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林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林幽很快就下來了。
許溫雅看着她從樓裏跑出來,女人穿着及膝的碎花裙,上半身還罩了件果綠色針織衫,她的腳步輕盈,眼裏盛滿笑意。
等到走近,許溫雅才看清,她真的帶來了一瓶花露水。
“給你。”她把花露水舉在身前,邀功一樣笑眯眯地說,“看我多貼心,趕緊謝謝我。”
許溫雅很樂意逗她高興,他笑着接過花露水,一本正經地說,“謝謝你!”
林幽滿意地點頭,背着手往前走了幾步,然後她指了指路邊的連椅,“去那裏坐着抹吧。”
許溫雅說“好。”他跟着林幽并排坐下。
兩人距離有些近,男人的右胳膊和女人的左胳膊偶爾會觸到一起,林幽不自覺地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樣子比平時多了些乖巧。
她側眸看了男人一眼,提醒道,“你快抹呀。”
許溫雅:“哦。”他其實不太喜歡花露水的氣味,太沖了,“你要抹嗎?”他看着她。
林幽搖頭,“我剛才在家裏抹了,”她交替着小幅度踢了踢兩條腿,俏生生笑着說,“你沒聞到我這瓶行走的花露水嗎?”
許溫雅自然是聞到了,但是那氣味并不像花露水,可能與女人身體自帶的氣味混合,所以清清淡淡的,很好聞。
他覺得自己的聯想馬上就要跑偏了,臉不禁有些熱,好在天色暗,沒人看得到。他打開花露水,往手心倒了點,然後雙手搓了搓,均勻地抹在小腿上。
林幽貼心地提醒,“胳膊也來點,我們一起熏蚊子。”
許溫雅失笑,聽話地又往掌心倒了一點,塗抹在兩只胳膊上。
然後,兩個大型花露水便坐在連椅上熏起了蚊子。
今天晚上算不上涼爽,甚至有些悶熱,樹葉幾乎靜止,只有偶爾蹭過的小鳥能将它們撥動。
兩人卻誰都沒提出結束這有些傻氣的靜坐。
林幽仰頭看天空,依稀可見幾顆星星,她保持這個動作,随口問,“明天要做什麽呢?”
許溫雅轉頭看着女人的側臉,她的額頭飽滿光滑,睫毛很長,乖乖巧巧地随着她眨眼的動作輕輕忽閃,女人的鼻子挺翹,嘴唇有一點厚,卻并不過分,從側面看去是恰到好處的弧度,頭頂的燈光灑在她臉上,她白皙的皮膚似乎透着暖光。
許溫雅一直看着她,輕聲回答,“我還沒想好。”
林幽有些疑惑,她霍然轉頭,對上男人深邃的目光,兩人同時愣住。
良久,許溫雅移開視線,他的喉結滑動,聲音裏帶了些啞,“做什麽都行。”只要是和你一起。
林幽垂下眼眸,“行,那明天再說吧。”她歪着頭想了想,又說,“不過我要睡個懶覺,你不要太早找我。”
許溫雅啞聲笑道,“行。”
正說着,許溫雅的手機響了,他直接接起了電話,“媽,怎麽了?”
林幽不太自然地看向一邊,正猶豫要不要先回避一下,又聽許溫雅說,“我一會兒就回去了……明天沒空,明天有事……好。”
電話很快便挂斷了。
林幽看着她,突然起了戲弄的心思,裝模作樣地小聲問道,“許醫生,你明天……有什麽事啊?”
許溫雅抿着唇笑,他看着她,眼神深邃而溫柔,“你說呢?”
林幽被他看得有點臉熱,但借着夜色,她毫不退縮地回視,“我不知道呀~”她的樣子嬌嬌俏俏的,“呀”字拖着音,是小女生的驕矜,許溫雅情不自禁地擡起手,放在她的頭頂,輕輕摩挲了兩下。
随着他的動作,林幽眯了眯眼睛,歡喜從她彎起的眼角溢出,一絲都藏不住。
林幽飄飄悠悠地回到家,嘴裏哼着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歌。
身上有些黏膩,還有花露水的香味,林幽去重新洗了個澡,然後照例窩在沙發上看相聲。
十點鐘,林幽覺得該睡了。她先用遙控器關上電視,然後起身關燈,借着陽臺外的光回到沙發上躺好。
林幽覺得她的腦子今天分外活躍,所有的腦細胞都在商量一件事:明天做什麽呢?
一起去吃飯?然後去看個電影?聽說城北一家新商場開業了,要不要去那裏逛一逛?聽姜老師說那裏的密室逃脫很有意思,要不要一起去試試?
林幽越想越興奮,幾乎要失眠了。
正艱難地醞釀着睡意,手機響了一聲,林幽愣了愣,這麽晚了誰會發微信過來?
她打開手機,是許溫雅。
林幽不禁抿唇笑,可是接着,她笑容的弧度漸淺,然後消失了。
許溫雅在微信裏說:對不起林幽,明天家裏突然有事,我改天再去找你好嗎?
她的視線定格在這條信息上。
家裏有事?什麽事呢?
林幽腦子裏不可避免地想起了那個晚上聽到的對話。
所以……他是要見那個女孩子了嗎?
原來之前是她搞錯了,是她之前擔心早了。
或許,剛才那個電話就是催他回家,然後當面告訴他這個消息吧。
他們一定會竭盡所能地描述那個女孩的美好,而且,她家庭的很優秀,爸爸媽媽也都很好……
這樣的女孩子,誰會拒絕呢?
她的頭頂,男人手心炙熱觸感早已消失,好像那次溫柔到極致的停留也不過是她的錯覺。
林幽用力裹緊薄毯,久久地看着那串文字。
感覺在黑暗裏,每個字都藏了寒意,将她那顆火熱的充滿幻想的心慢慢冰透了。
林幽後半夜才睡着,睡得并不安穩,她好像夢見了許溫雅,但是醒來卻什麽都記不清了。
天光大亮,已經上午10點了。
林幽躺在沙發上,翻了個身,一只抱枕掉在地上,她看了一眼,然後垂手撿起。
又是一個無所事事的星期天啊。
林幽自嘲地笑了笑。
中午她叫了個外賣,吃完又開始犯困,躺在沙發上便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經是傍晚,林幽躺在沙發上看着外面,她看着天色越來越暗,然後路燈亮起來了,風吹過樹梢,樹葉晃動着,嘩嘩作響,月光傾灑,但是它的光終究微弱,照不亮房間裏的這個角落。
過了很久,林幽起身,她感覺肚子有些餓了,去廚房轉了一圈,什麽吃的都沒有。林幽嘆了口氣,決定出去買些吃的回來。
她随意收拾了一下自己,懶得開車,便步行來到小區門外的超市裏買了點東西,袋子有些重,勒得她手有些疼。
林幽走到小區門口,把右手裏的袋子換到左手,然後擡頭,繼續往前走。
就在擡頭的一瞬間,她看到許溫雅從小區裏走來。
如她所見,他不是只身一人。
他的身邊,并排走着一個很年輕的女孩,兩人有着顯著的身高差,但是卻莫名地登對和諧。
林幽心裏酸澀難堪,她腦海中有三分的念頭是站到男人面前大聲地質問,可是卻有七分的念頭,是不要讓他看到自己。
林幽狼狽地躲到門柱旁邊,看着他們走近,又走遠。
真的,結束了。
林幽在心裏對自己說。
雖然還沒有開始,可是為什麽,心裏那麽難受呢?
第二天是星期一,學校升旗的日子,林幽早早來到學校,把辦公室的衛生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
孟老師來的時候,她正俯身收拾衛生用具。
“哎喲,”孟老師不可置信地看着異常幹淨的辦公室,“林老師你今天這麽早。”
林幽笑着起身,“是啊,今天是努力幹活的小林。”
其實她早上把家裏也裏裏外外收拾了一遍,比辦公室還幹淨。
接着姜老師來了,她也是驚叫一聲,“天啊,誰幹的?田螺姑娘嗎?”
林幽轉過頭笑眯眯地說,“不是田螺過娘,是林姑娘。”
然後,今天一整天,辦公室的老師外加她兩個班學生們都覺得林老師有點,過于亢奮了。
中午,賀蕭來到辦公室,一進門就皺眉看着她。
林幽不明所以,笑着問,“看什麽?”
“你不對勁。”賀蕭直白地說,“怎麽回事?”
林幽愣了一瞬,接着又咧嘴笑,“你哪裏看出我不對勁了,小孩一邊去。”
賀蕭眼神裏寫滿探究,他說不清她哪裏不對勁,她明明比往常更加開朗、陽光、積極,但是這些過于亢奮的表現明顯就是不對勁,“你不開心的時候就會表現得異常……開心。”
十年前她就是這樣,人前嘻嘻哈哈,領着豆丁大的賀蕭上蹿下跳,但是沒有人的時候就把他安置在小板凳上,她自己躲在一邊偷偷哭。賀蕭不懂她為什麽這樣,回家偷偷問媽媽,媽媽告訴他,姐姐想她媽媽了。
所以林幽現在這樣,是又想媽媽了嗎?
她都多大了。
該不會過一會兒又得偷偷哭一通吧?
賀蕭想起記憶中她哭的樣子,沒完沒了的。他皺着眉頭嫌棄地看着林幽,“你不會一會兒要哭一鼻子吧?”
林幽哈哈笑起來,“別逗了,好好的我哭什麽,”她推了他一把,“你趕緊回教室學習去,這次考試又排在何夢川後面了吧?”
賀蕭臉一黑,輕嗤了一聲,“我是故意讓着她的好嘛。”
林幽斂起笑意,站起身,“行了,我知道你關心我,我真沒事,”她往門口走了兩步,回眸笑着對賀蕭說,“也不會哭的。”
林幽去餐廳吃了午飯,回來的路上,手機突然響了,她能猜到是誰,她沒有接。
很快,鈴聲停止。
接着,如她所料,是一條微信。
林幽一邊走,一邊面無表情地點開。
許溫雅:昨天回來的時候太晚了,就沒跟你聯系,今天又是夜班,所以明天下午見好嗎?
見面做什麽?想當面說清楚?告訴她這段時間的暧昧不過是誤會?還是不動聲色,繼續和她保持這種黏黏糊糊的暧昧?
她心中生出數不盡的猜想,每一種都很醜陋、卑劣。
林幽鼻子微酸,卻突然勾起唇角,漸漸笑出聲來。
她的腦海中不受控地浮現昨天晚上看到的畫面,兩個人,他和她。
她心裏酸澀難忍,目光中卻充滿了對自己的深深鄙夷,她鄙夷自己為什麽這麽快就動心,她鄙夷自己居然生出種種期待和幻想。
她鄙夷自己,竟然輕易忘記,她曾是不被接受的那一個。
心中的種種猜想化作戾氣,無處宣洩。
林幽一個字都沒有回,她定定地站在學校廣場上,将許溫雅從微信好友裏删除。
周圍很靜,幾乎沒有一點聲音,燥熱的空氣從四面八方襲來,林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四面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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