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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人即分布在四個角落,分開的同時,他們的手中便牽出了一根銀絲,這些銀絲将耶律純等人包圍。

耶律純不知道周笛雨在搗什麽鬼?故弄玄虛些什麽?但是,這些銀絲比頭發絲還要細,隐隐只在陽光下反射出光線才能叫人看見,任何的陰謀詭計,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無從遁形,耶律純笑着朝周笛雨靠近,伸手去提周笛雨,“王妃,跟本王走吧!”

周笛雨朝後倒退,耶律純靠近之時,她的腳踩在馬腹上,一個橫空翻,身體便落在了銀絲外面。

“六皇子,還是等你抓住了本侯再說!”

耶律純的馬是看不見這些銀絲的,只感覺到了危險,馬兒一聲嘶鳴,雙腿提起,原本可以避開,但列陣的人卻不允許,“嗬”地喊了一聲,包圍圈收攏的同時,那銀絲便勒在了馬匹的腿上,馬兒一聲哀鳴,前腿跪地,從小生長在馬上,如履平地的耶律純等人,居然從馬兒身上摔了下來。

“拿下!”周笛雨再次道。

包圍圈再次收攏,有人想越過銀絲逃走,耶律純忙舉手按住了衆人,“別動”,他看到列陣的十人手上戴着銀光閃閃的手套,而伴随他三年的寶駒前腿居然被割斷,已經成了一匹廢馬。

耶律純不由得想起趙欽宸那杆可以輕易切斷寶劍的槍,也不由得想起,周笛雨手上可以切斷鞭子的短刃,這銀絲令耶律純分外忌憚,只要他們稍微掙紮,銀絲一定可以輕而易舉地将他們河腥飼諧閃蕉巍

耶律純等人被捆了個結實,被扔在點将臺的下面。耶律純靠着點将臺,他手下的人嚷嚷着要水喝。

一個甲士很是慷慨地端了一碗水來,塞給他們,“喝,喝,随便喝!”

北境無端出現了湖泊,耶律純看這些人的确不一樣了,以前,北境的将士們雖然也士氣騰騰,但神情之中似乎少了什麽,今日看他們,他們的臉上分明多了希望。

河腥說難劬裏,都有光。

“呵呵,現在咱們這裏,別的沒有,水多。”一個老甲士從旁邊經過時,斜靠着點将臺,和耶律純等人說道,“再過兩個月,你們要是還活着,就可以看到我們這邊,到處楊柳依依。咱們這看不到,出了城,聽說那邊長出了好多嫩柳條呢。”

“是的,我前日回了一趟家,到處都生出了柳樹,這很是稀奇。湖邊上尤其多,我家裏這些日子在翻地,爹說這開春了,種些高粱玉米,有水的地方不知道能不能壟出田,将來能夠吃上大米,明年就有麥子吃啰。”

老甲士砸吧了一下嘴,或許他活了一輩子,記憶中不知道什麽叫白面,“以後有盼頭了,搞不好,我這把年紀了,還能吃上饅頭呢。”

“肯定能的!”耶律純的一個親衛跟着附和一聲,好奇地問道,“你們這兒怎麽無端出現了那麽多湖泊,是不是鬧鬼了?”

“鬧啥子鬼哦,古人說滄海桑田,桑田滄海,這不都是正常的事嗎?這地兒,從封給秦王殿下的那一刻起,就是秦王殿下的了,既是秦王殿下的,上天願意給秦王殿下一個恩賞,便便宜了我們這些蒼生吧!”

“秦王殿下守這一塊守了五年了,還有以前索倫四衛也守了很多年,說起來,索倫四衛的統領是秦王妃的外家吧?”

耶律純只覺着有點玄幻,他們在一塊兒聊天,這算什麽?不是仇人嗎?

大戎十萬兵壓境,趙欽宸領兵與其正面迎上的時候,看到率兵的人不是耶律純,他心頭便知不好,但這時候,主帥臨陣離開,這仗也不用打了,直接投降算了。

“耶律綏,怎麽是你?”

“我弟弟在哪兒,難道這個時候了,王爺還猜不出來嗎?”

趙欽宸的臉黑得快滴下水來,速戰速決的心思一起,正要揮槍上前,一道清麗的女聲傳來,“你弟弟在哪兒,你不知道,可是本王妃知道!”

一匹棗紅馬,噠噠地奔了過來,一人一馬在趙欽宸的軍中,如摩西分海般,幾乎眨眼之間,便到了耶律綏的軍前,一身戎裝的女将軍勒住了馬兒,擡起一雙烏黑的眼睛,與耶律綏對視,女子生得嬌柔婉轉,偏深一雙眼睛如同鎢鐵打鑄,黑沉沉氣勢非凡,壓得人幾乎擡不起頭來。

“秦王妃?”耶律綏吐出三個字,好似用盡了他平生的力氣,這大約就是六弟口中那個神奇的女人,他便是要拼了性命也想擄來的女人,待看到這女人,耶律綏便覺得他六弟大約是瘋了,這樣的女子,若非她心甘情願,便是終其一生都不可能會被人降服。

“正是!”周笛雨微微揚了揚下巴,“自古師出有名,敢問大戎大軍來犯,何何事?”

這不是一句廢話嗎?

耶律綏別有深意地朝秦王看了一眼,“本王在軍中,從不與女人說話。敢問大虞的軍隊主帥是你一介女流嗎?”

韓元付低下頭,在心中默默地為耶律綏點了一支蠟,只覺得耶律綏如此迫不及待地找死,大可不必。

“自然不是!”周笛雨被人輕蔑,她也絲毫不生氣,“大虞的主帥自然是秦王殿下,我之閡猿宓稭饩前與四皇子攀談,主要是想和四皇子做一筆買賣。”

“什麽買賣?”輪到耶律綏不安了,但他并不覺得自己那六弟這麽快就失手,多半的可能是,這秦王妃不按常理出牌,跑到了軍前,他六弟撲了個空。

“不知貴國的六皇子殿下,值幾何?一千匹戰馬,值不值?若是不值的話,五百匹也可以。”

耶律綏大驚失色,聞言,幾乎本能地就朝後退去,“你抓住了我弟弟?”

“不錯。”周笛雨把玩着手中的短刃,“我一生不喜歡打仗,特別是人類之間的自相殘殺,好好活着不好嗎?自己沒有飯吃,就勤奮一點,努力一點,上天終究不會讓你餓死,搶別人的,算什麽呢?大戎若是願意貢獻出五百匹戰馬,我倒也不是不能把耶律純還給你們,畢竟,留着那幾個人,每天還要消耗口糧。”

“當然,如果你們執意要打仗,覺得這漫漫長日,不玩點刺激的游戲,日子過不出去,我家王爺也願意奉陪。”

“你要戰馬做什麽?”耶律綏問道。

“這話問的,你說我要戰馬做什麽?當然是養啊,我準備弄塊草原出來,就靠近西狄那邊,與貴國也交界的河西盆地,那地兒不适合種莊稼,就養馬挺合适的。給你一刻鐘的功夫,你若是不願意換,将來別後悔!”

耶律綏再次朝後退去,他不甘心,冷笑着問趙欽宸,“秦王殿下,什麽時候起,長谷關的戰事要聽從一個女人的分派了?若早知如此,這一次本王也無須親自領兵……”

他話未說完,突然之間,□□的戰馬一聲悲鳴,奮起揚蹄,耶律綏一時無措,竟然在兩軍對戰之時從馬上摔了下來,而他胯?下這匹戰馬,竟然就此倒地。

戰馬的腹部不知道被什麽東西刺破,血灑了一地,馬身倒下來的時候,正好壓在了耶律綏的腿上,他一條腿就此骨折,一時的驚駭令他感覺不到疼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看到周笛雨唇角揚起的若有若無的笑意,他的心裏頓時就起了一個念頭:妖女!

他不光這麽想,還這麽喊出來了,在他的親衛扶起他的瞬間,他拼命地喊道,“妖女,後退!”

當然,後面兩個字是沖着他帶來的十萬鐵騎喊的。

這種時候,并不宜鏖戰,首先,糧草就不濟。周笛雨七千人的糧草到現在都沒有送來,每日裏吃的還是長谷守軍牙縫裏省出來的。其次,長谷關一向都是駐守,除非大戎挑釁過分了,或是朝廷的手指縫裏突然朝這邊多漏了一些,趙欽宸一般一年主動出擊個三五次,打得對方沒有還手之力,約莫能夠歇上一兩個月了,其餘時間,他一般固守。

趙欽宸的箭幾乎是沒有任何征兆,不打招呼地就朝耶律綏射過去,他箭無虛發,對方的親衛舍身求仁地撲在了耶律綏的身上,企圖用血肉之軀為耶律綏擋上一擋,但趙欽宸許是猜到了會有親衛來這麽一着,這一箭有裂石之力,耶律綏那一聲“退”字堪堪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就咯嘣一下,脖子一挺,去見閻王了。

周笛雨覺得有些可惜,耶律綏才見了一面的人,她還等着和人做生意呢,命就沒了?

但,她也知道,“妖女”這兩個字,大概是犯了趙欽宸的大忌。再加上,兩邊又是宿敵,趙欽宸動手也很正常。

周笛雨嘆了一口氣,兩邊已是不得不交戰在一起了。周笛雨正準備迎過去,她的腰身突然一緊,趙欽宸長臂一伸,将她提了過來,放在自己的馬背上,他的長/槍,槍風掃過之處,河械謀器都跟着一一折損,因太過銳利,大戎人被逼退,趙欽宸一路狂奔,兩人一馬很快便來到了對方的帥旗底下,繼耶律綏的是其副将,正率領着帥旗,拼命朝後逃跑,身後稀稀拉拉地跟了不少将士。

趙欽宸揮起手中的長/槍,劈斬而下,槍風如劍,那副将後背出現了一道深壑般的傷口,血肉翻開,猙獰至極。

周笛雨就這樣被趙欽宸帶着奔襲了三十多裏地,戰馬有些負荷不起,見趙欽宸是鐵了心要打這一仗,周笛雨長嘯一聲,她的棗紅色戰馬随叫随到,周笛雨翻身上了自己的馬,她甩着馬鞭,急奔向敵陣,趙欽宸見此,勒馬跟上,大戎的兵士對他本就深深忌憚,這一次,趙欽宸幾乎是不要命地身先士卒,衆軍幾乎是望風而逃。

周笛雨的馬鞭汗之處,地面無不生出土刺來,如此一來,阻擋住了大戎的軍士,被随後趕到的大虞将士一一斬落馬下。

周笛雨的馬沖過了大戎的軍陣,馬鞭在地面劃過,一道火光便沖了起來,那火阻擋住了大戎的軍陣,一時間,大戎前是烈火,後是大虞的軍隊。

兩翼,以周數和列風為首,各自率領一萬騎兵很快也逼了過來。明德海和衛忠羽各自只帶領了兩千騎兵壓後,但是,尾随最後的卻是攜帶銀絲的步兵。

大戎有不少猛将,眼見包圍圈形成,朝兩翼沖去。長谷關的将士還會拼命阻擋,但索倫騎兵卻反而讓出了一條道來。

“明德海,你們是怎麽回事?”周數沖了過來,厲聲呵斥的同時,手中的長劍朝大戎的兵士砍了過去。

他話音未落,便看到,朝外沖的大戎兵無一例外地從馬上跌落下來,而每一匹朝外沖的馬,無一例外不是前腿被割斷。

後面沖上來的大戎将士見此,避之不及的,從馬上跌落,明德海等人便會随後而上補上一刀,并未允許任何一名大戎兵士逃脫。

外圍,索倫騎兵新出現的兵種,步兵的手上牽着一根細不可辨的銀絲,這銀絲也不知是什麽造就,竟是銳利無比,能夠憑空就切斷一條馬腿。

“周将軍,我索倫騎兵若是讓一名大戎軍逃了出去,我把頭切下來給你飲酒喝。”明德海得意地道。

周數已然見識了自家主帥手中的那柄長/槍,削金斷玉已經不足以形容其鋒利,今日又見這般神器,自知方才失言,雖在戰場上,但此時的局勢已經讓大戎将士噤若寒蟬,也不是不能道個歉,便拱手道,“是在下短了見識,方才不明真情,還請明将軍和衛将軍別往心裏去!”

“好說,好說,都是一家人,周将軍客氣了!”明德海極為大度,心說,不是你一個人短了見識,要不是親眼杭,誰能想到,天底下還有這等神兵呢?

連莫大師見了,估摸着也會覺得自己是在做夢的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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