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原狀 徐洛嘉眼珠子轉了一圈，也沒……

徐洛嘉眼珠子轉了一圈, 也沒敢先動筷子，老老實實的坐在位置上，偷摸觀察徐秀萍的表情。

徐秀萍掏出了口袋裏的一個玻璃瓶, 徐洛嘉眼尖的看到是酒。

徐洛嘉眨了眨眼睛, 完全沒注意到她是什麽時候買的。

“吃吧吃吧。”看着母親的動作和弟妹們有些不安的表情, 徐亦潭跳出來打圓場道：“再不吃就冷了。”

徐亦潭邊說着邊去一旁戳了戳爐子裏的木炭, 給快熄了的炭火燃一燃。

看他們都開吃了，徐洛嘉才順勢拿起了筷子, 她感覺徐秀萍有些不對勁啊，這是被什麽刺激到了？

徐洛嘉咬着筷子冥思苦想, 有什麽地方是她沒注意到的嗎？

徐秀萍放下手裏的筷子, 突然看了眼徐洛嘉說道：“嘉嘉, 別咬着筷子。”

“哦。”對着桌上衆人看過來的視線，徐洛嘉淡定的夾起了碗裏的飯送進嘴裏。

琢磨不出來就不琢磨了吧, 指不定是工作上的事情。

作為一個成年人, 誰還沒挨過社會的毒打呢。

這段午餐吃得格外的詭異，連向來鬧騰的徐亦豐都敏感的降低了自己碗筷的動靜，周圍的空氣似乎都黏稠不已。

衆人正吃着, 突然徐秀萍吸了吸鼻子, “嘉嘉啊…都是媽媽對不起你。”

“啊？”徐洛嘉身子略微後仰，感到略微棘手。

對上徐亦潭等人看來的視線, 徐洛嘉默默無語，沉思道：怎麽又來了？難道…這就是被寵愛的痛嗎？

徐秀萍捂着心口，哽咽道：“都是媽媽沒本事，我這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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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秀萍搖了搖頭，濕潤的眼睛虛虛的望着前方，“我突然想起我生你的時候。你小姑扶着我去醫院, 剛到大門口，旁邊就駛來好幾輛小汽車，好幾輛呢！驚動得醫院裏的人都出來看…”

徐秀萍苦笑着捂了捂眼睛，“聽說是人家将軍老婆跟着下來的時候突然要生了，  這不就就近送到了咱們這的醫院。”

“是媽沒本事，找了你爸這麽個短命鬼。”徐秀萍哽咽道：“我生你的時候身邊只有你小姑幫忙，你爸都沒能趕來。人家生個孩子一堆人忙前忙後的，那時候我還覺得人家矯情，現在真是怪我自己眼瞎！”

桌上衆人神色各異，徐洛嘉緩緩放下了筷子，輕聲道：“倒也不必如此…吧。”

作為曾經的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人，徐洛嘉覺得自己還是有資格說這話的。

抹了把臉，徐秀萍的視線恍惚的落在徐洛嘉的臉上，“你想不想你爸啊？啊？應該是想的吧，別人都有父親，你沒有。也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爹長什麽樣，記不記得喲。”

徐洛嘉盯着她那又紅又腫的眼睛默了默，感覺這話題有點危險啊，難道真遇到了什麽她不知道的大事？

“媽，你喝蒙了。”關鍵時刻還是徐亦潭出場，他上前強行扶起了徐秀萍往她的房間走去，對着仍坐在桌上的幾人安慰道：“媽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你們先吃，天氣這麽冷，等會兒就結冰了。”

徐亦琛桌下的手有些不安的拽了拽徐洛嘉的衣擺，“嘉嘉…”

徐洛嘉看着離去還在絮絮叨叨說着什麽的徐秀萍，用肩膀撞了下身旁的徐亦琛，“沒事，你快吃飯。”

徐洛嘉和對面的徐亦豐默默對視了一眼，無言的端起了自己的飯碗。

沒多久，徐亦潭就把徐秀萍安頓好回來了。

徐亦潭撓了撓腦袋，疑惑極了，“你們在…城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徐亦豐眼睛動了動，想起了什麽似的立馬看向了徐洛嘉。

徐洛嘉微眯起眼，要說事情…應該就是因為房子引起了一系列問題吧。

想到這裏，徐洛嘉警告的瞪了徐亦豐一眼，随後自然道：“能有什麽事情？”

徐洛嘉夾起一塊豆腐，淡淡道：“就是祭拜先人，心情不好吧。”

徐亦潭沉思道：“是這樣嗎？可往年…母親也不這樣啊。”

“哎。”徐洛嘉敲敲桌子，吸引了其餘幾人的視線過來，“往年她也沒去城裏工作啊！眼看着日子過好了，心裏高興的吧。”

徐亦潭懵了，“是…是嗎？可看…”

徐亦潭回頭瞅了眼母親屋子的方向，喃喃道：“…母親的話，似乎不是這樣說的。”

徐洛嘉不以為意，“憶苦思甜吧！正回憶着過去的苦難呢，沒事。”

“是吧？”說着，徐洛嘉微笑着看向徐亦豐，滿眼威脅的意味。

“啊…”徐亦豐雖然跳脫了些，但他又不傻。

想着徐亦潭知道了也沒用，只能自己在家裏擔心着，于是徐亦豐猶豫了一下跟着點頭同意了這個說法。

“看吧。”徐洛嘉瞅了眼還揪着頭發思考的徐亦潭撇了撇嘴，“說了你又不信。”

徐洛嘉戳戳一旁的徐亦琛，“快吃。你哥哥靠不住了，這個家只能靠你了。”

“诶。”聽到這徐亦潭就不服氣了，“嘉嘉，你  過分了啊！”

徐洛嘉無所畏懼的聳聳肩，見徐亦潭不糾結這件事情了也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氣。

至于徐秀萍…徐洛嘉偏頭掃了眼她毫無動靜的房間，就只有她自己清楚是怎麽回事了。

如果真是因為分配而造成的同事不和諧…徐洛嘉用筷子戳了戳碗裏的飯，眼眸晦暗。

好在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徐秀萍的确恢複了原狀。

她似乎忘了昨天的事情一般，看樣子也不記得自己酒後說過的話了。

徐秀萍早早就起床把家裏裏裏外外都收拾了一遍，早餐也準備好了。

在徐洛嘉出門的時候，徐秀萍和往常一般迎了上來，慈愛道：“嘉嘉快來洗漱吃飯啦！新的一年，嘉嘉要好好吃飯，快長快大啊！”

徐洛嘉細細打量了她一會兒，微笑着回道：“新年好。”

可能是因為昨晚冥思苦想的睡晚了，徐亦潭和徐亦豐雙雙還沒起床。

倒是小布丁徐亦琛早早就起了，正拿着勺子在澆花呢。

徐秀萍伸手幫徐洛嘉理了理外套，拉得嚴實了些，滿意道：“不愧是我女兒，穿上這身真是好看極了。”

“呵呵。”本來想躲的徐洛嘉硬生生克制住了自己的本能，不知該回些什麽，索性朝着澆花的徐亦琛擡了擡下巴，“小琛起來這麽早？”

徐秀萍跟着望了一眼，壓抑着自己的不滿道：“小琛都起了他兩個哥哥都還沒起！都是好吃懶做的，就盼着老娘給他們喂到嘴邊了。”

可能估摸着新年的緣故，徐秀萍也沒有抓着不放，而是滿意的看着徐洛嘉，拉着她左右轉了轉，溫和道：“來，媽媽幫你梳頭。”

徐洛嘉抓了把頭發，“不用了吧。”

“用的，用的。”徐秀萍牽起她的手，“新的一年就要漂漂亮亮的，我女兒也不比別人差。”

說到這，徐秀萍似乎想起了什麽，多看了徐洛嘉的臉幾眼，若有所思的樣子。

徐洛嘉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怎麽了？”

徐秀萍笑了笑，格外溫柔的道：“我的嘉嘉氣色更好了，看來城裏還是養人的。那我們就更不能走了…”

“什麽？”她的後半句說得小聲了些，徐洛嘉一時沒聽到。

“沒什麽。”徐秀萍拿起梳子，“來，媽媽幫你綁好看的小辮子。”

“哦。”徐洛嘉挑挑眉，隐忍着莫名的不适感順從的坐在了小板凳上，忽略了在她腦袋上倒騰的徐秀萍，盯着徐亦琛澆完了水又撲騰撲騰的去廚房端了早餐出來，就坐在她對面吃了起來。

徐洛嘉：“？？？”

徐秀萍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也許是徐洛嘉的視線太過熾熱不可思議，徐亦琛端着飯碗呆萌的看了過來，也跟着滿眼疑惑，“？？？”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徐洛嘉撇撇嘴率先移開了視線，真是沒有默契。

日子就這麽不緊不慢，偶爾起伏一下的過去了。

沒等到播種的日子，徐秀萍又包袱款款的帶着他們回到了城裏  。

看着身後站在農田邊朝着他們招手，卻越變越小的徐亦潭，徐洛嘉眨了眨眼，感覺心髒有一塊地方感到有些小小的難過。

他們都走了，他似乎被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徐洛嘉抓抓下巴，安慰自己分別只是一時的，她努力努力換個大房子就可以把他也接過來了。

雖然縣城的城和她所想的不一樣，但是…讓她看看，今天要換個什麽資料比較好呢？‘存款’還夠嗎？

他們一路吹着冷風，‘千裏迢迢’的又回到了單位宿舍。

站在大門口做操的大媽客套道：“小徐回來啦？”

“嗯。”徐秀萍笑着點點頭。

“你們回來得挺早的啊。”大媽瞅了瞅單車前後，朝着宿舍樓的方向擡了擡下巴，“今年留這過年的人挺少的呢。”

“大過年的，都想回家看看嘛。”徐秀萍笑了笑，推着自行車示意道：“那我們先回了。今天起得太早，孩子們都累壞了。”

“去吧去吧。”大媽擺擺手，也沒多說什麽。

徐秀萍在樓道裏鎖好的自行車，再把大包小包的東西都給卸了下來，一人抱着一點就往家裏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人，都會意思意思的打個招呼。

徐秀萍單手揉了把徐洛嘉的腦袋，溫聲道：“嘉嘉過幾天就要開學了，你要好好學習知不知道？好好讀書，才能學本事，才能過得好。新的一年，你又大一歲了呢，要乖乖聽話。”

徐秀萍偏頭看了眼抱着袋子跟在她身後的徐亦琛，“小琛也是，聽到沒有？”

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徐洛嘉的瞳孔震了震，手裏的袋子都要掉地上了，“過幾天？現在就開學了嗎？”

“是啊。”徐秀萍一邊開門，一邊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之前不是就說過了，嘉嘉怎麽就忘了？”

一旁的徐亦豐頓時嘲笑道：“她肯定是不想去上學！”

徐洛嘉擡起一腳就踹了過去，“瞎說什麽呢！我就是忘了。”畢竟九月開學已經深入人心了。

[啊？是這樣嗎]

[她要是不說我也忘了之前還有過年初開新學期的日子久違啊]

[是的 72年才改九月開學的不過可能有些偏遠地區就不會這麽準時]

[所以現在是72之前的意思？]

[慘啊 以後就要天不亮就起床上學了主播太慘了給你一顆心安慰安慰你]

“我謝謝你們哦。”徐洛嘉撇撇嘴，她并不想看彈幕的，彈幕都被她調得快成肉眼消失模式了，但有時候就是這麽不經意的就會被吸引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