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糖衣炮彈(少量女裝)

江阮怔怔地往樓下看了一眼, 然後連電話都沒挂斷,就站起身披着外套下樓。

他想要去別墅外面,肯定得經過一樓大廳, 柳鐘達他們還困恹恹地在大廳投屏打游戲, 開着直播,江阮繞不開,出現在鏡頭前時只好打了聲招呼, 導播那邊彈幕瞬間都刷得更快了。

【啊啊啊啊我才從微博過來!】

【阮阮這次錄節目都到點就走, 還以為他是想早睡,這麽晚了要去哪兒呀?】

【他還沒換鞋,就穿着拖鞋走了,好着急的樣子。】

【有沒有人發現剛才外邊好像有車燈在閃?不過太黑而且太遠了看不清是什麽車。】

……

“別跑那麽快。”謝時嶼等江阮下樓的時候,閑着無聊, 就坐在引擎蓋上接着看直播。

江阮房間的直播鏡頭早就關掉了,所以他是在看客廳裏柳鐘達他們打游戲,沒想到江阮突然頂着柔軟淩亂的頭發出現在鏡頭前。

客廳的直播鏡頭是面向所有嘉賓的,不像單獨的直播欄,湊過去還有點蹭熱度的嫌疑。

所以江阮就沒想太多, 匆匆在鏡頭前停下腳步, 小聲說:“晚上好。”他停下的瞬間不小心湊太近, 眼睫漂亮濃深地怼在鏡頭裏, 連卧蠶都拍得很清晰, 然後吓了一跳,紅着臉往後退了一點。

晚上,導演組在旁邊另放了臺比較小的設備,是開着彈幕的,提供一小段互動時間。

江阮瞥見那些不停刷過的彈幕, 問他要去哪兒,然後咬了下嘴唇,沒回答,臉頰發燙讪讪地說:“我先走了,待會兒就回來。”

然後謝時嶼就在直播鏡頭裏,看到他踩着拖鞋,飛快跑掉的背影,忍不住出聲提醒。

江阮嘴上乖乖答應,但還是沒過幾分鐘就離開別墅的樓,在樹下瞥見謝時嶼還亮着燈的車,朝他跑過去,等謝時嶼聽見腳步聲,叼着根沒點燃的煙擡起頭,就往他懷裏一撲。

“小豬。”謝時嶼眼中浸滿笑意,他還沒來得及站穩,江阮突然撞過來,他就又坐到了引擎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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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阮低頭往他肩窩裏蹭,柔軟的頭發蹭得他頸側發癢,使勁摟他的肩膀和脖子,像要鑽到他胸膛裏,謝時嶼就抱緊他,揉了揉他的頭發和後頸,把他按在自己懷裏,快到十月份,深夜溫度驟降,謝時嶼站起身,解開風衣裹住他。

“哥……”江阮被他的風衣一裹,頓時滿臉紅燙到難以忍受,就偷偷在謝時嶼肩膀上蹭了一下,然後小聲問他,“我去哪兒,你都來找我嗎?”

謝時嶼親他的耳朵尖,聽見他的話,頓了一下,似笑非笑說:“當然不是。”

“……”江阮被他哄習慣了,突然被反駁,一時間竟然有點無理取鬧的委屈,抿了下唇,幹巴巴地說:“嗯……開車很遠的,下次……”

他還沒說完,被謝時嶼摟着掂了掂,笑着打斷,咬他耳朵說:“叫哥現在不管用了,你叫老公,我考慮考慮。”

江阮聲音小到聽不清,真的叫了他一聲,然後渾身紅到冒煙躲在他風衣裏。

謝時嶼頓時一愣,等回過神沒忍住舔了下牙尖,失笑低罵:“操,寶貝兒,別招惹我,都不想叫你接着錄了,要不然跟我回家?”

“……怎麽可能啊。”江阮趴在他胸膛,擡起頭微讪地說。

他們好像都沒擔心會被拍到,謝時嶼還是下意識地拿衣服擋住了江阮的臉,然後才低頭吮着他嘴唇親他,舔濕那兩瓣唇,才頂開他唇.縫吻得更深,手指插.入江阮細密的黑發,輕輕收緊。

江阮被扯得微疼,卻沒覺得讨厭,溫馴地靠在他懷裏,仰起頭主動分開唇.齒,謝時嶼指尖一松,滑到他後頸上握住,指腹壓着他單薄的喉結。

江阮失控般地渾身發麻,忍不住吞咽,冰涼的指尖握住謝時嶼手腕,被親得暈眩。

“好了,”謝時嶼抵着他額頭,又啄了一下他唇珠,才跟他分開,忍笑說,“再親下去,等會兒你回節目組要被看出來的。”他說着,稍微理了下江阮淩亂微卷的頭毛。

江阮有點舍不得松開他,傻傻地問:“你今晚還走麽?”

“還得走,”謝時嶼拿掌心摸他臉頰,他也想留下來陪江阮,但是沒辦法,他肯定不能跟江阮一起住,而且,明早還有他的一場戲要拍,“寶寶,我明晚再來找你。”

“別……”江阮是想見他,可就算是司機開車,路上折騰幾個小時也會很累,有點害臊地說,“再等幾天,我就回劇組了。”

可能是分開太久,現在連一天都不想浪費。

“好,我等你回去,”謝時嶼笑了笑,跟他牽着手晃了晃,又捏他指尖軟肉,小聲說,“你不在,我都只能抱着小鹦鹉睡覺。”

江阮摟他腰,眼睫一顫,說:“那再給你抱一下。”

謝時嶼又抱緊他揣在懷裏,親了親他頭發,他是怕江阮被網上那些罵聲影響到,會難過,雖然知道江阮一直比他想的更堅強,但江阮對他來說,不光是他年少時候心動喜歡過的人,現在的男朋友,江阮還是他的家人。

他對謝家沒任何留戀,當年轉學,一個人在學校附近住,也沒想過家,早就忘在腦後了,只覺得輕松。

但是出國的那段時間,有種強烈地想家的感覺,想一伸手就能抱到江阮,想他不在的時候,江阮生病會不會沒人照顧,高中的時候江阮三天兩頭就發燒,體質不太好。

生病時就垂着眼睛一聲不吭,還喜歡抱東西睡覺,他在的時候,喂他吃點藥,然後就躺到床上,往下躺,摟着江阮的腰,埋在他懷裏,聽他的心跳聲。

“我送你。”已經很晚了,江阮惦記謝時嶼還得回劇組,就催他走。

謝時嶼摟他肩膀,“別送了,你還得走回去。”

謝時嶼上了車,他跟節目組打了聲招呼,才把車開進庭院裏的。導演一開始還沒懂謝時嶼這麽晚是來找誰,謝時嶼不想明說,跟他拐彎抹角說了幾遍,導演還是一臉發懵。

謝時嶼煩了,插着兜蹙起眉頭,“我去看一眼我男朋友,麻煩您開下門。”

車開到庭院入口,江阮還是跟着走過去了,謝時嶼就放下車窗,旁邊還有工作人員,江阮知道謝時嶼來時肯定知會過,不然工作人員不可能态度那麽自然,一點都不好奇。

他就低頭親了謝時嶼一下,紅着臉小聲說:“路上小心。”

等回去時,柳鐘達他們都已經睡了,江阮也避開攝像頭,上樓回房間睡覺。

他在這邊又接着錄了幾天綜藝,才終于能回劇組接着拍戲。

熱戀期的戲份已經差不多全部拍完,緊跟着就是邵雪君開始猶豫害怕,跟祝春風見面越來越少,每次見面都比做賊還小心的這一段。這一部分,還有整部電影的第二場床.戲。

或者都不能說是床.戲,因為是在廢棄鋼廠裏拍的。

謝時嶼還是像上次那樣,等燈光和機位都布置好,就徹底清場,只留下江阮跟他拍攝。

“……你就只想跟我做這種事嗎?”祝春風有點失望,忍不住開口去問。邵雪君攥緊他的手腕,在夜晚漆黑一片的廢棄鋼廠,把他往堆滿雜料的角落一推,牆壁潮濕肮髒,他側臉蒼白,緊貼在上面。

身旁都是老舊材料生鏽發黴的味道,好像還能聽見有老鼠竄過,邵雪君呼吸很重,随便摸了他幾下,就往下扯他褲子,他下.身突然一涼。

他已經不能從跟邵雪君的情.事裏,感受到邵雪君對他有任何感情,被硬生生撕.裂的時候,他疼得咬緊下.唇,嘴裏一股血腥味。

這分明是強.奸。

謝時嶼跟江阮一樣都希望每個鏡頭都臻于完美,所以反複調試,拍了三個多小時才結束。這場戲拍得很壓抑,環境光都是很黯淡的,落在鏡頭裏,後期重新調色,只會變得更加昏暗,只有祝春風那雙眼睛仍然裹着水光,但這次不是因為歡.愉。

“什麽事?”邵雪君低喘一聲,還在笑,“不都是這麽一回事。”

他現在終于看透了,像他們這種人,不可能有好結果的,風聲都這麽緊了,就算是前幾年,他就能真的跟祝春風在一起過日子嗎?

“Cut——”

沒有場記,謝時嶼就自己打板做了一個拍攝停止的标記,然後去扶江阮。

江阮跟他目光相接,冷不丁想起來,緊接着,就是拍他生病在家待了一個月,去學校聽說邵雪君交了女友并且要訂婚,然後争吵、甚至差點動手,最後穿着裙子去阻止邵雪君訂婚的那幾場戲。

“能先穿給我看一眼麽?”等導演過來,一起審片,謝時嶼突然回頭低聲問了江阮一句,眼中藏着笑。

他沒有那種癖.好,想想也覺得挺怪的,但如果是江阮……他真的很好奇。

江阮臉頰一紅,還沒來得及開口,張樹聽見了,皺眉呵斥,“閑得慌就去接着拍下一場戲,你不是要跟未婚妻相親嗎?能不能別成天撩.騷我劇組演員?看什麽看?拍戲還不夠你看?!”

而且不光是張樹覺得他有性.騷.擾的嫌疑,确實也不打算讓他看,祝春風出現在邵雪君面前,是極其突兀的,他想要謝時嶼那一瞬間最真實的反應。

旗袍對于祝春風來說,不是将他女性化的一個象征,恰好相反,他可以自由地成為任何人。

這樣一個人,在如今的年代都未必會完全被容納,放在幾十年前,他就是徹頭徹尾的異類,尤其是對于那些屈從環境,膽顫心驚守着自己“安全”的人而言,并不能帶給他們勇氣,反而會給祝春風招來嘲諷、羞.辱,極端的冷漠和不屑。

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證明他們真的跟祝春風這樣的瘋子、同性戀,是不一樣的。

謝時嶼冷淡地挑了下眉,舌尖頂了頂口腔內壁,經過江阮時,摟着他肩膀,突然揉他的頭發,江阮本來就很害羞了,被他揉得更加滿臉通紅,連頸側都染上一片緋色,還不敢躲。

張樹差點動手,謝時嶼才慢條斯理地松開江阮,轉身走了。

“……”江阮扒拉了一下被揉亂的頭發。

然後一擡頭,對上張樹痛心疾首的眼神,吶吶地憋了半天,替謝時嶼辯白說:“謝老師他……沒有欺負我,可能就只是想看一眼。”

張樹已經累了,有氣無力沖江阮擺擺手。

他就沒見過江阮這麽好脾氣的,謝時嶼都撩.撥成那樣了,還能忍,這不應該直接一巴掌扇過去嗎?!

退一萬步,就算是真的搞到一起了,就這麽聽話,随便被欺負?簡直恨鐵不成鋼。

晚上,先拍攝祝春風病好回到夜校後,跟邵雪君争執那場戲。

“《春風,春風》第二十一場,一鏡一次!Action!”

江阮拿着書先走進教室,教室裏亂哄哄的,老舊的燈管被夜晚春風吹得輕輕晃動,粉筆灰都浮在燈管上,同學都剛從鋼廠下工不久,見到江阮,也是滿臉喜氣,說:“春風,你聽說沒有,邵老師要訂婚了!”

江阮擡起頭,他眼瞳顫抖了一瞬,錯愕,但又沒那麽意外,再想開口時聲音有點發顫,卻猛然聽見身後的腳步聲。

攝像機鏡頭一轉,謝時嶼穿着襯衫和黑長褲,從教室外走來。

裂隙化成了深淵。

這一鏡拍得很快,緊跟着就是争吵的戲份。

場記再次打板開始。

接下來,祝春風一把拽住邵雪君的手腕,拽他出去,他臉上表情冷凝,在走廊就要開口,卻被邵雪君死死地捂住了嘴,臉頰上都浮起通紅指痕。

等拖他到樓下沒人的車棚旁邊,才松開手,祝春風猛地奪回呼吸,渾身一軟,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氣,鬓角濕透。

“你是不是要結婚?!”祝春風直接質問他。

邵雪君心虛,沒有回答,疾言厲色說:“祝春風,你是不是神經病?!你知道你在學校裏鬧,會有什麽後果嗎?我為什麽不能結婚,我已經三十歲了,再不結婚,等着被人看笑話嗎?”

祝春風顫抖着沒說出話。

江阮壓根沒想到這場吵架的戲,他跟謝時嶼會拍得那麽順利。

邵雪君又一大段對祝春風指責的臺詞之後,祝春風沉默不語地撐着膝蓋站起身,他肩背始終都沒塌過,不管邵雪君落在他身上的痛罵有多難聽。

等拍完之後,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渾身被濕汗浸透,索性就待在原地休息,都莫名心有戚戚。

謝時嶼先悄悄摸了一下江阮的手,江阮還沒怎麽出戲,差點沒忍住抽回去,謝時嶼趕緊抓住他指尖往掌心搓了幾下,壓低聲音跟他說:“寶寶,以後我們還是不吵架。”

江阮瞥他一眼。

“反正我是不會跟你吵的。”謝時嶼沖他笑了下,先親他指尖,又怕被人看到,最後只是揉了揉。

謝時嶼是真的幾乎沒有跟他吵過架,為數不多鬧別扭的幾次,他舍不得冷着江阮,沒等三分鐘就回頭去找他了,最後也沒吵起來,畢竟江阮對他更沒脾氣。

第二天,就到了那場女裝戲的拍攝。

劇組提供的旗袍是定制的,但并沒有根據男性的身體特征去設計,仍然是純女式的旗袍,在膝蓋附近開叉。

江阮換上時,就覺得胯部有點緊,攝像機要拍他挨個系盤扣,他倒是沒覺得不自在,就是衣服挺別扭的,而且底下空落落,一擡腿時,旗袍柔軟的布料就蹭到膝蓋,真的有種穿裙子的怪異感。

接下來的劇情,就是祝春風聽說邵雪君這天要去女方家談訂婚的事,打聽到女方家地址,怕影響到無辜姑娘的名聲,所以在隔着好幾條街的地方攔住邵雪君。

他旗袍外還披着工衣外套,來的路上一直緊緊攏着前襟,迎面撞見邵雪君,才捏住前襟,一點點打開,眉眼豔麗逼人。

“邵雪君,老師,你現在要娶我嗎?”

衆人嘩然。

拍攝明明在推進,張樹卻突然喊了“卡!”

江阮有點懵,他出了戲,臉頰一瞬間充血,又重新攏住衣服,擋住裏面的裙子,卻擋不住還裸露在外的小腿,都沒敢去看謝時嶼。

“眼神不對,”張樹皺眉對謝時嶼說,“不夠慌,太沉穩了,怎麽回事?”

他沒法形容,謝時嶼的眼神方才的确像他想的那樣,有一霎的訝然,但緊跟着卻沒像電影裏應該有的那樣,陷入更深的惶恐,垂眸注視對方時,反而有種……對情人一樣,滾燙灼熱的溫度。

在監視器後看得格外清晰。

“抱歉。”謝時嶼收回眼神說。

他們又重新再拍,這一次謝時嶼沒再吃NG,邵雪君聽到祝春風的話,就知道全都完了,一切都毀了,他再次擡頭看向祝春風,頂着渾身冷汗,聽到有人在喊隔壁街的紅.衛.兵好像來了,堅決跟祝春風劃清界限,“祝春風,你是不是真的瘋了?你這個瘋子。”

邵雪君迎上趕來的紅.衛.兵,指着祝春風說:“這是個瘋子,精神不正常,他……”

他眼中充滿嫌惡,好像祝春風渾身肮髒,是泛濫的病菌,沾上就會潰爛生瘡。

祝春風此時還沒瘋,他早就被邵雪君的态度深深傷害過無數次,卻哪一次都沒今天更能中傷他,嗓子發哽,眼睛卻不肯掉下淚來。

“卡!”

這場戲結束,江阮甚至有點透不過氣,要是換個人來演,他可能還沒這麽難以出戲,謝時嶼剛才看他的眼神,太過逼真……要不是他記得自己是在拍戲,旁邊都是攝像機,差點就直接撐不住了。

他去更衣室換衣服,莫名其妙還有點委屈難受,幽冷地瞥了一眼謝時嶼搭在旁邊的襯衫。

結果才脫掉剛才拍完戲後,又重新披上的外套,突然聽見身後的門被人推開,熟悉的溫度靠近,一把摟緊了他的腰。

謝時嶼握住他的腰胯,俯身親了下他耳朵尖,低笑說:“怎麽不等我。”

“……你覺不覺得這樣穿特別奇怪……而且很難看?”江阮感覺到謝時嶼另一只手撫上他脖頸,指腹抵着喉結摩挲,然後在解他的扣子。

“不覺得,”謝時嶼解開了他所有扣子,掌心觸碰到他白皙的皮膚,嗓音沙啞,說,“想幹.你。”

江阮還是有點受不了他這種直白的說法,被咬住的耳朵尖頓時燒起來,但方才拍戲時共情的壓抑卻跟着消失了。

他害羞到發抖,忍不住閃爍其詞,“……沒想到你還有這種癖.好。”

謝時嶼沒說話,突然俯身抱起了他,江阮被吓到,連忙摟住他脖子。

謝時嶼朝更衣室的隔間走過去,走到一半,又停下腳步,嘬了一下江阮的嘴唇,眼眸深邃,跟他說:“阮阮,我愛你。”

江阮想要趁機掙紮的念頭被幾個字打消了,手攥緊他肩上衣料,自暴自棄,臉頰埋在他肩膀,悶住聲音,“……随便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8-07 02:27:27~2021-08-08 01:48:1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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