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酒肆裏，很偏僻，小櫻的前面放着一碟小菜，還有空了的酒瓶子，不是很烈的酒，只是有着淡淡的辛辣。

“為什麽……井野，我竟然能推開佐助……”

“小櫻……”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麽低落的小櫻，而且推開佐助這是她想都不能想的事情，沒有人比井野更清楚，小櫻到底有多喜歡佐助。

“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那種夢了，我不能動聽不到聲音，看不到東西，但是，為什麽那個人對我做那種事情的時候我竟然感覺到安心……為什麽……我到底是怎麽了……在我昏迷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明明是喜歡佐助的，為什麽他靠近的時候，我帶着那麽大的反感……我一直都是最喜歡佐助的……”她說着麻木的給自己灌着酒，也不在乎臉上的酡紅。

“等等，小櫻，你喝的太多了！”井野不能阻止小櫻，她根本都阻止不了情緒低落到這種地步的小櫻，或者說阻止渾身散發着絕望氣息的小櫻。到底發生了什麽她也想知道。

“讓我醉了吧，醉了就能看到那個人到底是誰了……”小聲的話後面傳來了滴聲的嗚咽，小櫻頭一次這麽脆弱。

“嗚嗚……可惡……我愛他……我怎麽會愛上一個我根本沒見過的人……井野，怎麽辦，好難受，我真的好愛好愛他……到底是誰……嗚嗚……”

香磷以為自己再也聽不到這種話了，她永遠都記得小櫻對她的表白，那是最後的最後。

——在最後的最後愛上你，我真的太幸福了。

別哭！漩渦香磷，你不能破壞小櫻的人生，你說過永遠不會阻礙她！

她咬着牙，緊緊的咬着，唇角溢出了血，心髒絞痛的讓她快要不能呼吸。圍在眼眶裏打轉的液體，卻遲遲的不肯落下。其實痛苦的何止一個人？不止是小櫻。

“井野，你怎麽在這裏？伯母要你趕快回去。”佐井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井野一愣，看向昏睡在桌子上的小櫻“哦，但是，小櫻她——”

“小櫻怎麽了？”

“不知道，很多很多事情吧。我先送她回去，馬上就回家。”

“但是，伯母說——”

“我來吧。”香磷的身體行動快過大腦，她從後面站起來，眼圈還有點泛紅，扯出一個艱澀的笑，“怎麽說也算是木葉的同伴了，正好沒事。”

“香磷，你怎麽在這裏？”井野認識她，這個不久前每天都要去找芽吹阿姨混紅豆丸子湯吃的人。

“正打算換個房子，請新房東來喝酒，碰巧趕上了，反正事情已經完了，剛好順路去我的新房子看看。”她說着吸了吸鼻子，動作熟練的把小櫻背在身後，渾然天成。

“不用擔心，這家夥比我還強，拐走是不可能的事情，要是不信任的話，就去找給我護額的六代去吧。”她說的一臉不屑，那樣子無論怎麽樣都讓井野覺得怪異。

“是呀，那就拜托你了，四眼飛機場~”佐井其外號的能力讓人無力吐槽，香磷嘴角抽搐了一下，不屑的撇頭“今天不跟你計較了，哼！”她說完，大步走出酒肆，在離開的那一瞬間，臉上的假笑終于是撐不住層層脫落。

小櫻。能聽到這句話，我這輩子都沒有遺憾了。趕快忘記那斷日子吧，永遠都不要想起來。

“……好舒服……是誰……”呢喃的聲音從背上響起，小櫻自動的尋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像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一樣。香磷撇頭看她，沒說話，只是放慢了腳步。如果這是上天的饋贈的話，那就多給一點時間吧。

“……好香啊，為什麽你不告訴我你是誰……為什麽不跟我說話……我真的好愛好愛你……”

愛麽？小櫻，我也很愛你，但是，我不能毀了你。

再遠的路，也有走到盡頭的時候，更何況，小櫻的家離這裏并不遠。遠遠，香磷能看到有人影站在門口。香磷很想自己的腳步再放慢一點，再慢一點，小櫻已經睡着了，安靜的睡着了。

“謝謝，香磷。”兆的話，他對着香磷伸手，可是香磷卻站在那裏不動，心髒疼的厲害，這一次之後還要多久才能像這樣抱着她。香磷不知道，也許是十年，也許是一輩子，也許是永遠。委屈就是從頭腦裏延伸出來一點的，然後襲擊了整個心髒。

“不，不用謝。”她艱澀的說，用最輕柔的動作，抱住了小櫻，月光下，細細的凝視那張讓她朝思暮想的臉，舍不得，無論怎麽樣都舍不得。可是舍不得又有什麽用，舍不得又怎麽能讓小櫻多停留一下。上天已經圓滿了她的願望，讓小櫻活下來，她又怎麽再厚顏無恥的祈求上天給她們成雙入對的機會。

少了現實的重量之後，是壓迫在身上的痛苦。香磷戀戀不舍的看着即将遠去自己的臉，她想捧住，她想抱住，她想擁有——

“香磷，要是告訴她……”

“不要。”果斷而決絕的話，香磷覺得她得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可是再怎麽努力也都是失敗。

“不要告訴她，時間長了就好了，她就可以恢複到正常生活了，我不能毀了她，就讓我遠遠看着就行，對不起，春野先生。”她說完強迫自己轉身，她做到了，卻無法再控制自己的淚腺，那一刻。

淚流滿面。

“香磷……”

“嘛，我沒關系啦，時間是最好的傷藥，謝謝，春野先生。”她擡腳，大步奔跑，甩掉自己的眼淚，甩掉自己的猶豫，奔着黑暗的前方，那裏，沒有小櫻，可是在她的身後卻有着那抹靓麗的粉紅。

兆看着懷裏含着淚的女兒，終究是無奈的嘆了口氣，一轉身，芽吹錯愕的看着這一切，不敢置信。

“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辦法，被你知道了啊。”

……

宿醉之後的頭疼，讓小櫻這輩子都不想沾酒了。距離上班時間還是十五分鐘，小櫻發誓，這是她洗澡洗的最快的一次。順手抓起桌子上的面包，她都來不及帶便當“抱歉，要遲到了，要是罵人的話，等晚上吧，完了完了，要遲到了！！！”所以，小櫻并沒有注意到芽吹紅着的眼睛，第一次沒有反駁小櫻。

香磷如願以償的搬進了新家，房子不小，但是香磷的東西少的可憐。興高采烈的買來了花籽，看着荒涼土地的那一刻，香磷卻沒有種植的想法了。

“喂，你要的東西！”水月背着大刀還扛着一顆半大的櫻樹，相對于重吾的，就小的多了。櫻樹肯定很沉，畢竟能讓重吾咒印化扛着的東西沒有多少。

“你，你們？！”

“村子裏的動物說你要種樹，所以搬來了兩顆，放在哪裏？”重吾說，看着有點荒涼的小院，他覺得他們來的比較早。香磷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就是她不願意和重吾組隊的原因，根本沒人能躲過這家夥的眼睛。和動物交流的技能太讨厭了。

“放在那邊吧。”一指門口，重吾都不需要說，直接用拳頭砸出一個大坑，順手把樹放進去。已經過了花季，這棵樹還活着。“悉心照料的話，還可以活。”

“那這個就放在這裏吧，喂，香磷，我們帶來了食材~”

“混蛋你們打的是這個主意吧！！！！”真是的，還以為是來當勞工的，說白了就是蹭飯來的。香磷撇嘴“食材放在這裏吧，我還沒收拾房間，廚房什麽的都不能用，下次吧。”

“交給我吧，廚房在哪裏。終于有機會吃你的料理，我能不能點丸子~”紅豆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熱情的有點不正常。香磷一愣，撇頭“誰，誰讓你來的！”話還說着呢，就被紅豆摟住了。

“嘛嘛，都喝過酒了，你就不要害羞了，說真的我買了好多丸子呢！”

“真是的，沒辦法，在那邊。”

“呦西，馬上搞定！”

其實他們就是來蹭飯吃的。香磷看着忙活起來的重吾和水月還有往廚房走的紅豆，唇角不由的上勾，木葉真的是一個适合養老的地方，無論是哪裏都充滿着溫暖的查克拉，能在這裏生活，其實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