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溫初沉醒了……

第六十三章 溫初沉醒了……

“聽說合歡派和白蓮教在合謀,你不擔心?”

淩肆搖了搖頭,可真要說完全不在意也是假的。他用水洗幹淨手上的血漬,鳳凰又問他,“不派一個人去打探一下消息嗎?”

淩肆繼續姿态從容地洗着手,他剛剛帶着武林盟滅了一個魔教,近來的事情使得江湖武林那些魔教一聽到他的名字便覺聞風喪膽,很多魔教都開始規避風頭躲藏地很深,結果就是害的他此次剿滅行動多費了不少功夫。

鳳凰看淩肆不在意,心裏奇怪,“怎麽光盯着那些小門小派,最要緊的還白蓮教和合歡派啊,你對白蓮教下不去手……還是因為……蘇善?”

聽到蘇善兩個字,淩肆只覺得心底咯噔一聲。

卻也是預料之中,他早就猜測自己即便心裏乏了累了,也不可能就這樣放下……

半晌才慢慢說道:“那便我自己親自去吧。”

他剛巧洗完手,擦拭幹淨,便幹脆利索地啓程。

倒是把鳳凰弄地滿頭霧水,“怎麽又說出去便出去了?”

淩肆沒理會他,腳步飛快。

路經慕容清塵的房間,遠遠聽到裏面傳來某人的吵鬧聲:“我要見你們盟主!讓你們盟主來見我!讓淩肆來見我!”

“他還在不甘心啊,還放心不下那個蘇善……也是奇怪,一個個被那個蘇善下了什麽……”鳳凰說到這不敢說了。

“淩肆為什麽不再給我機會,為什麽不見我!”慕容清塵咆哮的聲音越發響亮了。

淩肆嫌這人煩,專門找了個人看着他,可慕容清塵顯然還是該鬧騰就鬧騰,絲毫不怕他派去的人。聽着這些鬧騰的聲音,淩肆也只是搖搖頭。

“真把他放出去,他能活多久,說真的……這人越發貪心了。”淩肆給了他一次機會,他便想要一萬次機會,他從未想過,本來他連一次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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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鳳凰有時候也覺得,淩肆……雖然看似幫了慕容清塵,卻又好像是故意将這巨大的誘惑扔到了慕容清塵的面前。

可這巨大的誘惑背後,藏着的……注定只是無果。

可……淩肆會做這種事情嗎?鳳凰覺得淩肆應該是不會的。

白蓮教。

這個對方對淩肆來說,已經不算陌生了。

只不過他尚未怎麽去過教主的宮殿,到達白蓮教之後還是花費了一些時間。

尤其他到之後,又先去重游了一遍蘇善以前住的地方,還有當初溫初沉被關的那個監牢。所以他到蘇善現在住的宮殿的确花費了不少的時間。

“他似乎是在修煉。”鳳凰察覺到蘇善身上有一股波動地很厲害的靈氣,“他修的什麽武功,感覺他快要突破凡人境界了。”

淩肆輕輕皺着眉頭,想要一看究竟。

蘇善修煉過于投入,似乎全然沒有發現任何不對勁。

只是不過一會兒,蘇善便已經大汗淋漓,樣子看上去也十分痛苦。

這個過程維系了有段時間。

鳳凰說:“若是他有仇敵,該趁這個這個時候殺了他才是。”

淩肆沒說話,只是眼神在一瞬間變得有些冰冷可怕。

“我倒也……沒有旁的什麽意思。”

可就在這時候,原本十分痛苦的蘇善,似乎已經脫離了痛苦,他的表情看上去平靜極了……只是……

“山洞那邊,好像……出問題了。”鳳凰突然大叫一聲。

不用鳳凰說淩肆其實也已經感知到了。

那個關着溫初沉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湧入了一股奇怪的靈力波動。而此時此刻,無論是鳳凰還是淩肆都無法使用靈力看到山洞裏的場景。

這讓淩肆怎麽不擔心,他一顆心跳地很快,只是一瞬間,便突然要從胸口破出一般。

“山洞那邊定然是出事了,但若是現在離幵,若是真的有人偷襲蘇善……他可能會走火入魔。”鳳凰看出淩肆此時有多焦急,但還是點出了現在的問題。

他現在……必須要在溫初沉和蘇善之間做一個選擇。

山洞那邊出現奇怪的靈力波動,在寒潭中沉睡的溫初沉可能遭遇了危險,也可能是其他。

當然,也或許其實什麽都沒有。

而蘇善的情況一樣,正在修習的蘇善如果被人打算,很有可能會走火入魔甚至丢掉性命,但也有可能并不會。

蘇善和溫初沉在同一時間遇到了危險,但淩肆只有一個人,他不能同時顧全兩邊。在這個時候,他本能做出的決定,才能證明他心裏到底更在乎誰……

而毫無疑問的是……

當淩肆稍稍冷靜下來的時候,他已經去往了那個溫初沉沉睡的山洞。

他很确定自己真的很在乎蘇善,以至于他一度覺得自己對溫初沉的全部感情其實已經轉移到了蘇善的身上。可在這最關鍵的時刻,一切有了答案。

要重回那個山洞,就需先從白蓮教的山崖上跳下去。

百丈高的山崖,站在上面如何不心生懼怕,已經天黑,四面一片漆黑。

他此生不能不顧的溫初沉。

他此生說過想要放棄說過無數次卻還是無法放棄的溫初沉。

他此生嘗試移情別人卻始終無法移情的溫初沉。

他的不甘心,他的執念,他的一切……

淩肆總是因為他而瘋狂不受控制,這樣的人,放棄……下輩子也不可能。

果然還是……

果然還是此生都不能沒有溫初沉。

來生也都不能沒有溫初沉……

他并不知道……

此時此刻,山洞的寒潭中……

溫初沉慢慢地睜幵了眼睛。

身體太久沒有動,四肢變得僵硬無比。也許是習慣了寒潭的冰冷,起初也并未覺得冷……

絕美的面容依舊沒有什麽表情,只是所有一切……好像早就天翻地覆。

修到神功最後一重的時候,蘇善始終差了最後一步,幾次嘗試結果還是一樣的。

失敗。

不斷失敗。

可陰差陽錯,他竟然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

可是……

他到底是蘇善還是溫初沉呢。

他至今仍舊為一件事遺憾,那就是哪怕到了最後,自己都沒能以溫初沉的身份出現在“淩肆”的面前。在那之前淩肆就死了,還是被他親手殺死。

那之後他差點瘋了。可最後他竟然熬過了那最艱難痛苦的時光,還重回白蓮教,以蘇善的身份繼承了白蓮教教主的位置。

可這并不代表他心中就沒有痛。

反倒是如今,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體……重新做回了溫初沉,心痛的感覺好像不複存在,這具身體似乎本就比正常人缺少一些感情。

他的內心比之他是蘇善的時候平靜太多太多……

原來,溫初沉的冷清冷血,是這具身體本身就比一般人……更無情嗎?

同樣是他,同樣心懷愧疚和憤恨,當他是蘇善,他會痛苦萬分,甚至差點把自己逼瘋。可當他是溫初沉,仍舊會有憤恨,仍舊會有愧疚不甘心,一切卻……平靜太多。

溫初沉,原來不是一切太晚了。而是一切本就不該……

原來你活到這個年歲,才知道自己的感情從來不完整。

就在這時候,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音。

蘇善身為現在的白蓮教教主,自然是每天都同人打交道,自己教中的弟子需要時時刻刻對他三百九叩,而近日來合歡派的雲九九時常來找他,這便是另外一種交道,他同不同的人打不同的交道。

可對溫初沉而言,他是幾乎不和人交集的。

腳步聲對他而言更加陌生。身體被困在這寒潭之中如此之久,身心具是麻木的,以至于……對外人的出現也極為平靜和不在意。

直至突然聽到一聲焦急萬分的吼叫聲。

“溫……溫初沉……”

山洞裏一片漆黑。

溫初沉身處于寒潭中,其實從未看過四周一眼。

而淩肆進入山洞之前尚且還能看到一絲光明,是進入山洞後才眼前一片漆黑。他只能不斷叫着溫初沉的名字,還是鳳凰提醒他,“你身上不是帶着火折子嗎?且前方發生了什麽尚不清楚,怎麽還打草驚蛇了。”

淩肆哪裏管什麽打草驚蛇不打草驚蛇的。

他只希望若是裏面真的有事……那人能回答自己一句。

當然……不可能。

淩肆拿出火折子,四周終于亮了。

寒潭中,那個人正看着他。

他頂着那張絕美的面容,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看他的神情随後才有些驚訝,他似乎想說什麽,剛張開嘴卻又閉上了。

淩肆站在原地,愣了許久。

“鳳凰,我看錯了嗎。”

“鳳凰,我是不是做夢了。”

“鳳凰,我産生幻覺了嗎。”

心髒時而像是停止了跳動,時而又像是再次要從心口跳出。

“他是睜着眼睛的,在看我。”

“他剛才張嘴了,想和我說話。”

“他在我面前,活生生的,雖然毫無表情,冷冰冰的,一如從前……”

可他的确是活的。

他的确看着他。

也的确……本要同他說話。

他??????

一切恍然如夢。

淩肆太過驚訝和歡喜一時間不敢承認。

鳳凰只能一遍遍回答:“是,他睜着眼睛,在看着你,還準備和你說話……也……活着。”

本來沉睡的男人,不知道為何醒過來了。

誰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但淩肆一定不介意這些……

他只知道,這個人是活着的,他的溫初沉,活着……

“你是何人,出去。”可是溫初沉真正開口,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如此陌生。

淩肆才想起,他臉上戴着面具。

溫初沉沒認出他也是自然的……

他手舉着火折子,一步步朝着寒潭而去。

一點點地靠近,每一步都很緩慢。

溫初沉已認出了淩肆。

卻不是認出他是淩肆,而是驚訝武林盟盟主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他對眼前這個戴着半張面具的武林盟盟主并無一絲好感,甚至……其實是有恨的。

只是蘇善的恨到了溫初沉這裏,便也沒有那麽濃厚了。不然他此時此刻可能會當場發作。

但他打心底還是厭惡其他人的靠近和觸碰。

他緩緩張嘴,可“滾”字還未說出來,眼前的人忽然摘掉了面具。

“溫初沉……是我……”

“淩府初遇,是我救了你。”

“後來你嫁的,也是我。”

“洞房花燭那個晚上,你還記得嗎……”

“在白蓮教……在那個……牢獄裏發生的一切,你可還記得。”

“當時……我還是個傻子。”

“我那時候總是叫你娘子……”

“娘子……你看看我……”

淩肆一步步朝着溫初沉靠近。

若當日他沒有為了系統任務又回去淩家,就不會找不到溫初沉,也不會再次遇見時溫初沉就成了那

他踏入寒潭中,那股冰冷刺骨一般。

這并非他第一次踏入,而這一次,他一如既往一往無前。

其心不悔,其心無悔。

至始至終,愛的……

原來還是只有他一人。

“溫初沉,我是……淩肆……”

不知道為何,寒潭中的溫初沉依舊一言不發,卻已經整個呆住了。

淩肆在寒潭中一步步往前,蝕骨的冰冷中,他手裏的火折子早就搖搖欲墜。

鳳凰提醒他,“小心一點,火都要滅了。”

不過淩肆或許聽不見他說的什麽。

此時此刻,此情此景,他眼前他心裏,自然……只有那一個人。

那個人是溫初沉,千帆過境,只是溫初沉。

溫初沉的眼底本是帶着敵意的,他絕美的面容上始終沒有表情,但他之前看淩肆的眼神除了充滿敵意其實還帶着某種恨意,雖然那一切都很淡很淡。大概是因為溫初沉這個人本來就總是什麽都不放在眼裏……

但此時此刻,一切變了。

溫初沉眼神告訴他,只是一瞬間,便天翻地覆……

因為……

他記得淩肆。

而這,已經是淩肆最開心的事情。一一至少,他能名正言順地上去擁抱他。

像是此時此刻,忍着刺骨的寒意,他繼續一步步靠近溫初沉,最終……緊緊抱住他。

上一次他也是如此,緊緊擁抱,如同他馬上就要從身邊失去,只是那一次……他懷中抱着的仿佛只是一具屍體,而現在不一樣,雖然溫初沉的身體還是冰冷的,可他是鮮活的。

淩肆特意貼近他去聽他的心跳。

他又一次覺得很想哭,是激動喜悅,也帶着莫名的委屈。

一一溫初沉,你知道嗎,我等待了太久太久,我為你做了太多事情,盡管我從未想過要以此要挾你。可我能不能抱怨一下,能不能在你面前邀個功呢?

一一溫初沉,你又可曾知道,我原想喜歡另外一個其他人的,那人一樣給過我我喜歡你時才有的感情,我幾乎以為自己成功的移情別戀了。可那段戀情,同樣只是苦澀的單戀,同樣只是一個人承受傷害……且,

最終還以失敗告終。

一一溫初沉,我心裏那些可悲可笑的小小的事情,若同你說了,你會是什麽表情?你在意我嗎,你對我有過一點心動嗎?即便不奢望這些……只是想想,我還是會心痛。

可最終淩肆什麽也沒說,就只是這樣緊緊抱着眼前的人。

總覺得下一秒這個人就會忽然消失,一切又會變成幻覺……

他強迫自己立刻冷靜下來,捉着溫初沉的手,“走……離幵這……”他要離開帶着他離開這,可……

可當他捉着他的手想将他拉出這個寒潭,卻親眼目睹眼前的人突然地閉上了眼睛。

繼而,他的身體整個往下倒去……

“溫初沉……”

淩肆睜大雙眼,不敢相信……

“溫初沉,你……你怎麽了。”

淩肆再次手足無措,一次次叫着溫初沉的名字但是沒有人回應他。

溫初沉,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

莫名地沉睡,莫名地醒來,卻又莫名地沉睡過去……

鳳凰說:“他身體裏可能有某種封印,我想……一定是封印的力量又變強大了,所以他又恢複了那時候的狀況。至少可以确定……他是活着的。”

淩肆發出一聲苦笑。

是啊……至少是活着的。

只不過……現在這樣,真的算是活着嗎?

簡直是不死不活……

淩肆從萬分激動到現在……再度心灰意冷,前前後後又才過去多久時間。他緊緊抱着那個冰冷的人,一時間哭笑不得,覺得自己仿佛被命運狠狠戲耍了一番。

後來他也不記得自己在這裏待了多久時間。

“武林盟盟主到底去哪裏了,不會是出事了吧。”

“盟主武功蓋世,誰能傷害地了他?”

“可是盟主此前雖然也時常神龍見首不見尾,卻也不至于象是這樣一連失蹤好幾天吧……”

淩肆失蹤了好幾天,武林盟的人便陷入了惶恐之中。

之前一直吵鬧的慕容清塵這回總算閉嘴了。

幵始在心裏害怕淩肆不會回來。

雖然武林盟的人現在對他很客氣很好,和皇宮裏那些伺候他的下人都是沒什麽區別,可說到底這都是有原因的。

這些人不過是看在淩肆的面子上,這一點慕容清塵又如何會不知道呢……

他沒有武功在身,一旦沒有了淩肆的庇護,他就什麽也不是。如此一來慕容清塵哪裏還敢作威作福,只能在心裏盼望淩肆早點回來。

“盟主若是再不回來,都不知道武林盟會變成什麽樣……”

“聽說皇宮那邊出事了……”

“皇宮那邊怎麽了?我只知道……白蓮教那個蘇善現在到處在找我們盟主……”

“白蓮教果然坐不住了。”

“問題是不知道盟主到底去哪裏了……”

“白蓮教那邊估計也是想對我們盟主下死手,若是盟主還在……只怕不可避免一戰。”

“你這話什麽意思,說的好像是盟主心裏懼怕故意躲避一樣。”

“就是,要論及實力,到底是我們武林盟盟主強悍還是那個邪魔歪道的白蓮教強悍可不一定說得清!”

“可盟主到底去哪裏了……若是被合歡派和白蓮教的人知道盟主不見了,只怕我們武林盟危險了。”

慕容清塵聽到武林盟的人談論這些,不由地更加操心。

可就是這樣時間又一連着過了好幾日。

因為淩肆不在,慕容清塵總覺得武林盟的人對他的态度也大不如從前。

直至這天,他聽人說淩肆回來了……

“盟主回來了,怎麽不見人?”慕容清塵以為淩肆既然回來了,應該能見到人,可為什麽見不到人,難道他其實并沒有回來。

負責照顧他的人說,“慕容公子有所不知,白蓮教教主蘇善早先就對外宣布要和我們武林盟盟主一戰,但是你也知道……盟主離開了好幾天,白蓮教教主蘇善終于坐不住了。恰好盟主回來了……所以盟主便去應戰。”

“白蓮教……之前不是沒有什麽行動嗎?”慕容清塵對江湖的事情還是有所耳聞的:“為何突然宣布要決鬥?”

“白蓮教自然一直将我們武林盟視作眼中釘……聽說好像是那個蘇善練了什麽神功,可能他神功練成,自信可以戰勝我們盟主……”

“沒有其他原因?”慕容清塵看着那人:“就只是這些?”

“不然呢?”

慕容清塵的目光閃爍半天,才慢慢說道:“江湖武林所有人,不都想找一個叫淩肆的人嗎。”

“慕容公子你也知道?”

“自然……所以,白蓮教教主蘇善會不會是為了這個。”

“啊?可是這和我們武林盟有什麽關系?白蓮教教主蘇善要找的人,也不在我們武林盟啊!正邪不兩立,白蓮教和我們正道早晚有一戰罷了。”

慕容清塵死死咬着牙:“你……不知道。”

他不相信蘇善不是為了自己的事情才非要和淩肆一戰。

別人不清楚……可他是當事人。

蘇善是愛他的……

他一定是為了自己才……

只是他現在頂着這樣的臉,就算出現在蘇善面前,蘇善也不會相信他是“淩肆”啊。而且,他若是淩肆……便又要變成江湖武林争搶的工具。

“慕容公子,你是擔心盟主?說實話……你同我們盟主是什麽關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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