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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頓了一下，語調柔和了一點：“林行秋，別慌，怎麽了？你說，我在呢。”

“我...”林行秋吸了吸鼻子：“我被關在廁所裏出不去，已經好久了，我好冷，而且好黑，一個人都沒有。”

“廁所？”戚月淮有點驚訝，随即又好像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你們學校的廁所？”

“嗯...就是六樓西邊這間...”

“林行秋，你別急，我馬上過來，你等我啊，乖。”

林行秋的聲音稍微平靜了點，但還有點顫抖：“嗯，好，我等着你。”

戚月淮到的很快，他一接到電話就出門了。

這是戚月淮第一次進omega廁所，廁所裏很安靜，安靜到戚月淮幾乎以為廁所裏沒人，但很快，他就發現了那唯一一扇關着的門，以及門上的鎖。

戚月淮拍了下門：“林行秋？”

門裏傳來點響動，然後是林行秋的聲音：“我在，戚月淮。”

“你別着急，我馬上放你出來。”

戚月淮打量了下門，又看了看鎖，似乎在思索怎麽開鎖，過了幾秒，他擡起頭看向門：“林行秋，你往後站點。”

門裏傳來腳步聲：“嗯，好了。”

戚月淮一腳踹到門上，發出的巨大的聲響，跟方才林行秋鬧出的動靜一模一樣，很快，那鎖應聲斷開，連門也被戚月淮踹的斷了半截。

戚月淮一把拉開門。

林行秋正靠牆瑟縮着，渾身濕透，頭發還在濕噠噠的往下滴水，門一打開，他擡頭望向戚月淮。

戚月淮沖林行秋伸出手：“來，出來吧。”

林行秋将自己的手放到戚月淮手中走了出去，兩人面對面沉默着，林行秋垂着頭，突然抽泣了一下，一顆豆大的眼淚掉到了地上。

“哎？”戚月淮彎下腰看林行秋的臉：“別哭啊，不是出來了嗎？”

林行秋的委屈卻好像在此刻都宣洩出來一樣，吧嗒吧嗒的，不知道是水還是眼淚，或是兩者都有，就那麽砸在地上。

戚月淮伸出手指去擦林行秋的眼淚：“別哭了，沒事了這不是。”

林行秋伸出手擦了擦眼淚，吸了吸鼻子：“我沒事。”

“先出去吧，走。”

戚月淮帶着林行秋走了出去，一陣夜晚的涼風吹過來，林行秋打了個顫，戚月淮還拉着林行秋的手，察覺到林行秋的動作，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披到了林行秋身上。

戚月淮身上總是香香的，不是他信息素的味道，他那玫瑰味的信息素是一種非常有壓迫感和侵略性的氣息，平日裏，他身上的味道，不知道是香水，還是他家傭人常用的洗衣液，是一種非常溫和的味道，像是月光，可以溫柔的把人包裹起來，他的衣服上也有股這種味道。

林行秋緊了緊衣服。

“走吧，我送你回家。”

“我的書包還沒拿。”

戚月淮跟着林行秋往教室走，林行秋的課桌還保持着原本狼藉的樣子，戚月淮眼神一冷，很快知道剛才在林行秋身上發生了什麽。

“誰搞的？”

林行秋沉默不語，去收拾自己的書本，他将布滿腳印的書包從垃圾桶拿出來，又将塗滿塗鴉的課本往書包裏塞，那些被撕碎的練習冊林行秋也沒放過，似乎想将它拼起來。

戚月淮在原地看了一會兒，走上前去，一把搶過林行秋的書包又扔到垃圾桶。

“算了別裝了，都丢了吧，我明天給你弄套新的，走，回家。”

戚月淮伸出手拉住林行秋的手腕，将他拉了出去，戚月淮騎的機車，到了門口才發現林行秋這樣渾身濕透的樣子顯然不适合在大半夜坐機車吹風，最後戚月淮選擇打車将林行秋送回了林家。

“謝謝。”

林行秋站在門口對戚月淮道，戚月淮今天非常體貼的沒有在林行秋的謝謝上過多糾結，他沖林行秋笑了下：“林行秋，你那天喝醉了，你知道你抱着我叫了多少聲哥哥嗎？”

林行秋一愣：“哥哥？”

“其實我還挺好奇，你到底把我當成那個哥哥了？”戚月淮道：“總不會是...林明遠吧？”

“不是，我沒有哥哥。”林行秋搖頭，表情有點害羞，他小聲道：“我真的叫了嗎？”

“哎。”戚月淮假模假樣嘆了口氣：“看來你醉起來見誰都叫哥哥，算了，雖然是批發的，但畢竟是當了你的便宜哥哥，謝謝就免了吧，誰讓我...心好呢？”

林行秋垂着頭，在月色下，好像臉色有點微紅。

“哈哈。”戚月淮心滿意足的笑了下：“行了林行秋，趕緊回去吧。”

林行秋轉身按了下門鈴，那邊卻沒人應，他又按了下門鈴，依舊沒人應，來回循環了幾次，林行秋背影看起來有點無措，手垂了下去。

戚月淮走上前去，也按了下門鈴，見沒人應答，他不耐煩的按了幾下，鈴聲迅速而急躁，很快應答器傳來聲音：“...戚少爺？”

戚月淮也沒看應答器：“睡的挺早啊。”

“沒，沒...剛才去上廁所了。”那邊聲音惶恐。

“是嗎。”戚月淮笑了下，看向應答器：“趕巧了，我二哥最近剛好投資了家安保公司，趕明兒我給老爺子引薦一下吧，林家家大業大的，大半夜的沒人值守，不安全不是？”

“這...這...這那能勞煩您呢，剛才是個意外，意外，以後肯定不會了。”

戚月淮笑容消失：“開門吧。”

“好的，好的，馬上。”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同時，門緩緩打開，戚月淮沖林行秋笑了下：“去吧，我看着你回去。”

林行秋看了戚月淮一眼，轉了往門裏走了幾步，頓住腳步，又轉過身小跑到戚月淮面前。

“再見。”林行秋輕聲道。

等林行秋消失不見，戚月淮才像是遛彎一樣往回走，走着走着他連了一個人的電話，電話那頭挺吵，估計在蹦迪。

“喂，淮哥，來蹦不？”

“別蹦了李挺，把你妹電話給我。”

“什麽？李悅電話？我操，淮哥，你看上那黃毛丫頭了？淮哥，就算你是我好哥們，你也不能打我妹注意啊，你兩不合适。”

戚月淮一陣無語：“我找她問林行秋的事。”

“哦...早說啊。”

李挺聞言很爽快的給了戚月淮李悅的電話。

“李悅，我是戚月淮，我找你打聽見事...”

李悅這丫頭比他哥還野，很快就打聽清楚了，戚月淮到家的時候李悅剛好撥回來。

“淮哥，問清楚了，今晚是楊嘉晨他們幾個動的手，但是是林明遠指使的，楊嘉晨跟林明遠關系好。”

戚月淮打開冰箱門，拿了瓶礦泉水道：“林行秋老被他們欺負？”

“這...怎麽說呢，林行秋他這個人吧，比較孤僻，獨來獨往的，不怎麽跟班上人交往，而且老有外班的來騷擾他，也挺擾民的，beta還好，alpha比較喜歡他，一開始還有alpha幫他，但他不太領情，也不謝謝人家，送的禮物也一律丢進垃圾桶，後面就沒人幫他了，omega就....反正就是有點擠兌他吧。”

戚月淮又道：“沒人管？你們班主任呢？”

“老楊他其實本來就不怎麽管我們嘛，而且這事老楊他也不知道，又沒人給老楊說，他們欺負也不會欺負到老楊面前去不是？”

“林行秋自己不說？”

“這...說起來好像還真沒說過？他漂亮是漂亮，但是我感覺他腦子有點毛病，不跟人交往就算了，被人欺負了也屁都不放一個，也不告訴老師，就一個人坐在後面那角角，一天都沒有一句話，不過學習挺認真的，我感覺我們班上就他一個上課認真聽，作業自己做的，反正他這個人，看起來怪怪的！”李悅頓了一下：“不過也挺可憐的。”

戚月淮把手機夾在脖子上，擰開了瓶蓋，聞言手頓了一下，聽不出話裏的情緒：“李悅，你再幫我個忙。”

李悅性格爽朗，她很爽快答道：沒問題，淮哥你說。”

戚月淮挂斷了電話，然後他又好像想起什麽一樣，在過去聯系人裏複制了林行秋的號碼輸入進了一個叫online的通訊軟件裏。

這是如今聯邦使用人數最多的通訊軟件。

很快彈出來一個頁面，那人地址是遠冬市，名字是個月亮的符號，戚月淮又将他頭像點開，也是個月亮。

戚月淮挑了下眉，自言自語道：“怎麽全是月亮？什麽意思？”

雖然疑惑，但戚月淮還是毫不猶豫的點擊添加好友發送了過去。

林行秋這會兒已經洗完澡了，他上半身裸着，骨相生的極好，不止是他的臉，連他的骨架也像是造物主細心捏造過一樣，比例極其優越，他身形纖長卻不瘦弱，少年感與力量感在他身上糅合的極好。

放在書桌上的手機滴的一聲響，林行秋拿起來看了一眼。

——我是戚月淮。

林行秋看着申請，手卻遲遲沒有在同意添加的按鍵上落下去，過了幾秒，他笑了下，将手機扔到一邊。

林行秋将頭發胡亂的擦幹淨，走到床邊，床上平整的攤着一件衣服，是戚月淮的外套，他将外套拿在手裏，頭埋進裏面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将戚月淮的衣服挂進了櫃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