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怒斥，你們去死

火炎山上的戰亂，在這一代，兩位王者在這裏大動幹戈，其中一個是冰王，一個是火魄，前者，他死複輪回，從此有人相信了修為換輪回的謠傳。

火魄等了那麽多年，他等了那麽多年，就想等回在意外中身故的所愛，他想等他回來，然後他們攜手共度，可惜，他不知，他沒有機會了。

火炎山的第二場大戰，火魄被圍困，他全身負傷，五族的修真高手，集合聯手，他們形成了五行陣，頃刻間而已，那個抵禦千軍的王，那個傲視蒼穹的男人，他被萬劍穿身。

他活着，必有人繼續追剿，這已經成為了某些人的目的，五族之間，已經形成了新的格局，造就了新的形勢，他活着，只會成為新興者的敵人。

他必須死，所以，他不再以覆滅衆生為代價，他道，“我只要你們死了就行了，黃泉路上，有你們護送我，足矣。”

他右手一擡，四通八達的岩漿流，陡然被擡起，立成柱子狀，所有在陣地中的人，立即身死神滅，他們陪着一起隕落。

羽觞撕心力竭的叫喊，她欲沖入陣中，卻被無形的隔界彈回來，火族的一位長老把公主拉走，他道，“走吧。”

羽觞掙紮着，她親眼目睹轟然立起的火漿，在騰起的剎那，它們以迅疾的速度，攪合到一起，範圍越縮越小，直到把陣中的人，燒成灰燼，攪成岩漿。

最後，什麽都不剩了，所有不甘心的人，所有固執的人，所有自以為是的人，包括自己的兄長，他們埋藏在那滾滾岩漿裏，她的哥哥，臨死前，被萬劍穿身。

羽觞抓住手邊的岩石，那火熱的岩石，灼燒了她的手心，她道，“放開我。”

她身後的幾位修為高深的族人拼盡全力把她拉住，他們強行把她帶走，那是他們唯一的希望，她只有修煉，進入五行宮，才有希望讓駱家死灰複燃。

羽觞反抗着，她想掙脫出來，她道，“你們不得好死！”

她掙紮，她想掙脫出來，可是他們鉗制着她，捆綁着，她掙紮不出來，她逃離不出去。

她累了，她再掙紮不出一絲一毫動作，她呆滞的坐着，一動不動，就看着地面的繁複花紋，那花樣的，紋雲似的，還有如同各種動物形态的，那時她告訴兄長，她道，“大哥，你不覺得這些圖案很美嗎，變幻莫測的紋路，就如同我們的修煉的法術，法訣，詭異而多姿。”

火魄就是通過那些圖案，通透了半卷通修秘籍，他最終将裏面的煉術融會貫通，最終學有所成，并且揚名立萬，再之後，就發生了很多事。

羽觞不想修煉，她道，“你們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操縱我兄長不夠，如今又想對我下手，你們做夢，我絕不會如你們的願，就算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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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位女長老勸慰，她們不行，再換其他長輩，他們都想說動她，說服她，一位修為入虛境的長老道，“公主，識時務者為俊傑。”

羽觞冷笑道，“我就不想當俊傑，有種，你們殺了我啊？我大哥為你們付出了多少，到頭來，你們聯合外人，你們聯合外人，一起誣蔑他，就因為他不舍得拿出一個火魂，那是他的命，他的心，你們憑什麽要挖走一個人的心，你們憑什麽？”

她哭喊着質問，她怒斥着這些忘恩負義的東西，那一聲聲的嘶喊，所有人啞口無言，他們認識到錯了，錯了一步，輸了全局安穩，理所當然，活該受罪。

清疏長老道，“羽觞，前塵恩怨，往去經年，我們對于過去之事，追悔莫及，如今駱家人被殺的殺，死的死，剩下的不多了，能修煉成為護法長老的志士更是不多，難道，你真想我們全家族淨滅？”

羽觞冷冷看向年輕的女長老，她駁斥，“那也是你們活該，給你們活路的時候，嫌活得不耐煩，嫌活得不夠轟動，為此，不停對冰族出手，想扼殺他們，你們想不到我哥還跟冰族之王來往，你們不敢相信我哥還想和冰王在一起，你們痛恨，你們厭惡，你們想殺一儆百，你們做到了，如願了，那麽大一局棋，你們布下的彌天大謊，到頭來自食惡果，還害得我兄長，還害得我兄長……”

羽觞舉起的手顫抖，她指着這些該死不死的人，她指着面前的所有人，“你們，你們還想依靠我？你們不是怕嗎，怕駱家的直系血脈，越來越強，不是怕嗎，怎麽，今天反過來求我，就為了茍活，好意思嗎？”

她冷笑了，她仰頭大笑。

“逼我父王久郁成疾，逼我母後咯血，她倒下不起，你們說她是金族派潛入火族的奸細，你們難道不知，我也是奸細嗎，我是誰的孩子？我是誰的妹妹？你們求我，哈哈哈哈，你們做夢，我要看着你們死，你們都去死……”

羽觞瘋了，她不知，瘋狂原來讓人這般喪盡天良，她也想看到人死，就像當年，兄長發瘋的揮下一劍，那一瞬間，倒下的一大片，那些人倒在血泊裏，他們不懂誰給了他們一切，誰盡力為他擋住外族的魔爪？誰給他們維持了整一片祥和氣派的天下？

羽觞坐在房間裏，她整天呆呆的念着，她道，“你們都去死，我要看着你們去死，全死了才好。”

駱靳霄來敲門的時候，他喊，“小姑？”

羽觞聽不見，她當是看不見人，只看着闖開的門，她看到外面的朗朗青天。

每天，最好的食物，都拿來給她，而外邊的人，只能挑着殘羹冷炙充饑，銀子不多，在外為奴的又要養家糊口，又要供起靈丹妙藥，吃上一頓好的，幾乎不可能。

駱靳霄又長高了些，兩年了，他十歲，他道，“若是叔叔在，他絕不希望看到你這樣。”

羽觞呵斥，“你沒有資格提他，你們都該死。”

駱靳霄也不怒，他道，“我們死了之後呢？小姑，就剩你一個人了，你高興嗎，你會解恨嗎？”

羽觞看着外面的青天，她沒想過這些人死後自己的歸宿，她少了誰都能活。

駱靳霄說，“我爹娘走的時候，他們說千錯萬錯，是我們太恬不知恥，不是火王的錯，可我認為，火王也有錯，他錯的是一意孤行。”

“你閉嘴。”

“小姑，你不承認，但事實就是如此，火王可以通過更好的辦法進行改制，然而他過于急切。”

羽觞待要喊閉嘴，她轉頭，駱靳霄委屈的抿着嘴，他道，“叔叔說，若是有一天我們明白，就去水雲壇忏悔，他會回來，也就是說，他會原諒我們，而我們也去水雲壇忏悔了，小姑，你呢？”

羽觞看着小小年紀的少年，他年紀很小，卻像一個小大人。

羽觞沒想過那麽多，她就想解恨，即使這些人，是她的親人，不過不是很親的親人。

兄長原諒了，那麽自己呢？

他會回來，他……

羽觞如夢初醒，輪回道，冰王輪回，那麽大哥……

她險些被憤怒沖昏了頭，對，她大哥還可輪回，以他的修為，換來三世輪回，那是可以等價交換。

駱靳霄待要說話，羽觞道，“去把我飯菜拿過來，還有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

“小姑……你……”

“怎麽，伺候我，不樂意？”

“不，不，我樂意樂意，我這就去叫人來服侍你。”

駱靳霄急忙去吩咐，他樂意來不及。

羽觞恢複了神采，她要去找自己的兄長，她必須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