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造反

大敗西圖的戰役,  狠狠鼓舞了江北的将士們。彭炙他們還想乘勝追擊,同對峙的西圖大軍也來上一場,讓小王爺給叫停了。

“先給他一個教訓,  不急。”小王爺還想派個使者去見西圖國大王。

衆人皆搖頭。

“董将軍去了都見不到西圖國大王,除非您親自去,  否則咱們去多少人都沒用。”

小王爺卻道:“本王準備提拔一個人,讓他作為使臣去西圖。”

“敢問王爺,  是誰?”

“金漠。”

王府前院,金瑞在馬車裏翻來找去,  薛臻齊一邊裝傻,  一邊又忍不住拿眼睛往車上瞄。

地上跪着一排下人,張管事正在責問他們,  “好好的書畫,就在車上放着,  怎麽就沒了?”

百溪仰着脖子不服氣,“怎麽能賴我們?畫是您給放車上的,  王妃就沒從車上拿下來過。他們幾個雖然跟着出府了,可連馬車都沒摸到,我也只是扶了王妃一把,并未碰過字畫。”

“是啊,  張管事。您把馬車退回來後,我們幾個按規矩收拾了馬車,當時馬車上并未發現字畫。”

張管事冷笑:“不必忙着推卸責任,  丢的是孟老的畫,不管在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咱們都免不了一死。”

“怎麽就沒有了?”金瑞懊惱地從車上下來,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衆人被他這一舉動吓壞了,  張管事忙上前抓住他的手。

“祖宗诶,您有氣沖我們發就是了,何苦作踐自己?”

“不關你們的事,都是我,怎麽回來之後就忘了把字畫抱下來?還是說,字畫在進府前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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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瑞思來想去,王府如今都是王爺的心腹,孟老的字畫不會弄丢,應該就是在路上丢了。

那麽大黑、不黑,還有進入馬車的兩個西圖将軍,嫌疑最大。

金瑞打發了下人出去,和薛臻齊坐在馬廄外的桌前,托着腮發愁,十分納悶。

“他們要我外公的字畫做什麽?西圖人難道不但會說中原話,連字畫都知道欣賞了?”

薛臻齊倒是神色淡淡,“大概受他們大王影響。”

“我當時怎麽會非要把字畫都帶上?”金瑞自責,要是不帶出府,放在家中,西圖人本事再大,也無法偷走。

西圖那幫人,若是知道珍惜那些字畫,還好。若是不知道珍惜,他會自責一輩子。

“不行,我得找王爺商量怎麽把字畫拿回來。”金瑞起身要走,被薛臻齊偷偷拉住。

“字畫先放一放,有件事情,你幫幫我。”

金瑞見薛臻齊神色多了幾分悲痛,停下腳步,“什麽事,你說便是。”

“我不想在王府待着了。你能不能同王爺說,給我分一個小宅院,讓我搬出去住。”

金瑞愣住。

薛臻齊跟小王爺來江北,并沒有帶家眷來。他的家眷都回了老家,薛臻齊是獨自一人在江北,如果不住在王府,出去也沒人照顧。

“你要是想回老家,我可以跟王爺說說。”

“不了。”薛臻齊苦笑着搖頭,“老家那些後代,早就同我不親了。我若衣錦還鄉還好,這麽回去,只會招人嫌。”

“那就繼續在王府住着,起碼還能同我說說話。”

“我裝的時間長了,總會露出破綻。倒不如搬出去,我也自在。”

金瑞心中很不是滋味。薛臻齊用盡心血想把小王爺培養成才,沒想到會因為先帝的一個陰謀,落到現在這樣尴尬的下場。

薛臻齊病了這麽些天,小王爺的那些心腹去探病的寥寥無幾。還真讓薛臻齊說中了,即便小王爺不懷疑他,也總有人會懷疑他。

只要有人懷疑,就會有争執,有矛盾。

“安心在王府多住幾日,我來想想辦法。”

金瑞從馬廄出來,小王爺正好處理完政事,準備回書房陪他用膳,他把字畫丢失的事說了,卻見小王爺沒有太多驚奇之色。

“你不覺得驚訝,字都不會寫的西圖人,居然會偷字畫?”

“有什麽好驚奇的?”小王爺将他的披風緊了緊,拉着他的手往回走,“本王聽說,這個西圖國大王剛當上男後,就開始教導西圖國民說中原話,寫中原文字,甚至還寫了書,教他們讀書明理。”

“他倒是很有遠見。”

小王爺輕笑一聲,沒說什麽。

金瑞道:“以後咱們拿下西圖國,你可千萬別殺了這個大王。”

“好。不殺,抓來送給你。”

“對,給我,我關起來養着。我覺得他好玩得很。”

馬廄在前院,江北的将領官員們,一般都會在前院活動。

金瑞和小王爺往書房走的路上,撞見了一個白胡子老頭和一個眉眼精明的中年人。兩人見到小王爺,立刻調轉方向,朝他們大步走來。

“見過王爺。”

白胡子老頭看了眼金瑞,躬身,“這位應該就是王妃了,見過王妃。”

金瑞看向小王爺,後者給他介紹,“這兩位就是陛下派來的欽差,禮部尚書塗印塗大人,禮部侍郎高亭高大人。”

“兩位大人請起。”

塗印起身後,捋了捋胡子,雖然禮數周全,可金瑞還是從他的眼中看出了輕蔑。

“聽說王妃是金漠金大人的公子?”塗印問。

金瑞還沒答話,高亭接了話笑道:“金漠是誰?怎麽下官未曾聽說過此人?”

“也不怪你不記得。當年你是狀元郎,頭插金花,十字披紅,一朝看盡長安花,自然不記得當年中了二甲傳胪的人。”

“原來金大人是二甲傳胪,失敬失敬,怎麽同科舉辦的宴會,我從未見過他?”

塗印嗤笑道:“他官位不入流,或者未收到邀請,或者收到了,也只在末座,隔着老遠,怕是你沒注意到。”

金瑞:“……”

這麽大的歲數了,想嫌棄誰直接說出來不好?他又不是不讓嫌棄。

小王爺擰了眉要說話,金瑞偷偷掐他的手心,他便不再多言。

“兩位大人身居高位,想來應該很忙,不打擾了,告辭。”

金瑞拉着小王爺要走,卻被高亭擋住了路。

高亭從懷中掏出一份聖旨,高高舉起:“金家庶子金瑞接旨。”

金瑞跪下,“臣接旨。”

小王爺一把将聖旨搶過,看着高亭笑了一聲。

只是一聲冷笑,就把高亭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仗着自己是欽差,想着小王爺不管如何殘暴,總不能殺欽差,便強撐着同小王爺怒目而視。

“江北王是想抗旨不遵麽?”

金瑞不卑不亢道:“高大人慎言,王爺只是想自己看看聖旨,免了大人讀聖旨的辛苦。”

高亭和塗印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驚訝。不是說江北王娶的是一個六品小官的庶子嗎,怎麽不驕不躁,應對得體,舉手投足都是大家公子做派?

小王爺已經接了一道旨意,讓他即刻迎娶兩位貴女進門。他讓金瑞去城外賞菊,就是怕欽差捧着聖旨來找金瑞。

他可以抗旨,卻不想金瑞也背上抗旨的罪名。

他咬着牙将聖旨展開,金瑞也起身,湊過去看,聖旨上洋洋灑灑寫了許多,并未直接斥責他出身卑微,不堪王妃之位。

但卻讓他與兩位貴女一同服侍王爺,按出身門第,依次為王妃、側妃和妾。

皇帝也是慣會裝好人,他不直接将金瑞貶成妾,還裝作大方讓他們自己排位,可按照門第來看,怎麽着也是金瑞當妾。

皇帝的手段,金瑞都想為他鼓掌。

“金公子。”塗印也不稱呼金瑞為“王妃”了,“您是內眷,按理這種事情您來處理更好。這聖旨您既然接了,是不是您該出門,親自迎兩位貴女入門了?”

金瑞将小王爺拉到身後,笑的從容,“确實應該将兩位貴女迎入府中。”

塗印大贊:“金公子如此明事理,怪不得能讨王爺喜愛。金公子放心,回京城後,老夫一定會向陛下禀明您的賢惠。”

賢惠?金瑞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低頭笑了笑,“好,盼着您多美言兩句。”

“那就請金公子快去迎兩位貴女入府。”

金瑞笑的更賢惠,“兩位貴女身份貴重,我就這樣迎兩位貴女入府,實在不妥。我這就幫兩位貴女安排一個客棧,請兩位貴女先住下。給王府一些準備時間,畢竟要迎娶王妃,王府上下都得布置起來。王爺的喜服也得現做,請繡娘們連夜趕制,至少需要一二日工夫。不知貴女準備嫁衣了沒有,若是沒有,我即刻撥三十名繡娘過去,金絲銀線、寶石布匹,只要列了單子,不計多少,我們王府都會如數奉上。”

雖然不能立刻将貴女迎進王府,可金瑞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且金瑞看起來誠意滿滿,小王爺也未反駁。

兩個欽差還以為他們妥協了,滿意離開。

他們一走,小王爺倒是松了口氣,“還是你有本事,兩個貴女在門口一直堵着,怎麽趕也趕不走,沒想到你幾句話就給打發了。”

“只是暫時打發了。”金瑞臉上哪兒還有半分賢惠之相,他清冷的眉目上盛着惱意,“這件事拖着并非是解決的辦法。”

皇帝直接将貴女送上門,就是決心已定,不給小王爺拒絕的機會。

小王爺将聖旨随手扔了,與金瑞微涼的手十指相握,“他不給本王反駁的機會,那本王只好反抗了。”

真的只能走到造反這一步?

兩人進了後院,下人們遠遠在後面跟着。天空下起了細密的小雨,兩人都未撐傘,任由雨點肆意滴落在身上。

這是一個艱難又會改變一切的決定。

一旦造反,再無君臣父子兄弟,只有你死我活方休。

金瑞看着院子裏的竹葉,被雨滴打的不得不低頭,卻又洗去塵埃,透出昂揚的綠意。

他知道還有一個辦法,說出他是孟家後人的身份,孟老是天下士子心中的“神”,又有滅門之痛,足以讓他同兩位貴女的身份一較高下。

但那樣也免不了兩位貴女進門。

他不想同別人分享小王爺。

小王爺是有選擇的,立貴女為正妃,或者公開他的身份,迎貴女為側妃,可小王爺什麽都沒說,選擇了造反這條最難的路。

“造反就造反。”金瑞将十指相握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堅定道,“我不會讓你輸。”

他們把在王府的心腹将領們都叫來,把準備造反的事說了。大家都跟了小王爺多年,是小王爺一手提拔起來的,自然跟小王爺一條心。

造反這事,其實小王爺和薛臻齊以前就暗暗籌劃過,當時是怕皇帝容不下小王爺。

他們一方面蓄養兵馬,一方面使勁存銀子。不過,小王爺存的那點銀子,都給金瑞治病用了。

真要是打起仗來,第一個緊缺的便是銀子。

打仗離不開銀子。糧草、戰馬、盔甲,還得給傷者治傷,以及給戰死沙場的将領家屬送銀子,保證他們餘生也能安穩度日。

每一筆都是巨大的開銷。

沒銀子,單這一項,就難倒了衆人。

“現在也只能讓周邊的小國和部落多給咱們些孝敬,大家也都拿出銀子來湊一湊。”彭炙提議。

董耿搖頭:“現在咱們周邊的小國和部落,不是被西圖國滅了,就是上趕着孝敬西圖國。他們即便想支援咱們,也未必能拿出太多的銀子。”

小王爺認同董耿的意見,有西圖國在側,這些小國和部落過得苦不堪言,哪有銀子再來支援他們?

謝呈道:“不只是銀子的問題,怕就怕咱們跟朝廷打的時候,西圖國趁虛而入。”

董耿瞄了一眼金瑞。後者會錯了意,攤手,“我即便在兵法上略有心得,也無法同時戰勝朝廷和西圖的大軍。”

“屬下不是這個意思。”董耿暗搓搓提醒,“或許您能讓西圖國別打我們,甚至,能與咱們聯手就更好了。”

金瑞愣了一下,他還沒來得及多想,彭炙嗷嗷喊道,“是啊,王爺,不是要跟西圖國議和嗎?看來,咱們必須得議和!”

“王爺。”金瑞起身,鄭重道,“西圖國似乎對我很感興趣,如果要議和,是不是讓我去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  金瑞:舅舅已經在向我招手啦~

這篇快要完結啦~下面是我準備開的兩個坑,已經在存稿了,假期都會開~如果看着還順眼,麻煩給個收藏~

接檔文《重生後我開始養皇家小崽子》

上一世,蘇齊跟着父親蘇成效忠大皇子表哥,每日戰戰兢兢,從不叫苦叫累。最後卻被大皇子和父親毫不猶豫地推出去頂了巫蠱罪名,未曾及冠便慘死獄中。

死前才知道,原來他不是蘇成親子。他的親生父親乃是赫赫有名的戰神,且一直在尋找他。

心有不甘,重活一世,回到十歲那年,他立下誓言,只要不是大皇子繼位,誰當太子都可以。于是他隐在暗處,開始培養別的皇子。

二皇子性子暴躁,每天咋咋呼呼不愛讀書?

沒關系,他可以出手調·教。

三皇子生母低賤,不受寵愛?

這有何難?他清楚皇帝的喜好,引着三皇子投其所好。

四皇子悶嘴葫蘆一個,話都說不成?

小意思,他每天陪着談天說地。

後來三位皇子實力個個碾壓大皇子,只是一個個本事大,脾氣也大,且互看不順眼。蘇齊一直不敢老實交代,喏,他和他和他也是我養的崽。

每天都只能假裝和二皇子一起對付三皇子、四皇子,和三皇子一起臭罵二皇子、四皇子,和四皇子一起寫二皇子、三皇子的壞話。

一次皇室家宴上,大皇子被訓斥無能蠢材後,立刻将罪名推到蘇齊身上,說蘇齊作為伴讀能力不行,應該趕出宮去。皇帝允,蘇齊抹着淚(偷着笑)準備回去拿包袱走人。

誰知,二皇子站出來,肅容道:“父皇,兒臣心中有一位老師,是他教導兒臣應讀書明理,寬容待人。兒臣與他日久生情,願娶他為王妃。”

三皇子不甘示弱:“巧了,兒臣也有一心上人,還請父皇一并賜婚。”

四皇子也勇敢站出來:“兒臣也有喜歡的人了,父皇賜婚別忘了兒臣。”

皇帝大喜:“難得你們兄弟齊心,說出名字,朕一并準了。”

蘇齊:“!!!”完蛋了!這裏混不下去了,我還是投奔親爹去吧。

《重生找到豪門父母後我爆紅了》

沈競陷在渣男陳許編織的愛情美夢中,放棄了重點大學,放棄了工作邀請,安心為他待在家中困于柴米油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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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跑完龍套要走時,一輛豪車擋住了他的路。

他:“這是我叫的專車嗎?現在都開豪車跑迪迪了?”

豪車主人:“我不是司機,我是來接失散多年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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