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章節
:“好。”
爽怡忐忑的眼睛漸漸平靜,望進他微藍深邃的眼眸中。天志自己都不知道他看似冷漠的外表下,一雙淡定的眼眸深處卻藏着暗湧,時而波瀾壯闊。而此刻他眼眸中一抹深深的溫暖,爽怡看在眼裏,疼在心上。
兩人站在忽亮忽暗的房中,燭光時而照射在他們的臉上,氣氛竟異常的暧昧。天志看着爽怡,左手輕輕擡起,擦着她的衣領,拂過她垂落的發絲,想要撫上她微紅的臉頰——
身後驀然頓住的腳步聲,讓他的手僵在她的臉側,猛地攥拳重重的落在身側,臉上帶着不悅,越過她看了一下門口的人,眸光一冷,輕輕在爽怡耳邊道:“你早點去歇着吧。”
爽怡長長呼了一口氣,微微一笑,點點頭,慢慢轉身出去了。出門時,瞟了一眼站在門口的人,微微怔了下,竟對上了那人的眼睛。那人的眼眸很冷,瞪了她一眼,就進去了。
身後的門猛地關上,才驚醒了她。洛陽城雖不如長安繁華,但仍有許多周邊國家的人聚居于此,見多了各族的奇裝異服,卻獨不見剛才那人的古怪打扮。男子竟穿着裙子,裙擺拖地,上面裝飾着奇異的圖案。長發梳成小環髻,一根金簪插于其中。耳朵上墜着長長的耳環,一趨一搖。明明留着胡子的男子卻打扮的十足女性化,不免讓人覺得不倫不類。
爽怡不在意的搖搖頭,舉步往回走。今夜夜色極重,朦朦胧胧的竟透着的霧氣,讓她看不清前路,摸着牆面慢慢的走着。北風起,刮過她的臉頰,肌膚竟生生的疼,讓她緩了緩腳步。耳邊呼呼的風聲中竟夾雜着極輕的腳步聲,這讓她立刻警覺起來。白馬寺早已不複當日繁華,寺中和尚本就不多了,何況這個院落根本就不會有人輕易過來。難道是剛才那個和尚,還是和那個奇裝異服一路的人呢?
爽怡靜靜的聽着,心中卻隐隐的不安起來。手緩緩摸進袖裏,尖尖的一物觸到指尖,緊緊一握。順着風向隐在廊柱的後面,看着濃濃霧氣後面的人。過了一會兒,隐隐約約的看到幾人偷偷的摸了過來,竟穿着同樣的拖地長裙,站在她剛才站的地方四處尋找着什麽。爽怡屏住呼吸将身子緊緊的貼在廊柱上,偷偷的觀察着他們的動作。
他們指指天,指指眼睛,又指指手,嘴角撇了撇,繼續往前走。不一會兒,便消失在茫茫的霧氣之中。
爽怡不明白他們打得手語,只覺得剛才他們的笑讓人心寒,那充滿戾氣的笑,竟隐隐透着殺意。這個想法讓她心慌意亂,白馬寺裏怎麽會有這樣的人?難道天志又有了什麽計劃?他要幹什麽呢?心中慌着,手指緊扣着廊柱,想了想,又折了回去。即使可以不在乎他的身份,但是他心中深藏着的籌謀卻讓她隐隐覺得害怕,她不求改變他,只希望能挽回一些什麽。
霧氣越來越大,眼前白茫茫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了。她閉上眼,摸着牆數着步子一步步的走了回去。可是原本很短的距離卻一直沒有走到,她猛地睜開眼睛,看着身邊的白霧,有些疑惑,這裏她閉着眼睛數着步子走絕對不會錯的,今天是怎麽了?她扶着旁邊的廊柱,想要看清所處的位置,可是霧氣太大了。
指尖的觸感讓她大驚失色,熟悉的指痕,指甲剛好嵌進去,正是她剛才躲避的廊柱啊,怎麽走了半天又走了回來呢?這是怎麽回事?爽怡只覺得一盆冷水兜頭潑下,透心的涼。天志的異能她有所知,卻從未見他顯露,難道這是他的障眼法?心中有太多的疑問,纏纏繞繞的讓她不安。
她站在那兒竟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一個黑影從眼前飛過,翅膀的拍打聲在耳邊一閃即過。爽怡下意識的跟着飛鳥而去,白霧中哪還看得到飛鳥的身影,只有若有若無的翅膀拍擊之聲遠遠的傳來。她豎着耳朵仔細的聽着,腳不停步直追而去。
正前方翅膀的拍擊聲大作,卻驀然悄然無聲了。爽怡心驚,加快腳步直沖了過去,眼前的陰影越來越大,腳卻已經停不住了,直撞了過去。頓時天旋地轉,人仰馬翻。只聽到翅膀拍打的聲音近在咫尺,撞了她一下,便飛走了。
爽怡摔倒在地,只聽得周圍的驚叫聲,說着她聽不懂的話。她正暈眩着,兩只大手猛地抓住了她,将她拽了起來。霧氣漸消,爽怡漸漸能看清周圍的一些事物,自己的身邊站的正是剛才那幾個人中的兩個,他們架着她,直直的拽到一個渾身被羽毛覆蓋的人前。依然是拖地長裙,只是長長的群擺上,綴着幾只飛鳥,青色的披肩上密密的都是羽毛,而長發環成的發髻上插着幾根長長的尾羽,臉上畫着諸多色彩,看不清樣貌。可她的裝束和打扮,竟讓爽怡聯想到了巫女。
她惡狠狠的指着爽怡,随手撒出麥粒,麥粒打在爽怡的臉上、身上,耳邊又傳來翅膀的拍擊聲,越來越近,近的似乎馬上要撞到她的臉上。她想伸手擋住,可那兩人卻緊緊的抓住她的手臂,她只能盡量撇開臉,飛鳥擦着她的臉頰飛過,羽毛掠過她的皮膚,竟是針刺般的疼痛。可是飛鳥似乎又折了回來,擦着她的頭發而過,來來回回的幾趟,她只覺得臉上火一般的燒着,溫熱的液體淌着。爽怡痛苦的呻吟着,可是四周只有飛鳥的聲音,再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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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咬牙,直瞪着又向她撲來的飛鳥,在它擦過她的臉時,爽怡猛地張嘴咬了一口,只聽飛鳥嗚叫了一聲,想要振翅卻又落了下來,爽怡伸腳一踢,将那只墜落的飛鳥踢了出去。
女巫尖叫了一聲,轉身去接,架着她的人也追了過去。爽怡軟軟的栽倒,清醒的意識讓她趕緊離開,踉踉跄跄的走了一步,竟撞到了一個人的懷裏。熟悉的氣息讓她頓時心安,可是他渾身散發的寒冷和戾氣卻讓她心驚。她擡起頭來,迎上了一雙清冷的眼眸,隐隐的泛着藍黑色,一簇藍色的火苗在跳動、燃燒。不知是筋疲力盡,還是那眼神的震撼,她緩緩的滑倒。
天志猛地抓住她的手臂,讓她靠着自己站着,眼睛卻死死瞪着他們,嘴裏擠出一句話,雖然她聽不懂,可語氣卻冷的讓人如墜冰窟。
女巫捧着将死的飛鳥,渾身顫抖着,說了什麽,就跪下撲倒在地,簌簌發抖。其餘幾人顫抖着連連後退,轉身撒腿就跑。
天志舉起右手,伸展的五指猛地攥緊,逃走的幾人渾身一顫,若無骨般軟倒在地。女巫伏在地上,顫抖愈甚,将頭埋得更低。
爽怡趴在天志的肩膀上,感受到他呼吸的急促,以及心跳的劇烈,鋪天蓋地的憤怒在燃燒着,似要燒盡他整個人。天志又說話了,仍是她聽不懂的話,聲音雖低,卻透着森然的寒意。
爽怡無力的将頭枕在他的肩上,心中的恐懼讓她雙手環住了他的腰,雖然他的身子很冷,卻讓她有種很踏實的感覺,即使他再冷漠,他仍然拉着她站在了自己的身邊,這就足夠了。
天志的身子微微一顫,話的尾音竟有些走調。身上的戾氣未消,語氣中的寒冷卻消失了一些。他的左手微微扶着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
爽怡感覺到他的手,眼睛猛地睜開,怔怔的看着眼前越來越濃的霧氣,心中一熱,眼淚竟奪眶而出。帶着水意的眼睛竟看穿了重重迷霧,廊底竟站着一個滿臉血漬的人,手中的弓弩已經拉滿,直沖着天志的背心。爽怡大驚,猛地轉身,掉轉了兩人的位置,身子完全擋住了他的,就在她的眼睛對上了他微訝的眼眸時,背心的劇痛讓她胸口一滞,溫熱甜腥的暖流堵在喉嚨口,直直的噴了出來——
天志只感到脖頸間的濕熱,一股甜腥味撲鼻而來,垂眼入目的竟是微微顫抖着的羽箭,心髒猛地劇烈收縮。他左手緊抱住爽怡,将她緊緊摟在懷裏,眼睛死瞪着廊底的人,右手一張一收,那人便已倒下。他右手随手一揮,跪在他身後的女巫哀叫一聲,撲倒在地,身下的飛鳥撲騰了幾下,身子一歪,倒在女巫身邊。
爽怡只覺得背上若火烤一般的炙熱,像要将她燒成灰、磨成粉。身體裏的力氣一點點的抽離,她的腳已經支撐不住她的重量,緩緩滑落,跌進了他冰冷的懷抱裏。他的臉似乎就在她的眼前,她努力的睜眼去看,對上了他波濤洶湧的眼眸,純黑色的,如同黑珍珠一般。從未見過他微藍的眼眸竟變成了純粹的黑色,她擡手摸了一下他微顫的眼皮,微笑着道:“你的眼睛真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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