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章節
上官婕妤回一聲,說我很喜歡她的禮物。”說完轉身往青竹居走去。
夕陽西垂,紅暈燒得西邊一片晚霞——
夜幕降臨,大明宮籠罩在一片暗影中,麟德殿前的宮燈高挂,将整個殿宇照的通明,宮樂歡笑之聲緩緩從殿內傳出。
敏換了一身幹淨簡短男裝,匆匆從殿後閃了進去,殿內一片歡笑,顯然國宴已開始多時了。中宗和韋後并坐于金銮高臺上,臺下太子、相王、太平公主坐于下首,看着殿中舞姬飛旋飄舞,整個宮殿洋溢着靡樂。
敏悄悄走到金銮臺下,韋後兩大貼身女官之一的柴尚宮看到了她,貼在韋後耳邊輕輕說了一句,韋後向她這邊看了過來,狹長的丹鳳眼中蘊藏了太多的情緒,一時讓她看不清楚,只是規規矩矩的行了一禮,再擡頭時,韋後已經專心注視殿中歌舞了,眼中竟是掩不住的激動和歡愉。
敏微微發怔,眼神觸及太平公主身側的薛崇簡,見他低頭,手微微撐着案臺,臉色煞白,似是極不舒服。敏心一驚,腳不由自主的往前邁一邁,想是剛才激動時打傷了他,卻見他猛地擡頭,對上了她關切的目光,微痛的眼神點點溫暖,緩緩搖了搖頭,微微坐直身子,看向了殿中歌舞。
她也茫然的看向殿中舞動的舞姬。殿中只有一場铿锵的樂曲,舞姬長袖委地,長裙拖曳,靈動的腰肢扭動着,勾魂索魄。竟是男女搭配,男子時而将女子托起,在天空旋舞,女子俯瞰一切,甚是倨傲。舞姬絕美的臉上輪廓分明,仿若刀刻,深邃而別有風情。想是東女國的獻藝,并沒有放在心上。可是,殿中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右席首位端坐的人,眼中竟是癡迷驚豔。
敏愣了愣,順着他們的視線望去,終于看到那萬千視線的焦點,冰肌玉膚,鳳眼如絲,挺翹的鼻梁,雙頰不點而紅暈動人,紅唇如櫻桃滴露般引人遐想,人間絕色也不過如此。只是瞳眸微微湛藍,冷冷的看着殿中的舞姬。
敏大驚,怎麽也想不到天志竟會坐于殿中,身上不再是超塵脫俗的白衣如雪,而是豔麗的異族服裝,長袖曳地,小小的披肩搭在肩頭,似掉不掉,讓他渾身散發着妖冶的氣息,身上不再是男女之別,而是純粹的美麗動人。只覺得殿中所有的光束集于一身,光彩奪目的讓人不敢正視。
敏驚訝的瞪着他,眼角掃到他身邊的陪坐的藍衣女子,如一片海上生明月的通透,雖是淡然無語的坐在一旁,但周遭混雜的視線經她身上一凝,便化作輕塵般飄走,再不侵擾他們一分一毫。雖是清秀的姿容,卻極配身邊的天人容顏。敏捂着胸口退了一步,幸好冰凝跟在身後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也看向那一對璧人。
頗有民族風味的音樂驟停,殿中一片寂靜,只聽中宗渾厚的聲音道:“貴國萬裏迢迢來到中原,不如多帶些時日。”
天志緩緩起身,颀長的身軀挺拔,沖着中宗微微點頭,身上的華貴之氣竟将中宗身上的帝王之氣比了下去。他微勾唇角,淡淡的道:“曳夫感佩天朝聖皇的恩典。天朝國富民強,乃中土大國之典範,敝國自當流連盛都長安,研究學習。”
中宗呵呵笑着,他聲音極為清淡,卻讓他有種極為壓迫的感覺,似乎許多年前朝堂之上一人只是斜睨一眼,便能令天下臣服。心中竟無端厭惡起來,再不言語。緩緩看向相王,他也凜然的注視着東女國的使節,眼中有幾不可查的疑惑。
韋後癡迷的看着絕美的曳夫,笑道:“本宮素聞東女國以雉鳥為神獸,常以巫者蔔之來窺測天機,不知是真是假?”
曳夫似笑非笑的點點頭,恭敬的道:“天朝皇後娘娘果真見多識廣,敝國以雉鳥為祭,只願天神将旨意賜予我們,躲災避禍。此行路途遙遠,敝國女皇感念我們辛勞,便恩準女巫英兒随行,為我們消災減難。既然皇後娘娘有興趣,不如就讓她略施技法,為尊貴的天朝蔔上一卦吧。”他淡淡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藍衣女子,眼中湛藍一現,迅速掩去。
女巫英兒娉婷起身,緩緩走向殿中,湛藍的衣裙如輕紗拖曳在身後,煙攏般的垂絲衣袖垂在兩側,随着她的腳步飄蕩,竟如乘風的仙子一般。她盈盈跪下,口中清晰的道:“巫者英兒拜見天朝皇帝皇後,願帝後仙福永享,天朝國運昌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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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宗的臉色稍緩,命其平身。韋後向來極為相信鬼神之說,饒有興味的看着帶着仙氣的英兒。
英兒淡淡一笑,雙手緩緩擡起,似要擁抱天穹一般,紗籠長袖如振翅的飛羽一般飄揚起來,她嘴中輕聲默念,突然衣袖間飛出一只五彩雉鳥,圍着英兒旋轉飛舞,旋而騰起,在麟德殿飛天一般的屋頂盤旋,五彩的羽毛在燈火下絢爛多彩,竟是一面一色,呈不同的景致,讓人嘆為觀止。它猛地俯沖下來,直直飛過中宗韋後的頭頂,殿中猛地一陣抽氣,驚嘆連連。卻見雉鳥打了一個旋沖進了英兒的衣袖,煙茏長袖似風止雨過,一切歸于平靜。只見英兒跪倒,嘆道:“天國有帝後,昌隆之勢不可阻擋矣。”
中宗韋後顯示驚魂未定,勉強笑了笑,卻見一支五彩羽毛飄搖而下,落在殿前,在燈火之下綻放奪目之光。在下的皇親國戚齊齊跪倒歌功頌德。
敏被冰凝拉着跪倒,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個“英兒”,眼中盡是不信。她說的在一起,就是這樣的嗎?
殿中終于歸于平靜,英兒緩緩立起,轉身看向公主席間,冷冷的看着一位剛剛及笄的少女,身上的粉紅宮裝裝點的愈加可愛端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英兒,竟有些懼怕,緩緩移開目光看向父親雍王守禮,雍王卻呆呆的看着幾案發呆,将頭深深的埋下,似乎不敢擡頭。
英兒緩緩朝向中宗韋後,淡淡的道:“尊貴的皇帝皇後娘娘,膝下的公主都是天人之貌,命盤極為富貴。可是,英兒這一番看去,卻以這位小公主的命盤最為顯貴,堪有母儀天下之勢。”
在座所有人都是一驚,就連一直沉默的雍王也愕然擡頭,看向了清冷的曳夫,眼中竟是不信和懼怕。
中宗韋後俱是一愣,看向下座的小公主,此女只是他們保養的雍王守禮的女兒。當年永泰公主被賜死,韋後傷心欲絕,恰雍王守禮之女長相與永泰極為相似,且性格相投,便接來由韋後撫養,視如己出。至中宗登基,便正式認為養女,封號金城公主。金城公主剛剛行過及笄之禮,中宗韋後還未許以婚配。此時聽到英兒的判語,竟不知說什麽好了。
英兒卻是不慌不忙,從頸上摘下一串瑪瑙項鏈,緩緩挂在金城公主的脖子上,輕聲道:“此是我尊貴的女皇陛下恩賜的吐蕃瑪瑙項鏈,公主富貴不能言,希望這項鏈能給公主帶來更多的幸福。”說着深深一揖,十分的誠摯。
韋後素來喜歡金城公主,可是剛才的話可大可小,韋後有些不悅,道:“請問女巫話中深意。”
英兒笑了笑,淡然的臉上如清風拂面般的爽朗,柔聲道:“皇後娘娘不必心急,不出三月,必見分曉。小公主會為天朝帶來更多的和平與繁盛。”
中宗似乎想到了什麽,略帶深意的注視着這位不起眼的女巫,歡歡笑道:“女巫大人果然未蔔先知,讓朕大開眼界。待三月之期到來,朕必封賞女巫,也要與東女國結永世之好。”
英兒仍是淡淡的笑着,笑中不摻雜任何雜質與猜忌,緩緩看向龍柱後那清淡的人影,微斂神色,退回席間,曳夫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湛藍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便看向殿中又起的歌舞。
龍柱後的敏,身子止不住的顫抖。眼睛似罩着迷霧一般,遙遙望着近在咫尺的爽怡,她終是成了天志手中的一粒棋子,而在天志眼中,她這顆棋子究竟占着怎樣的地位,他是有心還是無意,若有心,為何要将紅塵外的爽怡拉進這紛雜的宮廷,若無意,那兩人之間散發着惺惺相惜的情思,只是她的幻覺嗎?
一時只覺得頭暈腦脹,殿內的熱氣混着酒香讓她泫然欲醉。輕輕推開冰凝扶着的手,走到柴尚宮身側,将掖在袖袋裏的首飾遞了過去,讓她通報韋後,自己先行告退。柴尚宮微微一笑,微一斂手将首飾收起,沖她點點頭。
敏緩緩退出,仰頭看向蒼穹,竟不知身在何處,只是呆呆的站着,聽着身後殿宇中令人飄飄欲仙的樂曲,心中只是一片涼意。
太液池冰凍如鏡,不複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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