，就以為他應該是個有錢人，所以想趁機敲詐一把。

雖然知道艾斯的飯量驚人，但是維恩也知道艾斯再怎麽能吃也不可能吃那麽多，跟那群餐館老板們商量許久，卻還是以無果告終之後，維恩對着艾斯使了一個眼色，幾乎是一轉眼的事情，原本還站在餐館老板們面前的維恩還有艾斯就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只留下一群餐館老板站在原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傻呆呆的幹瞪着眼，半晌才反應過來，操起家夥在後面死命地追。

當然，那個時候，維恩和艾斯早就已經跑遠了。

美食金幣是世界通用的貨幣，即使在薩庫拉這座并不是特別大的小島上，也有着專門的銀行，可以将美食金幣兌換成貝利。

兌換的比例是一比一。

在薩庫拉城鎮的銀行裏将休斯特給他的美食金幣兌換成一千萬貝利之後，維恩和艾斯兩人在周圍的商店裏買了一些基本的生活用品，準備好一切補給之後，兩人又重新回到了停靠在岸邊的皮艇之上，繼續着接下來的路程。

只是，維恩覺得有些奇怪的是，平時總會在一邊唧唧喳喳地跟他搭話的艾斯，這一次卻十分反常地一句話都沒說，一直保持這種沉默不語的狀态。

就連維恩的小黑貓庫洛都發現了艾斯的不尋常，特意伸出右爪撓着艾斯的小腿，平常像這種時候，別說庫洛故意像這樣做出示好的動作，就算是它不搭理艾斯，艾斯也早就拿着一根狗尾巴草，逗起它來了。

但是這一次，艾斯連頭都沒偏一下，專心地坐在船頭，控制着皮艇的行駛方向。

這絕對不正常。

直到之前那種令人為之沉醉的櫻花美景離他們已經很遠很遠，四周的風景又變成了一直以來的藍天白雲，碧海青山的時候，維恩終于忍不住開口詢問了站在船頭一聲不做的艾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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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有不高興麽？”

站在船頭的艾斯終于回過頭看向維恩，表情中帶着些許疑惑。

“嗯。”

“肯定是維恩你想多了，我為什麽要不高興呢，哈哈哈。”

艾斯臉上依然帶着那種燦爛如火焰一般的笑容，但是維恩總覺得這次的笑容跟往常好像有些許的差異，有種淡淡的違和感，但是他具體也說不上來這種違和感到底是什麽。

“嘛，其實我确實有點不高興啦，畢竟之前你釣上來的那條魚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但是我沒吃到，總覺得有點可惜呢。”

艾斯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臉上的表情帶着不少遺憾的意味，似乎真的在想着那條沒能進入他胃裏的深海櫻花魚。

“那種魚只存在于薩庫拉島附近，在這裏恐怕釣不到。”

注視着平靜的海面，維恩有些無可奈何地對着艾斯說道。

同時，他心裏的那一塊懸在半空中的大石頭也終于安心落地，看到和往常沒什麽區別的艾斯，維恩總覺得放心不少。

這個人似乎變得越來越能影響到自己的心境，自己好像也越來越在乎他這個所謂的搭檔。

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開始在意這個家夥的感受了呢。

維恩總覺得這樣的自己有點奇怪，但是有時候又會覺得這樣其實也挺不錯。

似乎，有點不妙。

“雖然有點可惜，但是既然是這樣，那也沒辦法。”

艾斯攤了攤手，擺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嗯。”

看到艾斯不在意的樣子，維恩沒再說什麽，拿起放在一旁的魚竿，維恩走到船尾，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又開始釣起魚來。

好在之前的那陣海浪并沒有将這跟魚竿給卷走，不然他連在海上唯一打發時間的活動都沒有了。

再來，如果夠幸運的話，說不定，他這一次也能釣上來一種美味的魚。

至少可以補償一下沒能吃到那條深海櫻花魚的艾斯。

維恩如是想到。

不得不說，維恩的食運确實很不錯，在釣上來好幾條小的可憐的魚，将它們重新放回海中之後，經歷一段時間的等待，維恩終于釣上來一條體積看上去很可觀的大魚。

那是一條很大的魚，外表跟其他的海魚沒什麽區別，只有在體型上比一般的海魚要大一點。

在艾斯的幫助下，維恩釣起了那條魚。在拉線的過程中，維恩難免會在使力的過程中擡起頭，而那個時候，雙目接觸到天空刺目的太陽光。

維恩突然有種暈眩的感覺，連帶着腳下步子不穩，握住魚竿雙手一松，要不是有艾斯在一邊接過魚竿，他差點讓已經上了鈎的魚給逃掉。

“維恩，你沒事吧。”

将已經釣上來的魚連着魚竿丢在一邊，艾斯扶着差點摔倒在地的維恩，關切地詢問道。

“大概是在那裏坐了太長時間，有點頭暈，沒事。”

維恩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脹的太陽穴，對着艾斯搖了搖頭，讓他不要擔心。

“比起那個，我想我們應該找個地方，先把這條魚給料理掉比較好。”

維恩指着皮艇上依舊活蹦亂跳，似乎想要重新跳回海中的海魚，擡起頭對着艾斯說道。

艾斯點頭表示贊同，之後将皮艇轉換了一個方向，過了不久，一座看上去像是無人居住的小島便逐漸映入兩人的視線之內。

不得不說，艾斯雖然是個單細胞，但是方向感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會發生像他弟弟一樣的迷路情況。

維恩靠在皮艇邊緣，擡起頭望着天空溫暖的太陽，刺目的陽光讓他忍不住眯起了雙眼，之前的那股子暈眩感似乎又重新回到他的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此時的太陽，看上去有種模糊的感覺。

“維恩，我們到了，快下來吧。”

維恩正盯着天空的太陽出神，這時耳邊突然傳來艾斯呼喊他的聲音，維恩環顧了一下周圍，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已經到達了一個不知名的小島。

前方是一片茂密蔥郁的綠色森林，參差不齊的參天古木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擋住了森林裏面的狀況，但是這裏看上去不像是一個有人居住的小島。

艾斯一早就馱着那條大魚下了皮艇，跑到島上，找了一處看起來比較空曠的地，将手中的魚随意放下，之後對着依舊站在皮艇上的維恩打着招呼，讓他下船。

右腳剛踏上這片土地，那種莫名的暈眩感又席卷而來，腳下的步子似乎有點虛浮，走起路來都有些不穩當。

“維恩，你真的沒事麽？你的臉好像很紅。”

艾斯望着維恩看上去有些發紅的臉色，眉頭緊緊皺起，他總覺得此時的維恩看起來有些不對勁。

“唔，大概是今天的太陽太大了，沒關系的。”

維恩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有些發燙，擡頭看了看頭頂有些強烈的太陽光，不甚在意地搖了搖頭，讓艾斯不要在意。

走到那條剛釣上來的魚面前，維恩從在薩庫拉島上新買的背包後拿出了休斯特送給他的那把菜刀。

黑色的刀身被一層又一層的白色繃帶嚴密地包裹着，以免鋒利的刀鋒不小心割到了自己。小心翼翼地一層一層将菜刀上的繃帶慢慢解下來，一把刀身通體為黑的看上去甚是鋒利的菜刀就這樣靜靜地躺在維恩的手中。

黑色的刀刃在陽光底下散發着冰冷滲人的寒光，彰顯着它的危險與鋒利。

“這是什麽？”

艾斯有些好奇地湊到維恩面前，看着維恩手上拿着的那把菜刀，疑惑地出聲詢問。

這把菜刀周身都散發着一種咄咄逼人的寒氣，絕對不是什麽随處可見的普通的物品，雖然這樣說有些失禮，但是艾斯覺得這把菜刀的鋒利程度絕不下于比斯塔的花劍。

艾斯不認為這把菜刀是維恩在薩庫拉島的商店裏購買的，這種東西，不說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像薩庫拉那種小島的商店裏，就算出現了，他也不認為維恩能夠買得起。

“這個麽？這把菜刀的名字叫黑焰，是休斯特送給我的，據說是他自己親手打造的，沒想到休斯特竟然是一個刀匠啊，真是看不出來。”

談及到休斯特的時候，維恩的話似乎就變多了起來，滿意地盯着手上黑色的菜刀，維恩很感謝休斯特能夠送一把如此合手的菜刀給他。

只是他真沒想到像休斯特那樣氣場如此強大的男人，竟然會是一個打造菜刀的刀匠，雖然他并不是看不起刀匠這種職業，但是他總覺得像休斯特這樣的人，做一名刀匠真是太浪費了。

“……”

艾斯并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盯着維恩手上那把看起來就不同尋常的菜刀，眼中閃過一瞬間的複雜神色。

轉瞬即逝。

并沒有注意到艾斯的反常，維恩右手握着黑焰，認真地盯着腳底下體型龐大的魚類，思考應該從何處下手比較好。

正好也可以試試這把菜刀的鋒利度和稱手性。

任何一名廚師，都希望能找到一把稱手的菜刀，比起那些外表華麗，價格昂貴的菜刀，廚師最需要的還是一把适合自己的菜刀。

看着手中通體為黑色的黑焰，維恩有些期待地想着。

然後下一秒，幾乎是毫無預示的，一陣細小的轟鳴聲突然在耳邊響起，轟鳴聲似乎越來越大，由遠及近，不停地撞擊着脆弱的耳膜，直到整個世界都充滿了這種奇怪的轟鳴聲，再也沒有其他的聲音。

視線似乎變得越來越模糊，維恩擡起頭，朝着艾斯站着的方向看去，原本還清晰映在視線之內的青年的形象似乎産生了越來越多的重影，就像是被小石子打擊到的水面，視線之內的一切景物都變得模糊不清。

“維恩，維恩，你怎麽了……”

艾斯的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參雜着不少雜音，維恩聽不清他到底在說什麽。

呼吸似乎變得有點沉重，明明耳邊有着各種各樣的嘈雜聲音，卻能聽清楚自己的心跳聲，是那麽的清晰，像是鼓聲一樣，聲音變得越來越大，耳膜似乎也跟随着心跳聲一起震動。

“砰砰”“砰砰”

一陣天旋地轉之後，眼前像是被突然切斷電源的電視機，變得一片漆黑。

腳下一軟，維恩就這樣毫無征兆地直直地倒了下去，朦胧之中，維恩感覺自己似乎被誰給接住了。

倒在了一個十分溫暖的懷抱中。

像是火焰一般的溫暖。

“果然還是生病了麽。”

艾斯右手探上維恩的額頭，手掌心傳來的異常的高溫讓他忍不住皺了眉頭。

好燙的溫度，就連吃了燒燒果實，體溫比其他人都要高不少的他都能感覺掌心的溫度非比尋常。

艾斯突然感到有些手足無措起來，從以前開始，他就從來沒有生過病，路飛和薩博都跟他一樣，身體好得不像話，從小到大只有跟別人打架受的傷，至于生病之類的事，根本從來沒有發生過。

老爹身邊的人，一個二個的都跟怪物一樣強壯，所以生病這種事情也絕對不會發生到他們的身上。

但是，他記得馬爾科跟他說過，在海上，生病發燒了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體質弱的普通人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會因此而喪命。

對于馬爾科的話，他并未過多放在心上，畢竟他身邊的同伴都是一群能夠以一敵十的強悍的家夥。

但是，這一次，艾斯的腦海中突然響起那時馬爾科平靜慵懶的聲音。

他似乎忘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維恩他，只是一個普通人。

維恩，可能會死？

艾斯不可置信地望着倒在自己懷中臉色通紅，全身發燙，病情看起來似乎很嚴重的維恩，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像是被人用手緊緊地揪住了左邊胸口內的那顆正在跳動着的器官，像是赤身裸體沉入海水中，那種像是溺水一般的窒息感讓他幾乎要呼吸不過來，非常非常的難受。

就像很久以前，他親眼看見薩博的船被天龍人給擊沉時的感覺一樣。

難過得幾近絕望。

難道他真的跟小時候的那些人說的一樣，是惡魔之子，不該降臨在這個世上，他的存在只會給周圍人帶來如同詛咒一般的災難麽？

所以身邊這些他重視的人才會一個接一個的全部遭受不測。

先是薩博，再然後，是維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