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 章節
上官婉兒愣了愣,似是明白了什麽,不敢相信的蹙眉想了想,可是看着敏微微扭動的身子,粗重的呼吸,臉上異常的紅暈,她知道不能再拖了,眼中閃過疼惜和不忍,但看到敏手掌源源不斷流出的鮮血,她狠了下心,匆匆走到門口,輕聲吩咐了一句,才慢慢折了回來,輕柔的走到敏的身邊,蹲下身子,将敏輕輕攏進懷裏,輕撫着她如瀑般的長發,眼睛卻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左臂上的守宮砂,眼底只有絕望。
敏只覺得渾身在着火,一股就要将她吞噬的火。她極力想要喘勻呼吸,可每每開口卻是斷斷續續的呻吟,她知道她剛才很享受李重俊的撫摸,可是她不能,不能。此刻她只覺得被人抱在懷裏的感覺很好,暖暖的甜甜的,似乎又回到了媽媽帶着熟悉體味的懷抱,讓人安心,讓人不再恐懼。她緩緩擡頭對上她的視線,眼底流光閃閃,盡是溫柔,她很想笑,可是她真的笑不出來。可是如果死在這樣溫暖的懷抱裏也很舒服吧——
竹門輕輕推開,深夜的暗影中一個高大的身影立于其中。敏的心突然激越起來,她急急從上官婉兒懷中擡頭看去,是他嗎?是他嗎?
“娘娘,小人聽候差遣。”陌生的聲音,卑微的語調打破了整個夜的寂靜。
敏尖叫着猛地推開上官婉兒,難以置信的看着門口的黑影,一點點的希望也完全破碎。“你就是這樣對待狄蓉的嗎?上官婉兒,你也要這樣對我嗎?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讓他走,我寧願死,也不要讓你如願。”
上官婉兒也沒料想她反應會如此激烈,看着敏眼中徹底的失望和不信,她想上前去扶,敏卻拼着力氣奮力推開她。上官婉兒無奈,輕勸着:“敏兒——”
“娘娘,讓小人來嗎?”那人似乎明白自己的任務,看着地上抖得如秋後落葉般的女人,眼中熾烈如火。
上官婉兒瞪了他一眼,急急去扶敏,低聲道:“敏兒,一會兒就好了,你服了藥,不會有什麽感覺和記憶的,你就當是一場夢,醒來,什麽事都沒有了。你還是你,不會變的。”
敏在地上爬來爬起,忽然翻身躺倒,手中卻攥着一只剛箭,直指咽喉,手上顫抖,箭頭一劃,頸側斜長的口子湧着鮮血,眼中只有決絕,聲音顫抖卻堅決。“我不要。清白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可是我不要在這種情況下把他交給別人。我不怕失身,我怕失心,怕很多美好的東西随着這粒小小的朱砂毀滅。當時的你,也是這麽想的吧,我只是丢了身子,卻不知道連心也丢了。上官婉兒,我和你不一樣,我不要權勢,我不要尊貴,我只要所有人都好好的,即使我死,我也願意,包括你,你知道嗎?我希望你好好的,忘記以前所有的傷心,好好的活着。我不想看到你這樣對我,你逼我,我只有死。”
上官婉兒愣在當地,怔怔的盯着敏出神。當年的她是這樣的神情語态嗎?在權勢和真心面前選擇了擁有權勢,如今的她真的還是以前臨水輕吟的女子嗎?
敏的藥性發作的更猛烈,她在地上扭動着,箭頭在脖頸間劃了好幾道口子,血流如注,一身紫衣瞬時被血染紅,下擺的青竹早已變成血竹。男子看着上官婉兒一動不動,輕輕叫了一聲:“娘娘——”
上官婉兒似乎猛地驚醒,看着他一瞬,冷冷的道:“出去。”
那男子沒聽清,上前又問了一句,上官婉兒低喝:“滾!”那男子愣了一下,緩緩低頭退了出去。
上官婉兒跪坐在敏身邊,一手将沾血的鋼箭抽出,扔在一邊,将敏抱在懷裏,從懷中輕輕取出一個瓶子,愣了半晌,才緩緩打開瓶塞,眼睛卻苦澀的望着敏。“既然這是你的選擇,我成全你。當日的我,不是今日的你。我當日的懼怕,成就了今日的我,你今日的懼怕,會成就怎樣的你?我懼怕夜夜苦楚,你怕嗎?我希望你比我強。”她看着敏痛苦的神情,不解的眼神,再不遲疑,捏着敏的下巴将瓷瓶中的藥水灌了下去。
敏不知道是什麽,只覺得入口奇苦,苦的渾身打顫,一路清涼凄苦的滑下咽喉,敏只覺得體內的火瞬息熄滅,心中卻苦不堪言,淚再難忍住,湧出了眼眶,直直的望着她。
上官婉兒的手劇烈顫抖,眼睛死死盯着敏,滿眼熱淚卻始終沒有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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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刀劍相擊之聲大作,屋內兩人卻默默相對。
突然,竹門大開,一人持劍直躍進來,上官婉兒眼前一花,已被甩在一邊,她惶急從地上撿起弩弓,直指闖入者。可下一瞬她呆立當場,手中的弩弓重重摔在地上。那個原本應該消失的人,卻又出現在她眼前,讓她難以置信。
只聽他叫道:“你給他喝了什麽?”
敏一陣天旋地轉,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耳邊是熟悉的聲音,她匆匆對上他恐懼急切的眼神,緩緩笑了起來,柔聲道:“你來了。”
李希敏點點頭,伸手按住她頸部的幾處穴位,血終于止住。他卻心疼的看着敏染紅的臉頰,血肉模糊的手掌,緊緊将她摟進懷裏,連聲道:“對不起,哥哥來晚了,對不起,對不起。”
敏再無力氣,只将頭深深埋進他的懷中,輕緩的搖頭。
上官婉兒沉浸在迷惘中,腦中一絲清明,一絲混亂。突然間想起了什麽,搖着頭悲蒼的笑道:“一切都是命,都是命,沒有早一步,一切都不一樣了。”
一隊兵衛将竹屋團團圍住,一個将領想沖進來,但想了下,低聲道:“娘娘,下官辦事不利。”
上官婉兒愣愣的看着眼前人,疲憊至極的道:“都下去,退到二十步以外。”
衆人聽令,齊齊的退了出去。
李希敏看着敏仍舊潮紅的臉色,心疼已極,一聲聲的呼喚:“敏敏,敏敏——”心中對上官婉兒痛恨至極,憤然擡頭,喝道:“你究竟要怎樣折磨她,你才滿意?”
上官婉兒苦澀的望着敏,緩緩道:“她的春宵一刻已解,只是以後,以後——”她竟有些不敢正視她們,匆匆別開視線,靜靜的看着住屋一側擺放的水仙花。
敏看着她,心中難言的苦楚,苦的她想扯扯嘴角,卻什麽也說不出來。将頭埋進他的懷抱裏,什麽也不敢看,什麽也不敢想。一直充盈的淚水肆意流淌,打濕了他的衣衫。
希敏将敏緊緊圈在懷裏,憐惜的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輕吻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上官婉兒震驚的望着他們,突然明白了什麽,指着他們,低叫:“你們,你們是兄妹啊——”
李希敏聽到“兄妹”二字仿若刀絞,狠狠的瞪着她,道:“她不是我妹妹,我卻讓她擔起了我的責任。她受的苦,全是為了我。你居然這樣對她,你,我爹,怎麽——”他說到最後,已經語無倫次,只是痛極的盯着她。
敏突然覺得渾身森寒,貼着李希敏的身子挨了挨,輕聲道:“哥哥,我好冷,好冷!我想回去,帶我走,我不想在這。”
李希敏再顧不上上官婉兒,連連點頭,緊抱着敏要起身,上官婉兒急忙拿出一件披風想蓋在敏身上,遮住她破碎的衣衫和斑斑的血跡。李希敏一掌推開她,将披風擋落在地,扶着敏靠在自己身上,将外衫匆匆脫下,罩在敏的身上,才将她打橫抱起,快步出了竹屋。
外面的将士一見他立刻執劍圍了上來,上官婉兒急急出來,揮退衆人,靜靜望着月下兩人緩緩走向兩府相連的小門。月下的他們是那樣的平靜安詳,讓人不忍打擾。
上官婉兒心緒雜亂,看着他們逐漸淡出視線,才緩緩回頭,走回竹屋。地上仍有敏留下的血跡,漸漸幹涸,變成深紅的印子。她想了許久,才道:“将今日見過他的人統統處理掉,一個不留。”
黑暗中有人輕輕應了一聲,悄無聲息的消失。只留上官婉兒站在燭火明滅的竹屋內看着一室的狼藉,花中潔者仍獨自綻放。她默默禱告:“我知道你比我強——”
月婵娟漸漸西斜,輕柔的鋪灑在相擁兩人的身上,柔和美好。
敏緊緊摟着他的脖子,只覺得無比的安心。她緩緩睜眼看他,他也在看她,溫柔的眼波裏深深的疼惜,敏輕輕笑着,心卻劇痛起來,她卻強忍了下來,默默的與他對視。可是心如刀絞,一刀一刀淩遲着她的心。
李希敏憐惜的抱着她緩步而行,走到小門前,門前一株桃花開得正豔,血紅似火,在柔和的月下燃燒着。樹下一個黑影孤寂凄苦,融入了沉沉的黑夜,明亮的眼睛盯着李希敏懷中蜷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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