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交易

銻是一種銀白色金屬,稀缺資源,銀尾星目前的探明儲量在150萬噸,而滄蘭洲獨占23%。

不可再生,難以富集,量少,偏偏很多地方都要用到。

它常被用于制作阻燃劑,當做合金硬化劑和電池合金材料,用在玻璃、半導體元件,以及軍工等領域。

是多個大洲的重要戰略物資,被嚴加管控和制備。

滄蘭洲目前的消耗量很大,是銀尾星第一出口大洲。

阮漁被科普了一波,趁着這個功夫,連線的羅闵方也在讨論所謂的“銻資源兌換”一事。

系統說,這是某個基建系統發布的交換任務——相當于用對方的閑置物資來兌換他們想要的東西,雙方确認後需要在一小時內完成交易。

二十萬是手續費,原該雙方AA,但這一次的基建系統太窮了,掏不出來這麽多積分,就要求交易的乙方系統宿主全部承擔。

阮漁:“……”

聽着就有點慘的樣子。

系統:【你以為積分很好賺的嗎?如果不是你我的最高權限,加上後續開啓的2.0評分标準,你得到的積分起碼得少一半的!】

阮漁順毛:“嗯嗯嗯,你最好了。哎你給我說說,基建系統是什麽東西呗?”

每個部門的業務不一樣,旗下還有分支,輔助宿主進行基建任務的,就是基建系統。

與666不一樣的是,這類系統大部分具備發布任務從而換取、交流物資和信息的能力。

系統:【如果不是我權限增加,這種交換任務我還撈不到呢】

它也是恰巧看到,發現這東西阮漁或許需要,這才暫時接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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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十分鐘無回複,這個小任務就會飛走,尋找下一個乙方。

阮漁扭頭,看向顯示屏。

相關信息剛才已經全部告知基地那邊了,發布者的情況是被隐藏的。

對方願意以五萬噸銻礦進行交換,需求是等重量的食物、種子、布匹等。

當前,銀尾星的每噸銻礦石均價在四萬八千左右,其中銻的含量百分比不同,價格略有浮動。

算不上高,但根據當前每年十多萬噸的開采速度來看,也就是幾年後,這價格将會物以稀為貴,如錫礦一般飙升幾十萬也未可知。

糧價有所管控,不同糧食的價格并不相等。但交易的甲方并不苛求糧食的質量,只說“能吃”即可。

其餘物資更是“能用”便好。

阮漁這邊不需要給出一等、特等的糧食物資,這樣算下來,價格就能壓到很低了。

均在一噸五千塊錢就能提供給甲方很不錯的質量等級。

換來的還是無法再生的銻礦。

以有生換無生,這筆買賣劃得來。

阮漁:“沒有讨價還價的餘地诶,系統說這個要麽就敲了章直接交易,要麽就松手放對方自由。”

都沒唠嗑頁面的,喊個“親包郵嗎”也沒戲。

比較落後,一點都不為交易雙方的便利着想。

系統:你還想怎麽便利?

羅闵他們:“……”

不用這麽樸素,我們也不是在想壓價。

對方大概是有點自暴自棄,并沒有要求這些兌換物資的質量,只備注了能吃能用即可。

系統:【接嗎?只剩下一分鐘了】

阮漁重複了這話。

并非羅闵他們讨論的時間長,而是阮漁得知結算內容那一刻起,就被計在十分鐘之內了。

之後她讓卓顏聯系基地,又轉移到了C組的車子上,再等羅闵他們飛速聚集到會議室。

這就過去了三分半鐘,然後阮漁用三分鐘的時間簡潔明了地說完了具體情況。

留給羅闵等人消化這個信息的時間,就更少了。

以日常物資換取不可再生資源,怎麽算都是賺的。

他們是在擔心這些換取來的資源,會不會存在問題。比如異世界的病毒細菌或者其他生命體。

但時間容不得他們多考慮了。

羅闵:“安全性?”

阮漁瞬間明白這話的意思,問系統:“安全嗎?不會對我們造成生物入侵射線變異什麽的吧?”

系統:【放心,會祛除所有的危害,二十萬積分就是用在這上面的】

貴有貴的好。

阮漁嘴皮子一動,四秒鐘就把這話給羅闵他們念了一遍。

羅闵打了個手勢:“接。”

系統馬上在截止時間前,确認了此次交易的任務。

下一刻,倒計時開始。

系統:【一小時,給我物資】

阮漁:“你怎麽裝?”

系統:【給你發放獎品時候的儲物格呀,能取就能塞】

阮漁嘟囔:“還挺智能。”

五萬噸物資裏,糧食需求三萬噸,其他的要求并不多,清單裏只有不足十個物品名字。

阮漁:“高産量作物種子、布匹、棉花……這個人的生存環境八成比較惡劣。”

系統:【基建系統在的地方一般都挺惡劣的】

不是末日就是古代啊魔界啊西幻啊,星際裏的話就會到垃圾星球上去。

不過這些地方一般會有比較好的自然資源,垃圾星除外。

就像這回,對方的世界裏,銻礦大概率是富足的。

聶雲開着車,帶阮漁到就近的某糧庫,先解決糧食與種子的問題。

其他物資會有另外的人同步調遣,到時候再過去就好。

郊區的大型倉庫物資儲藏,就完全可以滿足任務所需了。

阮漁好奇問了句:“要是一個小時沒備齊的話會怎麽樣?”

系統淡定地道:【一小時之內的手續費是二十萬積分,超過一秒多一萬,你自己看】

阮漁:“……”

大爺的,死壟斷組織。

——

系統交換物資,顯得很神秘,且神奇。

到了以後,阮漁下車就開始奔跑,弄得該地點負責人一頭霧水。

“快快快,要去的是哪兒?”

反正從車子停下的這個方向只有一條道,阮漁一點都不擔心跑反方向。

連朔聶雲默不作聲地跟着阮漁跑,負責人一看這個陣仗,立馬也配合地跑了起來。

“這裏這裏!”他慌忙地指了指前面那個倉庫。

阮漁加快了速度,一溜煙就帶着這幾個人跑了進去。

短時間裏搬不出來三萬噸的糧食,更何況還有額外的種子,機器也不太足夠。

所以基本上是在這個糧倉裏圈了個範圍,表示從這個部分取貨。

阮漁:“快快快!別耽誤時間。”

她催着系統麻溜工作,要是等之後晚了一秒坑她一萬積分,那阮漁要鬧的。

就跟變魔術似的,負責人用手指出了方位,同時給了坐标,下一刻,系統就“唰”地收了貨。

這麽大堆的糧食,是儲存在一個極高的大容器之內,糧庫內的儀器也很是多樣。

另外還有留着育種的分類,也給準備了不少。

這一處弄好了以後,阮漁等人又急忙趕往另一個倉庫廠房區。

一路上,聶雲闖了不少的紅燈。

幸虧提前協調好了,不然車屁股後面得追一溜的交警。

阮漁:“感恩是大半夜,路上不堵車。”

要是下班的高峰期,就完蛋了。

還沒到倉庫的時候,系統就表示,對方已經傳遞了五萬噸銻礦石過來,存儲在了它的格子裏。

阮漁打開看了看,滿滿當當,特別讓人欣慰。

“囤積癖的人肯定超級開心。”

連她沒這個癖好的人看着都好開心的。

交易完成是要等666将這邊的物資遞交給對方,所以目前的進度顯示裏,這邊處于暫時進行中。

不過很快,就跟剛才在糧倉那邊一樣,高大明亮的倉庫中,被圈好的某幾處物資點,被系統幹幹淨淨地洗劫了。

系統:【總重量5.172噸,已投遞,扣除積分200,000】

羅闵那邊的人擔心包裝一類的重量不被承認,所以在籌備物資的時候幹脆多圈了一點進去。

阮漁的積分一直攢着沒花,原來說想兌換什麽圖紙來着,結果後來又跑去了花格星,基地似乎把這事給忘記了。

所以積分不斷累積,她餘額特別多。

到了這個時候,雙方的交易已經完成了。

目前的貨物是存儲在系統這邊的,從它這兒取出來,不受時間的限制。

“送來的東西呢?”阮漁眼睛亮亮的。

系統:【額,你要直接在這裏卸貨嗎?】

那當然不是的。

阮漁又緊急奔赴機場,上了飛機,被安排着去往了某個她依然不知道在哪裏的目的地。

系統說會處理好所有的危險,交易來的銻礦石絕對沒有問題。

但羅闵他們還是不太放心。

于是最後選了個地方,空曠又可隔離,暫時充當了銻礦石的倉庫。

阮漁不太了解儲存條件都需要什麽,不過現在的各種儲存空間,比如倉庫或者其他,都挺高科技的,裏面的設備複雜精密又先進,對于自己不懂的事情,她從來不多嘴叭叭。

專業人士嘛,人家一輩子的知識堆起來能埋好幾個她,她在旁邊鼓掌喊666就好了。

該地點負責人出來引着她一路往裏,到了具體位置後,詳細解說了要擺放在何處。

阮漁點點頭,依言讓系統按照對方的說法,分毫不差地把銻礦石全都放了下去。

這一回就不用她自己半個身體都探進去地撈東西了,系統直接自己幹了這個活。

儲物格子再度恢複了空空如也的狀态,而地面上摞起了層層的礦石。

阮漁忙活一晚上,終于可以放松下來。

第二日大清早,她還有個早戲——臨時從劇組跑出來的。

二話不說,她轉身又上了飛機,回拍攝場地去。

還好,雖然奔了三個地方,但現在只是剛過淩晨一點。

路上還能安生地睡三個小時,回酒店再眯倆鐘頭,洗漱後就可以起來趕早拍戲了。

阮漁打了個哈欠,在飛機上睡了過去。

——

山河圖帶給基地的驚喜,遠比阮漁所想的要大。

她本來覺得,這就是個地圖,配合竹楹的話倒是不必讓人親自去污染區做實驗。

至于其他的,那得要羅闵的人來研究了。

結果後來,先是查找到了數不清的不可識別區,後來依據歷史資料和檔案,分析得到了上千個可能存在機密基地的地點。

從末日前到現在,千百年的時間裏,數次變更的政權下,總有藏起來的秘密。

就算檔案被銷毀,痕跡總是會在。

就算資料遺失,遺跡總是不會消失。

以無可避免的傷亡為代價,他們打開了七個軍事試驗區建築,并進入了核心區域,得到了建築內的所有物資。

包括在系統被基地得知時,大家希冀得到的某航母資料。

陳勉苒激動壞了。

這消息被封鎖,并未告知阮漁,她的級別還不夠知道這些的。

他們沒有催促阮漁用積分兌換東西,原因正是如此。

祖上留下的財富、花格星的羊毛、阮漁的獎勵物品,綜合下來,這是極為龐大的一筆。

寧靜的滄蘭洲之下,因其而産生的影響涉及到方方面面,不知道有多少能人志士被召去簽了保密協議,組建了團隊,每個人都有了厚重的任務。

遠比阮漁的任務重要,他們要做的是化為己用。

阮漁是一個臺階,助他們能踮起腳尖夠到那扇窗戶。

盡管,就算沒有她,總有一日,依然會有許許多多的人成長到足夠高大,從而推開那扇窗戶。

個人的力量永遠是渺小的,阮漁是,阮白是,羅闵是……但他們加起來,就是最偉大的。

他們可以是繁星,但同樣也是太陽。

——

阮漁又出去走通告了。

她也不清楚,為什麽娛樂圈的事兒這麽多。

這一次是領取什麽最受歡迎年輕演員的獎杯,算是個大家聚集在一起的頒獎典禮。

“年末的活動怎麽一直這樣多啊。”她噘着嘴,“好麻煩。”

每一次還都得做造型,特別花費時間。

卓顏給她捋了下頭發:“沒辦法,就是這麽的浮誇。”

阮漁長嘆一聲:“行吧——”

對于這個頒獎活動,卓顏他們都很重視。

不過跟其他人以為的重視不一樣,他們擔心和緊張的,是阮漁會不會突然間又穿越。

阮漁:“我賭五毛錢的辣條,肯定會。”

卓顏:“……”

她把阮漁伸出來的手指按了回去:“別這樣,想開點,萬一呢?”

去別的世界當然也很好啦,說不準就又是另一只羊呢對不對?

但也夠提心吊膽的,生怕阮漁出了問題。

系統:【求求惹,千萬不要生出事端惹】

阮漁:“……你又去看了什麽惡搞視頻啊!”

每一次系統不正常措辭的時候,都是它緊随網絡短視頻熱度的後遺症。

系統:【只有我心疼giegie?】

阮漁:“……”

你真的很惡趣味了。

——

人倒是沒當場穿越,但阮漁接過獎杯後沒等攝像師拍兩張照片,撒丫子就跑了。

動作快得跟風似的。

在場的人:“???”

直播前的觀衆:“???”

阮漁拎着裙子三兩步下了臺階,拉着站在黑暗中等她的卓顏就蹿出了會場。

“p咧,大庭廣衆之下還打算占我便宜蹭我熱度,姐姐真是脾氣太好了給他臉了。”

卓顏跟着她小跑出去,聽到這話一頭霧水。

直等到進了後臺休息室,阮漁喝了水,才跟卓顏解釋剛才發生了什麽。

“前兩天還跟你吃瓜時間管理大師,你記得嗎?”她問。

卓顏:“你說的是腳踩五條船那個,還是一個車庫裏被拍前後腳約了仨姑娘那個?”

阮漁想了想:“後者。”

卓顏:“剛才他跟你一起在臺上領獎。”

阮漁一拍手:“對!這人湊我旁邊打算來個親密接觸,我踹了他一腳然後就跑了。”

卓顏一臉的你不行:“你怎麽就踹一腳?”

阮漁:“沒辦法,再多一腳的話動作有點明顯。”

她也有點遺憾:“不過不能再多待了,不然我會很想當場揍人。”

渣男的視線是直接看着她胸的,太猥瑣了讓人極其想一拳砸他臉上。

卓顏低頭翻了翻手機,擡頭道:“這人是主辦方公司力捧的,拿你們給他站臺。”

分明可以排成兩撥頒獎,非得擠在一起,明顯就是讓阮漁他們幾位擡後者的咖。

阮漁:“所以我跑了。”

卓顏也氣:“大爺的,之前沒跟我說這茬。”

她連粗口都出來了。

按理來講,流程在先前是要跟她這邊對接的,一切安排都要告知卓顏。

阮漁給她順氣:“沒事沒事,人作死,自己就作沒了。”

卓顏:“我……”

得去防着他們後續有蹭上來的其他安排。

這種一般都是有一連串方案的,對方肯定是要貼她魚魚崽的熱度炒作!

阮漁安慰:“我看到我姑姑的特助來了。”

姑姑本人沒來,但特助作為某公司代表,是出現在場下的。她本身就代表着雎楚楚。

阮漁在候場的時候還遠遠地跟她打了招呼。

卓顏一瞬間就不生氣了:“哦。”

謝謝姑姑。

這事太惡心了,一般只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阮漁這邊發聲與否都不太合适,對方還擺明了要蹭着她炒作,那就更不能理會了。

不過雎楚楚不然,她護短,且極為擅長借力打力。

——

卓顏見阮漁在這樣的場合前後都沒穿越,料想她今日是安全的。

回酒店後,阮漁去洗漱。

卓顏定了餐,在外間邊處理工作邊等她,助理已經接了外賣擺好了。

今天這事情肯定有後續,卓顏得以防有狗發瘋,不過她看着網絡上已經出現了相關內容。

渣男居然真的在貼阮漁,說想跟她合作,還對記者說特別欣賞阮漁。

卓顏:“……”

盡管隔着屏幕也知道是這人癡心妄想,但她依然有了一種自家閨女被人觊觎的怒氣。

他配麽?

這種人配嗎?

卓顏翻了個大白眼。

水聲停下,阮漁從淋浴間走了出來,換了睡衣,披着大毛巾擦着頭發朝外面走。

剛推開玻璃門向外走出一步,她就感覺有點不太對勁。

下一秒,聞聲看來的卓顏瞪大了眼睛:“艹!”

她直接罵了出來,手裏的東西随手一砸,一點都顧不得手機電腦會不會摔壞。

卓顏整個人從椅子上拔了起來,朝着阮漁那邊飛撲而去。

然而她離得實在是太遠了,還沒跑兩步,阮漁就消失在了視野範圍內。

地上還落着不少的水滴,在暖黃色的燈光下,反射着幽幽的光芒。

卓顏憤怒地一砸手,原地轉了一圈。

“又特麽穿越!”

還是這種時候!

正朝着屋子裏拎東西的助理一個哆嗦。

等等,是小魚又不見了嗎?

連朔他們聽到聲音,也從最外面的客廳裏三兩步跑了進來。

然而看到的只有憤怒的卓顏,阮漁已經不見了。

“……”

他們沉穩地進行着預案,熟練地做着後續工作。

——

阮漁站在一個直徑大概有十米的深坑邊,風一吹,她縮了縮。

“那什麽,”她幹咳一聲,跟系統說道,“先給件保暖的衣服,這零下的溫度,我扛不住。”

穿着拖鞋的光腳,都要凍腫了。

她摸了一把頭發,好家夥,直接結冰了,幹拉拉地往下掉冰屑。

系統:【好嘞!】

不用阮漁親自來換,衣服直接套在了她身上,暖暖和和的。

順便還給阮漁吹幹了頭發,戴上了帽子。

阮漁舉着戴了毛茸茸的手套的爪子,往旁邊的大坑裏探了探腦袋。

太黑了,看不見底。

“這是哪兒啊?要一個小時嗎?”

系統:【你真聰明】

阮漁:“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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