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聖杯結束
“啊,果然是你啊。”伊斯坎達爾對着來人說道。
烏爾奇奧拉的蒼白的臉從黑暗中浮現,他的手扶在腰間翠青長刀上,語氣冷清平淡:“我是來解決你的。”
伊斯坎達爾微微嘆氣,朝韋伯說:“小子,你在這裏等着。”
他駕着戰車升空,“喂,saber,換個地方吧。”
烏爾奇奧拉不置可否,一躍而起懸浮在半空,右手依舊扶着刀,左手插在兜裏。
“等等啊rider!”韋伯在地面上喊道。
伊斯坎達爾低頭看去,就見一向膽怯的少年舉起緊握的右手,展示出仍然未使用的令咒。
“我的Servant,我韋伯維爾維特以令咒發出號令。
——Rider,你一定要取得最後的勝利;
——Rider,你一定要奪取聖杯;
——Rider,你一定要奪取全世界。不允許失敗!”
這大概是歷屆聖杯戰争中最豪邁的master了,連續解放三道令咒相當于徹底放棄master的身份。而将三道令咒潛藏的巨大魔力用在這飄渺的命令上,堪稱愚蠢的舉動卻讓韋伯并不後悔。哪怕他此生再無機會行使如此巨大的魔力,可他依然從心底感到這是有生以來最痛快的行為。
韋伯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刻在手上的契約之證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作為失去一切的報償,這已經足夠了。
伊斯坎達爾感到前所未有的充沛魔力灌注體內,與master的心意契合讓他的數據達到了巅峰狀态。征服王突然一笑,驅動戰車伸手将低着頭的小master拎起來扔進車內,“走吧,作為臣子的身份。”
烏爾奇奧拉平靜地看着這一幕,卻毫無任何心神震撼的情緒。他想,真是無聊至極。
破面用出響轉輕松跟上rider的戰車離開這片住宅區,半空中急速移動帶起的風呼嘯在他耳邊,讓他的白色衣袂翻飛。在另一邊,藍染則在新修建還未投入使用的冬木市民會館的三樓演奏廳等待着,等待着吉爾伽美什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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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三樓廂房衍生出的看臺往下望去,完成全部裝修、只等待首場公演的舞臺上躺着一位銀發閉目沉睡的女郎。她是已經死去的愛麗斯菲爾。藍染在昨日已經檢測過了,在女性人造人柔軟的腹腔內部有着明顯的異物感。雖然他完全可以切開腹腔将其取出,不過棕發英靈卻并不着急。因為只要再回收一個Servant的靈魂,外裝應該就會自動崩壞而顯露出聖杯。他只需要等待烏爾奇奧拉将伊斯坎達爾解決便可。
冬木市民會館地脈的魔力正在不斷上湧着,并與聖杯的脈動不斷呼應。藍染阖眼,似乎在欣賞激越的交響樂。整棟建築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但在來者的氣度掩蓋下就像是在嘲笑人造燈光是贗作一般。通體金光,燦然生輝的Servant Archer,英雄王吉爾伽美什踏入了這最後的戰場——
Servant berserker,藍染惣右介睜開眼,他站在看臺上與吉爾伽美什遙遙相望。
黃金英靈血瞳閃過一絲笑意,藍染站立的地方随之崩塌。棕發英靈腳尖一點,輕巧地落地。擡起琥珀色眼眸,大片金光粼粼的波紋在吉爾伽美什的背後鋪開。
以英靈之身來決鬥,真是新奇又無趣,簡直就像個游戲。在藍染的“生而知之”屬性發動時,棕發英靈這麽想着。
生而知之下,對面黃金英靈的數據、寶具以及打算都一目了然——
“首先,是王之財寶。轟殺之下,EA登場。”藍染翹起嘴角,“不錯的計策。”
棕發英靈瘦削的手指搭在吉爾伽美什的手腕上,華美的長袖軟軟垂在黃金英靈的腕部盔甲上。他左手抽出了腰間的長刀,吉爾伽美什瞳孔猛地收縮,凝聚在藍染高舉的反射着雪亮光芒的刀尖上。
他背後鋪開的金色漣漪仿佛被無形的大手強行合攏,而手指間捏着的鑰匙才剛剛插/進虛空。那黑色的自動描畫的線條以鑰匙為中心,靜止在空中。
“你做了什麽?”吉爾伽美什冷靜地問。
“我的魔力足夠停止時間——或者欺騙你的時間感官。”藍染文雅地解釋。“畢竟我的其他數值并不值得稱道。”
最古之王嘲道:“你就只有這點實力嗎?藍染。”
靜止的黑色線條正在蠢蠢欲動。
藍染微笑着,一面船帆樣的潔白旌旗突然顯形,籠罩在兩位英靈上空投下大片陰影。
“打技能牌我是不會輸的,英雄王。”藍染似嘲非嘲地說:“按照歷史威名設定,我的‘空前盛景’一旦發動,就能使法則自動判定名望最盛的君王為這片領域的勝者。”
吉爾伽美什的時間混亂消失,他憑借B級的筋力輕松地從藍染的禁锢中後躍脫離,并且抽出了一柄劍。
這柄被“生而知之”同樣評價為EX等級的劍實在太過怪異了。它既有劍柄,也有護手,長度與普通長劍相仿,但最關鍵的“劍身”部分卻和傳統意義上的刀劍相去甚遠。只見三段圓柱緊緊相連,并不鋒利的刃部擰成了螺旋狀,三個圓柱如同鎖鏈一般緩緩繞在一起,交互回旋着延展開去。磨盤般的三段圓筒呼應着天球的動作,各自以匹敵地殼變動的重量與力度互相摩擦着、旋轉着,滾滾而出的膨大魔力簡直無可估量。——這是早在“劍”的概念現世之前就誕生于世的東西,也不可能會呈現劍的形狀。它由神在造人之前所制,是見證了創世之時的神性具現。
“法則判定嗎?那麽來吧,我會親自向你展示世間的法則。”吉爾伽美什大笑着舉起手中劍刃。
兩個同是法則具現的奇跡之物跨越了時空,藍染握緊手中長刀,露出自負的笑容。
他不會輸。絕不會輸!
伴着飓風的聲聲轟鳴,吉爾伽美什的劍柄中迸發出膨大的魔力,劍身傲然地回旋着卷起陣陣烈風,黃金的英雄王昂然宣告道——
“天地乖離開辟之星!”
膨大的魔力之束震撼着宇宙的法則,奔湧而出。
兩位王者英靈頭頂的潔白巨帆被EA帶出的毀滅性狂風鼓動,釋放出了絲毫不遜色的強大力量!代表着這片島國數百年近千年的對藍染那個空前繁盛時代的信仰與追憶,無數光點連成一片朝着開天辟地的法則撞去!
兩種法則撞擊着,帶動着兩位英靈落腳地面不斷震動。地板龜裂粉碎、禮堂的裝飾開始掉落毀壞,吉爾伽美什的EA與藍染手中的長刀相擊出火花。
琥珀色眼眸和血色眼瞳隔着武器對視着,交織着相同的欣賞相同的殺之後快。
藍染的筋力數值比不上吉爾伽美什,他猛地抽手任由EA攜着強悍的氣勢捅進了他的身體裏。乖離劍貫穿身體在肺腑間轉來轉去的感觸下,藍染眼都不眨地靠近吉爾伽美什——這一舉動讓EA完全捅穿了他的身體——長刀帶着必定的擊殺無視了盔甲将黃金英靈的胸膛切開,血液飛濺在藍染的臉上。
“鬼丸國綱。”
棕色長發的病弱君王輕聲道。
代表着一統天下的名刀寶具解放真名後具有一擊必殺的不可逆轉屬性。
吉爾伽美什咳出了大量血液噴在藍染臉上,甚至沾染了他長長的睫毛。藍染的狀态比他更慘,EA旋轉着絞碎了他的髒器,這讓他大量失血還伴着呼吸時火燎般的疼痛。半成品崩玉護着他的靈核,讓他不至于消散卻也使藍染清醒着體會痛苦。
“可惡……”吉爾伽美什艱難地說,他的魔力已經跟不上了,乖離劍慢慢消失。“天之鎖!”
就在黃金英靈的魔力垂危到某一限刻前,他召出了最後的寶具,也是他最信任的寶具。
因為嚴重的傷勢,寶具皆在魔力不足的情況下消散,兩位英靈失去了對方武器的支撐都向後倒去。但藍染的手腳、肩頭、腰間都被最後的天之鎖束縛住了。
“這有什麽意義?”藍染急促地呼吸着,氣若游絲。
吉爾伽美什一邊笑一邊痛苦地皺起臉:“一起死吧。”
“愚蠢,我的靈核完好無損,魔力足夠修複傷口。”
藍染冷笑着反駁,艶麗中帶着病态的臉蒼白得像張紙,随時都要斷氣的樣子。
“呵……”黃金英靈嘲笑:“是嗎?”
藍染雖然不解,但有不詳地感覺。他直覺地望向舞臺上的人造人,卻發現不知何時起,美麗的人造人屍骸上封印的術式已經消失。由于它集合了強大的魔力,已經被灼熱燃燒殆盡,露出漂浮在舞臺上幾尺距離的黃金之杯。但是魔力餘熱燒焦了地板,幕布,熊熊火焰席卷了空無一人的舞臺。
可這都不是讓藍染感到不詳的東西。那危險的存在是黑色的如同泥土一般的“物體”——它們從聖杯中滴了出來,接着又是一滴,化為一條黑色的細線,就像堤壩上的一絲裂縫,不一會兒泥土黑色的波濤便溢出了容器、流到舞臺的地面。舞臺地板的強度根本不足以承載那個漆黑的東西。泥土滲入嶄新的建築材料中,侵蝕着,如同融化的雪水滲入土地一般向更深處流淌。
不能動彈的兩位英靈眼睜睜地被着污泥裹了進去。
烏爾奇奧拉開黑腔來到這建築時,他已經快要感覺不到藍染的靈壓了。細微的靈壓從灼熱的散發着不詳氣息的淤泥裏隐約透出,烏爾奇奧拉毫不猶豫地跳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聖杯篇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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