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師徒情緣（九）

這邊剛剛忍不住一個眼神就讓他腦洞開到外太空的樓晴空一回神，就看見劉詩雅跟自家師傅親親密密的挨在一起說話，并且劉詩雅這個小婊砸還一手撫在師傅的背上......

卧槽放開師傅讓我來！

樓晴空一個激動就要起身，卻突然動作一頓，這才發現，自己腰部以下大腿根部以上左右雙腿中間的那處，它，居然威武雄壯的站了起來，頂天立地氣勢豪邁的，撐起了一片小天地......

樓晴空想着剛才那些想象的畫面，臉色爆紅，好不容易克制住了流鼻血的沖動，僵直着身子坐回凳子上，還雙手無措的一會兒刻板的搭在雙膝上一會兒又別扭的扯了扯腰帶下的長袍，一雙眼睛心虛得亂晃，但是又不放心師傅跟劉詩雅兩人的進一步接觸不時的擡頭掃一眼兩人。

于是，令狐風抿了口茶，轉眼就瞧見樓晴空一臉爆紅局促難安還不時擡眼瞧一眼桃花妹子，之後又因為自己這個師傅在場不好意思表露情意又不時心虛的瞧一眼自己。【......】

唉，想想男主也是夠憋屈的了吧，要是按照原定軌跡，說不定男主都已經成功擺脫處男身跟自家桃花一號情到深處啪啪啪孤枕難眠啪啪啪夜色正好啪啪啪荒山野嶺啪啪啪了。

令狐風憂郁一嘆，自己這個糟人嫌棄的老家夥【......】還是快快離開吧！

正巧負責指揮宅院新買的一家三口下人打掃房間的阿九過來告知房間已經收拾妥當了，令狐風揮一揮衣袖帶走了滿身的惆悵，回房睡覺去了。

徒留下滿眼都是嫉妒的樓晴空以及再次被令狐公子風姿傾倒滿眼迷醉的劉詩雅。

清晨太陽剛剛露出半個臉盤，南城早已喧鬧起來。

樓晴空熟悉的快步穿過一條條繁華的街道鬧市，最後走進了南城有名的上等人住宅區，頓時周圍就安靜了起來，就連路旁的花樹都好似沾染了富貴，變得比外面的高雅不少。

幹淨整齊平坦的大塊石板鋪就的路面，花繁葉茂的花樹幽香可聞，一片片高高的圍牆朱紅的大門雪白的牆壁青黛的飛檐，處處都透着股傲然淩人。

樓晴空卻半點不停留，眼不斜視徑直走到一處大門站定，擡頭一瞧，卻是琉府兩個朱紅描金的大字。

朱紅大門上鉚釘在朝陽的斜射下晃得人眼花，此時大門緊閉，僅開了個供人進出的左側小門，一個看門的下人正百無聊奈的守着。

樓晴空站定片刻，上前向着守門人擡手抱拳：“煩請通報一聲，我是你家少夫人的弟弟，還請一見。”

以前琉府給樓晴空的映象并不是怎麽好。不說他那個成天流連青樓楚館的姐夫，就是這看門的小厮，也是慣常捧高踩低的。捧高樓晴空能理解，畢竟是個人他就有往上爬的想法，但是踩低有什麽用？僅僅是為了在他人的痛苦屈辱中得到那麽一點兒快意稍稍滿足一下自己那顆卑微得可悲的心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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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樓晴空多次在姐姐出嫁後跑來想要質問她為何明知道男方的德行還是頭也不回的嫁了，那時的樓晴空尚且不過十來歲稚齡，只覺得姐姐是在樓家苦怕了，丢下自己一個人離開了。

那時候的樓晴空十次有九次是被攔在大門外好一頓嘲諷，唯一一次在琉家小姐的幫助下見到了姐姐，對方卻只留下一句“莫要再來尋我”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一如當初小小的樓晴空一早醒來才發現姐姐出嫁了，狂奔直大門，卻只看見了她決絕離去的大紅背影。

看門的是個二十幾的青年，對方聞言，慢條斯理的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抖了抖肩，笑得臉皮直抖：“喲，你是萬花樓媚姐兒的弟弟？還是菊花館楚官人的弟弟？嘿我說你們這一個個的，來之前能不能打聽清楚了，我家府上有沒有少夫人都不曉得，就跑來吆喝，累不累呀？！”

樓晴空眉梢一抖，面色沉郁，冷聲問道：“沒有少夫人？那樓家的大小姐...？”

守門人又打了個呵欠，昨晚賭錢通宵，要不是今兒小姐要回來，他早就躲去睡覺了，如今很是不耐煩繼續跟這少年人掰扯，跟打發蒼蠅似的揮揮手：“去去去，趕快離開，等會兒莫要沖撞了我家小姐。樓晴钰誰啊？沒聽說過，反正我家少爺如今是沒有夫人的，莫要想來攀親戚。”

卻原來是樓晴空姐姐嫁入琉家，之後并沒有接管過家事，更是沒出過琉家大門，幾年裏都是在後宅仿佛隐形人似的呆着，若是後宅的丫鬟興許略有耳聞，前院的小厮們卻實在不知曉。

明明嫁進了琉家的姐姐突然消失不存在了，樓晴空頓時急怒不已，正自想着法子是否要去市井茶館這類消息靈通的地方探探這幾年南城的事兒，身後卻傳來一聲帶着遲疑的呼喚聲。

樓晴空回首一望，卻是一名略微眼熟長相清麗通身淡雅的妙齡少女。

樓晴空轉身正面相對，少女立時确定了對方的身份，頓時擡手緊緊的捂住嘴唇竭力壓制自己的激動保持儀态，一邊卻還是忍不住雙眸含淚聲帶哽咽碎步上前：“晴空哥哥？真的是你？三年前大家都說你失足掉到了山崖下，可是好好的，你怎麽可能跑到離着此地那許多路途的南邊偏遠深山去？就算樓伯父說你是去那邊深山采藥，可是璃兒如何能相信，只可惜璃兒人單力薄，卻不能勸動母親哥哥派人搜尋于你。”

說罷又是一陣哽咽低泣，雙手卻早已激動無法自已的死死抓住樓晴空右手。

樓晴空被對方嗚嗚咽咽的哭聲以及斷斷續續說了半天還是沒有說到重點的狀态弄得有些焦躁。不過琉璃兒為人不錯，以前就是她幫自己見了姐姐唯一一面，之後更是時常跑來告知他姐姐的狀況，樓晴空也從對方的只言片語中知道這個小自己兩歲的女孩在琉家時常幫着自家姐姐。

若不是如今樓晴空突然得知自家姐姐不在琉家，依着他有恩必報且為人寬厚感恩的性情，自當是萬萬不會不耐的，只是眼下卻急着知道自家姐姐的去向，于是抽出右手，恭敬的抱拳一禮，沉聲問道：“承蒙琉小姐挂念，某如今安好。只是昨日才回來，今兒上門尋訪家姐，卻聽守門人說琉家并沒有少夫人，這是何種緣由？不知家姐又去了哪裏？”

一邊的奶娘之前在後面安排丫鬟們将小姐的行禮好生搬進琉家，如今看見自家小姐在大門前跟個男人拉拉扯扯，且自家小姐還又哭又笑好生失儀，連忙上前拉上琉璃兒的手，轉而眼眸冰冷的打量了一眼一身江湖打扮的樓晴空，轉而對琉璃兒道：“小姐，莫要在大門前失儀，這位公子是何人有何事，自有老夫人同少爺打理，我等還是快快進去吧！”

一向乖巧的琉璃兒卻是難得倔強的拉回了奶娘握着的手，轉而對着樓晴空面含愧疚道：“晴空哥哥，嫂子她，卻是三年前你出事之後，就負氣離開了琉家，之後就一直住在了你們外祖母家。實在抱歉，當初我卻是沒能勸服嫂嫂與哥哥，就連母親也沒有過問此事......”

至于負氣的緣由，樓晴空心裏一轉，就能猜個七七八八，因此也不再多問，頂着旁邊奶娘猶如實質的眼刀又抱拳一禮道了聲謝轉身離開往外祖母家去了。

這邊琉璃兒眼睜睜的看着心心念念多年而今長得越發英俊沉穩有安全感的男人離開之後，猛然想起晴空哥哥說他昨天才回來的，那他是不是還不知道明夢已經不是他未婚妻反而變成了他弟媳的事？

琉璃兒回過神，無視奶娘的責怪眼神一步三回頭的踏進了琉家大門。

晴空哥哥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的，可是我心裏卻很開心，我真不應該這樣。可是，要是晴空哥哥沒有未婚妻了，是不是就可以娶我了呢？

琉璃兒一邊在心裏自責不該高興，一邊又忍不住想象着自己嫁給晴空哥哥，坐在梳妝臺邊捧着臉，琉璃兒忍不住暈紅了雙頰，露出個傻乎乎的笑。

外祖母家只有一個舅舅跟舅母，另還有一雙與樓晴空兩姐弟年齡相仿的兒女。

外祖母家只是一家有些富裕的商戶，舅舅更是五十好幾了也就在南城二流商人圈子裏呆着。可想而知當年南城數一數二的武林世家樓家嫡子樓弼[bi]炎要娶這麽個商戶女做正妻，簡直彷如突然在南城投了顆震天雷，炸得好些日子之後大家才回過神來。

南城在整個大燕，也算得上繁華的，更因地處中南，是南北交通要道，經濟繁華非常。

但是更重要的原因，卻是因為很多武林世家都在此處，現任盟主明霸天的正義山莊更是正在南城。

不過就算跟樓家攀上了姻親，商戶趙家還是沒有得到什麽樓家實質性的幫助。或者說，趙家從沒去索求過，樓家也從沒有把趙家看在眼裏過。這般古怪的姻親關系，恐怕也就僅此一例吧。

趙家自然是住不起東城區，樓晴空重新踏上北城區喧鬧的街坊，鬧市不遠不過幾百米處，就是趙家宅院，一棟二進宅院。

這邊的門房卻是認識這位頗受主子們重視的樓家少爺，也知道三年前這位少爺失蹤的時候趙府裏主子們心情壓抑了一個多月的事兒，立馬恭敬的将樓晴空迎到了正廳，一邊又安排了端茶上點心禀報主子們。

正巧趙老爺今日與妻子趙白氏以及兩名兒女都在家，聞言，趙老爺面容有一絲糾結，卻是沒有多少喜悅，反而頗有些煩躁的踱了幾步。趙白氏并不知道自家老爺心裏想什麽，只是她一貫不怎麽滿意這個嫁進了樓家就忘記了娘家的笑姑子，連帶着樓晴空樓晴钰兩姐弟，她也是不怎麽喜歡的，她還記得當初自家一對兒女不過弄傷了樓晴空手臂，老太太就面色暴怒的結結實實将自家兒子關在祠堂餓了一天一夜，一貫寵愛兒子的老爺也不作聲。

更不說自家兒女每次過年在老太太那裏得的賞賜都是樓晴钰姐弟挑剩下的破爛貨。想到這三年樓晴钰這個賠錢貨一直住在趙家白吃白喝的，她這個管家婆還不敢怠慢分毫，趙白氏想起來每日都要氣得頭暈腦脹的。

此時趙白氏見狀，還以為老爺也是不喜這便宜侄子又找上門來的事兒，眼眸一轉，柔聲笑道：“老爺，你說這晴空侄兒怎麽如今才回來？還是一回來就上咱們趙家的門，晴钰侄女是個丫頭，就算如今還是琉家媳婦的身份，我也沒多說什麽，成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可如今咱們敏敏才訂了親事，穆兒也即将迎娶新婦，若是晴空侄兒一個大小子住進咱們這小小的宅子，怕是不妥......”

一邊的趙家公子趙穆與趙敏也滿臉不滿的坐在旁邊賭氣的不吭聲，只是卻豎着耳朵聽着，就怕父親又要偏心。

趙白氏說罷，小心翼翼的觀察老爺的臉色，見沒什麽反應，不由氣恨，端起茶杯潤了潤唇，鼓起膽子問出了一個她當年一進趙家就想問的話：“老爺，你跟婆婆到底為何跟供奉祖宗似的對着晴钰姐弟？......”

“混說什麽！婦道人家，莫要過問太多！”

趙白氏沒說完，就被趙老爺洪亮的聲音怒喝道，頓時有些委屈的垂頭捏着手絹壓着眼角，若是往常，趙老爺定然是百般安慰柔聲道歉，可是如今趙老爺正心中不安焦躁，哪裏有心思做那許多深情姿态。于是趙老爺不顧幾人薄怒的面色，不耐煩的吩咐三人整理衣着面容，待會兒趕緊過去老太太院裏，自己一甩衣袖，頭也不回的先去正廳見樓晴空去了。

三年前死了不是挺好的嗎？還回來作甚？！

趙老爺十幾年前因着他父親是趙國國君禦前護衛頭領，他也進了禦前護衛隊負責皇宮的安全。之後趙國漸漸被壓着打，趙國國君就将他最疼愛的長公主交給趙老爺以及他母親兩人照顧，帶來了大燕安頓，而趙老爺父親，最後卻是為了國君戰死，趙老爺與其母親連對方屍骨都不敢尋找。

至于長公主手上握有複國寶藏的事，趙老爺卻是知道一二，但是這也是他母親近年有些老糊塗了，偶然洩露出來的。

倒不是說趙老爺窺觑這筆寶藏，要說趙老爺，其實對趙國并沒有什麽深厚的感情，如今滅都滅了十幾年了，若是如今樓晴空突然想要複國了，那他必定就是先驅呀！

趙老爺如此，自然很是不待見樓晴空的，可惜他父母都對趙國忠心不二，父親為了趙國戰死，母親為了趙國，甚至連她親生的兒子孫子孫女都要被樓晴空兩姐弟壓在頭上。

這麽些年來，南城繁華安逸的生活越發讓當初在戰争中生活了幾十年的趙老爺很是滿意，三年前要說誰最高興樓晴空的墜崖身亡，除了樓家那群人，恐怕就屬趙老爺了，就連主導一切的明夢都因為沉浸在情郎突然翻臉墜崖的事兒惶惶不安萬般疑惑猜忌中，還沒來得及高興終于不用嫁給樓晴空這個無能廢物了。

樓晴空一日不死，趙老爺就一日不得安心，總擔心有一天樓晴空會起了複國的念頭最後讓自己一家白白去送死。

可是要讓他親手除去樓晴空這個曾經長公主的兒子，趙老爺印刻在內心二三十年的趙國皇室威嚴卻又讓他暫時還下不去手。

趙老爺一路糾結煩悶，走到正廳的時候，卻有面容平靜挂上了些微的笑意，看上去就是那個生性木讷的舅舅突然聽聞侄子還幸存歸來激動高興卻又不善于表達的姿态。

樓晴空從小就對這個舅舅不怎麽感冒，每次就算這個舅舅總是表現得默默無言的關心愛護着自己兩姐弟，但是樓晴空還是莫名的有些抵觸。

有時候遇上危險時刻，譬如當初母親突然去世繼母肆意的虐待，姐姐突然嫁給南城有名的纨绔，樓晴空第一次逃脫明夢勞白微兩人的迫害在街頭遠遠呼喊偶遇的舅舅，明明這些時刻都是他們姐弟最需要幫助的時刻，他這個舅舅卻偏偏很不湊巧的都沒在家或者沒看見沒聽見他們的求助......

不過那些都過去了，對方畢竟是自己母親的哥哥，樓晴空并不想把自己舅舅想得太糟糕。

非到必要時刻，樓晴空并不願意撕開大家都知道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