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章節
她按着自己的胸口,哭道:“那天,我給她喂完奶,就抱着弘兒出去玩,沒一個時辰,等我回來時,我的女兒已經沒了氣息。我當時只覺得天塌地陷,她剛才還好好的,沖着我笑,怎麽現在卻冰冷的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了。我只是哭,只是哭,哭得肝腸寸斷。皇上來了,看着我們的女兒,只問誰來過,婢女竟說是皇後來過,我的腦袋一時發蒙,皇上竟吼道:‘皇後殺吾女!’我竟一下子清醒過來,看着我仍在襁褓裏的女兒,她竟能下的去手?我真的好恨她!那天晚上,我把看護的宮女叫進來細問,她說,皇後來了,讓她們退下,唯獨她怕有事,躲在紗帳後看着。皇後抱着我的女兒在懷裏逗弄着,似乎很是喜歡,可是不知為何,她突然抛下我的女兒,快步的走了。宮女說聽到皇後逗弄時,小公主笑得很開心,便認為沒事,可是等我回來時,孩子卻早已斷氣多時了。不是她,還會是誰?”武則天猛地砸向床柱,惡狠狠的看着她們。
敏難以置信的看着武則天,她敢于說出當年的事,就不會刻意編造,難道真的是王皇後害死了小公主?可是,早已是死無對質了吧。
“皇上厚葬我的女兒,封為安定公主,賜名‘思’,我就這樣思念着她幾十年,無時無刻不記挂着她。”她哭着哭着,聲音漸小,卻透着冷酷。“我發過誓,一定要為我的女兒報仇,我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我要等,等着将她千刀萬剮!但是,我卻一病不起,皇上體恤我,召我母親進宮陪我,而姐姐新近守寡,很是傷心,便與母親一起來了。我怎麽也沒想到,外患未除,卻禍起蕭牆!”武則天傷心欲絕的撲倒在床上,一邊哭一邊喊:“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妹,卻在我最傷心時在我背後捅我一刀,她就從來沒想過我這個妹妹嗎?我一直以為對我一往情深的丈夫,竟也背叛了,他選誰不好,為什麽是我的姐姐?”
武則天慢慢平靜下來,又道:“不久,我又有孕,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做什麽也不知道。我必須先除外患,自古帝王最忌諱巫蠱,尤以漢武帝最甚,斬殺衛太子家一萬多人。既是如此,我就可以利用這個絆倒王皇後。王皇後的母親很信巫蠱,我給她一個巫師。在皇後宮中找到寫有皇上生辰的布偶,她是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了,我再讓李義府上書立我為後,皇上對王皇後的善妒、褚遂良的專權、韓瑗的頑固早已厭煩,我正好一石三鳥。”武則天此時臉上再無悲傷,淚痕也已幹透,一雙鳳目透着冷酷無情。
敏的心一緊,這就是她轉變的過程嗎?難道宮中的女人一定要經歷這些,才能生存下去嗎?只有心似鐵、情已逝,才能爬到頂峰嗎?然後再嘆一句“高處不勝寒”嗎?
武則天坐直身子,冷冷的掃視着吳名和蘭若,譏諷的道:“你們不用着急,我就說到你們的外祖母了。蕭淑妃能專寵那麽長的時間,自然不是泛泛之輩。我與皇後聯手絆倒了她,又打破她兒子做太子的希望,她竟也用手段報複我。”她瞪着吳名的眉眼,徐徐道:“我懷上賢兒時身體就不好,初封皇後,皇上要帶我去祭拜昭陵,途中颠簸,我就在早産在禦辇上,當時,姐姐就陪伴身側。不久,就有流言,說賢兒并非我親生,而是姐姐韓國夫人與皇上的兒子。我辛苦受孕數月,竟有人說他不是我的兒子,我怎麽受得了。哼,我稍稍查證,就知道是蕭淑妃散播的謠言,她竟想用我姐姐來絆倒我?她倒想的美!既然,她迫不及待的讓我對付她,我還遲疑什麽?”
吳名和蘭若渾身一震,都憤恨的瞪着她,吳名的手緩緩伸向背後。敏猛地握住他的手,驚恐的看着他。
武則天看着他們,突然從回憶中回過神來,神色稍緩,不再那樣暴戾。緩緩道:“你們自然恨我。你們可曾想過,如果當日是我敗了,那我的下場又會怎樣呢?我的子女又會怎樣呢?你們認為我是砌詞狡辯,但我要告訴你們,皇宮裏沒有一個人是幹淨的,即使你想潔身自愛、出淤泥而不染,你要付出的代價恐怕不止是你自己的性命了!我也曾經天真過,可是,我付出的代價是什麽?你們永遠也想不到。”
她長嘆一聲,緩緩起身,身子搖了搖,上官婉兒急忙上前扶住了她,緩步走到吳名和蘭若的面前,将手中的玉佩遞到蘭若的面前。蘭若遲疑的接了過來,不解的看着她。
武則天疲憊的笑笑,道:“當日我思女心切,卻正好看到義陽和宣城,兩個像花一般美麗的仙子。我那時想,我的女兒長大了,一定比她們更漂亮。可是,我失去了我的珍寶。”她的臉色一凜,硬打斷了自己的回憶,又道:“當時,她們的脖子上就挂着這兩塊玉佩,是皇上請最好的工匠打造的一模一樣的鳳佩,昭示着她們身份的不同,而我的女兒卻沒有,不論是安定還是太平,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吳名和蘭若都是一愣,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麽意思。敏心中有些明白,又不完全明白,不敢言語,只是看着她。
武則天柔柔的笑了,道:“皇上是個多情之人,他對誰都會付出真心;他同樣也是個極為軟弱的人,他不敢于承擔責任,寧願眼不見為淨。當初蕭淑妃豔絕六宮時,義陽、宣城是他的掌上明珠,為她們打造鳳佩,為她們點煙火慶生,這是以後任何皇子公主都沒有的殊榮,他卻唯獨給了她們。而太平出生太晚,連我都以為此生不會有女兒了。如果除去太平,皇上只有兩個女兒,就是義陽和宣城。你們明白了嗎?”
吳名難以置信的看着武則天,答案似乎就在嘴邊,但他不敢說出來,生怕那只是他想錯了。那如果真是如此,母親會很開心吧。
武則天笑的毫無芥蒂,沖他們點點頭,道:“将她們囚禁于掖庭宮的不是我,而是皇上。他怕我會傷害她們,便首先下旨将她們送進了我最不願意再去的掖庭。他是在保護她們。”
吳名震驚的倒退一步,眼中滿是喜悅和感動。眼望着窗外的星星,嘆道;“娘,你的父親沒有忘記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護你。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雲散、朗月、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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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變
星轉物移,已是二十五日的清晨了,天陰沉沉的,竟飄起了雪。
女皇斜靠着枕頭,臉上竟無意思倦意,直直的看着透過重重帷幕射進來的陽光,輕聲道:“婉兒,敏兒,把帷幕拉開。朕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陽光了。”
上官婉兒很順從的就走了過去,而敏指示下意識的起身,卻被吳名拉住了,敏看出他眼中的擔憂,沖他笑着搖搖頭,走了過去。兩人各管一邊,将重重帷幕拉開,固定。
明媚的眼光直射而進,讓敏頓時暈眩。她向扶着柱子,卻握住了她的手。敏愕然擡頭看她,那樣的關心卻像刺一樣紮着她的心。她猛的抽出手,背轉過身,不去看她。
上官婉兒錯愕的盯着她,輕聲道:“敏兒,你這是怎麽了?”
敏腦海中只有紫葉絕望落淚時的樣子,心如刀絞,心中對她的憤怒加劇,驀然回頭,瞪着她,嚷道:“你還問我?你做的事情,你不清楚嗎?”
上官婉兒一愣,眼底上過一絲冷然,道:“你要說什麽,不妨明言!”
敏惱怒的瞪着她,冷笑着道:“你的所作所為,我都覺得難以啓齒。你,你問什麽能對一個弱女子做那種事?你就那麽恨她嗎?她哪裏得罪你了,你竟用這種卑鄙的手段對付她,你要她以後怎麽辦?她現在心灰意冷,萬念俱灰了!”
上官婉兒眼中的冷意愈發擴大,嘴角撇着譏諷的笑。“你是說狄蓉?她跟你說了什麽?說我怎麽對付她了?你倒是說說看,看我想不想得起來?”
上官婉兒這樣的反應,是敏始料未及的,她怔怔的看着上官,不敢相信的道:“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對一個女子做出那樣不可饒恕的事情,在你眼中就這麽微不足道嗎?還是,還是我根本就不認識你,你可以無所顧忌的,你不會內疚嗎?”
上官婉兒看進敏的眼中,心底抽痛着,竟有了破罐子破摔的情緒,冷然道:“我就是這種人,你不是早就看透我了嗎?為什麽還要對我這種人抱有希望?既然你輕信了我,那就要付出代價!”
敏厭惡的斜睨着她,連連後退,淚卻不争氣的掉了下來,她迅速擦去,恨聲道:“我看錯你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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