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廟會遇險

水面平靜,莫春風站在船板上,一身緊致的藍色裝束,墨發飛舞,“公子請用茶!”身後一人怪聲怪氣,莫春風正要端杯子,那人猛的靠前,莫春風雙手勾住,正要下狠招,那人求救道,“三哥,是我,是我,饒命啊。”

松開手,莫雨趕緊整理一下差點被捏爆的脖子,滿臉驚慌,“三哥你差點殺了我。”

莫春風一臉氣急,“你跟來做什麽,讓父親母親知道了,不知道急成什麽樣子。你一個女孩子,怎麽做事這麽冒失。”

“我都已經來了,三哥,你就少說幾句吧,一路上我憋得太辛苦了,好不容易出了南城我才敢跟你相認,就是怕被你趕回去。”莫雨三兩下蹦到船桅杆處,看着莫春風生氣自己反而愈加興奮。

“這次去中庸,一路兇險不說,同行的都是男子,你一個女孩子哪裏都不方便,若是你有什麽閃失,我怎麽跟父親母親交代。”莫春風眉頭緊皺。

“好了三哥,我保證不惹事,再說,你不說我是女子,誰還能看出來呢,我這一路不是誰都沒有發現嗎,再說了,我身手不錯,這一路也能幫襯你。”

兩人就這麽默認同行了。

将軍府,“你為什麽放任她去胡鬧,你明知道這一路何其兇險,你還是要讓女兒去冒險,為什麽不能讓秋北他們去,非得讓小雨,她如果出什麽事,我這一生都不會原諒你。”

“她不會有事的,任何時候,君永遠高于臣,我莫琊雖已不在疆場,但是保護未來的天子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小雨的醫術是神醫缪竹親傳,你我知曉,路上難免有傷,她跟着我放心,春風不會讓她有事的。”

兩夫妻秉燭夜談,氣氛甚是凝重,許久,屋裏只剩下女子啜泣的聲音。

九月廟會,這次宮南枝帶了子夏冬青還有蘇白一同前去,萬佛山廟會每年都極為隆重,人數衆多。

觀音廟挨着文武財神,宮南枝進了香油錢,在觀音廟前誠心一拜,蘇白問道,“宮小姐這是求姻緣嗎,姻緣得到前面月老廟,一般來說,觀音求子,宮小姐尚未婚配,恐怕不妥。”

“書呆子你亂說什麽,佛教有部名叫《妙法蓮華經》的經典,其中有一章叫《普門品》,若有女人,設欲求男,禮拜供養觀世音菩薩,便生福德智慧之男;設欲求女,便生端正有相之女,宿植德本,衆人愛敬。無所謂求什麽,心誠則靈。”宮南枝仿佛被戳中心事,瞪了他一眼。

出了觀音廟,宮南枝帶着冬青子夏去逛了糖人,年畫,宮燈,蘇白則去看了字畫,典籍。

許久,宮南枝繞了半邊山發現一件事情,蘇白丢了。

這個書呆子,人生地不熟,怎麽就這麽一小會功夫,就迷失在人群中了,宮南枝氣的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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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子夏,我們分開找一下,一個時辰後,不管有沒有找到,都到觀音廟前面集合,我們別走散了。”

宮南枝盡量沿着文人墨客的方向去找尋,快爬到山頂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喊她,“宮小姐,宮小姐,我在這!”

正是蘇白的聲音,此刻顯得有的糙啞。

宮南枝扒着崖邊,哭笑不得道,“書呆子,你怎麽跑到那裏去了,好好走道怎麽就能掉到下面。”

蘇白雙手扒着枯草,擡頭往上看,“我聽到有什麽叫聲,探頭看得時間,腳底下沒踩好就滾下來了,你別下來,回去找人再救我吧。”

宮南枝心想,這還是比較有道理的,于是朝他喊了句,“那行,你在下面呆一會,我去叫人來,很快。”

轉身往回跑去,冷不防膝蓋一疼,一個趔绁,人就骨碌碌往後倒去,身子急劇下降,出于本能她雙手胡亂抓着兩旁的枯草,石頭擦破胳膊,腿,最終,撲騰一下落入一個人懷抱。

蘇白伸手接住了她,“不是讓你先走嗎,怎麽也跟着下來了。”

宮南枝跳下來,奇怪的說道,“你以為我自己下來的呀,不知怎麽回事,膝蓋突然疼痛非常,像被利物重擊一般,身體不受控制就滾了下來,這下好了,山這邊這樣偏僻,等着吧,希望冬青子夏趕緊帶人過來。”

“宮小姐不必擔心,你看我才落到這裏不過半個時辰,宮小姐就找來了,想必其他人也會很快找到這邊的。”蘇白完全沒有擔心的痕跡,反過來安慰宮南枝。

只覺得怒火中燒,渾身有氣撒不出來,“書呆子,你讓我冷靜一下,我怕忍不住對你痛下殺手。”

蘇白趕忙站到一邊去,靠着藤蔓坐下,順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發簪,“剛才逛廟會,看這個簪子挺精致的,買來也沒別人可以送,索性送給你吧,多次搭救,多謝多謝。”

宮南枝看那簪子,普通的銀簪,做工倒是簡約,看上去是廟會上的物件,遂伸手接了過來,“只要你別給我執子佩這麽貴重的東西就好,這個簪子做的大方,謝謝了。”

宮南枝對着頭發比劃了比劃,然後對着蘇白看,眼神示意他看看帶上怎麽樣,蘇白笑道,“好簪配美人。”

宮南枝呵呵笑了,把簪子收了起來。

過了很久,山上傳來喊聲,細細聽來,有人在叫宮南枝,有人在叫蘇白。

宮南枝聽着聲音耳熟,似乎是夜月笙。

不會這麽巧吧。

“我們在這,我是宮南枝!”她用盡全力喊了一聲,點着腳跳了跳,如期聽到了往這趕來的腳步聲。

“南枝。”夜月笙蹲下身來,将手伸了出去,“把手遞給我,我拉你上來。”

膝蓋處還是生疼,“南枝你輕功不是跟莫雨學了一段時間嗎?怎麽這個高度飛不上來嗎?”夜月笙這一句,惹得宮南枝臉紅心跳。

她的三腳貓輕功,上個樹還是可以的,但是這個高度好像比一棵樹要高一點,還有就是,她的膝蓋受傷了,這算是理由吧。

“我腿受傷了,跳不上去。”

“你站在他身上,然後把手遞給我,一個一個來。”夜月笙發現一旁的蘇白,神情微變。

蘇白示意可以,自己蹲在一塊石頭上,宮南枝踩在他肩膀,“我不沉吧。”她輕聲問道。

“不沉不沉,是我肌無力。”蘇白憋着紅臉,氣喘籲籲回答道。

“書呆子應該多鍛煉!”宮南枝不留情面回了一句,手使勁往上夠,就差一點,再往上翹一下腳,再一點,宮南枝此刻只恨自己手和胳膊沒有多長長一點。

再一點,再翹一下腳,馬上就能夠到了,對,很好,再往上,加油,馬上。

“不行了我不行了,啊......”蘇白突然後仰,肩膀上的宮南枝也是站立不穩,兩人齊齊滾到一旁草叢,卻沒有馬上停住,草叢裏面居然有一個洞,兩人一前一後順着洞口掉了下去。

這方夜月笙被這變故吓一跳,想都沒想便縱身躍了下去,找到草叢,順着來到倆人身旁。

“月笙!”上方一人驚呼,電光火時間,一道白色身影跟着落了下去。

“你怎麽也下來了。”夜月笙看到身旁人影,忽然覺得自己太過魯莽,就這樣貿貿然跳了下來,絲毫沒有考慮後果,如今白音也跟着跳了下來,她心裏會怎麽想,來不及去考慮。

剛才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突然滾落草叢,只覺得陪在她身邊的該是自己,別的都來不及考慮。

“白峥怎麽也來了?”宮南枝揉揉發脹的腳踝,擡頭便看見夜月笙身旁的白峥。

正是一身男裝打扮的白音。

“事态情急,太子殿下不能有閃失。”擺正看着宮南枝,絲毫不去看身旁人的臉,冷靜無比的說道。

也是,他還是南國太子,身份尊貴,自然不容忽視。

這才四處打量起落下的這個地方,草叢洞口極小,只能容一人通過,可是眼下這明顯是一個山洞,還是非常大,走不出去的感覺。

夜月笙看她腳踝已經腫起,偏偏這人還不當回事,一蹦一跳沿着洞邊打量,這裏摸摸,那裏動動,顯然在找尋出口。

蘇白活動一下胳膊,也起身來到宮南枝一旁。

“南枝,你先過來坐下,你腳踝再亂動容易不易好轉,過來,我給你把骨頭正了。”夜月笙坐在那裏,伸手叫道。

宮南枝跳了過去,順勢坐到石頭上,“我們今天得好好找一下出口,你們仔細聽,雖然這山洞看起來很大,蜿蜒很多出路,但是卻有流水聲,有流水說明有出口的,一會我們順着流水聲音,來判斷出口方向。”

“宮小姐,果然聰慧。”蘇白贊賞道,白音看着他,眼裏充滿說不出的柔情婉轉。

蘇白側過臉去,狀若無恙。

咔嚓一聲,宮南枝疼的哎吆,骨頭已經接好了。

啊!洞中傳來尖叫,宮南枝臉色突變,一條綠色的蛇擺着尾巴正要游走,夜月笙唰的撇出腰間飛镖,正中七寸。

白峥被咬的地方已經有血滲了出來,夜月笙慌忙伸手捏住她傷處,沒多想便掀開她褲腿,傷口已經變成紫色,是毒蛇!

夜月笙二話不說,正要将嘴湊上前去,蘇白扯了他一下,只有兩人發現,夜月笙臉色有點難看,卻依舊俯上前去,大口大口吸起來,一口膿血吐到一旁石頭上。

宮南枝只覺得這情景有點怪異,這倆人明明都是男人,看上去卻更像親昵的情侶,還有一旁這蘇白,膽子也太小了,面上已經吓得發白,額頭冒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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