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039 “你們兩個是打算去約會嗎?是……

祁晏平時話少, 但并不代表他不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就比如現在, 在池早早不解的注目中,他很快就想到了一套說辭。

“天冷了。”祁晏面不改色地說道, “穿長褲保暖一些。”

“冷嗎?”池早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膝蓋,“我覺得不冷啊。”

祁晏一本正經:“你不懂,現在是初秋,雖然感覺不到冷, 但其實是滲進骨頭裏的。”

池早早将信将疑地問道:“真的嗎?”

“真的, ”祁晏點頭,煞有介事地說道, “你現在不注意,以後會得老寒腿。相信我, 我不會騙你的。”

池早早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那是應該注意。”

祁晏繼續說道:“很多人就是這樣,年輕的時候為了好看, 天冷也要露腿露肚子, 老了以後一身病。”他語氣誠懇,“我們兩個是好朋友, 我不希望你老了以後受到這種病痛的折磨, 畢竟, ”他将臉轉向一邊, 語氣幽幽地說道, “經常忍受病痛折磨的滋味我太清楚了。”

說完之後,祁晏都覺得,自己這番話說的太有水平了。

阻止了池早早繼續穿短褲在操場上晃悠,免得別的男生死盯着她的腿看, 又表達了自己對她的關心,還在她面前賣了把慘,簡直是一箭三雕。

這麽想着,祁晏瞟了一眼池早早的表情,果然就看到她注視着自己的眼神裏多了幾分心疼的意味。

計劃通,真想誇誇自己。

而且……祁晏欣慰地想到,至少這次他們兩個都有變老的機會了。

隔天,操場上的學生驚喜地看到,池早早又出現了,但随即又失望地發現,她沒再露那雙漂亮的腿,而是穿上了一條寬松的運動長褲。

不僅如此,祁晏還跟在她身邊,那神态活像是護食的惡犬。

唯獨池早早毫不自知,還在那指導祁晏:“你的伸展動作做的不标準啊,一點兒都沒伸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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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吃瓜群衆驚奇地看到,祁晏在轉回去看池早早的時候,又變成了一副乖順聽話還有些喪喪的樣子。

……好家夥,這還兩副面孔呢!

“不對,胳膊伸直,”池早早走過去,手把手地教祁晏,語氣很有耐心,“昨天不是跟你說過嗎?怎麽今天又犯。”

祁晏沒說話,只是垂眸看着池早早。

雖然她嘴上說着責怪他的話,但也沒有真的要責怪他的意思。她的睫毛很長,而且卷卷翹翹的99Z.L,就像商場裏賣的昂貴精致的洋娃娃。

睫毛下,一雙桃花眼清澈透亮,就像晶瑩通透的水晶一樣。

她很專注,所以沒注意到祁晏的凝視,但僅僅如此,祁晏卻覺得無比安心。

上輩子那些糟心的事情似乎并沒有給她留下陰影,這很好。

祁晏不是沒擔心過這個問題,他怕池早早在經歷過上輩子那些事情後,會有什麽想要複仇的想法,這種擔心在他看到池早早讓周雲深給她打欠條的時候就冒出來了,後來見到陶枝,他更是警覺,怕她會把兩個人都記恨上。

但現在看來,他想多了。

心裏帶着仇恨的人不會像她一樣,眼神這麽清明。就像她說的一樣,她做出的所有決定似乎都不受她控制,現在她可以決定自己的人生,她當然也只會做她真正想做的事。

祁晏入神地想着事情,整個人都很放松。

他活了兩輩子,能讓他完全放松下來的人只有池早早一個。

太入神的後果就是他沒有注意到池早早手上的動作,冷不丁地被她捏住了臉。他倒是沒有吓到,但整個人都僵住了,緩緩地開口問道:“幹嘛?”

女孩兒的指尖很柔軟,他的臉上有一種細膩的觸感——抛開她的力度讓他感覺到輕微的痛感不說,如果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這或許會是個很溫馨可愛的畫面。

可能還會帶着點兒甜蜜?祁晏不确定地想到。

池早早鼓着臉,看起來有點生氣:“我在認真地跟你講話,給你糾正動作,你在做什麽?你居然在走神!未來的大舞蹈家親自給你糾正錯誤诶!”

池早早說了不少話,祁晏也聽進去了,但是他卻沒有心思管。他垂眸注視着池早早一張一合的嘴巴,注視着她看起來粉嫩柔軟的唇瓣,心裏冒出了一個念頭:可愛,想……

“我錯了,”祁晏趕緊道歉,“我就是在想,今天早上吃的塔可挺好吃的。”

池早早眼睛一亮:“真的嗎?”

“嗯。”

“你喜歡的話明天我還給你帶!”說完之後,池早早臉色一變,伸手揪住了祁晏的衣領,兇巴巴地問他,“你是不是以為我會這麽說?你這個投機取巧的家夥,不要以為轉移話題這招什麽時候都管用!”

“不管用了了嗎?”祁晏喪喪地嘆氣,“看來又要想新的辦法了。”

“那就直面問題啊,不要每次都想着逃避!還想辦法,你是糊弄學大師嗎?”

“唉……”

“不許嘆氣!”

***

上輩子在學校裏,池早早總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她認真想了想,上輩子她在學校裏整天不學習,除了張昕然之外也沒有什麽特別要好的朋友,參加學校活動也不積極,總的來說,整個人都很空虛,也難怪會覺得時間過得慢了。

這次重生回來,她有了很多要做的和想做的事情,每天都過得特別充實,所以覺得,時間也過得特別快了。

一眨眼,開學後的第一個月過99Z.L去,運動會結束,全校放起了國慶小長假。

而且弘禮是私立學校,雖然重視學習,但又不會壓榨學生的假期,國家規定國慶放假七天,弘禮就規規矩矩地放假七天,高三學生也不準在假期期間來學校。

“明天放假了诶,”池早早在游戲裏跑着地圖興沖沖地問道,“你們準備做什麽?”

“睡覺,”沈林初想也不想地回答道,“睡到中午。”

許安盈十分鄙夷:“看你這點出息,每天上課還睡不夠嗎?”

沈林初哀嚎着:“我哪次上課睡覺的時候不是被你掐起來了?你有沒有人性啊許安盈!”

“我去鄉下陪外婆,”柳靜月輕聲細語地說道,“我每年都是這麽安排的,明天上午跟媽媽一起去。”

林逸寧好奇地問道:“鄉下好玩嗎?”

“還好吧,”柳靜月回答道,“鄉下環境好,空氣特別清新。沒有什麽現代化的娛樂設施,但是可以下水摸魚。”

“聽起來好有趣哦,”池早早不禁有些向往,“說的我也想去了。”

沈林初突然想到:“不然我們一起去鄉下玩怎麽樣?反正也沒別的事情做,我爸媽和早早爸媽一起出國去看我姐姐和他哥哥了。”

“也可以呀,”柳靜月溫聲說道,“現在鄉下都是建那種三層小樓,我舅舅前年新建的小樓,房間很多的,你們要去的話我還可以提供住的地方。你們不想住那裏的話,也可以回來,路程不遠的,走高速來回也就三個小時。”

池早早興致勃勃:“聽起來不錯诶,不然我們就去鄉下玩吧?你覺得呢,崽?”

其他人都知道池早早叫的“崽”是祁晏,于是沒人搭話。但是祁晏自己也沒出聲,池早早等了一會兒後便有些納悶:“崽?”

“你崽大概忙着裝修呢吧。”沈林初語氣酸酸地說道。

也不怪沈林初酸,游戲裏搖號買房,他們幾個人裏,只有祁晏一個人搖到了號買到了房。雖然游戲也規定,房主可以邀請親友一同居住使用這棟房子,但住別人的房子和自己搖到號買房子那能一樣嗎?

當然不能!

“種花去了,”祁晏悠哉地說道,“什麽事?”

“這游戲體驗真是太逼真了,竟然還能種花,”林逸寧感慨了一句,然後才說道,“那什麽,剛才柳靜月說她國慶節要去鄉下看外婆,我們就計劃着一起去鄉下玩,你去嗎?”

祁晏沒有回答,像是在考慮,過了一會兒才問道:“什麽時候去?去幾天?”

“明天就走,”池早早回答道,“去幾天還沒決定好,不過肯定不會一整個國慶節都在那裏。”

祁晏語速緩慢:“三號……”

“我知道,我這不是還沒說嘛,我們可以三號上午回來,”池早早提議道,“反正我們兩個約的是下午嘛。”

池早早和祁晏的語氣都很自然,其他人聽着卻覺得有些怪異,最後許安盈忍不住問道:“我能不能冒昧99Z.L地問一句,你們兩個是打算去約會嗎?是打算背着我們幾個偷偷去約會嗎?”

祁晏語氣平淡:“嗯,是挺冒昧的。”

許安盈:“……”關鍵問題是這個嗎?!

池早早急忙解釋道:“不算是約會啦,只是去看演出而已。”

“演出?什麽演出?”問完之後,許安盈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驚呼着問道,“該不會是《胡桃夾子》的演出吧?!”

柳靜月一聽,頓時也激動起來:“是《胡桃夾子》嗎?!”

“《胡桃夾子》是什麽?”林逸寧疑惑地問道,“你們兩個怎麽突然都這麽激動?”

“《胡桃夾子》是柴可夫斯基三部芭蕾舞劇代表作之一,”柳靜月解釋道,“在世界範圍內都是經久不衰的舞劇精品。最近俄羅斯的馬林斯基劇院的舞團在世界巡回演出,這個月巡回到中國,有一場演出就定我們這裏,票超級難買!”

柳靜月很少會語氣激動地說這麽多話,沈林初和林逸寧聽得似懂非懂:“哦哦,原來如此。”

“啊啊啊——”許安盈尖叫着,“早早你是怎麽搞到票的!”

“我爸給我的,”池早早解釋道,“他和我媽不是國慶節要出國看我哥嘛,覺得不能在家陪我很內疚,就用這個補償我了。”

許安盈酸溜溜地問道:“所以你就邀請祁晏一起去了嗎?那我呢?我們不是好姐妹嗎?”

池早早語氣深沉:“我是想着,如果帶了你,月月和枝枝也會想去,這樣就一碗水端不平了。”

“靠,”林逸寧差點兒噴了,“池姐,當代端水大師。”

“等等,我都沒被你想到嗎?”沈林初震驚地問道,“池伯伯給你兩張票,其中一張難道不是給我的嗎?”

池早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翻完了才想起來沈林初看不到:“我之前帶你看了好幾次芭蕾舞劇,你說你哪次沒睡着吧。”

“《天鵝湖》那次吧,跳白天鵝的舞蹈演員長得挺好看的。”沈林初有些心虛,“算了算了,我不看也行。”

“所以,最後這張票就到了祁晏手上嗎?”許安盈無比嫉妒,“祁晏,當代撿漏大師。”

祁晏沉思片刻後問道:“這個時候我應該說什麽?”

“這個時候你應該把嘴閉上,”林逸寧無比誠懇地建議道,“畢竟你也不知道,嫉妒到發狂的女人會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來。”

祁晏從善如流:“好的。”

“真好哦,”柳靜月羨慕地說道,“可以跟早早一起看舞劇,好浪漫的約會。”

池早早哭笑不得:“都說不是約會了!”

“不管,只有你們兩個沒有我們一起,就算是約會!”許安盈一錘定音。

那我們兩個不是約會過很多次了?池早早暗自腹诽着。

而祁晏則是默默地想:約會……好期待。

***

國慶節假期第一天,池早早他們跟柳靜月一起,去了她鄉下的外婆家。

柳靜月的外婆是跟她舅舅一家住在一起的99Z.L,但他們一家都很熱情。因為柳靜月提前打過招呼,所以舅舅一家還提前準備好了迎接他們。

聽他們說想下河去摸魚,柳靜月的舅舅就找出了漁網魚竿之類的工具給他們,還叮囑他們:“河邊路很滑,你們小心不要摔倒了。”

“知道了舅舅,”沈林初大大咧咧地說道,“我們會注意的。”

柳靜月的外婆慈愛地看着他們:“去玩一會兒就回來,別耽誤了中午吃飯。”

“嗯嗯,”柳靜月乖乖點頭,“我們知道了外婆。”

“去吧去吧。”

柳靜月還有一個小表弟,今年才上初一,從小就上樹掏鳥蛋,下河摸肥魚,練了一身本事,靈活得很。柳靜月的舅舅還是不放心他們自己去,就派了自己的兒子跟着他們。

男生似乎天生就對自然和野性有追求,去了後山,沈林初和林逸寧兩個人就被放歸山林的猴子一樣,沒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

許安盈玩心重,也跟着跑了。

柳靜月平時看着文文弱弱的一個小仙女,其實從小也是在山裏長大,回到這裏就倍感親切,很快也消失不見了。

最後就剩下祁晏和池早早兩個,在後面慢悠悠地走着。後來走累了,兩個人幹脆在小溪邊坐下玩起了水。

現在已經是秋天,天氣開始變得涼爽,山上的氣溫又稍微低一些,就連溪水都是涼涼的。而且小溪清澈見底,連裏面游動的小魚都看的一清二楚。

池早早不經意間看了眼旁邊,就看到祁晏把手放在小溪裏,一條條小魚在他的指縫間鑽來鑽去,看起來玩的很開心。

真·摸魚。

池早早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祁晏,感覺得到他現在心情很好。她以為祁晏全神貫注地“摸魚”,應該不會注意到自己,正看他看的入神,突然就聽到他問:“你看我做什麽?”

“看你好看呀,”池早早笑了起來,又往祁晏那邊挪了挪,“我看你摸魚就想到了童話故事裏的公主,能聽得懂小動物說話。”

祁晏看起來像是在忍耐着什麽,但最終沒忍住,說道:“魚是不會說話的。”

“……哦,”池早早無語凝噎,“你真是破壞氣氛第一人。”她轉回去盯着小溪,突然又從地上弄了片葉子放在上面,看着葉子随着小溪流向遠方,“我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說完之後,等了大概一分鐘她都沒聽到祁晏開口,便轉頭問道:“你為什麽不說話?”

“怕破壞氣氛,”祁晏語氣平淡,又對池早早說道,“把手伸出來。”

池早早不明所以,但還是照着祁晏說的那樣伸出了手。祁晏将自己的手從小溪裏抽出來放在了池早早的手心上方,然後松開手,池早早就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掉在了自己的手上。等祁晏拿開手之後她才看到,自己的手心裏躺着一枚小石頭。

一枚白色的小石頭,已經被溪水沖刷的圓圓潤潤,晶瑩剔透,看起來很漂99Z.L亮。

池早早不禁有些驚喜:“哇!好可愛!”

祁晏注視着她亮晶晶的眼神,心裏則是在想:真好哄,一塊小石頭都能這麽滿足。

“我以後也想在這種地方養老,”池早早滿懷憧憬地說道,“有山有水有樹林,蓋個小別墅,養點兒小動物。”上輩子她就沒考慮過這種事,那個時候她也沒想過,自己竟然都沒有養老的機會。

“嗯,挺好,”祁晏點點頭,對池早早的想法表示了肯定,“想養什麽小動物?”

“小雞啊小羊啊小豬啊小鴨子之類的,”池早早一本正經,“養着打發時間,等養大了養肥了就吃掉,然後再養。”

祁晏:“……挺好。”

“還要種菜,”池早早碎碎念着,“我覺得,中國人可能已經把種菜刻進DNA裏了,我爺爺去國外養生還在莊園裏種菜呢。到時候我請你吃我種的菜啊,肯定是純天然綠色無污染的。”

祁晏彎着唇角:“嗯,好。”

有機會的,這輩子一定有機會的。

***

在鄉下住了兩天,三號的早上,李叔就來接池早早和祁晏了。

其他人還沒玩夠,所以只有他們兩個走了。柳靜月的外婆還挺喜歡這兩個孩子的,他們倆走的時候還給他們帶了不少家裏種的菜還有養的雞下的蛋,囑咐他們下次有時間再跟柳靜月一起來玩。

饒是祁晏這種性格冷淡的人,也有點兒架不住柳靜月外婆的慈愛和熱情,跟池早早一起保證下次還會再來,這才離開了。

看池早早那副依依不舍的樣子,李叔便笑着問道:“這兩天在這玩的挺好的?看你都不舍得走了。”

“感覺這裏比我們之前去過的農家樂好玩,”池早早多少有些遺憾,“要不是下午要看演出,我還真不想這麽早就走呢。”她對祁晏說道,“我讓李叔先送你回家,等我回去換好衣服再去你家找你,我們兩個一起去吃個午飯,然後就去看演出,怎麽樣?”

祁晏沒有意見:“你安排就好。”

李叔笑呵呵地問道:“幾點結束啊?我去接你們。”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李叔已經完全接納了祁晏。他有些納悶,祁晏跟傳聞中的并不一樣,雖然性格是有些冷淡,不太愛說話,但很有禮貌,也很有分寸感,總的來說是個好孩子。

再加上他和池早早是不錯的朋友,有了這層關系,李叔心裏自然也會再偏向祁晏一些。

畢竟人都是護短的嘛。

“演出一個半小時,不過謝幕可能需要些時間,”池早早算了算,對李叔說道,“我們兩個應該會四點左右出來。”

李叔點頭:“行,我知道了。”

想到下午要看的演出,池早早不禁有些興奮。雖然這個演出她上輩子也看過,但這場演出當時給她帶來的震撼直到現在她也記憶猶新,所以再看上一百遍她也願意。

只可惜上輩子她的腳受了傷不能跳舞之後,她就有些心灰意冷99Z.L,甚至開始對芭蕾舞産生抗拒的心理,連芭蕾舞劇也看了。

池早早自顧自地興奮着,也就沒有注意到一旁的祁晏露出了一臉深思的表情。

回家之後,池早早就換上了自己提前準備好的衣服,又弄了下頭發,就讓李叔載自己去找祁晏了。去的路上她還給祁晏發了個消息,然後就從包裏拿出小鏡子,看了半天突然開始覺得,自己的眼影上的不夠均勻,兩條眼線畫得好像也有些不對稱,口紅的顏色似乎有些淺淡了,要是換支稍微深一點的就好了。

“唉,”池早早憂愁地嘆了口氣,“來不及了。”

李叔聽了,還以為她說來不及去看演出了,便說道:“這才幾點,怎麽能來不及呢?”

池早早收起小鏡子憂傷地看向車窗外:“我覺得,我的妝畫得不好。”

李叔心裏納悶:“哪裏不好呢?這不是挺漂亮的?”

池早早卻不聽,又低頭看了看:“裙子是不是也不夠好看”

“這不是你為了看今天下午的演出專門訂的嗎?”李叔更納悶了,“怎麽會不好看呢?我說早早啊,你就跟祁晏去看個芭蕾舞劇,到時候燈一關裏面黑漆漆的,誰能看到你穿了什麽裙子化了什麽妝呢?”

對啊,她就是跟祁晏一起去看個芭蕾舞劇,在意這麽多幹嘛呢?

跟祁晏一起去。

……哦,關鍵在這裏。池早早小臉一紅,收起了小鏡子,咳了兩聲之後沒再說話。

這麽在意做什麽呢?

而另一邊,祁晏在收到池早早的消息之後,看着滿床的衣服陷入了沉思。

池早早都快來了,他還沒選好要穿的衣服。他看了一眼快被衣服埋起來的祁嶼:“她快來了。”

“誰啊?”祁嶼有氣無力,“早早姐?”

“嗯,”祁晏表情沉重,“可我還沒選好衣服。”

“……你還說不是約會!”祁嶼炸毛地從床上彈起來,“算了,反正也跟約會沒差別了。聽我的,哥。”他從衣服堆裏扒拉出一套黑色的西裝,“穿這個,黑色百搭而且經典,別猶豫了,再猶豫早早姐就來了,你難道還要讓你喜歡的人等着你嗎?”

祁晏開始脫衣服,換好了以後,他看着西裝外套開始沉思:“現在還不用穿這個吧?”

祁嶼語重心長:“你難道想看個演出就回來?你約她去吃飯,回來的時候就晚上了。現在晚上天涼,你就可以把自己的外套給她穿了,懂?”

“懂了。”祁晏點頭,“你也不是沒有用處。”

祁嶼:“……”

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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