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一&(4)
,我已經不需要了。”秋念的聲音很輕,卻又帶着狠心的決絕。
秋念見他不接,便将手套硬塞到了他手裏。
她的手依舊很涼。
“秋…”他連名字都沒有說完,她便從他身邊走了。
相反的方向。
握着兩雙手套的手指漸漸發緊。
秋念沒有再騎車,因為已經不趕時間了。
正月十五,元宵節。
以往每年,奶奶都會親自包元宵。芝麻餡的很香。奶奶還會買她最愛吃的豆沙餡月餅。
秋念上午請了假,帶上提前買好的月餅和一些水果去了墓地。
墓地,一捧鮮花立在奶奶的遺像下。
秋念微微蹙眉,将帶來的水果月餅擺好,磕了三個頭。
出了墓地,秋念又遇見了尹隽。
不知為何,心裏有些冒火。他不是一直消失不見的嗎,最近又突然這麽頻繁出現。
秋念強忍着錯綜複雜的情緒,刻意拉開與他的距離,朝另一邊走去。
尹隽沒有叫住她,而是一直跟在她身後。
五分鐘後,秋念終于忍不住了,她猛地頓住腳步,轉身,沖到他面前,她的眼裏有幽然的火簇。她冷冷地瞪着他:“你到底想幹什麽?”
尹隽對上她冰冷的目光,心髒微微刺疼,“我說了,我要陪着你。”
秋念冷笑一聲,說:“我不需要。”
尹隽朝她走近一步:“你需要。”
秋念猛地推開他靠過來的身體,大聲吼道:“我不需要!”
尹隽将她的細白手腕緊緊攥在手裏,語氣帶着不容置喙:“秋念,你是需要我的。”
秋念想甩開他的手,可怎麽都甩不掉,她用另一只手使勁摳他的手指,也摳不動,狗脾氣上來,秋念張開嘴咬住他的手背。
越是肉少的地方,咬的越疼。
尹隽微微蹙眉,又咬他?還是同一個地方!
她很喜歡咬他是嗎?
好!
尹隽長臂一縮,将她帶進懷裏。一個低頭,緊緊攫住她的唇,帶着霸道和懲罰。
秋念先是一怔,然後就是拼命地掙紮。她的手指攥成拳頭,用盡全力砸他的心口。
他的唇緊緊壓住她的唇,沒有更進一步,卻也由不得她反抗。
她的唇被他□□。一時呼吸不得。
十幾秒後,尹隽放開她。
呼吸帶着急促和粗重,噴薄着彼此。
“需不需要我?”尹隽離她咫尺,眼中倒映着她微微泛紅的臉龐。
“不需要。”秋念仍是固執地回道。
尹隽微微眯眼,聲音發沉:“再說一次。”
秋念倔強的眼神看向他,一字一頓:“不,需,要!”
尹隽捏住她的下巴,再次吻住她,轉而略微帶力地咬住她的下唇。
秋念緊皺着眉頭,睜着雙眼,瞪他。
兩人四目相對。各不相讓。
秋念也不知哪來的固執勁,偏不服軟。任由他咬着。
十幾秒後,尹隽的牙齒松開她的下唇。就在秋念以為他要放開她的瞬間,口腔內突然竄進一團溫軟。秋念不由得睜大雙眼,全身繃緊,呆怔住。
那團濕熱席卷着她的口腔,肆虐橫掃。
秋念的心髒像是窒住一般,大腦一片空白,完全忘了反抗。
秋念從沒想過他會這般親吻自己。印象中的吻不都是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雙唇相貼,散盡溫柔嗎,怎麽會這樣……
尹隽見她沒有一絲回應,眉頭微微蹙起。
心口的那股狂熱漸漸散去,他緩緩離開被他吻得微微紅腫的唇,凝着那雙還沒有完全回過神的雙眸。
她的反應讓他有些意外,他以為她會反抗,會掙紮。可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尹隽的臉上露出很是失望的神色。
兩人的呼吸漸漸平穩。秋念後退兩步。
距離被拉開。
冷言冷語傳進他的耳朵:“沒想到你還喜歡吻陌生人。”
尹隽眈眈地盯着她,她是準備抓住這個點不放了是嗎。想到幾個月前籃球場上她哭的像個淚人,想到她站在他家門口着急的面孔,想到她在他家樓下不住地翹首期盼。
她明明是喜歡他的,卻又擺出一副拒他千裏之外的冰冷模樣。
那顆心埋的還真是深。
看來,讓她服軟真不是一兩句話,一兩個吻就能解決的。
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這話說的還真是一點都不假。
既然她認準要如他所說的做陌生人,那他就随她的願。
“你好,我叫尹隽。”尹隽朝他伸出手。
秋念一時怔住,什麽意思?自我介紹做什麽?她難道不知道他的名字?
尹隽的手仍停在半空:“能認識你嗎?”
秋念這才反應過來,呵!他是要從從陌生人做起,重新認識她?
尹隽啊尹隽,虧你想得出來。
秋念低頭瞥了一眼那雙寬厚的手掌。緩緩擡眼,眼神透着拒絕。
“不好意思,我并不想認識你。”
話落,秋念轉身離去。
尹隽沒有追上去。看着她漸漸遠去的背影。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語:“秋念,我會讓你重新認識我的。”
☆、尹隽的死纏爛打
晚自習放學,尹隽站在秋念教室門口,支棱着一條腿,雙臂環胸,斜倚着門邊。沖着一個個走出教室的男女同學僞善地笑着。
對于很久沒在學校裏見到他的同學來說,無不意外。
“小秋老師?”尹隽微微伸頭,朝教室裏喊。
三三兩兩的同學尋聲看去。
時隔幾個月不見,尹隽的板寸已經長長成碎發,額前的劉海垂到眉骨。耳朵上的耳釘也拿了下來。相較于之前的運動風格,現在的尹隽穿着略微成熟,上身一件短款黑色夾克,領口露出深藍色的牛仔襯衣衣領,下身一條黑色休閑褲,腳上一雙休閑皮鞋。
十足的社會小青年。
見慣了尹隽流裏流氣的樣子,很多女生都捂着嘴巴偷偷樂着。
以前沒發現尹隽這麽帥啊。
秋念正悶頭做卷子,聽到有人喊自己名字…
小秋老師?
尹隽?
秋念微微擡起的頭又垂落下來。
尹隽咧嘴笑了笑,這是裝作聽不見吶?
尹隽見教室裏的同學陸陸續續走完,便走進教室,坐在了秋念的課桌前。
秋念沒有擡頭看他。
“這麽用功啊,小秋老師。”尹隽笑了笑。
秋念仍是低着頭。
“小秋老師?”
“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師了。”秋念擡頭,對上他的目光。
終于舍得看他了?
“一日為師,終生為師。”尹隽皮笑肉不笑的。
秋念瞪了他一眼。
不要臉。
尹隽看了眼時間,帶着提醒的口氣:“小秋老師,還有30分鐘就熄燈了,不走嗎?”
秋念其實也沒打算寫多久,可經他這麽一說,固執勁又上來了。
“你不學習,就別打擾別人學習。”
尹隽索性将手臂趴在了她課桌前方:“可是小秋老師不是別人。”
秋念嗤笑一聲:“我當然不是別人,我是你的陌生人!”
陌生人三個字被她特意提高了腔調。
又來!
尹隽此時此刻尤為讨厭那三個字。可這三個字偏偏又是他曾經送給她的。她是不是要拿這三個字說事說上一輩子?
尹隽沒有再搭她的話,她不是要繼續寫嗎?好,那他就等,看她能寫到什麽時候。
秋念見他沒有一點要走的意思。他坐在這裏,她哪還有心思看題?
秋念将書本試卷收進書包。離開座位,走出教室。
尹隽跟在她身後。
狗皮膏藥似的。
路燈将兩人的影子拉的很長。秋念餘光瞥見一側他的身影,有些失神。
藏在心底的刻骨銘心因為他的突然出現慢慢浮上心頭。
如果當初他沒有離開,她和他現在會怎樣?
他說再見的那個離別吻陪她度過了很多個想他的日夜。
那份傷心和悸動,是她18年來最深的印記。
他說再見,容不得她說不。
他說你好,她也要說你好嗎?
憑什麽?憑什麽他說什麽就是什麽?
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他當她是什麽?
小狗小貓嗎?小狗小貓還知道咬人呢!
不知不覺走到學校門口。秋念沒有回頭,尹隽也沒有追上來。兩人依舊一前一後地走着。
秋念本該加快腳步的,可不知為何,平時35分鐘的路程硬是被她走了1個小時。
走的腳都有些酸了。
穿過那條被燈照亮的小巷,秋念到了家樓下。她不敢回頭看,上了樓,在樓梯的拐角,她停住腳步。秋念屏住呼吸聽了聽,沒聽進動靜。嗯,他應該走了吧。
秋念進了家門,跑到客廳,将窗簾拉開一條縫。
只見尹隽蹲在樓下,手裏夾着一根煙……
他怎麽還沒走?這麽冷的天,他是想在樓下呆一夜嗎?
秋念煩悶地長呼一口氣,走回門口,打開客廳的燈。
樓下的尹隽見燈亮起,站起身,手裏的煙蒂扔到了地上,碾滅。
待秋念洗完臉再往外看的時候,尹隽已經走了。
有些安心,又有些失落。
****
第二天早晨剛過6點半,秋念正在刷牙,聽到敲門聲。她沒漱口便跑去開了門。
尹隽站在門口。手裏還提着一些吃的。
秋念一嘴泡沫的看着他。
這是尹隽第二次見她披散着頭發,真好看。
尹隽揚起手中的塑料袋,面帶微笑:“小秋老師吃了嗎?”
砰地一聲,尹隽被關在門外。
秋念後背抵着門,心跳微微加速。
他幹嘛一大早就來她家!他是準備死磕到底了嗎?
秋念6點50出門,門一打開,就見尹隽靠着樓梯扶手站在門口。
他怎麽還沒走!
他這是準備早晚都跟着她?
秋念關上門,走下樓梯。穿過巷子,刷卡牽了一輛公共單車。
腳剛蹬上,坐墊被往後拽了拽。
秋念扭頭。
尹隽一臉委屈地說道:“我怎麽辦?”
秋念回了句:“你愛怎麽辦怎麽辦。”
尹隽松開手,好,就當鍛煉身體了。
于是秋念騎着車,尹隽跑着。
秋念騎得快,尹隽就跑得快。秋念騎得慢,尹隽就跑得慢。反正就一直跟在她旁邊。
到了學校,尹隽看了看時間,也不過二十分鐘,比快走也快不了多少。
秋念進了學校,尹隽沒有再跟進去。
直到晚自習放學,尹隽又出現在了秋念的教室門口。
周而複始地過了半個月。
三月初的周日早晨。
秋念還在睡覺,外面傳來砰砰砰砸門的聲音。
秋念煩躁地踢開被子,穿上睡衣。
“你煩不……”秋念的吼聲随着開門的瞬間止住。
門外兩個中年女人将秋念上下打量了一番。“這是秋月茹的家吧?”
邱月茹是秋念奶奶的名字。
秋念微微皺眉,問道:“你們是?”
兩個女人從秋念身旁擠進房間,在房子內穿踱着。
眼看要走進卧室,秋念沖上前堵住卧室的門:“你們到底是誰?怎麽随便就進別人的家!”
兩個女人相互對視一眼,其中一個哈哈笑了兩聲。
“小姑娘,你叫秋念吧?”
秋念目光在兩個女人身上游離。“是,你們是誰?我并不認識你們。請你們出去。”
其中一個女人朝秋念走近一步:“邱月茹是我姑。”
秋念緊皺起眉頭,奶奶的侄女?她只知道奶奶有個哥哥,已經去世□□年了,至于奶奶哥哥的家庭情況,奶奶并沒有跟她提過。
秋念帶着防備:“你說我奶奶是你姑姑,我憑什麽相信你?”
女人從包裏拿出一個戶口本,翻開幾頁,遞給秋念。
“秋霞?”秋念在心裏默念了幾遍,她對這個名字格外陌生,她很确定自己從沒聽過這個名字。“就憑一個戶口本?這又能證明什麽?”
女人又從包裏拿出兩張白紙遞給她。
秋念打開一看,是兩份證明。一份居委會證明,一份派出所證明。證明上寫着秋霞是奶奶哥哥家的女兒。
秋念将證明還給她,問道:“奶奶去世的時候怎麽沒見你來?”
女人眼神閃躲,說道:“我這不是剛從外地趕回來嗎。”
呵!奶奶都去世快一個月了,現在才從外地趕出來。
“那你這次來是想做什麽?”秋念隐隐覺得面前的兩個女人來意不善。
“你是你奶奶領養的對吧?”女人問道。
秋念點頭說是。
女人又問:“有證明嗎?”
秋念回答:“當然有。”
女人朝她伸出手:“拿給我看看。”
秋念帶着拒絕的口吻說道:“你還沒說你今天來是有什麽事。”
女人收回手,轉身回到客廳,坐到了沙發上:“我姑就這麽一套房子,怎麽能落到沒有血緣的人手裏。”
秋念恍然大悟,原來是搶房子來了。這麽多年沒露面,一露面就因為錢。
秋念對繼承權不了解,眼下,只想讓她們離開。
秋念看了眼牆上的挂鐘,7點10分了。那個尹隽怎麽還不來?平時不挺積極的嗎,自從第一天将他關在門外,他就每天6點30準備将早餐挂在門把上。然後一個人在樓下等着,等到她出門。
接下來,無論女人說什麽,秋念都沒再搭話。
等到八點半,秋念仍沒等來尹隽。
秋念有點着急,總不能就這麽一直讓她們待在這裏吧!可電話在客廳,秋念又不想當着她們的面給尹隽打電話。
況且這段時間,秋念也從沒給尹隽打過電話,尹隽也沒有把電話號碼給她,她不知道他的號碼還是不是以前那個。
到了九點,兩個女人似乎等不及了。
那個自稱是秋霞的女人站起身,朝秋念說道:“小姑娘,你是想讓我們等到什麽時候,幹脆點,什麽時候去辦個公證?”
秋念瞥了她一眼,仍是不說話。
“小姑娘,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說着,女人不由分地拽起秋念的胳膊,往門外扭。
尹隽走到樓梯口,見秋念穿着睡衣被一個女人強行往外拽。尹隽一個大步沖了過去,推開她,将秋念護在身後。
秋念吊着的心在看見尹隽的那一刻終于落了地。從未有過的踏實。她躲在他的身後,兩只小手緊緊抓着他的衣服。
尹隽沒有說話,幽深的眸子裏劃過一道晦暗,面色皆是冷意。
女人顯然被尹隽森冷的氣息震懾住。
另一個女人開口道:“你誰啊?”
尹隽目光生冷地問道:“你又是誰?”
開口說話的女人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偏着頭看向尹隽身後的秋念:“小姑娘,你告訴他,我們是誰?”
秋念攥着他衣服的手微微發顫。
尹隽将身後的秋念拉到門口,聲線溫柔:“你先進去。”
秋念擡頭看了他一眼,踮起腳,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那個短發女人是奶奶哥哥家的孩子,過來争房子。”
尹隽微微一笑:“好,我知道了,你先進去。”
秋念走進房子,不安地扭頭看向尹隽。
尹隽将門帶上。
秋念耳朵趴着門聽着門外的聲音。
尹隽什麽也沒問,只是說了一個字:“滾。”
兩個人并排站着,50多歲的人了,怎麽能被一個小年輕吓住。
“你憑什麽趕我們走!我告訴你,你最好讓裏面的小姑娘識相點,下次我們再來,可…”
沒等女人說完,尹隽的手已經掐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旁的女人顯然被吓住了。呆愣在一旁一個字不敢說。
“滾嗎?”尹隽的手略微帶了力。
被掐住脖子的女人兩手抓着他的手腕,一個勁地點頭。
尹隽松開手,兩個女人二話沒說便朝樓下跑去。
☆、争家産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遺産問題,我和秋念一樣是個小白,就簡單查了點資料,不要鋼~哦。
尹隽在門口站了兩分鐘才敲門。
秋念打開門,尹隽站在門口,沒有進去。剛剛還滿是戾氣的面孔此刻又眉眼帶笑。
秋念遲疑幾秒,将門開成90度:“進來吧。”
尹隽這是第一次走進這個家。
房子不大,兩室一廳,屋內的陳設都有些陳舊,但是很簡潔幹淨。秋念領着他走到沙發邊:“坐吧。”
尹隽聽她的話坐到了沙發上。他伸出長臂,将她的小手握在掌心。
被握着的手先是往回縮了縮,而後又定住。
尹隽微微仰頭看着她:“吓到了?”
秋念過了幾秒才微微點頭。
尹隽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問道:“她們什麽時候來的?”
秋念垂着頭,回答道:“七點。”
尹隽微微蹙眉:“那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秋念咬了咬下嘴唇,說:“她們一直在客廳,我沒敢。”
尹隽扭頭看來眼茶幾上的座機。“我的電話號碼,你有嗎?”
秋念本想說沒有,話說出口又變成:“還是以前那個嗎?”
尹隽嘴角微微上揚,問道:“以前的哪個?”
秋念一怔,怎麽,他還有好幾個電話號碼嗎?她報出一串號碼,然後又補充道:“是這個嗎?”
尹隽眉棱一揚,原來她一直記着他的電話。
尹隽問:“怎麽不買個手機?”
學校裏沒有手機的估計屈指可數吧。
秋念回答道:“又沒人找我,我要手機幹嘛?”
尹隽盯着她滿是委屈的小臉,說道:“以後我找你啊!”
秋念抽回自己的手,沒說話。
兩人沉默了好幾分鐘。
尹隽率先開口:“你坐下。”
秋念坐到沙發另一邊。
“奶奶有遺囑嗎?”尹隽問。
秋念搖頭。
尹隽又問:“奶奶領養你的證明你有嗎?”
秋念微微一怔,她沒想到尹隽竟然知道這事,可他又是怎麽知道的,雖然她是孤兒這件事不是秘密,可被他這麽随口說出來,秋念心裏還是生出了些許自卑。
尹隽從她的表情看出了她的不自在。似乎是為了緩解她的情緒,他說道:“我們還真挺配的,你是孤兒,我也無父無母。”
秋念擡頭看向他,似有不解,他不是還有媽媽嗎?可轉而想到之前學校裏盛傳他與他媽媽斷絕了母子關系的謠言。
她當時還特意查了一下,根本就沒有任何一部法律允許子女與父母斷絕關系。可是又為什麽會有那種傳言。秋念即便想知道原因,可畢竟是他的家事,她也不好多問。
尹隽見她眉頭緊鎖,問:“如果她們下次還來找你,怎麽辦?”
秋念哪裏知道該怎麽辦,她現在無親無故的,沒人會幫她。
尹隽想到剛剛她躲在他身後害怕的模樣,在他面前不是經常張牙舞爪的嗎,該硬的時候又慫了。她的小爪子是不是只敢撓他?
半晌,秋念說道:“以後我不給她們開門就是了。”
尹隽一聽,沉沉笑出了聲。她是選擇躲?躲着不出門嗎?不上學了?
也許,這是她走近他的一個契機…想到這,尹隽的黑瞳滑過一道光。
“不如我來保護你吧。”尹隽提議道。
秋念心想着你又不能24小時保護我,就像今天,來的這麽晚。再遲一會來,她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尹隽見她不說話,“小秋老師?”
秋念擡頭瞥了他一眼,說:“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
尹隽見她這般嘴硬逞強,暗想:我倒要看你怎麽保護你自己。
尹隽看了眼時間,9點20。早上他有點事耽擱了,所以來遲了一些,早飯也沒給她買。
他從沙發站起身,還沒來得及問她吃了嗎,就見秋念騰地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聲音急切:“你要走嗎?”
尹隽頓了幾秒,嘴角彎起說道:“你現在不是沒事了嗎,我不走還在這幹嘛?”
秋念兩只小手擰着,下嘴唇被咬的泛起白痕,仰起的小臉帶着絲絲擔憂。
尹隽見她這副模樣,剛剛不是還說自己能保護自己的嗎。怎麽保護?用現在這可憐兮兮的模樣自我保護嗎?
只見秋念支吾着:“你等下…去哪?我,我今天不上課,我能跟你一起嗎?”
尹隽眉棱微挑,彎腰平視她:“你又不讓我陪着你,也不讓我保護你,你跟着我幹嘛?”
秋念垂下頭,他以為她想跟着他嗎?要不是出了今天這事,她才不會跟着他!
尹隽看了眼她身上淡藍色的睡衣:“還不去換衣服?”
秋念恍然,忙跑回卧室,過了一會,她穿着一件淺藍色的過膝棉服走了出來,露出一截黑色牛仔褲的小細腿。
除了奶奶出殡那天的一身黑色孝服,尹隽還是第一次見她不穿校服的樣子。
清純的像一朵白蓮。
“你等我一下,我還沒刷牙洗臉。”秋念略微尴尬地沖他說道。
尹隽沒說話,又坐回到沙發上。
衛生間是幹濕分離的,尹隽坐着的位置斜沖着洗漱臺的側面。
她微微彎着腰低頭刷牙的側臉映入他眼底。想到他第一次敲她家的門,她頂着一嘴泡沫給他開門的情景,尹隽忍不住嘴角彎起。
秋念,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幾個月不見,對你的喜歡怎麽比說再見那天還要濃烈。
秋念洗漱完,走到他面前:“我好了。”
尹隽站起身,擡手将她耳鬓的頭發挂到耳後。秋念身子微微一顫。
“頭發放下來多好看。”這句話,尹隽早就想說了,自從那個雨天,她在他家吹完頭發,他看見她披散着頭發的樣子…這句話就埋在了他的心底。
秋念不自然地撫了撫自己的長發。他是喜歡她把頭發放下來嗎?
尹隽走到門口,秋念換上一雙黑色短靴。兩人便出了門。
尹隽早晨沒吃飯,知道她也沒吃,便帶着她去了一家早餐店。
尹隽點了兩份豆漿,兩籠包子,兩個茶葉蛋。
他帶了雙一次性手套,給她剝了一個雞蛋遞到她面前。
秋念說了聲謝謝,将雞蛋接到手裏,咬了一口。
尹隽夾了個包子,帶着随意的口氣:“我給你買的早飯都有吃嗎?”
秋念沒說話。
尹隽擡頭看着她:“你該不會都給扔了吧?”
秋念忙反駁道:“我沒有!”
尹隽沒再說話,低頭吃着,轉眼的功夫,一籠包子下了肚。
尹隽看着她眼前那籠包子,6個包子就少了1個。“把包子吃完!”
秋念皺着眉,扁嘴道:“我哪能吃完。”
“你看你瘦的,風大點是不是都能把你吹走?”
秋念瞪了他一眼,哪有那麽誇張,她好歹也有90斤,得多大風能把她吹走?
秋念勉強吃了3個包子,就再也吃不下了。她放下筷子,看着尹隽。
“不吃了?”尹隽問。
秋念搖頭。
“不是說我給你買的早飯沒有扔嗎?就你這飯量,我買的一頓都夠你吃兩天了吧?”
秋念嘟囔着,誰讓你買那麽多。
尹隽見她嘴巴蠕動,話卻堵在嗓子眼,完全聽不清她在說什麽。“大聲點!”
秋念瞥了他一眼,說道:“你以後別再給我買早飯了。”
尹隽問:“怎麽,不想讓我給你買,是想讓我給你做?”
秋念忙說:“我哪是那個意思。”
尹隽站起身,沖她說道:“走吧。”
秋念跟着站起來問:“去哪?”
尹隽沒說話,帶着她坐上一輛計程車。
車子在一棟大廈前停下。
秋念跟在他身後,走進大廈。
電梯在9樓停下,出了電梯,秋念看見:XXX律師事務所
秋念問:“來這幹嘛?”
尹隽回道:“解決你眼下的問題。”
尹隽走進一間房間,辦公桌前一個瘦高男人忙站起身沖他笑道:“尹隽,你怎麽來了?”
尹隽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來跟你咨詢一些事情。”說完,尹隽跟秋念介紹:“這是劉律師。”
秋念站在沙發旁,沖劉律師點了下頭:“劉律師,你好。”
劉律師也沖她禮貌地笑笑:“坐吧。”
秋念坐到尹隽身旁,有些拘謹。
劉律師坐到尹隽對面:“什麽事,說吧!”
尹隽将秋念的事情大概描述了一番。
劉律師稍作沉思,然後回答道:“正常情況下,侄女是沒有繼承權的,除非有遺囑,而你奶奶生前也并未立下遺囑,所以這房子,她是争不到的。”
秋念遲疑片刻,說:“我是奶奶領養的。”
劉律師看了尹隽一眼,又看向秋念:“剛剛尹隽不是說你奶奶有領養你的證明嗎?”
秋念點了點頭。
劉律師問:“是民政局開的合法證明嗎?口頭領養是不作數的。”
秋念忙回道:“是民政局開的,那上面還有民政局的章呢。”
劉律師笑了笑:“那就行了。”
秋念問:“那如果她們再來找我,我怎麽辦?”
一旁的尹隽開口:“報警!”
秋念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劉律師打趣道:“尹隽,你現在還知道用法律武器了啊?不用武力解決了?”
尹隽瞪了他一眼,從沙發上站起來。秋念見狀,也忙站起身。
劉律師問:“這就走了?我這法律咨詢費可不便宜啊。”
尹隽斜睨他一眼:“我那健身費用也不低。”
劉律師擡手做了個姿勢:“你小子,算盤打的不錯。”
尹隽不經意地将手搭上秋念的肩,沖他說:“走了,有時間請你吃飯。”
劉律師笑着說好,并将他們送到門口。
進了電梯,秋念扭頭看了眼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沒作聲。想到臨走時尹隽與劉律師的對話,什麽叫他那健身費用也不低?
秋念還沒問出口,就聽見尹隽說:“幫你省了3000塊錢,怎麽謝我?”
秋念一怔,問他:“什麽省了3000塊錢?”
尹隽低頭看了她一眼:“你以為跟律師咨詢不要錢啊?”
秋念扁了扁嘴:“那也不用那麽貴。”
尹隽咧嘴笑了笑,沒說話。
秋念擡手将他的手臂從自己肩上扯了下去。
尹隽見她還往旁邊挪了挪,咂咂兩聲:“你這過河拆橋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秋念瞄了他一眼,沒說話。
既然劉律師說了那個女人沒理由争房子,那她也就不用跟着他了。
到了樓下大廳,秋念說:“我先回去了。”
尹隽挑了挑眉,呵,她這是用不着他了?早知道就不該這麽快帶她來找律師。
既然跟他來了,哪能這麽快就放她走。
“你也不怕她們再去找你?”尹隽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低頭問她。
秋念說:“劉律師不是說她們沒有理由争房子嗎?”
尹隽嗤笑一聲:“你以為她們不知道?”
秋念皺了皺眉:“什麽意思?”
尹隽心想那個小腦袋怎麽這麽單純。“她們就是欺負你無親無故,想吓吓你,你還想跟她們講理?你信不信,她們明天之前還會找上門。”
秋念微微揚着頭:“你不是說她們再來就報警嗎?”
尹隽伸出手指彈了彈她的頭:“警察能随叫随到嗎?能24小時保護你嗎?”
秋念揉着被他彈過的地方,瞪了他一眼。他自己說的話也太自相矛盾了吧!剛剛說可以報警,現在又說報警沒用!
尹隽拉下她的手腕,離她近了一步:“這幾天先別回去了,等把房子過到你的名下再回去。”
秋念将手收了回去:“不回去我住哪?”
尹隽作勢想了想:“我家?”
秋念嘁了一聲,就知道他沒安好心!
☆、深夜的驚吓
秋念執意要回家,尹隽無奈,只得将她送了回去。臨走前,尹隽叮囑道:“有事給我打電話。”
離開秋念家,尹隽去了他的健身會所。
健身會所開在一個高檔小區附近,年前才開業,最近正忙着招攬顧客,上午尹隽來遲了也是因為在會所裏給員工開會。
到了晚上八點,尹隽看了眼手機,秋念沒給他打過電話。看樣子暫時沒事。
可終歸有些不放心。想到她沒有手機,而他也沒有她家的座機電話。尹隽離開會所去了一家手機商店,在櫃臺選了半天,最後選了一個黑色,和他的手機是同款。
到秋念家樓下已經将近十點,尹隽在樓下見到樓上客廳的燈亮着,就上了樓。
敲了三聲,聽見房間裏傳出一聲:“誰?”
尹隽站在門外笑了笑,看來有點基礎防範意識了。上次他敲她的門,她可是連問都沒問就直接開了門。
尹隽故意壓低聲音:“開門。”
防盜門是老式的,沒有貓眼。秋念自然看不到門外。
尹隽在門口等了半天,沒動靜。他猜想着此刻秋念一定是站在門邊偷聽外面的動靜。
尹隽湊到門縫的位置,聲音壓得很低:“小秋老師。”
門瞬間打開。
尹隽咯咯咯地笑出了聲。
秋念沒給他好臉色。瞪着眼睛,貌似還有點生氣的樣子。
尹隽收回了笑,微微彎腰,雙手壓住她的肩膀,湊近她:“生氣了?”
秋念打掉他的手,轉身走向客廳。
尹隽走到她面前,遞給她一個白色的盒子。秋念沒接,問他是什麽?
尹隽将盒子在她眼前晃了晃:“拿着呀。”
秋念這才接到手裏,看了看,原來是手機。“給我的?”
尹隽挨着她坐下,說:“不然呢?”
秋念拆開盒子,将手機拿在手裏看了看。有點熟悉。問道:“是不是和你的一樣?”
尹隽沒說話,将手機拿到自己手裏,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SM卡。
開機,屏幕亮起。尹隽将手機還給她,問:“會用嗎?”
秋念扁了扁嘴,他也太小看她了。
尹隽拿出自己的手機,長按1鍵。秋念手裏的手機震了起來。
“把我號碼存進去。”
秋念剛打了一個y,就聽尹隽說道“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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