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章節
是我最寶貝的妹妹,不論發生什麽事,都有哥哥替你頂着。你看哥哥為了看你,再一次抛下男人的自尊,做了太監,這份心意,你該懂了吧!”
敏仔細一看,才發現他果真穿着小太監的袍子,原本英挺潇灑的青年,此時卻顯得不倫不類起來。想起當年來洛陽時他扮太監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哥哥真是扮什麽像什麽,不去當演員真是太屈才了!哥哥這樣的帥哥在我們那兒,絕對是炙手可熱的寶貝。不過,在這兒也不差,肯定有不少少女的愛慕之心要碎在哥哥的袍服之下了。”
李希敏看她有了些精神,稍稍安心,捏了下她的臉,氣道:“好哇,拿你哥哥消遣,是不是?看我怎麽整治你!”說着打橫把她從輪椅中抱起,一個縱躍上了瑤光殿的主殿房頂。
敏起初有些抗拒,左手抵着他的胸口,可是當她坐在屋頂上時,入眼的竟是洛陽城的全貌,四四方方的城池,星星點點的燈光,宮牆內的可以布置,竟将洛陽裝點的格外美麗。敏震撼于這樣景致中,左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襟,叫道:“好漂亮啊!我從來不知道洛陽的夜景這麽漂亮!”
李希敏緊緊的圈住她,貼在她耳邊,輕聲道:“所以千萬不要把自己封閉起來,人世間還是很美好的,只要你用心去看,就會發現處處都是美麗的東西。”
“咚——咚——”洛陽城鐘樓傳出陣陣沉穩的鐘聲,夜空瞬間綻放出一朵朵燦爛奪目的煙花,漆黑的夜空頓時變成了花海。
敏感動的看着,心裏似乎也開出一朵朵燦爛奪目的花,馨香、美麗盈盈于胸間,悲傷、煩悶、絕望似乎一掃而光,此時只想沉浸于這美麗的情境之中。
她仰頭看着抱着她的李希敏,依然如陽光般的笑容,深深融進了她的心,她笑看着他,安心的靠在他的懷裏,看着天空不斷綻放的花朵——
相悅
漫天飛舞的煙火,似一朵朵綻放的花朵,照亮了大地萬物。
爽怡和兼愛站在院中,仰頭看着璀璨的煙花在天邊綻開、散落、消失,這樣的暗夜,這樣的日子,這樣的煙花。
兼愛高興的又蹦又跳,一手緊緊握着她的,手指着天上四散的煙火笑着叫着,這份從內而外的愉悅感染了她,讓她凄哀的心漸漸溫暖、柔軟。
四年零六個月,她在這裏已經有一千多個日日夜夜了,爸爸媽媽曾想過她嗎?除夕,全家人一起守歲的日子,他們曾想過她嗎?應該不會吧,他們有各自的家庭,又有了孩子,她這個處在夾縫裏的,便是爹不疼、娘不愛的了。跟着爸爸的十多年,繼母對她不能說不好,最起碼不像那些惡劣的後媽那樣虐待她;說好,從不見繼母對自己有過好臉色,在弟弟出世後,繼母就更不會多看她一眼了。爸爸很忙,從不過問家裏的事,他認為只要給子女最好的物質生活,就夠了。可是,他可曾想過她真的渴求的是什麽?
四年多了,她從一個孩子成長成一個大人,心智的成熟讓她明白很多事。有時候回想自己有一天做了母親,會不會像他們一樣呢?她很堅定的搖搖頭,不會,她絕對不會。她要給孩子最好的心理家園,即使不是她親生的,她也會好好對待他們。
腦海中劃過兩三歲時,她騎在爸爸的脖子上,小手指指着天上美麗的煙花尖叫着,媽媽溫柔的笑着、爸爸鼓勵似的将她高高抛了起來——
“姐姐,姐姐,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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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愛的呼喚讓她猛地從回憶中驚醒,怔怔的扭頭看着一旁怯怯的兼愛,輕聲道:“沒事,只覺得煙花太好看了。”
兼愛的手緩緩撫過她的臉頰,觸手竟是冰涼的濕意,驚叫道:“姐姐,你哭了?”
爽怡猛地用手擦臉,自己竟不知道流淚了,是思念,還是傷心呢?握着她的手,輕輕搖頭笑着道:“姐姐沒有哭,只是看煙花看的太入神了,晃了眼睛,這才流淚的。”
兼愛疑惑的看着她,問道:“哭和流淚不一樣嗎?”
爽怡輕笑着,拉着她往房裏走,道:“哭和流淚當然不一樣了。哭,可以是因為開心或是不開心;而流淚可以沒有任何情緒的,有時眼睛累了,也會流淚的。它們是不一樣的。”
兼愛似懂非懂的看着她,歪着頭想了想,才道:“那麽,兼愛從來沒有哭過,而是常常流淚了,因為總是看着一樣東西,眼睛很累的。可是,哥哥既沒有哭過,也沒有流淚過,難道他的眼睛不會累嗎?”
爽怡的心痛了一下,仍笑着按她坐在床沿,道:“每個人的眼睛都會累的。可是,你哥哥常常會讓眼睛休息一下,這樣就不會流淚了。好了,你再不休息,眼睛就會累了,流淚了,我就當你是哭了。”
兼愛吓了一跳,急忙踢鞋上床,躺下蓋好了被子,緊緊張張的道:“我才不會哭呢!哥哥說我是最堅強的孩子,我不哭,眼睛累了,就要睡覺了。”
爽怡溫柔的笑看着她,坐在床沿上掖好她的被角,輕輕的拍着她,讓她入睡。
兼愛挨了枕頭就暈暈乎乎的,眼睛半開半閉的,嘴裏卻含含糊糊的道:“哥哥的眼睛最漂亮了,像藍寶石一樣閃閃發光。可是他看的東西太多了,一定會累的。怡姐姐,你讓哥哥休息一下吧,他真的很累了——”最後一句話似是含了鉛球一般,聽不清楚了。
可是爽怡的心卻酸澀起來,緩緩起身為她放下床帳,輕輕的走了出去。屋外已是寂靜一片,漆黑的夜空,不見一點的星光。她憑着記憶走着,左轉,直走,再右轉,一共兩百三十一步,從來不會錯的數字。她心中默念,腳步輕的如貓一般。
“從今往後,這白馬寺就是你的了。”屋內輕輕渺渺的傳來天志的聲音。爽怡愣在門外,靜靜的聽着。自她這次回來,他待她似乎不同了。再不避諱她什麽,卻又不願多說,只是讓她自己看。她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心中隐隐有着些微的喜悅。此刻,屋內不知還有什麽人,她卻不想理會,只想等那人離開。
“是,少主。屬下絕對不會忘記使命,請您放心。”一個厚實低啞的聲音隐隐傳來。
少主?爽怡呆了一下,他會是什麽少主呢?能讓徐承志俯首稱臣,讓蘭若甘為驅使,他定然不是一般人,那他究竟是誰呢?腦中卻突然閃過自己說過的話,無聲的淺笑着,她在乎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身份,即使他的身份再神秘,他還是天志。
“你去吧。”天志仍是低沉的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一個胡僧打扮的人走了出來,卻不關門,快步出了拱門消失在夜幕中。
爽怡呆在那兒,不知是該會還是見他。只聽得一句輕柔的似要飄飄然消失的話傳了出來。“進來吧。”
爽怡淺淺笑了,緩步走了進去,心中卻在計數,走到他面前一丈用了三十步。她緩緩擡頭,輕聲道:“小愛已經睡下了,他說你的眼睛累了,該休息了。”
天志的眼中閃過一絲淺淺淡淡的暖意,屋中有些昏暗,腳下無意識的往前走了一步,細細的看了她一眼,道:“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爽怡低頭看着他的腳,嘴裏竟念出了聲“一”。自己沖他走了這麽多步,他終于向着自己邁出了一步。
天志模模糊糊的聽着,又往前邁了一步,問道:“什麽?”
爽怡仍是盯着他的腳,兩人的腳尖相距只有一尺了。她的心被某種情緒激蕩着,興奮的擡起頭來,卻擦着他的胸口、下巴,雖然只是一觸,卻讓她驚得後退了一步。
天志忙上了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臂,帶着她穩住了身子,低着頭仔細的看着她的臉,道:“你今天是怎麽了?魂不守舍的?”
爽怡看着他絕美的容顏,那雙微藍的眼眸熠熠閃光。雖然沒有低頭,可是知道自己退了一步,他卻緊跟了一步,今天他向自己走了三步,現在他們是緊挨着的。想到這,臉不覺得紅了,但仍坦然的看着他。
天志盯着她的眼晃了一下,微微放開了手,不着痕跡的退了一步,卻看到她眼中的黯然,心沒來由的一抽。站在那兒竟不知是進還是退。
爽怡看着他進退不得的腳,黛眉緊緊皺起,咬了咬牙,驀然往前上了一大步,兩人的距離又縮短了。她盯着他的眼睛,輕輕的說: “你進我退,你跑我追。你走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天志的眼眸深處頓起波瀾,洶湧着攪動着,白皙的臉上透着隐隐的紅暈,冷漠的神情淡了許多。許久,才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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