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分別
我感覺全身像被火燒一樣,連血液都滾燙無比,接着,那股強烈的熱意向我的四肢八脈游走,沖撞向體內的各個部位,閉塞的穴道一瞬間,就被猛力撞開,被打通了。
我很驚訝地感受着體內的變化,随着穴道的打通,體內升騰起一股從未有過的力量,充盈全身。我十分震驚,這股力量前所未有,竟像是我渴望已久的……靈力。
伴随着靈力産生,我全身酸疼無比,我撫着酸脹的腦袋醒來,發現天竟已亮了。我剛動了動身,腰間便驟然一緊,我迷蒙地轉頭望去,只見帝曜的手攬在我腰間,閉着眼,嘴裏發出幾聲呓語。
他半.裸.的身軀在單薄的被間若隐若現,身軀線條也被緊貼的被勾勒出來,我腦子一熱,轟地想起了昨夜發生的一切。
兩位男子一時沖動,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我看了眼自己的身體,十分幹爽,想來昨日瘋狂後的熱汗已經得到了清理。如果現下有一面銅鏡,定能看到我的臉紅了。
我小心地拉開了帝曜的手,悄聲下了床,還沒得穿衣,就被一股力拉回了床上,跌在軟被上。
一個“你”字剛出,我的唇就被封住了,我看着近在咫尺的帝曜,慢慢地阖上了眼,抱着他回應他的吻。
于是,天雷勾動地火,在一大早的,我們又一次結合。
我從疲憊的歡.好中醒來時,帝曜已經穿好了衣裳,帶着微光的指尖正在我身上游走。
我很好奇地看他動作,随着他指尖的游走,我感覺到那沉寂下去的靈力又被他牽引了出來:“這是怎麽回事?”
“你之所以沒有靈根,是因你穴道封閉,堵塞了靈力可流通之血脈,該穴道非己身之力所能破,因此需要借助非同一般的外力打通,目下吾已将你穴道打通,日後你便可修習靈力。”
非同一般的外力……
我看了眼帝曜的身軀,不禁浮想翩翩,咳了一聲立時轉過頭去,以免他看到我紅了的臉。
“那……”我有了靈力,十分欣悅,但不免有些擔憂,“我的天賦如何?”我生怕剛上了天,又被現實打擊下地。
“甚好,”帝曜直視我的眼道,“只要堅持不懈,不出百年,可位列人界前百名。”
“當……真?”帝曜的答案讓我震驚了,“你不是在騙我?”
“當真。”帝曜給我穿上了衣裳,“且你同吾雙修,靈力會增長得更快。”
雙修……我又紅了臉,那種事情我實在是不知如何面對。
“但是,如果我想報仇,需得多久?”我又問道。
帝曜沉默了,許久才給了我一個答案:“陳幾乃是靈力世家出身,自幼便身具冥神下階的靈力,目下恐怕已達皆空下階。”
我又一次墜落谷底。靈力共分為入識、冥神、皆空、涅槃及化神五境,每一境又分為上中下三階。從入識到皆空,沒有百年的時間是做不到的。
這便意味着,憑我的能力想報仇,還得等上百年。而這百年,世事滄桑變化,我能否活到百年,陳幾能否一直在這城市裏百年都不離開,這都是未知的。
“如果我貿然前去,會如何?”我明知道答案,還是忍不住想問。
“死。”帝曜一板一眼地給了我回答。
我冷笑着靠在他的肩頭:“我怕我等不及。”
“與吾雙修,事半功倍。”帝曜摟住我的腰道,“但是,貿然求成,只會自取滅亡。”
我緊緊抱住帝曜,不發一言。
許久後,我才說:“我只能盡力了。”
之後的日子,帝曜便幫助我打通穴道,以雙修助我,而我則廢寝忘食地學習靈力。
帝曜就像我的師父,不遺餘力地把一切都灌輸到我腦海裏。
我與他的感情也在日久天長的修煉中,愈發濃厚。
我一直未曾問過帝曜的身份,他也不曾告訴過我,我就像一個縮在殼裏的龜,逃避現實,生怕一旦知道,他便會離我而去了。
我以為不問不言,便可一直長相厮守,可是我太天真了,不是同類人,終究不會在一起。
一日雙修後,他突然對我說:“我想聽你的琴。”
我心裏咯噔了一聲,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于是便問:“為何突然想聽琴?你我在一起也一年了,你從不提起聽琴之事。”
帝曜沉默不言,拂袖一揮,一把美麗的玉琴便浮在半空中,琴的光華自琴邊傾瀉,彩芒四射。
我靜默地看着那一張琴,心裏說不出的感覺:“你這是要送琴給我?”
帝曜點了點頭。
“為何,你是想道別麽?”我追問道。
“吾只想聽琴。”帝曜過來擁住了我,在我額上落了一個吻,“莫多想。吾想聽高山流水。”
我回擁着他,心底卻漫上了苦澀,他雖然不說,但我猜得出來,感覺得出來。雙修給我帶來的不僅僅是靈力,還有心有靈犀的能力。他的悲與痛,我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罷了,既然是分別,便許他一首曲吧。
這首曲我從未彈過,是即興而發的。開篇的曲如高山流水,展現開闊寥遠的畫面,到了曲中,便轉成了低沉而悲傷的曲調,到尾音之時,樂曲悲傷凄涼,訴盡了離別之意。
我收手凝視着這把玉琴,每當我彈指勾琴弦時,都有靈光從琴上迸濺,十分美麗,可我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素玥琴,它的名字。送你。”帝曜從背後抱緊了我,輕輕地在我頰邊落了一個吻。
我突然有種潸然淚下的沖動。
“帝曜,你究竟是什麽人?”
“上神。”
上神,是創造天地九界的創.世神,是淩駕于仙帝、神帝之上的神,而帝曜是掌管生界的上神,即便人界之主見到他,也得垂首恭敬地喊他一聲上神大人。
上神本體常年居于虛空界,守護此界。聽聞此界靈力暴盛,一般靈力的人進入此界,會因承受不住高靈力爆體而亡。而目下我所見的帝曜,只是他的靈體,而非本體。
上神與凡人,這是多麽可笑的一個組合,怪道帝曜要離開,怪道我們不可能永世長存。
我為帝曜彈了數遍他喜歡的高山流水,我為我們畫了數幅我們的畫像,可是,還是攔不住他要走的腳步。
那一日,紅楓灑落肩頭,金秋捎來了悲涼的氣息。
我看着背對着我,行之将離的人,痛楚地詢問。
“你要走?”
“嗯。”
“還會回來麽?”
“不。”
“素玥琴少了你,便再難彈出高山流水的韻味。”
“随便。”
“你明知道我想說什麽。”
“你我,不可能。”
“我不相信世上有絕對的不可能,為何不給我一線希望?”
“可以,你成仙之日,你我再見。”
成仙,這是多麽可笑的一個詞,對于一個凡人而言,要成仙,将經歷多少時光,付出多少努力。可我不得不承認,他所說的沒有錯。
如果要與他永世相伴,唯一的辦法就是有足夠的靈力,足以進入虛空界。而成仙,是必經之路。
帝曜走得徹底,我在這裏等了他一年,也不再見過他。
我心灰意冷,不再寄希望于等待。我查探自己的靈力到了冥神中階,便回了城市尋找陳幾的身影,與帝曜相處之時,他一直勸我不要沖動,所以我一直都未去找陳幾,當帝曜走時,我又生怕他尋我不到,幾乎每日都在家中,甚少出去。
也是因此耽擱,等到我去尋陳幾時,卻聽聞他不知去向何處,只聽說拜入了什麽修仙門派,修仙去了。
修仙門派這一詞再次進入我的腦中。我想,我光獨自修煉,缺乏他人教導與經驗,也是難摸到事半功倍的捷徑,不如也拜個修仙門派,進去修習一番,指不準還能碰上陳幾。
于是,當我打聽到珏劍門主攻琴修,正适合我時,我便拜別了舒訣,往珏劍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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