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六十二個小哭包
郁清在裴予的懷裏哭了好久好久。
他無意間呢喃了句“你不讓我心疼你, 就沒有人會替你難受了”,惹得裴予攬着他的手更是緊了緊。
郁清的眼淚真的有幾分洩洪之勢,怎麽哭都止不住。
裴予耐心的給他順氣, 将他紅腫的眼睛吻了一遍又一遍, 最後還是低頭将他的嗚咽全部咽入自己的唇齒、腹中,才終于讓郁清停下了眼淚。
郁清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沒有絲毫抱怨的又揉了一下有點發疼的唇。
他擡眸看向裴予,那雙眼睛被水洗過後, 是無比的清澈,他的語氣也認真而又正經, 聽上去一點也不像玩笑——
“我也只能替你哭一哭了, 要是能替你受了那些罪就好了。”
裴予環在他腰上的手瞬間縮緊。
郁清吃痛,倒抽了口冷氣,剛想要跟裴予說,就直直對上了裴予帶了點寒意的眸子。
裴予真的很少沖他冷臉,這一下, 就直接讓郁清說不出後話來了。
裴予的語氣都沉了下去, 明明是不會發生的事,他卻當了真:“不行。”
郁清本來還有點心虛的,聽到他這話後,反而強硬了起來:“你不是說不疼嗎?那有什麽不行的。”
裴予沒答這話, 只抱着郁清, 低下了頭。
他将腦袋埋在了郁清的頸窩裏, 嗅着他身上實在是沒法覆蓋的枯井味, 心下沉了一片。
他是不知道疼,但随着時間的推移,他也能夠從那些人的視線、話語和笑聲中大致分辨出為什麽那個女人要這麽對他。
她是想要羞辱他。
Advertisement
裴予不在意那些, 因為他是死的,他無所謂自己如何;可郁清是活的,他不能接受他的小小受到哪怕一丁點的委屈。
裴予不說話,郁清又主動收了爪子。
他鼓了鼓腮幫子,眼眶又有點紅,卻是學着裴予以往的樣子,将自己的手蓋在了裴予的後腦勺上:“對不起。”
他哽咽着主動說:“我以後不會那樣說了。”
郁清頓了頓,覺得自己心上真的站了個無情的劊子手,拿着一把有點鏽的鋸子不斷的切割着他的心髒,那真是一場沒有盡頭的淩遲和折磨。
所以郁清又嘟囔了一聲:“我也不想……我也不想讓你心疼我。”
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過痛苦。
郁清吸了吸鼻子,小心的将下巴放在裴予的頭頂,看着平時高他一截的男人弓着脊背埋在他的脖頸處,忽然覺着裴予是不是有點貓系。
看着高冷不好接近,其實稍微逗一逗,摸一摸,就會敞開了肚皮任由他揉搓——
就是這只貓得是老虎了。
郁清又問:“那…那後來呢?”
他忍不住想要知道:“那個女人現在怎麽樣了?還有那個你的……”
他想說你的父親,可郁清實在是不想将那樣的人稱作“父親”。
雖然老道說的故事裏的确沒有裴予生父的影子,但一個婚內出軌、不做安全措施後又對虐待兒童視而不見的男人,無論是哪一條,都不配被稱作父親。
郁清怨毒的想,他只希望這一家子全部都不得好死。
一個孩子,做錯了什麽?
憑什麽要一個孩子承受大人犯下的所有錯誤?
裴予沒有答話。
他不知道要怎麽告訴郁清,裴合山在他布置好了一切後手後,遭遇了飛機失事。
那架價值不菲的私人飛機上是裴合山和他的心腹,在飛越太平洋的時候,于空中炸得四分五裂,最後墜入了海底。
這一場“意外”,裴家花費了重金去打撈裴合山。
哪怕他們知道裴合山多半連個完整的屍首都沒有了,可還是不願意放棄。
因為沒了裴合山,能夠直登高位的就只有已經挂在了裴合山戶口本上的裴予。
而裴予又在自以為是的女人的支持下成功的坐上了裴氏最高層的位置。
只是那個時候董事會仍舊是一塊難啃的骨頭,裴予也并不着急。
十年磨一劍。
他一直都知道這句話。
所以不到一年的時間,他用藥物控制住了女人,将女人身邊的羽翼全部都折斷,又将女人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掌握到自己手裏後——
裴予将裴家老宅那塊地捐贈給了國家蓋公墓。
那一整座山,和那棟輝煌的幾乎要和宮殿作比的別墅,在被夷為平地前,一貫穿着私定裙子踩着高跟、頭發永遠被打理的很好、美甲從來就沒有瑕疵的女人披頭散發的癱坐在地上。
她眼裏滿是驚恐,甚至不顧自己的跑斷了的高跟,赤着腳連滾帶爬到裴予的跟前。
她近乎瘋魔的抓着裴予的褲腳,不停地懇求着:“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
“我是你的媽媽,是我把你養大的,你怎麽可以……”
“裴家、裴家都給你,你不能把這裏賣了……”
女人說着說着,看着裴予無動于衷的神色,更為慌亂:“或者、或者你賣,随便你賣,你、你不能放着我、不能放着媽媽不管啊。”
“是我幫你拿下裴家的啊,是我把你養大的啊,如果不是我,你怎麽會有今天?”
裴予仍舊沒有說話。
那時候裴予身邊帶着的,不是董钺,而是一個眉毛處有一道很深的疤痕的人。
那道疤十分顯眼,看着像是這兩年的舊傷,讓本來長相還算是不錯的男人多了幾分痞帥的感覺。
裴予不吭聲,女人又驚慌的去求他:“範瓶,你爸爸跟了我這麽多年,他當年把你從路邊抱回來的時候是我看着的,你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你看,你爸爸做了阿姨這麽多年的保镖,現在你又跟了我兒子,這多巧啊,你幫幫我……”
範瓶挑了挑眉,他似笑非笑:“您還有臉提我爸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尖,似乎是很認真的在想:“我記得當年就是他将裴總丢進井裏的吧?還有啊,當年是您讓他把裴總的手腳全部打折了鎖在櫃子裏的吧?”
範瓶把陳年舊事攤開來一樁樁一件件的數着,聽得女人下意識的看向了裴予。
只見裴予神色平淡,似乎根本就沒有聽到這些話一樣,讓女人略微放下了心,在慌亂的同時,也不免有幾分得意——
說到底,這條狗還是被她調.教好了。
女人鎮定了點:“範瓶,你說什麽呢,那都是我年輕的時候不懂事……後來、後來我不也對他很好嗎?”
範瓶也沒說什麽,他知道裴予不在意這些,甚至他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心上,所以說再多,也是虛有其表的。
于是範瓶煞有其事的點了點頭,好像真的女人之後對裴予很好——事實上他們都清楚女人只不過是把裴予當做了一個穩固自己在裴家地位的工具。
範瓶指了指自己眉毛處蔓延至發鬓的疤:“那不如我們來聊聊三年前因為我不小心踩了您養的泰迪一腳,我那位好父親就用石頭差點将我砸死的事兒?”
他雖然是笑着的,但眼中的冷意也是真實的,看得女人只打了個寒顫,又告訴自己不要怕,畢竟現在說得上話的只有裴予一個:“你說句話啊!你就讓一個下人這樣羞辱我嗎?!我可是你的媽媽,你應該感謝我!如果不是我,你怎麽會有今天!”
也不知道是哪個字眼觸動到了裴予,裴予動了動唇,終于開口了:“我是該感謝你。”
女人一喜,範瓶也愣了一下,就見裴予又擡擡腳,将自己的褲腿從女人手裏抽走,語氣和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至少我知道了富貴人家的生活是怎麽樣的。”
他可以把女人說過的、設想過要給她真正的孩子的生活給另一個人。
範瓶松了口氣,嬉笑着看了女人一眼,跟上了要轉身離開的裴予:“哎,裴總,不是我說啊。裴家花錢架勢太大,您那個弟弟,多半有點受不住這樣的架勢。”
裴予瞥他一眼,範瓶舉起雙手投降:“受得起受得起,那才是個真少爺,你別說裴家的架勢了,就算是王子都只能給他提鞋。”
裴予這才收回視線。
範瓶心裏犯嘀咕,嘴上又問:“那……你要怎麽處理她?”
裴予本來是壓根就不用回裴家老宅的,但負責爆破的工程組說女人一直賴在這不肯走,還說什麽不見到裴予那他們就把她一起埋在這裏好了。
“別給國家添麻煩。”
裴予平靜道:“安排一艘只有她一個人去太平洋的船。”
範瓶:“好家夥,你還要來個夫妻合葬啊。”
裴予沒答,範瓶又給予肯定:“放心,沒說不對,很好,很吉利,我喜歡——不,不是我,是您弟弟那一大家子,肯定喜歡。”
範瓶晃晃悠悠的跟在他身邊,又問:“哎,那你什麽時候去接你弟弟啊。我可好奇——你放心,我不是那個好奇,我就是想看看你弟弟長什麽樣……”
他自覺越補越糟,幹脆道:“算了,我不看了,我不配。”
他心說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無奈,這個殺人不眨眼的男人,唯獨對他那個所謂的弟弟一家有別樣的執着。
不允許別人傷害一分一毫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 來啦
今天恢複日六哦,下次日萬在周末
感謝在2021-09-05 17:13:03~2021-09-06 10:52:2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和光同塵、樓金闕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34849658 10瓶;大小姍 8瓶;昔雨^~^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