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碰”的一聲，麒麟踢開門，力量太大，門“吱呀”晃蕩了一下。

趙文禮驚怒的看向門口。

羅雒在他身下神志不清，衣衫半褪，面色潮紅。麒麟已經氣得無法說出話來，将趙文禮一把掀翻在地，裹着羅雒把她護在懷裏。“你個畜生。”

趙文禮被罵也不鬧，舔了舔嘴唇，意猶未盡地說：“怎麽？你也想讓本少爺嘗嘗，還這麽迫不及待？”

麒麟何時受過這等屈辱，放下羅雒，面色冷凝的走向趙文禮。

“你，你要幹嘛？”麒麟面如修羅，趙文禮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身體。

“敢動我的人，你還真是活膩了啊！”麒麟雙眼冒着綠光，森冷的氣息遍布周身，趙文禮感到了巨大的恐懼。

他從不知道，原來人距離死亡這麽近。

屋內傳出幾聲慘叫，守在門口的林夜看着麒麟抱着一個人出來了，視線掃過室內，地上躺着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子。

麒麟抱着羅雒，猶如來自地獄的使者，生人勿近。

直到走出很遠，才有人驚醒過來，店老板認出屋裏躺着的是趙文禮，一探鼻息還有氣兒，忙着人送去醫館。

“雒兒，你怎麽還不醒？不要睡了好不好？”麒麟柔聲哄着懷裏的羅雒。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裏？天地這麽大，她不知道要去哪裏？走得累了，麒麟找了個木樁依着休息。

羅雒已經昏迷了很久了，為什麽還不醒來？麒麟擔心她，拍拍她的臉，想喚醒羅雒。

許是迷藥的藥效過了，羅雒慢慢轉醒。

麒麟喜極而泣，看見羅雒睜開眼，終于放下了一直提着的心。

那一刻，看到趙文禮手握着羅雒白嫩的肩頭，她的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一般。那個時候，她只有一個念頭，讓趙文禮生不如死。

“雒兒，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都怪我，是我的錯。”麒麟喃喃自語着，如果不是青僧一直留意雒兒，如果她們最後沒有找到雒兒，最終會發生什麽，麒麟不敢想。

“麒麟，我怎麽會在這裏？發生了什麽嗎？”羅雒看了看四周，她怎麽會到野外呢？她記得，她和趙師兄在下棋啊。

“雒兒……”麒麟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該怎麽跟雒兒說。

“啊！頭好疼，究竟發生了什麽？”羅雒有些恐慌，自己渾身乏力，而且她的手臂上有幾道抓痕，還有胸口處也是一片紅痕，難道……羅雒不敢想象自己身上發生過什麽？

羅雒殷切的目光看着麒麟。嘆了口氣，麒麟悔恨的說：“雒兒，都怪我，沒有一直陪着你，才讓趙文禮那個畜生把你騙到酒樓，他竟然對你用迷藥……”麒麟紅着眼，語帶憤怒的說着。

羅雒已經猜到事情的經過了，她閉了閉眼，不看麒麟。“為什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麒麟怕她再受什麽刺激，将她抱在懷裏，用自己的體溫溫暖她。“都是我不好，雒兒，我們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好不好？”

羅雒低低的哭泣着，等她哭累了，從麒麟懷裏擡起頭。“我想洗個澡。”

麒麟忙點頭答應，扶着她一起往前走，走了好久兩人終于看到一家客棧。

褪了裙衫，羅雒赤足踏進浴桶裏。

“雒兒，水涼了就叫我，我給你換熱水。”麒麟在門外喊道。

“恩。”羅雒應了一聲，抱着膝蓋坐在水裏。她檢查過自己的身體，除了胸和手臂上有紅痕，其它地方沒有什麽痕跡，應該是沒有來得及做完吧！羅雒環緊自己，第一次切身體會到這個世界的惡意，羅雒以為自己可以應付一切，卻還是必須承認自己也會有無助的時候。

麒麟就在門外守着，寸步不離。這個認知讓羅雒安心許多，一直以為她像一個孩子永遠長不大，自己要像姐姐似的保護她，為她操碎心。可是，現在才知道，麒麟何嘗不是自己心中的依靠。

兩人一同長大，從小就形影不離，麒麟的脾氣怎樣，羅雒是再清楚不過的。“麒麟。”輕輕叫了一聲，門外的麒麟一直注意着屋裏的動靜，推開門反鎖好走近浴桶。

“雒兒，怎麽了？”

“過來抱抱我。”羅雒祈求道。

麒麟脫了衣服跳下浴桶，将羅雒抱着放在腿上，鞠了一捧水沿着羅雒的肩滑下。

“雒兒，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我被蛇咬了一口，那時候你二話不說趴在我的屁股上就狠狠吸了起來？”麒麟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就樂，那是她們還小的時候，麒麟貪玩，非要去爬山，羅雒一直都不情願，甩着小胳膊噘着嘴跟在她身後。

麒麟為了哄羅雒開心，在山路上耍着自己新學會的招式，可能是動作大了，驚動了山上的蛇，一口咬在麒麟屁股上。

羅雒猛地把麒麟撲倒，扒拉着她的褲子，露出染上一個紅點的白嫩嫩的屁股。麒麟吃痛呻吟了一聲，下一刻便感覺柔嫩的小舌附在自己身上，溫熱的雙唇緊緊貼在自己屁股上。

吐掉口裏的血，羅雒再次吸上去，如此反複十幾次，羅雒累的整個身子趴在麒麟身上。

麒麟“嗚嗚”的直哭，她覺得自己辦個身子都麻了，她是不是要死了？

“呵，都怪你調皮。膽子還那麽小，被蛇咬了一口，都能吓哭。”羅雒打趣道。

麒麟見羅雒似乎有些放松，身體沒有剛才那麽僵硬了，稍稍放下了心。

“那是因為，我爹常吓唬我鎮上二狗他爹上山被蛇咬，口吐白沫死了什麽的話。我當時真的快吓死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會死啊！”麒麟辯解道。

羅雒也想到當時麒麟的哭聲，她以前從不知道一個小孩子有那麽多眼淚，聲音有那麽響亮。

直到一個樵夫路過，将麒麟扛回家，羅雒的小手都一直被麒麟抓着深怕自己一撒手兩人便陰陽相隔了。

“你說，我們是不是前世受了太多苦，今生才能相依相守？”麒麟低語道，伏在羅雒耳邊往她耳朵裏吹氣。

“癢……”羅雒避開麒麟的嘴唇，水有些涼了，羅雒卻不願起來，反身抱住麒麟。她的脆弱，她只願讓一個人知道，而這個人只有麒麟。

“麒麟。”羅雒嗚咽着，在麒麟的柔聲安慰中漸漸平複了心緒。

“雒兒，雒兒……”麒麟一直喃喃着羅雒的名字，她想要一輩子珍愛的人，怎麽會讓她落入虎口呢？她不能原諒自己。

麒麟抱着羅雒從水裏出來，幫她擦幹身體，穩穩的抱到床上。“雒兒，睡吧。”

在麒麟溫暖的懷抱中，羅雒安穩的睡着了。麒麟卻一夜無眠，摩挲着羅雒柔軟的發絲，透過窗看着天上的圓月。

一聲嘆息，從口中溢出，羅雒的眼角劃出無聲的淚水。

“願你一生無憂！”

清晨，沒有陽光，只有呼嘯的西風。

羅雒醒來便看見麒麟的笑臉。

“我們下去吃早飯吧！”麒麟說。

兩人洗漱好，一起下了樓。

吃飽喝足，麒麟拉着羅雒到後院馬廄。

“我們要去哪裏？”羅雒站在麒麟面前，踟蹰地問。

麒麟上了馬，低下頭看羅雒。“上來。”

羅雒抓住麒麟的手，被她一把拉上去，環住她的腰。

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麒麟這次真的如龍入大海，無拘無束了。

飛奔在西風裏，麒麟大聲叫着羅雒的名字。幸虧路上沒有行人，羅雒才沒有阻止麒麟發瘋。

行得累了，找了一條小溪，讓馬兒去喝水。

麒麟拿出幹糧和羅雒分着吃，羅雒看起來興致不高，吃了幾口就推脫沒胃口。麒麟嘆了口氣，把水壺給羅雒。搬過她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幫她捶打。

風有點大，羅雒的臉蛋兒紅紅的，麒麟心疼了。羅雒從來沒有吃過苦，如今……唉！

“我外公在濱城有一座莊園，我們去那裏玩幾天，好不好？”麒麟不想讓羅雒沉浸在那些回憶的痛苦中，讓她散散心也好，想着法兒逗她開心。

羅雒擡眼看了看麒麟，在她的殷殷期盼中點點頭。

濱城臨海，甫一進城便有一股海風撲面而來。

淩霄花蕾懸于枝頭，街上來往行人絡繹不絕。麒麟下馬走在前面，牽着缰繩小心的避開行人。

到了麒麟外公的莊園，羅雒扯了扯麒麟的袖子。

“我們這樣貿然打擾，不太好吧。”

“這是我外公家，又不是外人。放心吧，我來過好幾次了，外公挺和藹的。”

小厮進去通報，出來一個白發銀須的老頭兒。

麒麟跳過去，對着老頭兒的耳朵大聲說：“外公，我來看你啦。”

羅雒是第一次見麒麟的外公，看祖孫倆在那兒扯着嗓子喊話，覺得很是喜感。捂着嘴正偷笑呢，被老頭兒抓住胳膊，和麒麟一左一右被拉着進了院子。

麒麟呀呀大叫着。“外公，疼，疼。您輕點。外婆，快救我。”

很快又從屋裏走出來一老婦，将麒麟和羅雒從怪力老頭手裏解救出來。

“這是你親外孫女兒，你就不能下手輕點。”老婦數落着老頭兒，将麒麟從頭看到腳，看她安然無恙才放下心來。

一轉眼看見羅雒，立即喜笑顏開。“哎呦，我的乖孫女，你這從哪兒拐了這麽漂亮的女娃子啊？”

麒麟忙拉着羅雒的手，獻寶似的說：“外婆，這就是羅雒，我跟你說過的。”

“唉，怪不得能收住你這潑猴的心，長得真标致。”外婆打趣道。

羅雒不知道麒麟都在老人家面前瞎說了什麽，瞪了麒麟一眼。看見外婆一直在看自己，羞得低下了頭。

祖孫四人其樂融融的相聚，外公外婆都有一顆赤子之心，在這莊園裏養老，兒孫們有空就來看看她們，真是羨煞旁人。

作者有話要說：

☆、濱城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