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另一個崩玉

自從朽木蒼純介紹了浦原喜助與四楓院夜一給藍染認識後，藍染和四楓院大小姐的關系頗為一般，但在他有意識地結交下，藍染和浦原喜助維持了濃濃的友誼。

尤其是在學術的追求上，藍染和浦原喜助一拍即合。

所以，在烏爾奇奧拉頂着木子綠的名字畢業加入五番隊後不久，浦原喜助就約見了藍染。藍染算算時間，想應該是浦原喜助的那個實驗有結果了，扔了隊務文書給剛剛走馬上任的第三席破面，便施施然走去十二番隊技術開發局。

當他來到開發局後，就迎來了笑容滿面的浦原喜助。揮退掉所有人後，浦原喜助神神秘秘地走到實驗室的一角，他像是想要給小夥伴分享一個重大秘密般狡黠地彎起眼，手指按下按鈕。

地板無聲地裂開，形成一個兩米見方的洞口，洞口下有螺旋下降的樓梯，在周圍幽暗的放置于透光罐中的實驗品詭異的熒光下，給四周渲染上了恐怖的氣氛。

“惣右介，過來，你一定會大吃一驚的。”浦原完全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跳了下去。

藍染挑了挑眉，也忽視了樓梯的存在，姿态潇灑地躍了進去。洞口又在兩人頭頂合上了。

洞穴并不深，他們落地後，藍染就被一個散發着柔和光澤，漂浮在青灰色淨靈結界裏的東西吸引了。那是一枚和藍染手中相似度極高，宛若同一塊玉石上分開的物質，遠在五番隊裏批複文書的烏爾奇奧拉感受到了藍染明顯的興奮。就像前往大虛之森的那個夜晚一樣的心情。

烏爾奇奧拉罕見地有一瞬失神。他筆尖略停，便在文書上留下個不太起眼的墨漬。破面抿起嘴唇，繼續移動筆尖。越是靠近，越是覺得遙不可及。作為誕生于虛無，從一開始就和所有虛不一樣的存在，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意義，烏爾奇奧拉不甘心止步于水中月的虛幻。

想要更多的占據，直到全部，直到所有。

吞噬，是虛的天性，也是它們滿足渴望的方式。即使是以瓦史托德的等級變成更高等的破面完全體，烏爾奇奧拉依然擺脫不了這份渴求。如果一開始就無法觸碰藍染，他大概不會明白什麽是心的存在，以及心存在的意義。

烏爾奇奧拉必須離藍染更近，必須更強，否則他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也會被藍染抛棄。

正在和浦原喜助讨論的藍染并不知道他心裏聽話貼心的下屬的想法。浦原喜助的聲音有些不穩，透着緊張和興奮。“你看，她會讓我們瘋狂的。”

“她？”藍染玩味道。

“是的，我叫她——崩玉！”

藍染眉心一跳，不由升起一種英雄所見略同的氣概。他柔和了表情道：“的确很美，看來她就是那個結果了，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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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能夠讓死神與虛轉換的、打破規則的奇跡。”浦原喜助拉過藍染的手：“我就知道！惣右介你會理解的！”

“所以你……”藍染的臉色在崩玉柔和詭秘的光芒下似笑非笑：“踏入了禁忌嘛。”

可是浦原臉上的興奮頓時如陽光下的冰雪，消融得幹幹淨淨。他結結巴巴地說：“嗯……我只是很好奇，你知道的……”浦原咬了咬嘴唇，目光閃爍，像誤砸了鄰居玻璃的孩子：“誰知道真的就這麽、這麽造出來了呢。”

正在打開新的文書的烏爾奇奧拉突然一頓，片刻後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藍染內心裏的鄙夷讓他由衷的神清氣爽。

藍染很失望。浦原喜助的天賦很對藍染的胃口，只可惜……到底是個服從于舊律規則的庸人。他曾經欣賞，并抱以期待的小夥伴沒有徹底推開力量源頭的門，浦原喜助就是個膽小鬼，被門後的世界吸引，卻又沒有進去的勇氣。

當然，在凡人眼裏，這叫做——“敬畏”。

藍染不信那一套。他生前就是不滿拘泥于彈丸之地的小島，掌控了整個印度洋的王者。想要得到什麽，自然首先就要抛棄對禁忌的恐懼。藍染相信自己，無所不能。

這些情緒輾轉，除了不在場的烏爾奇奧拉外，藍染并未洩露分毫。他閉了閉眼，神色是完美僞裝後的嚴肅。

“喜助，研究禁忌的虛化？你可真夠……”藍染像是找不到形容詞般頓了頓，然後厲聲道：“你知道若六十四室知道了的下場嗎？”

浦原垂頭，透過劉海望着藍染，模樣可憐極了。

“你被判雙殛的！”

浦原像被抽了一鞭，他辯解道：“我真的就是好奇，沒有惡意呀！”他又小心翼翼地瞧了眼藍染，“我沒有告訴別人，連夜一也不知道。”

藍染抽了抽嘴角：“我該感謝你的信任嗎？”他抱臂道：“四十六室又不會認為你只是貪玩。”

浦原喜助嘆了口氣，他惋惜地看了眼崩玉：“我已經決定封印她了，只是……”

他看着藍染，雜亂有些長的發絲下，綠眼閃過溫柔的笑意：“只是我想讓你知道她存在過。不然這樣超越一切的傑作就這樣被封存，太可惜了。”

“哼，永遠不能廣而告之的作品。”藍染搖搖頭：“你很傷心吧？”

浦原沉默了一會兒，說：“但你知道，也是一件幸事。惣右介你明白吧？我們是一路人。”

藍染微笑道：“放心，不會有別人知道。”他玩笑般地問：“需要開一場兩人的葬禮嗎？”

浦原喜助無奈憂郁地看了藍染一眼：“算了吧，惣右介。”

藍染點點頭，圍着崩玉繞了幾圈後，想到了什麽似的：“我說喜助，你不會還做了什麽搜集數據的實驗吧？”

“怎麽可能！”浦原揉了揉臉：“我只是用了數萬只虛來制造，其他的我什麽可都沒幹啊！”

“這是底線問題好不好！”

藍染挑了眉毛，眼神戲谑，一言不發。

浦原目光游移着，擺擺手：“好吧，我用了制造數據來佐證了猜想……”他舔舔嘴唇，手指按動了幾下，從結界下方掏出一堆文件：“這就是研究資料，我都不敢用電腦錄入。”

藍染接過來看看：“的确是改變了靈子性質……這些靈子經過崩玉改造後都具備了虛的特征。”

藍染狀似在分析數據，想的卻是他自己的崩玉。他做過活體實驗，而且他的崩玉是死神能力創造，造成的結果也和浦原的相反……

不，奇怪……只是一個轉換打破的中轉器，怎麽會有這麽單向的結果？由死神能力制造的賦予虛死神化，由虛能力制造的賦予死神虛化，這未免太過荒謬了。到底有什麽地方出了錯？

藍染從文件中擡起頭，他的嚴肅感染到浦原。藍染說：“喜助，你有沒有想過，轉換結果是雙向的？”

浦原神色漸漸不好了，他倒抽一口涼氣：“糟糕，她能讓死神虛化，自然也可能讓虛死神化……”

“惣右介，你這個猜測有點吓到我了。”浦原喜助勉強地笑笑，但他對虛的死神化有很大的把握。在他眼裏，崩玉已經不僅僅是觸犯屍魂界的禁忌了，而是侵犯到靈王空間、甚至是世界的存在了。

“不管怎樣，我會好好保管她的。”浦原攥着自己的手：“我……也不會再探究下去了。”

藍染分明看到，浦原喜助眼中的光芒正在被他自己壓制下去。他知道，浦原喜助永遠不會再和他一起深入這條力量之路了。

“明智的決定。”藍染意味不明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他複而笑起來：“抓緊時間對這位漂亮的小姐說遺言吧。”

浦原喜助用文件擋臉：“惣右介！”

藍染離開後，浦原看着靜靜散發着柔和光芒的崩玉露出苦笑來。而藍染回到隊舍，則對着手中的崩玉若有所思。

過了幾天，藍染開了鏡花水月制造出五番隊副隊長和第三席都在兢兢業業工作的幻象，然後打開黑腔帶着烏爾奇奧拉再次來到虛圈。

“烏爾，找一只僞破面來。”藍染吩咐道：“唔……或者叫做游離虛？”

烏爾奇奧拉想了想，很快消失又很快回來。他手裏逮着一只人形的虛——已經自行演化成破面的虛，就是僞破面。

因為這種虛不具備死神化的能力，除了擁有人形外，還是保持原狀地很弱小。

藍染的指尖射出一道光芒，光芒分作六道将僞破面禁锢住。

“六杖光牢。”

然後藍染才慢慢提高靈壓，将崩玉逐漸激活。在他的掌握下，僞破面的面具竟然慢慢增長，然後在它的哀嚎中将它全身包裹住。然後不穩定的崩玉力量活生生将這只自行破面又被藍染重新點化成虛的虛壓碎在森森白骨中。

六杖光牢下，幾片骨頭落下來，血液也淅淅瀝瀝地淋進白沙中。這只虛保持着兩種姿态怪異地死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