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章節
代她的事情,她既然知道,為什麽要聽之任之,如果她拆穿姐姐,那麽這幾十年的痛苦就不會有了呀!
“小姐,您竟然知道?為什麽不說呢?為什麽任憑大小姐取代了原本屬于您的一切?小姐,怎麽會這樣?”鳳姨不知何時進來,震痛萬分的看着窦姨。
窦姨搖搖頭,滿臉的悲戚。“鳳姐姐,當年你一直跟在姐姐身邊,我的情況你又怎會不知?我自幼體弱,是個藥罐子,就是因為不能向姐姐一樣歡笑蹦跳,我才會悶在屋子裏看書,只有書不會不理我。當年邂逅相王,我像天下所有懷春的少女一般期盼着甜美的愛情,可是姐姐一席話卻點醒了我。我沉默寡言,根本不懂男人的心思,怎能留住他的心?何況以我病弱之軀,根本就不能誕下孩子,我根本就不是一個完整的女人,我又怎麽配得上如芝蘭玉樹般的他呢?”
淼又憐又氣,一把握住窦姨的胳膊,道:“你為什麽不問問相王的意思呢?他是不是在乎有沒有孩子,是不是喜歡單純善良的你?相王恬淡閑逸的性子,他是不是會更喜歡沉靜內斂的你?當初相王提親的對象是你啊,為什麽你連試都不試就認定他只是看上了你的美貌?即使你認定自己留不住他的心,獨自痛苦的幾十年,為什麽不陪伴在他的身邊,默默的支持他、關心他,遠比你這樣愛慕他要幸福的多啊!”
窦姨怔住,愣愣的看着她,淚水漸止,臉色卻蒼白如紙。忽然自嘲的笑了起來,低嘆:“原來我是被自己的虛榮心蒙蔽了自己的真心。怕自己的不足以打動他的心,害怕被他抛棄,害怕看到他漠視的眼神。所以連努力的勇氣都沒有,就放棄了。是我自己放開了屬于我自己的幸福,是我的自以為是讓我走上了這條路,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窦姨緩緩閉上眼,仰面倒下——
大夫走後,鳳姨一直守着窦姨,寸步不離。
淼自責的看着臉如死灰一般的窦姨,心如刀絞。痛恨自己不該胡說八道,不該揭開窦姨心上最痛的傷疤。望着油盡燈枯的窦姨,淼只想着為她完成最後的心願,轉身跑了出去。
五更已過,李隆基已起身準備上朝。這些日子他一直在自己的寝室休息,身邊只留王毛仲伺候,剛剛換好衣服,淼就直沖了進來。李隆基略顯尴尬的偏開頭,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別處。
淼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往外拉。“你快跟我走,見窦姨最後一面。”
李隆基渾身一震,下意識的甩開了淼,冷笑道:“怎麽可能?她昨日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她是想騙我去看她嗎?我要上朝,就要晚了,有什麽事等我下朝回來再說。”
淼知道他誤會很深,急急解釋:“你誤會窦姨了。當年先認識相王的人是窦姨,相王要娶的人也是她,是你母親頂替了窦姨,設計她遠嫁,害她——”
“啪”一聲響,李隆基怒瞪着她,喝道:“你是什麽身份,膽敢在我面前诋毀我的母親?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嗎?我告訴你,我不想再聽見關于她的任何事,我也不想見你!”說完甩袖而去。
淼捂着自己麻木的臉頰,腦袋一片混亂,可是沒等她理清思緒,人已經追了出去。“你去看看她吧,她在這世上最不放心的只有你啊!這麽多年來,你會不懂她的心嗎?她的眼裏心裏,你就是她的兒子啊!”眼見着李隆基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淼痛恨自己言辭過激。可是,她不能讓窦姨含恨而終,她最想見人還有他!
二月底的淩晨,天氣仍透着涼意。淼卻站在薄霧中半個時辰,紋絲不動。相王府門衛森嚴,她不得而入,那她就在門外等。
親兵前前後後護衛着一家馬車緩緩駛出,淼欣喜的跑了過去,卻被親兵擋在外面。她什麽也顧不得了,大叫道:“相王殿下,我是臨淄王府奴婢,窦夫人病危,萬望您能移駕見她最後一面。相王殿下,念在她是您妻妹的情分上,去見她一面吧。”
親兵急忙捂住她的嘴,連打帶拖的将她拉到一邊,正要教訓,卻見一個月牙白色的男人站在薄霧中,身影竟如此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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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相王沉默無言,依舊是他平日恬淡随性的樣子,眼中沒有波瀾,一如平靜的池水。
步進小院時,院外的三郎四郎五郎的随送急急向相王行禮。淼的心突然一暖,快步跑了進去,只見李隆基半跪在榻前,握着窦姨的手發呆。李隆範、李隆業也跪在榻前,似乎靜靜的聽着窦姨說話。
淼撲倒在榻前,見窦姨星眸半閉、一息尚存,心中的自責與難過再難掩飾,哭倒在地。“對不起,對不起——”
窦姨緩緩睜開眼睛,望向門口那一襲月白人影,熟悉的姿态、熟悉的神情,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曲江池邊贈文飲酒的瞬間,她毫無血色的臉頰因羞怯而紅暈起來,深情的望着他,卻看不清他望着她的眼神,眼前漸漸一片漆黑。她的嘴角有笑,她輕喚:“貓兒。”
淼急忙趴在她床前,連連應聲。“姨娘,我在,貓兒在這兒呢!”
窦姨握着李隆基的手動了動,淼伸手按住她的手,窦姨笑意更深。“貓兒,謝謝你,幫我想清楚很多事,我可以無牽無挂的走了。我不想再求你什麽,只要你順應着你的真心,我想你們都會幸福的。我會在天上看着你們,看着你——”笑意凝固在唇邊,如山花綻放般的美麗,沉沉睡去。
李隆業“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隆範撲倒在地磕了一個響頭,李隆基卻愣愣的注視着宛若睡去的窦姨,沒有一絲反應。
夜深人靜,偶有鳥語蟲鳴打破這凝息的寂靜。
淼靜靜的站在門外,她知道他就在裏面,可是她竟沒有勇氣推開這扇門。自窦姨去世後,他不言不語的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任誰也不理。她寧可他像隆業隆範一樣将心中的傷痛發洩出來,他越是平靜,她越覺得害怕。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心似乎被什麽緊緊揪住,而那頭拴着他,只要他輕輕一動,她的心就會随着痛。她究竟是怎麽了?
她終于鼓足勇氣,手剛舉起,就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攥住,拉向一旁的假山之後。她站立不穩,身子搖搖晃晃,而王氏卻站在她的面前,冷冷的瞪着她。
在淼的心裏王氏一直是個溫婉賢淑的女子,從未想過這種冰冷的眼神竟會從她的眼中迸射而出,她情不自禁的顫了顫,想從她的手中将手抽出,王氏卻更緊的攥住了她的手,冷聲道:“爺這樣不吃不喝的關在房裏,你可滿意?我一直以為你是聰慧的女子,怎麽會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相王殿下和爺今日不去朝會,你知道這有多嚴重嗎?而緣由竟是為了一個被夫家休棄的女子,傳出去相王的顏面何存?臨淄王府的體面何存?你想過沒有?”
淼愣住,她從未想過後果,她只希望窦姨能了無遺憾的走,只希望讓讓他們直面真實的自己。在這樣的時代,這樣的處境,她的确做錯了吧。
王氏咬了咬唇,又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打的什麽心思,可能你以為這樣吊一個男人的胃口很有意思,你對他究竟有幾分真幾分假?你這樣身份不明的待在他身邊,我不會幹涉,可在外人眼中你就是臨淄王府的人,你是他的女人,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會影響到他。慕容尚儀在宮中地位微妙,你卻同她交往甚密,這在多事者眼中意味着什麽,你不清楚嗎?你要置臨淄王府于何地,你要他如何自處,你想過嗎?”王氏定定的看着她,心中怒氣未消,卻不願再說,轉身欲走,卻突然停住,極輕的道:“如果你心中有他,不要再讓他傷心了,算我求你了。”身子一閃便消失在重疊的假山間,似乎從未來過。
淼痛極的蹲下身子,閉上眼睛,任由眼淚滑下,墜入凹凸間的石縫中。
“吱呀”一聲,門輕輕打開,綠影飄飄然移近室內,可書桌前盎然站立的男子卻沒有任何反應。
幽暗的室內只有一盞油燈忽明忽暗的燃燒着,兩人間只有一步的距離,卻似隔着千山萬水。淼不敢再踏近一步,看着他挺直的背脊,心中充滿了疼惜,她竟從不知道自己對他的心竟已如此深了。她苦笑連連,深吸一口氣道:“請臨淄王以沖撞主子、不服訓誡之由驅逐奴婢,讓奴婢回到慕容尚儀身邊。”
她見他沒有回應,心中一痛,轉身就走。眼前一黑,一個溫暖的懷抱将她卷了起來置于桌上,撞到了殘燈,室內頓時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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