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刑蔚長嘆了一聲,笑着捶了楚秘書一下。
「你小子不用擔心,好康的都在後面等着你呢!你聽着,你将來的老婆,可是個金發碧眼的洋妞,身材火辣──啧啧啧──」
「火辣……嗎……嘿嘿嘿……洋妞……嘿嘿嘿……」
沒錯,那可是LU的表姐,一脈相承的美貌,反正你小子也是個外貌協會不是麽?
不過,那個女的的性格可不是LU那樣的單純善良哦,反倒更像是個女版的狐貍──你這只小肉雞,将被那條美女蛇吃得骨頭都不剩,痛并快樂地淪為她永遠的奴役,節哀……吧……
「地板會着涼。」
正想着,有什麽人言簡意赅,把他從地上撈了起來,扔回沙發上面。然後撈完楚秘書,坐回了他身邊。
一群有如爛泥一樣的家夥裏,居然有一個完全沒醉!
「深……深藏不露!」刑蔚笑嘻嘻指着肖恒。
「我沒喝!總得有一個清醒點的來照顧你們且善後吧!」
「善後多沒意思啊!喝高了就是要睡地板才有情調啊──話說肖恒,我從來沒看過你發酒瘋呢!來,給我看看──」
說着他就晃悠悠去桌子上面拿酒,卻被肖恒一把搶了過去,放回桌上。
「刑蔚,我知道你難過。」
一句話而已,刑蔚即使再酒精的作用下也一直亂着、糾結着的那顆無所适從的心,終于開始想要卸下那故作堅強的外殼。
或許也是因為身邊的人不同吧──刑蔚對人,當然是除了安晉臣之外的人,總有點遇柔則柔遇強則強的性格,所以當面對狐貍和雷南雨等人關于他那悲催愛情的無情嘲諷之時,他還是可以橫眉以對,但是肖恒是走溫良路線的,總叫人情不自禁就想要和他說真心話。
我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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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經回到了正确的時空,腦海裏面浮現的卻還是十年後的安晉臣,再想想現在的自己,現在的小安,突然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你……也是來勸我放下的麽?」
現在,明明是最正确的時間,卻也是最錯誤的時間,呵呵……好諷刺。
「你也像他們一樣,覺得這是一段枉費的感情嗎?覺得……我蠢,被騙了。我和安晉臣,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在一起嗎?」
刑蔚問出這話的同時,突然發覺自己的朋友裏面确實有這麽幾個非常清醒的旁觀者,只是過去的自己,從來都沒意識到。
起碼狐貍和雷南雨,甚至于LU,都曾經直接指出或旁敲側擊地表示過安晉臣不過是在利用他,冷嘲熱諷多番試圖将他從完全盲目的戀愛中間潑醒。可他只是覺得,他們對他保護過度了,直到從十年後得知真相,才覺得自己在那些人眼裏,應該是個徹頭徹尾無可救藥的大傻瓜。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典型案例。這個時候的小安不是真心的,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了,只有他自己不明白。
只是……只是……
「你們……根本都不了解小安!」刑蔚突然覺得鼻子一算,眼淚就要奪眶而出:「就算他以前是騙我的,那又怎麽樣?我不在意!你們都不知道小安付出了什麽,不知道我欠了他多少──我都還不起了,無論如何都還不起了,為什麽還會有人覺得是他占了我的便宜?!」
「……」肖恒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做着一個合格的聆聽着。
「你……答應我一件事情好不好?」刑蔚突然抓住了他的手:「将來,無論發生了什麽事情,你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麽事,也別讓狐貍他們整他欺負他!他是我想要保護的人,我不想以後我的朋友們……會因為我……傷害他。」
「……嗯,我答應你。」
刑蔚松了口氣,倒回沙發上:「你好像……倒是不怎麽讨厭小安呢。」
「其實,我也只不過是……可以體會你的心情罷了。喜歡上一個那樣的人,後果自然要自己擔,怪不得別人無情。說到底不過是自作自受,沒什麽可不值的。」
「喂,幹嘛說我自作自受,很毒舌耶──」刑蔚轉過頭,看着肖恒有些澀然的側臉,卻突然一下子醒悟,他似乎不是在說他,而是在說自己。
「你……難道……」
「呵,是啊,其實我也有一個一直很喜歡的人,不過基于某些原因沒辦法公開。雖然比你幸運一些,我現在把他留在了身邊,可是,也都是一樣的,就算人在身邊,心的距離還是太遠……這樣終究是不行的。」
刑蔚很是吃驚,做了那麽久的朋友,一直以為肖恒是單身。結果居然人家是有地下工作的?
隐瞞得還真好,是個怎樣的人呢?
刑蔚這麽想着,卻突然靈光閃現到了十年後──幾次見到他,肖恒身邊一直有那麽幾個人──LU倒是可以理解,LU出現在任何場合都可以理解,但是另外一個某人,他在肖恒身邊的屢次亮相卻其實相當違和!
「……洛予辰麽?」
十年後還是大明星的那個老是跟小安搶榜單的桀骜不馴的混蛋。
肖恒看着他,臉色并沒變,但動作顯然有片刻遲緩,最終嘆了口氣,低下頭苦笑道:「已經都可以……這麽明顯能看得出來了麽?」
「不不……」刑蔚忙搖了搖頭,看不出來,甚至于很難以想象──以至于十年後縱然看到他們多次一起出現,他都沒有産生過懷疑。
其實,稍微用心點想的話,應該夠察覺到的才對──洛予辰那種人,不應該是不愛與人親近的獨居動物嗎?就算是自己公司的老板,也絕對懶得跟!但是在十年後,幾次見面他都跟在肖恒身後,寸步不離地守着──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不是麽?
不簡單啊!刑蔚突然對肖恒産生了一絲景仰,平時看他也不是多有性格的樣子啊!那麽難搞的人居然最後都被他攻略下來了,果然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不過話說,他今天好像沒來耶。」雖然不喜歡,但是畢竟是熟人,難得還在十年後遇到過幾次,所以刑蔚今天的聚會倒是有請他。
當然大明星想也不會這麽輕易賞臉就是了。
「他……今天有約了。」肖恒笑了笑,神色有些暗淡。
唉──根本沒什麽可難過的!你的道路似乎是崎岖的,但前途絕對是光明的!刑蔚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沒問題的!一定會幸福的。」
「是嗎……」肖恒有些澀然地笑道。
他當然還不知道,這可不是什麽安慰,也不是水月鏡花的祝願,這是基于事實的預言。刑蔚可是親眼看到了的呢,十年以後──
真是令人羨慕啊,刑蔚不由心道,雖然現在都很悲慘,可起碼你還有一天可以守得雲開見月明!而我呢?
我那根本就不存在的未來,我欠小安一輩子的幸福,該怎麽辦呢?
淩晨時分,困困地醒來,刑蔚就覺得全身都很重。鬼壓床?
「好漂亮的錨。」
金發碧眼的前親吻狂魔正坐在他身上,直勾勾盯着他脖子上面的挂飾。
「死開啦LU,你很重耶──」
「不要──我要仔細看看,你哪兒買的,做工很好耶!」LU說着,已經将刑蔚的項鏈翻轉到了背面:「呃……LU DE VICE?」
LU家的首飾在反面都會有刻印品牌标志的,十年前,十年後,沒有必然的區別。
金發的設計師馬上就激動了:「喂!刑蔚!你在哪買的假貨?話說你之前确實是沒落貴族了,但也沒必要買假貨吧?雖然這個做得很精巧,幾乎可以稱得上是高仿了──不對,不是高仿,這個設計應該是仿冒廠商原創的!好家夥!藝術感不錯啊!說!你從哪兒買的?我要把對方的設計師挖過來!」
要他怎麽說?刑蔚被晃稻草,晃得頭昏腦脹──總不能說這東西就是你做的,只不過時間是在十年後吧!
十年後的「璀璨之蔚」,原形就是這個墜子吧。但其實,本來就是同一個東西,只是存在于不同的時空罷了。
……這樣的循環往複,只有深知其中道理的人,才會有無限感慨。
被他們一吵,酒吧裏面橫七豎八的人多少都醒了,大家收拾收拾,紛紛準備回家繼續睡。
此刻天空已經開始發白,酒吧街漸離了夜晚的喧嚣。一群衣衫不整的家夥,就在沒什麽人的大街上,與另一群衣衫不整的家夥撞了照面。
對方是全明星隊,安晉臣為首,形形色色年輕漂亮的男女,就這麽巧遇上了刑蔚、肖恒與方寫憶帶領的他們過去及現在的公司BOSS隊。
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
小安……
回到這個屬于自己的時空,這還是刑蔚第一次再次見到安晉臣。毫無心理準備,以至于心髒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安晉臣一身黑色,衣服上綴着那種在夜裏看起來會很炫的銀線,身段如記憶中一樣完美修長,冷峻的臉龐神色淡漠,鼻梁上駕着一副很酷的黑色無框眼鏡──可不知道為什麽,這副裝扮,卻讓刑蔚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無論是衣服還是眼鏡,都根本就不适合你嘛……
之前……不不不,是十年後──十年後你的品位,絕對比現在好得多。
安晉臣略略皺眉,在大街上遇到不想遇到的人,不是一件非常令人開心的事情,更何況那家夥剛才打量他的神情,怎麽會這麽奇怪?
那是一種明顯帶着寵溺和促狹就像是在看自家的小孩般的神情──無論對方是美是醜,是聰明是傻,是衣着華麗還是古怪,反正在他眼裏是最可愛的。
記憶中,刑蔚從來沒有對他露出過那種表情。因為要露出那樣的表情,怎麽說呢,一定要有足夠的安心才辦得到,也就是說,一方要有足夠的信心确認另一方完全屬于自己,才能肆無忌憚地露出那樣的表情吧?
這就奇怪了。明明在交往的時候,刑蔚都不曾這麽肯定過,那現在……他又憑什麽呢?
再看看刑蔚的一身裝扮,已經不像剛分手的時候那麽落魄了,頭發剪短了──感覺比之前利落了很多,衣服鞋子回到了一定的檔次,特別是挂在胸前的那個很惹眼的項鏈,看着價值不菲的樣子。
這麽快就東山再起了,身邊那一大幫讨厭的朋友也還是沒變,而且,不僅最近都沒有找自己來搖尾乞憐,甚至于在街上遇到,還能露出那種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神情。
真有些惹人不爽。
身旁衆人,自然不可能不與自家老板寒暄,以及LU等一衆鑽石公子哥在圈裏也很受歡迎。難得衆人站住,刑蔚自然不可能放過機會,幾步走到安晉臣面前。
自從回到這個時空,整整三個月了,他都沒有見過安晉臣。
說不明白是為什麽,開公司很忙只是借口,其實就是刑蔚不敢去見他,也不願去見他。可能就是因為知道了結局,知道了無論怎麽努力,在這不到兩年的時間裏,在一切都結束之前,安晉臣都絕對不可能原諒他,所以不願意去增添不好的記憶,因為那些最終都會化為噩夢侵蝕十年後的安晉臣,他不舍得。
可是真的見到了,卻忽然覺得,也并不一定是他想的那樣的。
哪怕小安很兇也好,很冷淡也罷,哪怕會受傷也無妨。其實能夠多見到他一次,怎麽都比見不到要好。
不能夠就因為知道了結局,而便這麽放棄。
因為雖然現在的小安不明白,但十年後的小安會明白。在他從未來回到現在之後,他對現在的小安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說的每一句話,其實,都不是說給做給現在的他的。
而是要傳達給十年後的小安的。當他回憶起這些過往,他應該會漸漸明白。
就算我回不去未來,就算再也不能陪在你身旁。
但是,我想見你。
「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
安晉臣本該拒絕的,自從分手之後,他對刑蔚的态度一直極端冷硬,更何況宿醉之後他當天還有工作。可不知道為什麽,這天的刑蔚感覺和以往實在不同,在一種奇怪的惱怒和不甘的情緒下,他竟然答應了。
「聽說你開公司了,運營得還不錯?」
安晉臣這麽問着的時候,盯着的卻是刑蔚夾方糖的夾子。一顆,兩顆,丢進黑咖啡裏,然後拿着銀色的勺子攪了攪。
以前兩人一起喝咖啡的時候,刑蔚總是先照顧他的。他要多少牛奶,要多少糖,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反倒是刑蔚很清楚,以至于分手之後,他連一杯合口味的咖啡都沒有喝到過。
可是,這才分手多久,不僅不再糾纏,連之前訓練有素的習慣都不見了。倒讓之前追着他不放的時候那種非他不行的樣子現在想想像個笑話。
他不會知道,那是因為十年後的安晉臣只喝清咖啡。那樣的信息直接覆蓋了刑蔚腦中原先存在的記錄,乃至于很多其他的事情,也是一樣。
「嗯,托你的福。」這本是一句客氣的話,刑蔚也是說出來之後才覺得它似乎有些諷刺的意味。
果然,安晉臣臉色比之前更為陰沉,啜了一口苦得讓人難過的咖啡,不說話。
啊,皺眉的樣子和十年後就更像了。刑蔚看着安晉臣的臉,除了神情氣質,真的跨越十年歲月也沒有多大分別,特別是現在──
「你神經病嗎?看着我的臉傻笑什麽?!」
杯子往桌子上一砸,安晉臣兇惡地瞪着刑蔚,倒是刑蔚,不知道是已經不吃他這一套了還是修煉成精了,慢悠悠從旁邊的紙筒抽出餐巾紙擦了擦桌子:「喂喂,不用因為這種小事就生氣吧?」
不再無條件道歉,也不再哄他,态度出奇淡定。
刑蔚變了,三個月不見,和以前很不一樣了。原先的刑蔚一直有一個定式,讓他覺得很好掌控,可是現在卻完全捉摸不透了。安晉臣很想甩手走人,可又多少不甘心,因為有些東西他想要驗證清楚,他想要探知刑蔚現在究竟在想什麽。
藍色的眼睛,看着刑蔚。臉一點沒變,還算是比較養眼的俊美型,可是神情确實不一樣了,還有頭發,以及胸口那個晃眼的吊墜。
「你的頭發為什麽剪了?」
「這個啊,純屬意外事故──十分抱歉。」
「為什麽要對我道歉?我本來就很讨厭你以前的長頭發好不好?」
「抱歉……我燒了你的房子。」刑蔚輕聲說。
「什麽房子?」
安晉臣更有些惱火了,刑蔚那心不在焉的态度,究竟是怎麽回事?
「那個東西呢?設計很像LU的風格,他送的?」
刑蔚胸口的錨形項鏈,蕩來蕩去實在很煩。明明是挺好看的設計,可是安晉臣就是覺得它有種惹人讨厭的感覺。
那實在不是刑蔚的風格,有一種很嚴重的「別人的烙印」的感覺。連他都不曾在刑蔚的身上留下屬于自己的印記,而現在卻出現了「別人」的痕跡。
「啊……不是,這個東西是……別人……送的。」
果然。
安晉臣心裏一沈。刑蔚說這話的時候,下意識地将那船錨的墜子握在了手心,仿佛那東西是不能讓人碰也不能讓人摸的寶貝一樣。在安晉臣的印象中,別說他對首飾一類的東西并沒有特別的鐘愛了,就算有,在刑蔚的世界,也從來不存在某種連他都碰不得的東西!
什麽啊……是誰送的?
不是LU,似乎也不該是他那幫朋友裏面的誰──這幾個月,刑蔚遇到了什麽人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他遇到了誰?能把整個人對他的态度都全變了。
而且,刑蔚握着那項鏈時的表情,和之前看着他的臉微笑的時候的表情,有一種非常明顯的相似。
安晉臣突然反應過來,刑蔚之前似乎根本就不是在對他笑。
他是看着他的臉沒錯,可是那眼神明明是望着他,卻透過他在看着某個遙遠的人,眼神裏面的溫柔和寵溺,帶着一絲有點悠久的懷念與悲傷的感覺,且不說現在的刑蔚已經沒什麽立場對他表現出溫柔寵溺的表情了,就單說那仿佛在思念着很遙遠的某個人的表情,也絕對絕對不是因為他!
那還浪費什麽時間和我坐着喝咖啡?
難道你是來向我炫耀來的嗎?你已經走出來了──財富,朋友,愛情,這麽快就重新地回到了生命中,你就是來顯擺這一切的吧?
是想要告訴我,你一直比我幸運嗎?
當我在饑餓和貧窮中掙紮,不得已在街頭偷東西被人打得遍體鱗傷的時候,你以我的身份享受着富足的生活和良好的教育。而我奪回本屬于自己的一切的時候,所有人卻都覺得你才是受害者,就連家裏的仆人,我的妹妹,心都向着你,都把我當成壞人。
你總有那麽多人幫着,這麽快,就又再次順風順水了,好像什麽都沒失去過一樣。而我呢?我從來只有自己一個人而已,現在的家也不過是一個冰冷的空殼,親情不過是擺設,反而處處受制約,周圍站滿了不懷好意的人。
我究竟要怎樣做?要怎樣努力才能像你那樣?可你根本就沒有努力過──一切就完美地水到渠成。
安晉臣突然有些恍惚,他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剛剛站到刑蔚羽翼之下的日子。那個時候,他也似乎什麽都不用努力,很多美好的事情就接二連三地發生。可是後來,怎麽逐漸就變了,怎麽就走到現在這一步了呢?
……都怪你啊。
都怪你。如果說,我曾經還願意相信一些美好的事情,也都是因為你,我不願意去相信了。
因為你明明說過,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都不會棄我而去的。結果這麽快就變了。
很愚蠢吧。明明從背棄你的那一天開始,就不打算回頭了的。可是如今發現,我已經無法回頭了,卻很不甘心,甚至于非常焦躁。
因為我從來沒有許下過諾言任何,所以我可以不愛你;可是你明明說過會永遠愛我,你沒有資格變不是嗎?
不僅變了,還這麽得意洋洋。好可惡。
「小安,你在想什麽?你還好麽?臉色好吓人。」
「我在想……」安晉臣微微擡頭,看着刑蔚有些擔心的臉,一絲帶着惡意的念頭突然出現在腦海裏面──你究竟是在意呢?還是故作潇灑呢?我好想知道。
「我遇到了一個很中意的女孩子,最近打算娶她,要印請帖給你麽?」
于是,一個沒有預先鋪陳和設計過的謊言,就這麽堂而皇之地順口而出。眼鏡框後面一雙眼睛波瀾不興,重磅炸彈丢出來,正冷冷地看着面前一臉愕然的刑蔚。
「這……你……你才二十二歲不是麽?而且演藝圈……一旦結婚了,你的事業怎麽辦?」
刑蔚即刻便像是被敲了一悶棍,腦子裏面登時混亂了起來。面對前男友要結婚的消息,若是有風度當然要來一句「恭喜」,如果做不到,起碼人之常情是問一問新娘是何許人也吧,可是刑蔚措手不及,連自己究竟說了什麽估計都不甚清楚。
可是,他錯愕也是有理由的──因為,結婚?他怎麽沒聽說結婚什麽的?十年後的小安從來沒和他說過什麽結婚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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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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