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要和我說什麽
不僅同一個酒店,還同一個樓層來着。加布裏先生對他們點了點頭,回到自己的房間。
阮涼忍不住和阮陽讨論起了他:“也不知道這人是做什麽的。”
阮陽道:“我知道一點,星際雇傭兵。”
阮涼恍然:“原來如此,我說他感覺挺兇的。”
雇傭兵不是個太光明的職業,但在星盟也不是非法存在,可以拿到明面上來,得知加布裏是個雇傭兵,阮涼反倒還松了口氣來着。
畢竟她之前還胡亂猜測過這人是罪犯殺手之類的人物。
早起去酒店餐廳吃飯,再一次碰到了加布裏先生,三人再次搭了桌。
餐桌上聊起來行程安排,她和阮陽兩個今天去玩其他的項目,而加布裏先生則去做他的事情,至于是什麽事情,阮涼也識趣地沒有多問。
用完早餐,走到酒店門口,阮涼低頭從包裏掏帽子,早晨外面有風的。
而當看到帽子的一角,阮陽便道:“你怎麽還帶了這個?”說着的時候阮陽已經條件反射向後退去。
阮涼瞬間一把将他拉住,阮涼手勁兒不小,即使比阮陽矮了一頭,但兇巴巴很有氣勢。
不由分說,将瘦瘦高高的青年拽的低了頭,那只帽子也被毫不留情地扣在了青年柔順烏黑的發上,不容反駁地道:“戴上。”
青年臉上滿臉的不樂意。
阮涼懂,她自己也不樂意,會亂了發型的。
她可不要帽子摘下來後露出一頭亂糟糟的頭發,但她自己不戴可以,弟弟不可以。
反正亂了發型的也不是她,看到阮陽一臉的不樂意,她還挺樂呵的。
阮涼咧嘴笑了一下,然後眼角餘光讓她忽然意識到另外一個人竟還沒有走。
他們姐弟讓人看笑話了,阮涼扭頭,竟看到深藍色的眼睛裏隐隐有笑意一閃而過。
阮涼咳了一聲,不再逗阿陽,她要替他在外維持青竹淡雅的人設,這般想着,偏還又手欠地揪了一下那頂帽子的耳朵。
那頂帽子能護耳,造型上便顯的可愛幼稚了些,這也是阮陽不樂意戴的一個原因。
但阮涼她看着覺得很好看的啊。
被阿陽給怒目而視了一眼,阮涼咳了一下:“好了,快走了。”
阮涼這般說完,三人終于出了酒店門口,而加布裏居然還挺有紳士風度,幫着先開了一下門。
阿陽走在中間,阮涼和加布裏走在阿陽左右。
外面的風撲面而來,涼飕飕的,阮涼覺得她堅持給阮陽戴帽子果然是對的。
阮涼向阮陽側頭,想問問他冷不冷,這麽一看過去,便見到加布裏也在看阮陽,加布裏還變了一下位置,走在了阮陽的側前方。
那個站位能最大面積的擋風,阮涼心中陡然便生出了怪異感來。
被觸動的小雷達,讓阮涼行動大于思想,瞬間便将阮陽撥在了一旁,擠在了阮陽和加布裏之間。
這番變動讓阮陽臉上浮現驚訝之色,也讓加布裏看過來,那雙冰藍色的眼睛落在人身上總是涼飕飕的,如在看無生命的物件。
這樣的加布裏,也才符合阮涼對他的危險認知,會笑,紳士,體貼什麽的,才讓人感覺不正常。
阮涼身上的汗毛都炸了,她知道她家阿陽優秀又好看,別人難免喜歡,但是別的桃花都無所謂,但是這朵不行。
因為她怎麽看這朵都覺得是朵食人花。
阮涼全身緊繃如一張拉滿了的弓弦,沖加布裏艱難地僵硬笑了一下,加布裏移開了目光,而阮涼已經手心裏都沁出了冷汗。
直到坐入車中,和加布裏分開了,阮涼才放松了繃緊的身體。
被阮陽拍了拍手臂,大概是驚詫她如臨大敵的模樣。
而阮涼直接對他道:“我們今天玩完就回家。”
可不想再看見那位了。
好在之後也就沒有再見到他,雇傭兵嘛,那個職業就是星際各地到處跑,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阮涼也漸漸不再将他放在心上了。
在首都星又一段時間,阮涼又想往外跑了,外面星辰大海,跑了一次人心就跑野了。
所以阮涼收拾收拾行李,就再一次出發。
跑到外面的阮涼依然和之前一樣,會常與留守在家的阮陽通視頻買禮物。
阮陽看到鏡頭裏的人在沙灘上,陽光燦爛在她身後,而她臉上的笑容比身後的陽光更要明亮。
阮涼舉着一個比她臉還大,還帶着一片藍色的漂亮貝殼,向阮陽炫耀,聲音響亮驕傲。
“看看,我自己撿的,不是買的!”
“我寄過去你可要好好放好。”
炫耀完這一個大貝殼,阮涼還想繼續好運氣,她在沙灘上繼續翻撿。
首都星寒冷的天氣還沒有完全過去,阮陽的面孔在陰涼之處,看着阮陽行走于陽光之中。
她好像一直都那麽開心,和他完全不同,不知道他皮囊之下陰暗處的腐朽。
這一年的變故在她身上沒有留下任何的陰霾和痕跡,反而更加向陽而生,而他,只能說本性難移,溫和外表下累積的破壞欲和瘋狂依然存在。
雙生子的他們就像正反兩面。
阮陽的目光落在開心翻撿貝殼的人身上,愚蠢又快樂的人,看着讓人想破壞掉。
阮涼哪裏能想到自己開開心心的逍遙生活會礙人眼呢?哪裏知道有人正經人皮之下會是喜怒無常的瘋子?
不過瘋便瘋吧,如果能裝一輩子,一輩子都不讓她知道,那也沒什麽。
那麽漂亮的大貝殼不是那麽好找的,阮涼找了半天也沒有再找到,這半天時間她和阮陽的通訊也沒有斷。
不過阮陽也沒一直看着她那邊,已經拿着本書在看了,阮涼從沙灘上往回走,他才放下書,“真要去人家吃飯?”
“對,都約好了的。”
他們說的是當地的一居民家,阮涼幫了人家一小忙,人家熱情邀請她去家裏做客來着。
對于阮涼這麽去陌生人家做客,阮陽不是很放心,告訴她到時要把地址發過來,到人家家門口和出來時都要給他打個電話。
說完這些,才終于結束通訊。
謝斯坐于一店內,看向窗外,對于服務員的問詢,他也沒有聽入耳中。
明淨的窗外可以看到一清俊青年,那人容貌氣質都實在矚目,如雪下青竹,月下冷泉,而與他并肩而行的紅發青年,外貌張揚濃烈,此時卻在小心翼翼對旁邊青年說些什麽,一幅讨好姿态。
忽然便想起從前阮涼刺探過的話,那時阮涼就起疑了的吧。
他曾經和黎牧一樣喜歡青年,可越到現在越覺得當初瞎了眼,青年壓根就不是他們眼中看到的模樣,想想這些日子發現的阮陽的陰狠手段,應該說天差地別。
謝斯今日出現在這裏并不是偶然,而是打聽好了來等人的。
對于服務員的喊呼聲,謝斯充耳不聞,很快從店中出去,站在了阮陽面前。
阮陽對他的貿然出現卻并不驚訝。
謝斯道:“可以聊幾句嗎?”
搶在阮陽前面,黎牧率先道:“不可以。”
對于突然出現的謝斯,黎牧很不爽,他摸到一個和阮陽相處的機會容易麽他?
但是謝斯卻不看黎牧,只看着阮陽。
阮陽對黎牧道:“你先回去。”
黎牧對此很不滿,當然這不滿不可能是對着阮陽的,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謝斯,但卻還是聽話地離開。
在黎牧離開之後,阮陽對謝斯道:“要和我說什麽?”
現在謝斯看阮陽的眼神已與原來完全不同,暗含敵意,已完全沒有一絲地傾慕。
但是阮陽卻覺得這樣的他,反倒要比以前順眼多了,讓他看着神清氣爽,也樂意聽聽他要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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