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虛圈四人組

“唔，有意思。”藍染喃喃自語道。他沉思着朝烏爾奇奧拉一揚手，破面再次響轉消失，搜尋其他的游離虛。

烏爾奇奧拉立于空中，阖目擴大靈壓搜索，龐大的靈壓均勻地鋪開，寸寸碾過地面上的大虛。普通基力安和亞丘卡斯的靈壓在他的搜索網上一一标注着，屬于游離虛的靈壓突然一閃而過。

烏爾奇奧拉瞬間睜開眼，身形如裏弦之箭猛然射出。感到威脅的游離虛倉惶而逃，兩者的間距在顯而易見的等級差距下不斷縮短，幾秒之中烏爾奇奧拉便已來到游離虛的身後。他如法炮制，出手了。

游離虛卻暈頭轉向地彈向反方向，由于極大的恐懼竟然讓他慌不擇路，逃到了大名鼎鼎的死亡之地。

強得近乎凝固的靈壓禁锢住這片白沙，游離虛連慘叫都沒發出便被蒸發殆盡了。烏爾奇奧拉頓足，他感受到瓦史托德的靈壓就在這靈壓後面。他不耐煩地啧了一聲，剛想轉身搜尋別的游離虛時，就感到身後靈壓暴漲。

——是當作挑釁了嗎？

破面完全體垂眸，靈壓暴漲。他依舊一手插兜，另一手向下，掌間幽綠的光芒大作。

史塔克是一只瓦史托德，而且是哪怕在最頂級的瓦史托德裏，也算頂級的存在了。但最奇怪的是，史塔克是一只害怕孤獨的大虛。每當他行走虛圈尋求另一只大虛排遣寂寞時，遇見的大虛無不灰飛煙滅，而尚未消失的都轉身逃走了。于是漸漸的，他便不再走動，只是孤獨地坐在白沙丘上靜靜地看着月光。

這一天，史塔克看倦了月光正想蒙頭睡上一覺時，他感到了同類的存在。強大到連他都有些顫栗的靈壓飛速朝着他所在的白沙丘而來。史塔克實在是太孤獨了，以至于他感知到這陌生龐大的靈壓後立刻追去，在發現這股靈壓想要離開時，史塔克迅速向腳下不斷釋放着虛閃，速度提高到極限，視野一片模糊。

這只瓦史托德真的太想找到一個可以陪着他，或者僅僅說說話的存在。和他一樣強的等級，甚至超越了他——無所謂啊，只要這個存在不會簡單地消失，就無所謂啊。

“你……”史塔克說：“別忙走！”

烏爾奇奧拉沒有察覺到來者的殺氣，他神色有些莫名：“何事？”

史塔克不甚熟練地釋放善意：“陪我吧。”

“無聊。”破面再次轉身。

史塔克立刻抓住烏爾奇奧拉的袖口：“別走好嗎？我不想再一個了。”

烏爾奇奧拉被抓住袖子時，他掌間沒有消散的虛閃就嘶鳴着朝史塔克襲來。敢阻攔他完成藍染大人給他的任務，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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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打一場才能留下嗎？”

史塔克的問被虛閃的尖嘯湮沒。瓦史托德釋放虛閃抵消沖擊後，開始反擊。

就在烏爾奇奧拉走後不久，藍染保持着觀察游離虛的姿勢頭也不回地反手擋住襲來的虛閃。藍色的帶着如同彗星之尾的虛閃嘶鳴着在他掌中旋轉，不甘地耗盡力量消失。

“……嗯？”藍染低頭看着手心的紅痕：“沒有完全抵消嗎？這個……”

他擡頭，手指抵住來自上空斬來的刀，輕聲道：“灰繩。”

一道光索纏繞住來者的雙手，藍染看着他睜大了的藍色眼睛，露出微笑：“破道之九十黑棺。”

數十米樓狀的紫黑法術展開，将藍發藍眼的家夥完全籠罩，內部無數利刃切割，紫黑色靈力随之飄散。

藍染朝倒在他腳邊遍體鱗傷的人道：“葛力姆喬，對一個強于你的死神拔刀，真是不明智的選擇。”

葛力姆喬不能動，眼睛裏燃燒着不屈的火焰：“切，總有一天我會超過你！”

藍染聞言，目光不由帶上了居高臨下的，略微孤芳自賞地憐憫。

“夢想是好的，但是你永遠到不了我所在的層次。”棕色長發的青年彎起嘴角：“對，我說的是我現在的境界。”

“你！！”葛力姆喬逐漸愈合的傷口都快再次被氣得崩炸了。

藍染彎腰，伸手摸摸葛力姆喬藍色的短發：“看來你很适應人形狀态了，不過面對接下來的事，我建議你拔刀歸刃。”

他的話就像他伸出的手一樣，帶着不容拒絕的威勢。葛力姆喬被完全籠罩在這令人恐懼到連絕望都忘記的靈壓下了。

不完全的破面咬着牙，瞳孔放大又縮小，最終屈服。

“吱嘎作響吧，豹王。”

藍色靈壓炸開，風呼嘯而過，被卷到空中的白沙再次降下，全身被骨骼覆蓋，唯有四肢是黑色利爪，右邊下颔處的面具消失，一片若頭帶的骨骼将長長的藍發束起。藍發藍眼，比棕發死神要高一個頭的破面出現。

葛力姆喬不高興地看了藍染一眼，大型貓科動物的尾巴揮下，将轉出來的小蜥蜴型虛砸進白沙漠裏。

藍染眨了眨眼，“真可愛。”

他偏頭望向一個方位，“走吧。”

葛力姆喬心不甘情不願，又有些好奇地跟了上去——然後拼命都差點沒追上藍染。

藍染到時，打在一起的兩只瓦史托德（破面）已經到了尾聲，烏爾奇奧拉看到藍染到來，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地盯着難纏的史塔克，一直揣在兜裏的手放在了翠青刀柄上。

“烏爾。”藍染制止了。

烏爾奇奧拉只能作罷，只是抽出的手就沒再放回去，攻擊狠辣了一倍。雖然比不上解放歸刃後的秒殺，也在數秒裏分出了勝負。

烏爾奇奧拉用六杖光牢将史塔克困住，然後朝藍染優雅地行禮：“藍染大人。”

藍染自然不會問我叫你找游離虛怎麽和瓦史托德打起來了，他知道烏爾奇奧拉的性格。然後葛力姆喬才到。

烏爾奇奧拉看着不完全破面，在心裏啧了一聲，面上投之不屑的目光。

藍染看了看六杖光牢，打個響指，六道光芒随之破碎。史塔克糾結道：“喂，你怎麽會這個的？”

一個會死神技能的虛？太奇葩了好嗎？哪怕是瓦史托德也無法像死神那樣精細地操控靈壓啊！

烏爾奇奧拉懶得理這群愚蠢的大虛，他站在藍染身後半步的位置，不答話。

史塔克看向藍染：“是死神吧？”

他被這三股靈壓搞得頭都大了。

藍染點頭，問道：“你看起來并不喜歡打鬥？”

史塔克頓了頓，灰藍的眼裏流出濃濃的寂寞：“是的，我只是想要一個同伴。”他的目光落到藍染和葛力姆喬身上：“你們看起來都很強，我能加入你們嗎？”

被打上同陣營标記的葛力姆喬剛想跳腳，就見烏爾奇奧拉轉動眼珠，冷冷地盯着他。那股殺氣讓葛力姆喬抽了抽嘴角，哼了聲。

藍染神色微妙，他實在不能理解這種渴求同伴的孤獨。史塔克實在不是一般的虛，他立于虛圈頂端，卻甚至想要自降實力和其他弱小的虛呆一塊兒。這未免……有些懦弱。

但最終，藍染輕聲道：“如果你賠償我幾只游離虛的話，接受你也未嘗不可。”

史塔克眼前一亮，答應後才問：“游離虛……是什麽？”

藍染：……

藍染諱莫如深地看了眼烏爾奇奧拉，心意相通點滿了的破面踏前一步，将游離虛的靈壓傳給史塔克。

史塔克感知後，點點頭，又小聲說：“可是遇見我的虛都會消失……”

葛力姆喬不爽地看了無辜拉仇恨的史塔克一眼，很想給他來一記王虛閃光。這次不用藍染示意，烏爾奇奧拉就拎着史塔克走向一邊：“藍染大人，請容許我先教導一下。”

藍染答應了，又叫停烏爾奇奧拉，指了指葛力姆喬：“也帶上他，要做一個合格的飼主啊，烏爾。”

史塔克感受到烏爾奇奧拉傳來的猛然加大的力度，又仔細觀察了烏爾奇奧拉紋絲不動的表情，覺得他這位同伴當真深不可測。

……當然，能無視這暗潮洶湧的藍染大人，更加高深莫測。

多了兩只強力下屬，藍染在虛圈的實驗更加順利。當他炸飛了一小半大虛之森的南部後，在遠處殺掉對手的葛力姆喬看着飛在天空上的，白色骨樹的根須，瞪大了眼睛。

卧槽，這個死神到底想幹什麽！這破壞力太大了吧！

藍染神色卻沒有絲毫實驗失敗的不郁——他甚至是愉快的。

“烏爾，我果然不會錯。”藍染随意揮開死亡的游離虛的屍體，靈子冉冉升空。他對崩玉的猜想是對的。

崩玉，不僅僅只是區區靈子中轉器。更深一步，則要浦原喜助手裏的那枚配合了。

藍染轉頭，對烏爾奇奧拉輕聲道：“要忙起來了。”

烏爾奇奧拉躬身：“盡我所能，藍染大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孤芳自賞是貶義詞，但藍染的确有那種調調，高高在上地俯視衆生，對自己的才華自負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