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書皮 開學那天，迫于未知原因…可……

開學那天, 迫于未知原因…可能是儀式感？徐洛嘉很早就醒了。

天色将亮未亮，寒風還在呼呼的吹着，打得窗戶啪啪作響。

徐洛嘉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 能聽到外邊有人走動的聲音, 但她不是很想起床。

思考了一秒, 徐洛嘉不由自主的往被子裏縮了縮。

雖然昨晚睡得挺早的, 但就是不想起床。

之前不用上學的時候，磨磨蹭蹭倒是起來得也挺歡, 但是輪到自己正式上學了，反而産生了一種抗拒感。

徐洛嘉抿抿唇, 她本人已經畢業很多年了, 為什麽還要體會一遍讀書的苦？不然還是算了吧…

“叩叩…”準備好早餐後, 徐秀萍輕聲叩了叩小女兒的房門，呼喚道：“嘉嘉？該起床啦！今天要上學的, 你還記得嗎？學校裏有很多小朋友的哦。”

“算了。”徐洛嘉深吸一口氣, 一鼓作氣就掀開了身上的被子，瞬間寒風就直往她的身上竄。

徐洛嘉抖了抖身子，顫着身跳下床後, 邊穿鞋邊墊腳拿起疊放在床腳的衣服一件件套上。

直到把厚外套穿上身後, 才感覺不是這麽動人了。

“啊啊啊…”徐洛嘉實在沒忍住跺了跺腳，低聲喊道：“這怎麽連個供暖都沒有的？看着下雪的情況應該是北邊啊！啊啊啊…我都不知道我怎麽活過來的！”

“唉…”嘆了口氣, 徐洛嘉拿過圍巾圍上，随手拉開了房門。

看着徐洛嘉那小臉被凍得煞白的樣子，徐秀萍就知道她又是跳出來穿的衣服了，頓時心疼的拿着熱毛巾給她捂上，“你說你在被子裏穿好在出來不行嗎？不然前一晚別脫也行啊。何必一大早的…凍壞了可怎麽辦喲！”

徐洛嘉吸了口氣，“不用。”

已經在飯桌上做好的徐亦豐和徐亦琛新奇的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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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亦豐奇道：“嘉嘉今天竟然起這麽晚, 是不是不想上學啊！就你之前還說二哥，看看你自己。”

徐洛嘉斜了他一眼還沒說話，徐秀萍就訓斥道：“刷牙了嗎你就坐飯桌上了？”

徐亦豐撇了撇嘴，不滿道：“早就刷啦！”

徐秀萍：“小琛刷了嗎？”

徐亦豐：“也刷了。”

徐秀萍回頭瞪他一眼，“你妹妹還沒刷呢，不會給她倒熱水出來準備好啊？早早就坐飯桌上幹嘛。”

對上徐洛嘉幸災樂禍的視線，徐亦豐委屈道：“我就不該說話！”

說是這麽說，但他還是給徐洛嘉倒水去了。

打發走了一個，徐秀萍又回頭對着徐洛嘉繼續叨叨：“要不然媽媽以後放個爐子在你房裏，你早上自己燃一燃？…不行，你不會弄，等會燒着自己就不好了。以後媽媽每天起來了就給你弄個爐子進去吧，你等房間暖了再起床。”

“不用。”徐洛嘉不耐的歪了歪頭，“哪用這麽麻煩啊！我刷牙去了！”

“哎，你這孩子！”徐秀萍追了幾步，“你還小你當然不懂，寒風吹多了會得風濕骨的，老了就有你受的！你刷牙記得用熱水啊，別用冷水，你也真是不嫌冷得慌…瞎講究。”

在洗漱間裏，徐洛嘉和先來一步的徐亦豐默契對視了一眼。

徐亦豐舉起手裏調好了水溫的盆示意，“快洗吧，就等你吃飯了。”

徐亦豐捂着肚子哀嚎，“昨天睡得早了，我現在餓得慌。”

徐洛嘉：“那你就去吃呗。”

徐亦  豐撇撇嘴，“我懷疑你想讓我挨打，你又不是不知道媽要等你。快快快，刷你的牙。”

徐洛嘉手中的動作一頓，沒有說話。

等他們兩人回去的時候，原本空空的小桌上已經擺滿了吃的，一旁的徐秀萍正在裝午飯。

上個學期末尾那幾天，因為顧及着徐洛嘉兩人還在家裏，所以徐秀萍都是帶着徐亦豐回來吃的，這個學期就不麻煩了。

出門的時候，徐洛嘉眼神無意掃過徐亦豐的身上，随後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麽，一路上總不由自主的多次看他。

徐亦豐被她的眼神看得發慌，往徐亦琛的身旁躲了躲，告饒道：“你總看我幹什麽！”

“啊？”徐洛嘉撓撓腦袋，“有嗎？”

“當然有！”徐亦豐挺直了胸膛，理直氣壯道：“你眼神都要刺穿我了！”

徐洛嘉不信，“哪有這麽誇張。”

倒是徐秀萍回頭看了他們一眼就抓住了重點，“嘉嘉是在看紅領巾吧？別急，等會兒到學校你也有了。”

“哦吼～”徐亦豐得意的把胸膛挺得更直了，“冒着敵人的炮火，前進！前進！前進進！”

“別唱了。”徐洛嘉收回視線，“你跑調了。國歌都能跑掉，流皮！”

徐亦豐不服，“哪有？”

徐洛嘉：“又不是喊得越大聲就越正确，跑調就是跑調，每一個在調上的。”

“不是嗎？”徐亦豐歪了歪頭。

徐洛嘉撇了他一眼，沒說話。

路上人來人往的，徐秀萍囑咐他們手拉手，注意安全。

開學第一天是參加勞動，把整個寒假都沒人的校園給打掃一遍。

說真的，徐洛嘉是真後悔起床了，大冬天的賴床不香嗎！她現在回去還來得及嗎！

看着這本來就不怎麽幹淨，在徐洛嘉眼中充滿了年代感的校園，她拿着分到的抹布第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幹嘛。

雖然她沒到古代那種穿衣洗漱都有人伺候的地步，但她也是真的從出生就沒搞過衛生？保潔員不香嗎？還給需要的人提供了一份工作崗位。

“嘉嘉，來這邊。”徐亦琛拉着徐洛嘉的衣擺拽了拽。

徐亦琛和徐洛嘉在三年級裏格格不入，本來這時候入學年齡管得就不寬，很多人還是十歲才入學的，三年級的大多九到十三、十四歲不等了。

徐亦琛和徐洛嘉兩個五、六歲的小布丁，扔班級裏都要看不見了。

班委也只是意思意思的給了他們兩人一人一塊抹布，範圍都沒指定就走了。

垂眸看着拉着自己衣擺的小手，在瞅一眼他另一只手上捏着的黑抹布，也看不太清本來就是黑色的還是後期染上的，徐洛嘉深吸了口氣，“你能別一天天的淨攥我衣服嗎？手也不洗，也不知道幹不幹淨。”

徐洛嘉想想他摸過別的東西沒洗手，沒多久又抓自己的衣服就受不了，細思極恐。

“啊…”感知到了她的情緒，徐亦琛默默的縮回了手，指了指窗戶，說完了本來想說的話，“我  們去那邊吧。”

這裏人來人往的，指不定就會被誰不小心撞到，摔倒了就不好了。

撇了一眼他指的角落，徐洛嘉用兩指捏着抹布晃了晃，嫌棄道：“走吧。”

站在窗臺前面，徐亦琛接過了她手中晃悠的抹布，說道：“我來擦吧，嘉嘉休息。”

“嘶…那倒是不用。”徐洛嘉捏着一角扯回了自己的抹布，情緒不太高的說道：“反正髒都髒了。”

幹完活了，在等老師檢查的時候。

徐洛嘉拉着徐亦琛跑去水池旁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搓得兩手紅彤彤的，嘀咕道：“洗幹淨點，那抹布這麽黑的，也不知道用了多久了、擦過什麽的，如果是地板、廁所的…噫。”

畫面太美，她不敢想，又用力的搓了搓指尖，感覺還是有點黏糊糊的。

正洗着手，徐洛嘉突然發現面前的鏡子裏有人一直站着不動，似有所覺得擡頭看去，就見到了之前辦公室的小男孩。

他正面色說不清是平靜還是詭異的盯着他們。

徐洛嘉看着鏡子，甩了甩水。

話說這麽久了，她都還不知道這小屁孩叫什麽呢。

小屁孩這表情是想報複還是約架的，隐隐的倔強和不服呢。

徐洛嘉撇了撇嘴，她都沒怪他拽她頭發呢，還害她進了醫院。

真是自己上門找茬反被茬，還不服氣，要怪就怪自己菜咯。

徐洛嘉翻了個白眼，催促徐亦琛洗快些。

等徐亦琛洗到徐洛嘉滿意的程度，她再擡頭的時候，就發現小男孩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

徐洛嘉也沒在意，反正他也翻不出浪來。

就像他母親，不滿意房子的分配，也只會私底下和自己的家人說說，明面上還是要大氣和善的。

畢竟你要是揪着不放，誰知道會不會有暗地裏看你不爽的人，反手就送你一封舉報信呢。

舉報內容徐洛嘉都能随意想出好幾個題目。

震驚！公立小學老師竟然如此…奢侈享樂？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資本主義的入侵！

她已經不是剛來時候的徐洛嘉了，怎麽說報紙已經看了好幾沓了，時事還是清楚一些的。

回到班級的時候，老師已經來了。

對于這對跳級的姐弟，全校老師都有所耳聞，有些消息靈通的也隐隐知道一些情況。

不然就他們跳級的這個學習能力，有很多老教師就惜才得很。

可惜又可喜的是，他們已經有更高級的教授看上并有培養計劃了。

座位是按高矮排位的，可徐洛嘉打死要坐在後排角落，老師多次勸說無法，只能放棄。

好在班上同學的身高雖然參差不齊，但是普遍不高。

經過徐洛嘉來的這段時間吃的好東西，身高什麽的也顯而易見有增長。

再加上凳子的硬性加分，老師讓身高較低的坐徐洛嘉座位到黑板這段距離，也算是勉強湊合湊合了。

徐洛嘉倒是想和老師說不必如此，她根本不需要聽課，她就是一個混子，無視掉她就好。

但是她看了看  也硬是要坐在自己身旁的徐亦琛。

徐洛嘉搖頭嘆息，突然開始懷疑這一步是不是走錯了。

讓同學們都欣喜的是，這個學期突然用上了統一的新課桌。

同學們都很愛惜，紛紛從包裏拿出報紙、草稿紙鋪了上去，就怕弄髒了自己的課桌面。

對于這些，徐洛嘉倒是無所謂，有沒有桌子差別不大。

不過看着徐亦琛小心翼翼的樣子，她還是去老師辦公室給扯了兩張舊報紙回來給他鋪上，順便新書也教他給包上了。

想當初她上小學的時候也是這般稀奇，各種花花綠綠的包書皮恨不得每天一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