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霸寵強奪 (2)
柳眉微蹙,低聲對風柳說,“翠眉什麽來歷。”
風柳笑着說,“她是大管家遠房親戚。”
“哦……難怪那麽趾高氣揚的。不過倒是有幾分姿色。”宛佳勾唇淡笑,撫弄着扇下的玉墜。
采蓮見是二房的粗使小丫頭,奇怪地将她拉到一邊,“你找我?”
小丫頭見她才松了口氣,“采蓮姐姐,二太太讓我帶字條過來。”她飛快地往采蓮手裏塞進一個字條,趕緊掉頭跑了。
宛佳和采蓮對視一眼,便站起身,轉回屋子,采蓮後腳就跟了進來,将門一關,掏出字片遞給宛佳。
宛佳攤開一看,臉上緩緩漾起一抹微笑,可,眼底卻滿是戲谑。
“是不是柳姨娘她們又要出什麽幺蛾子?”采蓮緊張地問。
宛佳面色平靜,“她們要送大禮,我自然需要禮相往來了。”
二嬸安排宛佳和自家侄子相看,宛晴異常熱情,說是代替柳姨娘盡點心,她親自安排鎮上最豪華的一間飯館,定了個獨立包間。
當日,宛佳起得也早,剛在梳妝,宛晴就穿着一套粉色錦緞襖裙走了進來,一臉柔美的笑,“姐姐,今天我親自幫姐姐打扮吧。”
宛佳笑着說,“那就有勞妹妹了,妹妹城裏回來的自然更會打扮。”
宛晴甩了甩手帕,掩唇一笑,對着鏡中仔細的幫宛佳梳了一個時髦的發型,看了看她的首飾,“哎呀,姐姐,這些首飾款式都太舊了,沒法配啊。”她順手就摸上了自己的發鬓,一喜,拔下來一支紅瑪瑙碎石珠花簪子,“這個就最配了。”
她也不管宛佳什麽神色,自顧自的插在宛佳的發鬓上,滿意的笑笑,“姐姐真是美呢。”
宛佳伸手要去摸,宛晴面色一驚,“姐姐別摸,這個瑪瑙發簪有奇香,手碰多了就沒有香味了。”
宛佳懸在半空的手頓住,笑眯眯地說,“那就謝謝妹妹了。”她反手握住宛晴的手,“妹妹陪我一起去吧,姐姐有些緊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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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晴眼神一閃,對着宛佳一雙亮如星辰又仿若能洞察人心的眼眸,她心裏不由一抖。
硬着頭皮說,“姨娘身體不好,我走不開呢。”
宛佳唉了一聲,“是啊,那你快服侍好姨娘吧。”
宛晴不自在地被她看着,忙說,“那我先走了。”
宛佳笑看她離去,面色一冷,用手絹将那個發簪包着拔了下來,交給風柳,“給青煙處理,你和靈芯快跟我走,要不趕不上了。”
她們三人直徑去了鎮邊上的河邊,剛到岸邊便聽見噗通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音,宛佳立刻喊道,“快去救人!”
靈芯早就一個箭步飛了過去,噗通一聲跳進河裏宛佳和風柳趕緊也跟着沖過去,一個有些癡肥的少年在河裏拼命撲騰着,見到有人來救就伸手來抓,靈芯靈巧地一個紮猛子鑽進水裏游到他背後,伸手一撈,卡住他的脖子就往岸邊帶。
宛佳和風柳七手八腳地準備将他拖上岸,便聽見有人在叫,“少爺,少爺你在哪裏啊?”
宛佳向風柳使了個顏色,風柳忙站了起來,“快來人啊,有人掉河裏了。”
聽聞的人忙跑了過來,一看兩個小姑娘費力地拖着少爺往岸上搬,水裏一個姑娘奮力地托着。就尖叫着沖了過來,“少爺!”幾個人終于将塊頭很大的少爺扯了上來,為首的穿着長褂織錦坎肩,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
他一邊指揮人将少爺帶走,看了一眼三位姑娘,中間的那位容貌秀麗,一雙眼睛又亮又靈動,穿着素緞襖裙,一件白底梨花的織錦小背心,一看便是小姐身份,忙作揖,“敢問小姐貴姓,您救了我家少爺,我家定會登門致謝。”
宛佳柔柔一笑,“不必了,雖是初夏,天還是有些涼,快帶少爺回去,小心涼了。”
那人見宛佳不肯透露,也不強問,帶着人走了。
宛佳對靈芯說,“你快回去換衣服,叫上青煙一起過來。”靈芯轉身跑了。
風柳才問,“剛才的就是二太太劉氏的侄子陳肥?小姐怎麽知道他今天早上會落水?”
宛佳笑笑,“天機不可洩露,我們走吧。”上次她去陳飛家附近,就是為了确認陳肥的長相,也就是為了等這天。
芙蓉樓是遙水鎮最豪華的酒樓,前面是兩層樓的大廳,後院是一排四間雅致清淨的單間。
掌櫃的親自将宛佳引進東面的房間,宛佳一看,倒是一應俱全,居然還有一張鋪着錦緞墊的貴妃椅。
“小姐,剛才有人要進雅間,掌櫃說雅間全滿了,怎麽看都是空的。”風柳有些奇怪地說。
宛佳笑笑,“自然是要滿的,讓你準備的門牌都好了嗎?”
風柳想起,忙掏了出來,“準備好了。”
“這院子有個小門,靠近西面的雅間,你盯好了,宛晴過來就開始行動。”宛佳悠然自得地躺在貴妃椅上閉目養神。
很快,青煙和靈芯就趕了過來,她們前腳到,宛晴帶着含煙和香巧後腳就瞧瞧溜進院子裏,身子一閃便進了西面的雅間裏,不一會兒含煙探出頭偷看,鬼鬼祟祟的溜進宛佳隔壁房間。香巧不一會也出了門,卻往小門出去。
風柳看了一眼宛佳,宛佳仿若知曉一般,亮眸頓時一睜。
忽然,在和隔壁相連的牆面上悄然伸出一個小小的竹筒子,冉冉冒出一點白煙,青煙立刻沖過去,對準竹筒子猛一吹,聽見一聲悶悶的墜地聲。
宛佳接過風柳遞過來的茶盞,緩緩喝完,放下茶杯,“靈芯,去!”
靈芯抓起四個門牌,立刻悄然出去。
風柳有些緊張地扭着手裏的手絹,不時往外看。
宛佳倚在後窗看着屋後的小河蕩舟,低笑,“陳肥落水換衣服,來回要半個時辰,時間綽綽有餘。”
不一會,靈芯回來,沖着宛佳點頭。
“風柳、靈芯去迎接我的未婚夫。”宛佳笑着說。
風柳和靈芯噗嗤一聲笑了,青煙遞給靈芯一條絹帕,也笑着說,“可別往自己身上抖,那香料進了你的鼻子,可保不準抱着那個小哥就瘋了。”
靈芯臉一紅,啐了一口,低聲說,“死妮子,等下回來全蓋你臉上。”三人莞爾。
風柳和靈芯剛到大門口便正好迎上陳家管家帶着陳肥,後面跟着兩個人匆匆而來。
陳管家一看是少爺的救命恩人,大喜,“兩位姑娘莫不是宛家的人?”
風柳點頭一笑,“我們特意來迎的。”
陳管家忙作揖,“真是緣分啊,真沒想到是宛家小姐救了我家少爺。”
陳肥有些癡相,四下張望。
掌櫃的就迎了上來,“陳管家,宛小姐在東面的一號房間,我領你們去吧。”
靈芯上前一步,攔住,“掌櫃的,不勞您駕,陳管家也只管在此用茶,少爺自己進去就好。”
掌櫃的一愣,見靈芯犀利的眼睛一瞪,只好站住。
靈芯将手裏的手絹塞在陳肥的手裏,“陳少爺聞下哦,是我家小姐喜歡的香味。”
風柳說,“陳少爺可認得一字?一號房,莫走錯了。”
陳肥嘿嘿一笑,伸出肥肥的一個手指,“一字,我認得。”
風柳和靈芯守在大門口,陳管家越來越覺得奇怪。
過了一會,便聽見桌椅板凳被掀翻的聲音,還有女人尖叫哭鬧的聲音。
陳管家一驚,“難道少爺發作了?”他趕緊帶着人往裏跑。
西面的房間忽然門打開,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沖了出來,緊接着剝光了上衣的陳肥肥騰騰的手一把抓住她的頭發狠狠往裏一扯,“不準跑!我要騎馬馬……”門呯的一聲關上了,裏面傳來衣缽的撕裂聲和宛晴的慘叫聲和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有一聲聲騎馬的駕駕聲。
陳家的人面面相觑,陳管家目瞪口呆,看了一眼面色淡漠平靜的靈芯和風柳,心裏滿是疑狐,難不成宛小姐有被虐喜好?就算是,也不該不顧自己名譽了吧?
芙蓉樓外來了一堆人,香巧帶頭,為首的就是圍着面巾被人左右攙扶的柳姨娘和劉氏,後面還跟着吳氏和四姑奶奶,另外一大群丫頭媽媽,浩浩蕩蕩而來。
劉氏看見陳管家便喜笑顏開,“陳管家,肥兒見到小姐了嗎?”
陳管家面色怪異,點了點頭。
柳姨娘搶先一步跨進內院,便聽見房間裏傳來一陣一陣男人粗喘聲、低吼聲,時而夾雜着女人的哭聲和呻吟聲。
“哎呀,這……這成何體統啊?你們這兩個丫頭怎麽任由你家小姐做出此等傷風敗俗的事情呢?”柳姨娘指着靈芯和風柳責備着。
吳氏和四姑奶奶驚愕地對望一眼,不是說要來幫大小姐相看嗎?這都弄進房間弄出這等聲音了,還看什麽看啊?
“啧啧啧,真該讓張氏來看看,她養出的女兒怎麽是這樣,好在我家城兒換了婚,要不丢死人了。”四姑奶奶拉着大嗓門說到,她可恨死宛佳了,不是她,自己寶貝兒子不至于在大庭觀衆之下丢臉丢到家了。
劉氏和陳管家面色極為難看,兩人對視一眼,進去吧似乎不妥,不進去吧,兩家的臉都丢光了。
東面第二扇門忽然開了,含煙搖搖晃晃的走了出來,摸着額頭,兩眼發懵,跌跌撞撞的往西面的房間而去,“小姐……小姐……”
緊接着,東面廂房的門悄然開了,宛佳款款走了出來,驚訝地說,“哎呀,各位長輩怎麽都來了啊?”
柳姨娘啊的一聲尖叫,“你……你……怎麽在這裏?”
宛佳笑着走過來,“我不在這裏,該在哪裏?”
劉氏和陳管家頓時面如土灰,幾個人全都一股風地沖進房間,頓時被屋內的景象吓呆了。
宛晴上身幾乎被剝光了,肚兜帶子扯掉了,被死死壓在桌面上,陳肥光着上身,居然跳上桌子,騎在宛晴的腰上,當馬騎着,嘴裏喊着駕駕,手裏抓着她的頭發,宛晴已經被壓得喘不過氣來,只有出氣沒有進氣的份了。
窗戶敞開着,對面河岸上一堆人在指指點點的看着熱鬧,。
柳姨娘慘叫一聲,暈了過去,丫頭們都尖叫着扶着,香巧和宛佳對視一眼,忙和芷巧沖上去要将宛晴救下來。
一群人這才知道出大事了,趕緊一窩蜂上,将鬧着正歡的陳肥少爺架開。
宛晴又驚又怒,一股血腥湧上,口吐鮮血,頓時暈厥過去,軟軟的被含煙她們抱走。
吳氏和四姑奶奶盯着冷眼看着這一切的宛佳,她那張天使般的容顏下似乎暗藏着惡魔的心,讓人能一下寒進心底。
吳氏皺了皺眉頭走上來,低聲說,“宛佳,過分了啊,仔細你爹和老太爺,想好說詞啊。”她擔心地拍了拍宛佳的手,也轉身走了。
當夜,宛家祠堂燈火通明,宛佳傲然立在正中,毫無懼色。
“宛佳!就算你之前受了多大的委屈,今天這事也是你過分了!”老太爺怒意難消,這件事一會兒便滿城風雨了,宛家的臉丢大了。
柳姨娘和宛晴尋死覓活的,鬧得不可開交,這會兒兩人抱着可憐兮兮地哭個不停。
“跪下!掌嘴!直到她肯說為止!”宛華忠氣瘋了,猛一拍桌子。
“啪!”一聲巨響,“誰敢!”一聲嘶聲厲喝。
張氏手裏抓着木棒子狠狠地敲在宛華忠身邊的茶幾上,兩個茶盞哐當一下碎在地上,宛華忠驚呆了,一時忘了該說什麽,愣愣地看着溫柔賢惠的妻子變成了母老虎。
宛佳看着為護犢子而努力支撐着的母親,她能感覺到母親的身子在微微發抖。
她快步走過去,輕輕抱住張氏,低聲卻很堅定地說,“娘,放心。”
張氏忽然哭了起來,“他們沒有一個好東西!個個欺負你,孩子,走!我們走,這個家不要了!”說着拉着宛佳就要走。
宛佳握住她的手緊了緊,“娘,稍安勿躁。”
她轉身,一雙冰眸冷冷一掃,鄙夷一笑,“要我跪下,要掌我的嘴,請問,憑何罪?”
“你這個賤人,陷害宛晴丢了名譽毀了清白,你還敢如此強硬?老太爺,你們不能如此偏心,我錯了,我該掌嘴該磕響頭,可她呢?她如此惡毒設下陷阱,難道罪不該沉塘嗎?”柳姨娘惡毒地指着宛佳的鼻子,怒吼着。
“沉塘?看來柳姨娘好這口。”宛佳笑了,輕輕地說,“很好,既然柳姨娘說這個罪足以沉塘,那就要查查,查清楚是誰設下的陷阱。”她一揮手,“靈芯,将含煙帶上來。”
靈芯将含煙帶了上來,後面跟着三老爺。
含煙依舊懵懵懂懂的,還沒鬧清楚是什麽事,口中喃喃,“我吹了,那藥我已經吹進去了,大小姐一會就回昏迷了……”
三老爺手裏拿着一支細竹子,“這就是含煙說的将藥吹向宛佳當時在的屋子裏的*煙管。”
青煙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是剛才塞給陳肥的手帕,還有那只瑪瑙發簪,“這支瑪瑙發簪上塗了很濃的催情粉,而這支發簪是二小姐送給大小姐的,說是為了讓她見陳少爺體面些。我用手帕将上面的粉末抹了部分下來,是陳少爺自己搶了去,他是聞了二小姐下的藥才誘發瘋病犯了,這件事,陳家已經請大夫确認過了。”
三人的話讓老太爺和宛華忠一愣。
宛佳輕柔的聲音卻讓在場人聽得清清楚楚,“芙蓉樓的雅間是妹妹好心包下來的,我因為害怕陳少爺身患智障,請妹妹陪同前往,但,妹妹說要照顧姨娘身體,不知妹妹怎麽又獨自去了呢?柳姨娘病得連門都不願出的,又怎麽會如此熱心腸連外嫁的四姑奶奶都叫齊了一起去了芙蓉樓替我相看?”
她忽然聲調一轉,冷笑,往牌位前跨了一步,一指祖宗牌位,眸光冰寒,語氣淩冽,“當着宛家列祖列宗的面,你們誰敢說這個陷阱是我宛佳設的?誰敢說!除非,他敢睜眼說瞎話!敢不怕天打五雷轟!或者,就根本是同謀!”宛佳的話堵了所有人的口,衆人都不吭聲。
宛佳忽如地獄之魔般陰森的眼睛死死盯住柳姨娘,“沉塘?這可是你柳姨娘自己說的。”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宛晴忽然瘋了似的奪門而出,柳姨娘一愣神,忘了腿腳不便,也忙追了出去。
祠堂溫度驟降十度,都偷看着老太爺的臉色,他沉默了許久,一下似乎衰老了許多,無奈地瞪了一眼宛華忠,“看來,你們長房還是分家分出去吧,我老太爺和宛家實在是受不了你們的折騰了。”說着站了起來,頓了頓,“既然這件事是沖着宛佳去的,那她們娘倆就由宛佳處置,我絕不過問,只是,宛佳,你要盡力挽回宛家的面子,讓陳家平息了怒氣。”
一場鬧劇就這樣草草收場,衆人都偷偷看着宛佳,趕緊都撤了。
宛華忠一臉歉意,“佳兒……”
“父親,這件事老太爺已經交給女兒處置了,您就請回吧。”宛佳毫不客氣,不屑他的這幅嘴臉。
宛華忠一愣,無奈,走了出去。
宛佳摟着哭得淚人般的張氏,心底也忍不住一酸,眸瞳湧上的水霧,很快就被她逼了回去,她冷冷地掃了一眼這排冷漠的靈位,她的心比這些埋在地裏的人還要冷一千倍!
腦海裏浮現前世那個雨夜,那是宛家遷出城裏的祠堂,一樣昏暗的燭火,一樣衆人的壓迫,一樣要沉塘的話,一樣的與死神擦肩而過……
她緩緩勾起薄唇,“來人。”
張成立刻應聲進來,“大小姐。”
宛佳一看是張成,微微一笑,“将柳姨娘和宛晴關起來,聽候發落。”
張成毫不遲疑,“好。”
“宛佳,你真打算将她們沉塘?”張氏一驚,臉色吓白了。
宛佳看着她善良的眼睛,心裏百感交集,娘,你知道嗎?你的女兒就是這樣死的。
她給張氏一個安慰的笑,“我怎麽舍得她們死?”
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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