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章節
以為然的表情,意味深長的看着她手中的笛子旋轉。“選拔官吏乃一朝至關重要的事,此時斜封滿天飛又算什麽呢?雖說天下大事由朝中忠臣謀劃,但關乎百姓生計的事卻是由州縣官吏決定,這樣下去,地痞無賴都能做官,吏治又怎能清明?”
敏自嘲的苦笑,怎麽也不會想到這件後來讓兩代皇帝頭大的斜封官竟是她一手促成,成為未及政治穩定的一大隐患。她腦中靈光一現,放下竹笛,手指沾了沾茶水,在石桌上寫字。
薛崇簡側頭看着桌面上的茶水印記,輕聲念道:“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他擡頭看她,忽而搖着頭笑了起來。
敏手指點點桌上的字,問道:“你說給這幅對聯添個橫批,什麽好呢?”
薛崇簡皺眉想了想,搖頭苦笑。“我還是生平僅見這樣不合常理的對子,實在想不出什麽橫批合适?”
敏笑着起身走到花叢中,朗聲道:“古今時政都是如此,上位者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能行;但你無權無勢又無錢,更不會讨好掌權者,那麽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是不行。所以,我贈一個橫批‘不服不行’!”
薛崇簡愕然起身,急步走到敏身前,黑眸緊盯着敏,低聲道:“小心隔牆有耳,雖在你府中,還是小心為好。”
敏随手摘下一朵花,花刺深深刺進她的指內,鮮血一滴滴的墜落,敏卻毫無感覺,仍緊緊握住滿是花刺的的花莖。薛崇簡見她指間滿是鮮血,急忙握住她的手,扔掉了手中的花,五指上滿是細密的小刺。他拔下她鬓間的發針,一根根将刺挑了出來,再細心用手帕将手包住,這才擡頭對上敏茫然的眼睛,那霧蒙蒙的眼神深處藏着他看不清的情緒,他急切的想要探尋——
敏後退一步,側頭避開他的探索的眼神,強笑道:“薛二公子見多識廣,我想請教一種植物。”
薛崇簡悵然若失的低嘆,立刻恢複他溫文爾雅的樣子。“尚儀請講。”
敏低頭摘下一朵紅豔豔的山茶花,心不在焉的道:“有一種花花瓣鮮紅、嬌豔無比,似芙蓉而更香,如山茶而增豔。花瓣下布滿茸毛般的小刺,即使再細心的人也會被刺所傷,疼痛難當。說也奇怪,花雖嬌美,可它的果實卻非常難看,如毛栗一般,入口更是五味陳雜,有酸有甜、有辣有臭,但最多的是苦。不知這花世間可還能找到?”
薛崇簡渾身一震,難以置信的瞪着敏,雙手無意識的想要攥住什麽,卻将手邊的花枝我在手心裏,花枝上的刺長而大,登時他滿手是血,鮮紅的液體順着花枝而下,嫩綠的花枝幾點猩紅,煞是好看。
敏驀然轉身,驚見他滿手是血的僵直的站在那裏,急忙拽他的手,但他握得很緊,一拉一扯間竟将整株花連根拔起,葉子泥土濺了他一身,月牙白色的錦繡長袍,髒污的不成樣子。
守在院外的薛進和小郭一同奔了過來,兩人都驚異的看着對方,薛進才急道:“公子可好?用不用請大夫?”
薛崇簡猛地回過神來,神态自若的施禮,歉然道:“是我失态了,還請尚儀見諒。這麽奇特的花,我也是第一次聽說,不免有些吃驚。待我回去翻翻古書,再給尚儀答案。”
敏擔憂的看着他滿手的血,連連搖頭。“都怪我胡言亂語了,只是我的一個怪異的夢境,以為天下間真有這種奇花,随口問問而已。公子何必當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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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簡卻神色複雜的看着敏,欲言又止,旁邊的薛進扶着他的手,急道:“公子,你的手傷得不輕啊!速速回府吧!”
敏扶着他的另一只手,道:“我這裏有傷藥,不如由薛進為公子先挑了刺,包紮好再走,也順便換身衣衫。”
薛崇簡低頭看着自己狼狽不堪的樣子,溫然笑着點點頭,任由敏和薛進扶着進了內室,敏将銀針和傷藥放下,由薛進親自為薛崇簡療傷,敏在一旁細細看着。畫眉送來一身天青色的長衫,敏便拽着畫眉退了出去。
薛崇簡身着天青色的長衫,兩只手藏于袖中,緩步走了出來。池畔桃樹下,一襲淡黃席地坐于碧草之上,随流水随落花,輕輕吹奏着,音律稍有間隔,尾音拖得極長,卻愈加顯得曲子戚哀纏綿。
薛崇簡愣愣的站在她的身後,只覺得她曲調透着無盡的哀怨、決絕,又似是哀悼逝去的情意。他竟聽得心驚肉跳,不由得開口喚她。“慕容——”
樂曲倏止,她緩緩起身卻沒有回頭,依然看着桃花瓣在池水中打着旋,兩只白鴿從樹下飛下,落在敏的肩頭,那是怎樣的落寞和悲傷。春風吹起她的紗裙、披帛,缥缈的似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她幽幽開口:“幾次承蒙公子相助,我一直感念于心,卻不能向你致謝,今日本想好好款待公子,卻讓公子受了傷,我欠你的情真要還不清了!”
眼前的她是那樣的陌生和疏離,他從未覺得她離他這樣遙遠,許多一直壓在心口的話已經呼之欲出了,他卻不知如何開口。
敏突然轉身面對他,眉眼彎彎、笑靥如花,上下打量着他身上的天青色長衫,笑道:“這是我那是按自己喜好改過的衣服。貴族大多穿右衽深衣,視左衽為異服,那我就做個對襟的深衣,這樣總算不偏不倚了吧。”
薛崇簡卻只盯着她,未曾在意自己穿的是否怪異。
敏指着長衫下擺的青竹刺繡,又道:“我母親很喜歡青竹,喜歡它的挺拔不屈,剛毅不折。耳濡目染我也喜歡了,青竹以天青色為底更能襯托出它自己的本色,遠比妖異的紫色要清爽許多。”
薛崇簡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難以置信的瞪着敏,随即輕聲笑了起來。“看來你我的賬果真算不清了。不知尚儀要怎麽還我?”
敏故作皺眉細想,用竹笛敲着頭,笑道:“這個問題挺難的,我現在沒有想好呢,現在告訴公子了,豈不是沒有意思了嗎?保持一些神秘感,不好嗎?”
薛崇簡溫文一笑,點頭嘆道:“的确,這樣的人生才有趣。今天能參觀尚儀的府邸,又欣賞了尚儀的曲子,還能穿上尚儀親手改過的衣衫,當真是不虛此行了。今日叨擾許久,告辭了。”說着深深一揖。
敏裣衽還禮,看了看他藏于修中的手,歉然道:“公子的手傷得不輕,回去還是請大夫醫治,保險一些。天氣漸熱,對于傷口愈合不好,還望公子保重身體。踏青游玩還是能免則免吧。”
薛崇簡愣了下,不解的看着她,又釋然的笑笑,點了點頭,跟着小郭離去。身後決然的曲子又起,他愕然轉身,問道:“這是什麽曲子,叫什麽名字?”
敏的唇移開笛孔,淡淡的道:“這是我很喜歡的一首曲子,名為‘斷情殇’,笛子獨奏,配上木魚伴奏,應該會更有意境,可是我的功力還差的遠。改日去公主府再向公子請教。”
薛崇簡深深的看了敏一眼,苦澀的笑了一下,轉身快步離去。
敏冷冷的回身,看向綠樹紅花碧草,斷情殇缥缈不絕——
五月初的天氣漸熱,太陽暴烈的炙烤着大地,即使夕陽西下,地面的溫度依然不減。
敏低頭緩步往宮門外走,雖然不似以往穿着嚴實的男裝,可現在一身絲綢輕紗反倒不吸汗,汗濕的貼在身上,很不舒服。幸好她現在像一個上班族一般朝九晚五,除了值夜外,到點下班,回家後什麽形象儀态都不用了,怎麽涼快怎麽呆着,想了想心情愈加愉快。
走至門口,小郭站在馬車前恭謹的向她行禮,眼睛瞄了一眼馬車內。敏了然的點點頭,輕輕打簾上了馬車。上官婉兒嚴肅的瞪着她上車。
敏輕輕敲了下車窗,馬車緩慢的往前走去,敏的眼睛透過冰鲛紗看着外面。
上官婉兒一直盯着敏,輕輕一嘆:“冰凝真的是被太子□致死?”
敏渾身僵硬的點了點頭。冰凝口不能言,卻能寫字,臨終前在她手心寫下了李重俊的名字,還說李重俊對她積怨太深,希望她能小心。敏怎會不知李重俊當日羞辱她不成,而冰凝是代她受辱的。心中對李重俊的恨意只想殺他而後快,可卻在中間又生變故——
上官婉兒黯然的閉上眼睛,緩緩握住敏的手,溫柔的看着她,輕聲道:“我知道你心裏難受,認為冰凝是因你而死,可若冰凝泉下有知,定不希望你以身犯險。不要再輕舉妄動了,他的身份——”
敏冷冷接口:“他的身份高貴,冰凝的身份就卑賤嗎?我偏不信,他現在站得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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