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露營

徐善慢吞吞走到李元身邊坐下, 表情平靜,珍珠白的輕盈長裙散落,只露出纖細白皙的腳踝, 李元側頭就看見她黑色長卷發披散着,別在耳後, 精致美好的側顏, 整個人安安靜靜的, 像是一捧靜水,沒有絲毫波瀾,即使被衆人逼着坐到他的身邊,也依然沒有怒氣, 像是沒有情緒的,放到哪裏都可以的名貴瓷器。

李元盯着徐善,勾唇輕笑了一下,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即使她不想坐到他身邊來,可還是要過來, 聲音冷沉地開口:“我的準未婚妻總是和我這樣疏遠,還真是讓人傷心, 不知道還以為我們是陌生人呢。”

徐善手裏捏着宋璟給她的粉紫色真絲眼罩,微垂着頭, 并沒有同李元對視, 也沒開口說話。

李元卻順着她的視線看向她手裏的眼罩,剛才兩人一起進航站樓裏的時候她手裏還沒有這個東西,他質問:“哪來的?你自己帶的?”

徐善搖頭并沒有隐瞞剛才碰見宋璟了的事情:“剛才碰見宋璟了, 他送我的, 說是飛意大利要坐十多個小時的飛機, 希望我戴着這個眼罩能好好休息。”

越聽,李元臉色變得越難看,倏地伸手奪過徐善手中的眼罩扔在地上,擡腳上去狠狠碾了兩下,眉眼間染了怒氣,愈發陰鸷,死死地盯着徐善,說了當時徐善競選全校會長時,李元把宋璟從樓梯上推下去,徐善撿起宋璟掉落的銘牌時的那句話:“徐善,你也不嫌髒!”

“為什麽總是要和這種低賤又窮酸的人接觸!”

“是在試探我的容忍度嗎?”

她側頭深深看了李元一眼,眼睛水潤潤的,清澈的可以一眼望到底,一副善良楚楚可憐又脆弱的模樣,仿佛讓人覺得大聲指責她都是一種罪過。

李元聲音大了一些,周圍人都看過來,将視線投到這邊看着他們倆,坐在李元左側的鄭裕開口勸:“有什麽事一會上飛機,你們倆坐在一起再說,大家都看着呢,別讓人看了笑話。”

聞言,李元因隐忍着怒氣,沒再開口說話,卻擡手抓過徐善的手握在手裏,又從深灰色西褲的口袋裏面拿出手帕,将她的張開,一根一根手指細細地擦拭幹淨,仿佛宋璟送的不是什麽真絲眼罩,而是病毒,肮髒又惡心。

徐善的手很好看,白皙細膩,指節勻稱,纖細修長,指甲修剪的圓潤幹淨,因着李元擦拭的力道白皙肌膚微泛出薔薇色,像打翻了腮紅一樣。

鄭裕旁邊看着,良久,側頭挪開視線,不再看。

在一旁偷偷看着事情經過的學生們忽然就覺得李元還是那個李元,沒有因為即将要和徐善訂婚就有任何改變,還是陰晴不定,情緒變化極大,即使是在這段感情中也是強勢的一方,占有欲極強,而徐善溫溫和和的,總是一副好脾氣的模樣,這兩個人還真挺相配,無論從相貌,家世,還是秉性都挺相配,忽然就覺得李元會和徐善訂婚這件事其實是有跡可循的。

又在VIP休息室待了一會兒之後大家就準備登機了,徐善拎着包站起身來,慢吞吞的跟着人流出了休息室,李元和鄭裕并肩跟在她身後。

上了飛機之後徐善按照位置坐下,李元登機之後自然而然的就坐到了她身側的位置上,這架飛機是德亞高包機的,但是為了大家能統一到達,肯定是有人坐頭等艙,有人坐公務艙,有人坐經濟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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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善坐了經濟艙,不是因為別的原因,而是因為她是全校會長,自然要以身作則,把福利讓出來給其他學生們,所以才坐了經濟艙,而李元本應該去坐頭等艙的,但卻像趕不走的蒼蠅一樣,陰魂不散又跟着徐善來了經濟艙。

徐善側頭看着他聲音淡淡的:“你應該去坐頭等艙的,為什麽坐這裏?”

李元聲音漫不經心的:“你坐這裏我去坐頭等艙,你怎麽照顧我?徐秘書長不是吩咐你讓你照顧好我嗎?”

徐善聲音有些冷:“李元你自己有手有腳,又有空乘為你服務,到底需要我照顧你什麽?過完生日你就二十歲了,是成人,不是小孩子。”

聞言,李元擰起眉,死死盯着徐善,嗤笑一聲:“徐善,你翻臉翻的還真是快啊,當着徐秘書長的面就溫順地笑着答應,他不在了,現在到我面前卻做出這副冷淡的做派。”

“怎麽覺得爺爺和父親喜歡你,你這SK財團理事長兒媳婦的位置就坐得穩當了,所以便不把我放在眼裏了。”

徐善聲音平靜:“你随時可以換人,李元,你心知肚明,我根本就不喜歡你,不光不喜歡,甚至是厭惡。”

聽她這麽說,李元一張臉陰沉的快要滴出水來,恨得咬牙切齒,擠出來幾個字:“好,徐善,我偏偏不讓你如意,就算厭惡我,你也要和我綁在一起,這不是你能選擇的。”

現在飛機還沒起飛,還有其他學生們在陸陸續續登機,信號還沒有被屏蔽,國際航班內部的WiFi也還沒有打開,金李元冷着臉從西褲口袋裏拿出手機,劃開屏幕,打開通訊錄,按了一個熟悉的號碼撥出去,電話那頭傳來等待音沒響幾聲就被接通,傳來熟悉的聲線,是徐父,态度十分恭敬:“元少爺,有什麽事情,請說。”

李元冷冷淡淡地睨了徐善一眼,對着手機緩緩開口:“徐秘書長囑咐過徐善修學旅行的過程中要照顧好我,對吧?”

電話那頭,徐父謹慎地開口:“當然,是善兒做了什麽事情惹您不高興了嗎?”

李元盯着徐善,勾唇洩露出幾分惡意:“我就說嘛,徐秘書長這麽細致周全的人怎麽會不為我安排好呢,就早上我們在航站樓前遇到的時候,你也是這樣囑咐徐善的,只不過她似乎對您這樣的安排并不是很滿意,對我的态度很冷淡。”

聞言,徐父沉默了兩秒,沉聲道歉:“元少爺,請将手機給徐善,我同她說幾句話。”

李元挑眉,将手機遞給徐善,露出戲谑的笑容。

徐善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手機放到耳邊:“父親。”

徐父開口,和剛才對待李元誠惶誠恐,恭敬的态度不同,對待徐善格外嚴厲:“善兒,我分明囑咐過你要好好照顧元少爺,為什麽不用心做呢,你要清楚你現在的身份,你是元少爺的準未婚妻,照顧他是你應盡的責任和義務,還不給我打起精神來!”

徐善握緊了手裏的手機,沉默了良久,才緩緩開口,聲音溫順,好看的眼底卻冷漠的驚人:“我知道了,父親,我會用心做的。”

徐父還是不滿意,沉聲開口:“把電話給元少爺。”

徐善将手機交給李元,他接過漫不經心地放在耳邊:“徐秘書長。”

徐父語氣恭敬:“元少爺,如果善兒不用心做的話,您随時給我打電話,我會教訓她的。”

李元輕笑:“教訓倒談不上,只要告訴她該怎麽做就好。”

徐父:“當然,元少爺,祝您修學旅行度過愉快的時間。”

李元沒再說什麽,直接将電話給挂斷了,側頭看向徐善,拿着手機晃了晃,一副有恃無恐的模樣,擺明了知道她不敢違背徐父的意願,拿過旁邊航空公司準備好的一次性毛毯,撕開透明的包裝,将毯子展開蓋在自己和徐善的腿上,而後緩緩閉上眼睛,側頭靠在徐善的肩膀上:“睡吧。”

徐善側頭看向李元,精致下颌擦過他頭頂柔軟的黑發,她垂着眼,濃密卷翹的睫毛遮住眼底的冷漠,做出一副溫和模樣,輕嗯了一聲。

李元的頭靠在徐善肩膀上,甚至能清晰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兩個人蓋着同一條毯子,仿佛無形之中有一種親密狀态把兩個人連接到一起,李元唇角無意識翹起,輕聲開口卻又不容拒絕:“徐善,幫我按按太陽穴,起的太早了,頭痛。”

徐善擡起手,白皙指腹按在李元的太陽穴處,輕輕按壓着,他陰鸷不耐的眉眼逐漸緩和,徐善按幾下便要收回手,李元卻倏地拽過她手腕,狠狠咬了一口,在她細白的手腕上留下一圈齒痕。

徐善蹙眉,小聲痛呼出聲:“李元,你瘋了!”

李元盯着徐善,沉聲開口:“沒瘋……”

他語氣停頓的不自然,沒明顯還有後半句話沒說完,但卻沒再開口。

他坐直了身子,調整了一下坐姿,頭往另一側靠去,沒再靠在徐善肩膀上,背對着她,輕阖上眼睛,在心裏默默說完了後半句話。

沒瘋,只是因為喜歡……

飛意大利的十多個小時的過程中,李元仗着徐父有恃無恐,又是和徐善交換飛機餐,又是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戳她的臉,把她弄醒,後來徐善實在是受不了,和鄭裕換了座位,李元也沒發火,可能是已經欣賞夠了她隐忍着怒氣,平靜表情生出波瀾的模樣。

到達意大利,這邊是黃昏,從機場出發又乘坐輪船前往海島,和韓國國內氣溫已經偏冷不同,這裏氣溫舒适,氣候宜人,遍地都是開着浪漫的花,微微裹着海水清新的味道,很漂亮。

修學旅行的居住地是一整片的歐式莊園,草坪泳池鮮花一應俱全,但第一天的活動是露營,放着好好的莊園落地全景鮮花卧室也不能睡,所有人都要住在帳篷裏,而且帳篷還要自己現搭。

因為是整體高三生的旅行,人數衆多,所以修學旅行分小組進行,通過抽簽的方式進行分組,徐善抽到的是兩個女生,還有一個男生,男生是她競選全校會長演說當天給她送紅豆面包和維生素飲料的人。

他發現和徐善是一組之後,露出羞澀的微笑,沒想到會有和她相處的機會,但還沒等他開心多大一會兒,李元鄭裕還有他們倆的一個跟班就過來,交換了紙條,把徐善原本的同伴攆走,他們仨變成了和徐善同一組。

徐善厭惡李元陰魂不散,可前世她沒有順利拿到過一等,全校會長的競争也失敗了,在校內要面對李元鄭裕的針對孤立霸淩,回到家又要面對徐父的冷暴力和徐母尖銳指責,這次修學旅行前世她根本就沒來,而這一世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她也想像普通的高三生一樣好好享受一下前世錯過的修學旅行,所以即使李元總是出現在她視線裏,徐善也依舊能保持平靜,因為他不重要。

抽簽分好組之後,所有人先回到了莊園裏分配好的卧室,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又休息了一個小時,這才到露營的地方集合。

因為靠近海邊,晝夜溫差還是比較大的,晚上海風涼,靠近海邊蚊蟲也比較多,徐善換下了那條白色輕盈的長裙,穿了件桃粉色的薄毛衣,和一條純白色的褲子,纖細腳踝上也套了一條長襪,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她到沙灘的時候,李元鄭裕還有跟班已經領取好了帳篷還有其他用具,開始準備搭帳篷了。

李元遙遙瞥見徐善過來,給他的跟班使了個眼神,跟班意領神會,從旁邊拿過折疊椅打開,等徐善走過來,他笑着開口:“徐善,坐。”

徐善看了一眼在旁邊頭抵着頭,正在研究帳篷說明書的李元和鄭裕,又和跟班對視,輕聲開口:“有什麽我能做的,畢竟是同一組,你們都在忙,我一個人閑着不太好。”

跟班讨好地笑:“你就坐這裏歇着就行了,就幾個帳篷我們很快就搭好,你什麽都不用做,就坐在這裏等着就行了,等帳篷搭好了之後,我們就烤肉,徐善,你可是我們組裏唯一一個女生,怎麽能讓你做這些東西呢。”

徐善嗯了一聲,也沒再拒絕,坐在折疊椅上,單手托腮看着李元鄭裕還有跟班在那手忙腳亂地搭帳篷。

都是一些富貴公子哥喜歡刺激自然也有過露營的經歷,但一向都是傭人弄好這些東西,他們只需要享受就好了,等到他們自己搭帳篷就都手忙腳亂的,不是帳篷支架直接崩開,就是帳篷布被風吹跑了,狼狽又滑稽,跟班說的話轉眼就被打臉,他還信誓旦旦地說幾個帳篷很快就搭好,可眼看着其他組都已經步入正軌,一個個的帳篷基本上都已經初具雛形,有模有樣的了,只有他們這邊,和剛領取的時候沒什麽區別,帳篷布是帳篷布,帳篷骨架是帳篷骨架,一點帳篷的影子都沒看着。

徐善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看着,海風吹過,她臉頰邊散落的黑發被輕輕浮起,她擡手将黑發別到耳後,看着李元鄭裕還有跟班在那手忙腳亂的,覺得今天晚上他們組八成是沒有帳篷睡了,可能要在海邊坐一整夜了。

李元拿着帳篷的支架,下意識看了徐善一眼,正好我對上她清淩淩的眼睛,匆匆垂下頭,又繼續拿着支架安裝,緊緊擰着眉,一臉煩躁陰鸷,沖跟班發火:“知道要露營來之前怎麽不學一下!”

鄭裕置身事外,像沒聽見似的,執着非想要自己把這帳篷搭好,蹲在地上固定支架,但剛支起來,沒幾秒就又塌了,他擰着眉,神情暴躁,空踢了一腳,揚起一堆沙子,實在受不了了,和李元提議:“讓別人來幫我們搭吧。”

“其他組都快搭完了,就剩我們組了,徐善坐那麽久了,天氣冷,別把她弄感冒了。”

李元本想自己搭好的,可眼看着夜色越來越深,其他組進度都已經到末尾,搭出來的帳篷都有模有樣的,開始往帳篷裏邊鋪防潮墊,還有其他的東西了,可他們這邊連一個帳篷架子還沒搭起來,他擰着眉,煩悶地嗯了一聲。

鄭裕看了一眼跟班,吩咐:“你去叫兩個人過來。”

聞言,跟班像是解放了一樣,興高采烈地連連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去!”

他看李元和鄭裕那一副今天搭不好帳篷誓不睡覺的架勢,還以為今天要露宿海邊了呢,還好還好!

其實他也能理解李元,畢竟是在自己的準未婚妻面前,肯定是想體現出男人的一面,但誰知道是這副尴尬場景,也不怪李元羞惱,他匆匆跑到其他組拽過來兩個交好同伴,讓他們幫忙一起搭帳篷。

一組四個人本應該搭四個帳篷的,一人一個帳篷,但是臨時被拽來幫忙的兩個同伴他們組搭完帳篷之後還有準備晚餐的任務,跟班也不好意思耽誤人家太多時間,便出了個折中的主意,兩人先搭一個成品出來給他們做示範,剩下的三個帳篷他們自己搭。

李元鄭裕跟班站在邊上認認真真地學着,怎麽連接支架,怎麽把帳篷布搭起來,再怎麽固定。

被拽來幫忙的兩個同伴之前已經幫自己的小組搭好了帳篷,此刻再來搭李元他們的帳篷,當然是游刃有餘,得心應手,搭出來的成品甚至比給他們自己搭的帳篷還要結實穩當,鄭裕掃了徐善一眼,而後看向李元,提議:“這個帳篷給徐善住吧,結實,最起碼不會睡着睡着就塌了。”

鄭裕擡起手,剛要沖着坐在旁邊的徐善招手,李元卻倏地按下他的手,緩緩開口:“這個你住。”

鄭裕怔愣了一瞬,沒反應過來為什麽分配給他住,良久才福如心至,李元是想讓徐善住他搭的帳篷。

鄭裕沒見過比李元更別扭的人了,總是讓別人猜他的心思從來都不肯承認,和他相處了久了身邊的人也許能猜到,但徐善本身對他就有抗拒情緒,又不了解他,他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表達,徐善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怎麽可能知道他在想什麽,可能到現在徐善都不知道李元對她的心思有多深。

也許以為李元答應同她訂婚也是遵從家裏邊的決定,像她一樣。

鄭裕看着李元,給他個名正言順的臺階下:“好好好,我住這個帳篷,徐善的帳篷你來搭這總行了吧。”

李元有些羞惱,冷飕飕地瞥了鄭裕一眼,又看向坐在旁邊折疊椅子上的徐善,她穿着桃粉色的薄毛衣和白色褲子,柔順黑色長卷發披散着,被海風微微拂起,顯得比平時還要安靜乖巧。

鄭裕又提議:“那先讓徐善過來帳篷裏坐着吧,風有些大。”

李元嗯了一聲,沖徐善招了招手:“徐善過來。”

徐善聽見,從折疊椅上起身,走到帳篷前,表情平靜,淡聲詢問:“帳篷還要多久能搭好?”

李元冷嗤一聲:“不用你擔心,反正不會讓你露宿海邊就對了,先進帳篷裏待一會兒吧。”

徐善輕笑,像是諷刺:“剛領完帳篷的時候是六點,現在已經九點多了,希望等到十二點的時候你能把帳篷搭好吧。”

聞言,鄭裕沒忍住開口反駁:“你少小瞧我們,十二點之前保準能搭好,敢不敢打賭?”

徐善笑吟吟地問:“怎麽賭?”

鄭裕看了一眼李元,兩人對視,有無言的默契,他緩緩開口:“如果十二點之前搭好了,你就在IS上發條動态,@李元誇他帳篷搭的好。”

徐善看向李元,對方卻鎮定地側頭移開視線,只留給她一個緊繃的側臉。

見徐善不回答,鄭裕忍不住激她:“只是讓你發條IS而已,而且李元又是你的準未婚夫,誇他一下怎麽了,徐善,你該不會這麽玩不起吧?”

徐善勾唇,爽快地答應:“好,就這麽賭吧。”

鄭裕和身側跟班擊了一下掌,仿佛自己成功為李元做了一件大事,眉開眼笑,眉眼間隐着的躁動都褪去只剩笑意。

徐善盯着鄭裕,詢問:“如果你們輸了呢?”

還沒等鄭裕回答,站在旁邊的李元就冷嗤了一聲:“我們怎麽可能輸?”

徐善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們輸了的話,晚上就別睡帳篷了。”

“怎麽樣,賭嗎?”

聞言,鄭裕啧啧兩聲:“徐善,你可真狠,我們給你的懲罰都不痛不癢的,就是讓你發個IS,你可倒好直接讓我們露宿沙灘了。”

徐善輕笑,學着鄭裕的語氣反問:“你該不會玩不起吧?”

鄭裕強烈的勝負欲一下子被徐善激起來,面紅耳赤的反駁:“誰玩不起,賭就賭,我就不信十二點之前搭不完。”

說也,側頭看向李元:“是吧?”

李元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徐善輕挑了挑眉,勾唇露出清淺笑意:“好。”

其他組都已經進行到下一步了,搭好帳篷之後開始準備晚餐了,只有徐善組還停留在搭帳篷這一步,還好,剛才跟班拽過來的那兩個人已經幫他們搭好了一個帳篷。

徐善坐在帳篷裏,微微屈着腿,手肘抵在膝蓋上,單手托腮看着他們繼續搭帳篷,可能是憋着一股勁,剛才又有人給他們親自示範了一遍,這次搭帳篷比剛才順利了不少,最起碼不像第一遍時那麽手忙腳亂,狼狽滑稽了,但是因為沙灘上光線昏暗,只有其他組準備晚餐的炭火閃着火光,,所以有時候看不清,支架連接的時候多廢了些時間。

雖然他們游刃有餘了不少,速度也提升了不少,但還是沒能在十二點之前把帳篷搭好,過了十二點,超出幾分,因為輸了賭約,辛辛苦苦搭好的帳篷也沒得住了。

只有徐善一個人能住,可以換着住,一晚上四個帳篷随便住,他們仨則要露宿沙灘了。

鄭裕因為他自己非要打賭,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收獲了,收獲了李元一個陰沉沉的眼神,還有自己跟班小聲嘀嘀咕咕的埋怨。

李元讓徐善住了他親自搭好的那個帳篷,帳篷裏面鋪了厚厚的防潮墊,枕頭柔軟,防潮的被子,還把管家給他塞進行李箱裏閃亮華麗的挂燈也挂在了帳篷外面,有星星形狀的,愛心形狀的,還有花瓣形狀的,一層一層地挂在她帳篷外,其他小組沒人帶這種沒用的東西,夜幕深沉,除去炭火的火光之外,到處都黑壓壓的,只有徐善的帳篷這裏閃閃亮亮的,像是漆黑夜幕中挂上一顆突兀的星星,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

和李元待在一起真的需要一顆強心髒,自從這個燈挂在她帳篷上,打開開關亮了起來之後,漸漸把其他組的女生們都吸引過來了,一波接一波過來看她的帳篷。

夜色中這種昏黃溫暖的光線很漂亮,女生們都在徐善的帳篷前自拍,自己拍完了還不夠,還要拉着徐善再拍兩張。

徐善覺得她成了一個觀光的景點。

李元站在一旁看着徐善和其他女生們開開心心,笑着自拍的模樣,決定回去要好好獎賞獎賞管家,雖然他也不知道這些閃閃亮亮的東西有什麽好看的,但是徐善喜歡開心就好。

女生們欣賞完了徐善閃閃亮亮的帳篷,又自拍完了之後便回到了自己的小組,其他小組都已經吃完晚餐了,不管是弄的好吃還是不好吃,最起碼都簡單地填飽肚子了,已經開始收尾,準備睡覺了。

而李元這邊才将将搭好帳篷,甚至連一點炭火的火星都還沒看見,更別提晚餐了,徐善感覺自己都快要睡着了,李元鄭裕跟班還在帳篷外邊忙活。

來修學旅行之前,李元确實練習了很久,練習了烤肉,練習了煮拉面,但卻忘了最重要的一環生炭火,他在別墅□□院裏邊練習烤肉的時候,沒覺得生炭火有什麽難的,可在海邊有濕潤的海風吹拂着,剛點燃的炭火總是熄滅。

三人手忙腳亂地忙了一陣,好久才把炭火給點燃,又從冰着的泡沫箱裏拿出剩餘的韓牛,雞肉串放在炭火上烤,旁邊鐵架放上一口小鍋,撕開拉面包裝,把拉面放進去加水煮。

在李元的要求下,鄭裕和跟班也同時烤了肉,煮了拉面。

其他組都已經熄滅了炭火,做好了收尾工作,洗漱後進帳篷準備睡覺了,只有徐善這邊帳篷閃閃亮亮的,帳篷前支着爐具烤着肉,炭火冒着火光。

鄭裕覺得李元的腦回路十分都不正常,是身為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也想要吐槽的程度,他為了徐善在來修學旅行之前,在別墅□□院練習了一整天的烤肉和拉面,現在直接烤好了肉,煮好了拉面端給徐善吃多好,順便再賣一下慘,暗戳戳地說一下來之前他偷偷練習這些有多辛苦,好感度直接拉滿!

可他偏偏不,偏要拉着自己和跟班也一起做同樣的烤肉和拉面,送了三份到徐善跟前,也不說哪份是他做的,就讓徐善自己嘗然後挑出一份最好吃的,別扭的鄭裕都看不下去眼了,端着一鍋拉面,坐在旁邊的折疊椅上狼吞虎咽地吃拉面。

白天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根本沒胃口吃東西,到了意大利之後,甚至連意大利面都沒吃上就開始搭帳篷,搭了一晚上,他從來沒覺得拉面這麽好吃過。

徐善看着擺到自己面前三份同樣的烤肉和拉面,輕蹙起眉,擡眼向李元:“我吃不下這麽多。”

李元盯着她:“沒說讓你都吃,每樣嘗一口覺得哪份好吃告訴我。”

徐善看着擺在自己眼前的食物感覺自己好像不是來修學旅行的,像是參加了什麽美食節目,要進行點評。

她知道李元想聽什麽。

賣相看起來都差不多,她夾着筷子分別都嘗了一口,指了一下最左側的那份食物:“這份好吃,烤肉是全熟的,拉面煮的也很勁道,鹹淡也正合我的口味。”

聽徐善說左側的食物最好吃,李元唇角無意識地翹起,意識到之後又緊緊抿住唇,臉上明晃晃寫着幾個大字,算你有眼光。

李元把左側那份食物給徐善留下了,把另兩份端走,扔下一句:“好吃的話就多吃點。”

徐善看着李元的背影,眼神耐人尋味,她知道李元想聽什麽,便說什麽給他聽。

哪份是他做的也很好猜,反向猜測就對了,做的最難吃的就是他的,烤肉烤的時間久了嚼不動,拉面煮的半生不熟甚至能吃到面條裏面的硬芯。

盤子裏剩下的食物徐善沒怎麽動,等大家都吃完東西李元過來拿她的盤子,見盤子裏的食物還剩了很多,眉眼逐漸冷凝,像是質問:“不是說好吃嗎,為什麽不吃光?”

徐善擡眼看他,表情平靜,聲音淡淡的:“要睡覺了,吃多了胃裏不舒服。”

李元盯着她,眼神一錯不錯,像是是在辨別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沉默了良久,才端着盤子轉身離開,讓跟班去刷碗。

雖然是露營,沙灘邊卻有準備好的簡陋浴室,還有更衣室,徐善簡單的洗漱了一下,換好衣服又回了帳篷裏,到處都黑壓壓的沙灘上,只有徐善的帳篷閃閃亮亮的,她想迷路都困難,簡直像是燈塔一樣,時刻指引着方向。

她坐在帳篷口,擡眼看夜空,很美,像深藍色的幕布挂着璀璨的繁星,如果她沒有重來一次的話,或許也已經成了浩瀚宇宙中的一顆星星。

徐善拿過手機,劃開屏幕,打開相機,對準星空,咔嚓一聲拍了張照,什麽濾鏡都沒加,上傳到了IS上配文:浪漫的星空~

李元他們輸了之後也願賭服輸,決定不進帳篷裏睡了,鄭裕和他的跟班坐在海邊礁石上,吹着海風,李元坐到了徐善的帳篷前,漫不經心地開口:“早點睡吧,明天早上還要出海。”

徐善擡眼看他,矜貴好看的眉眼隐在挂燈映射出來的昏黃光線下,少了幾分陰鸷,多了幾分溫和,她輕嗯一聲:“這就睡,但你能別待在我帳篷前嗎,你坐在這裏我睡不着。”

聞言,李元擰起眉:“徐善,徐秘書長說你怕黑。”

李元這話說的荒唐,徐善伸出手,細白幹淨的掌心上落滿了挂燈映射出來的昏黃光線,這海灘上有濕潤的海風吹過,那裏都黑壓壓的,只有她這裏因為帳篷上挂了閃閃亮亮的挂燈,亮的刺眼,她聲音淡淡的:“我不怕黑,而且這裏也不黑。”

李元眉頭皺得更緊了,拿出手機撥通了徐父的電話,這個時間徐父應該是在作會議總結,SK財團每周一次的總結例會,每當到這個時候他連徐母和徐善的電話都不會接,可偏偏接通了李元的電話。

李元盯着徐善,對着電話詢問:“徐秘書長,徐善怕黑,對嗎?”

徐父身為SK財團秘書室室長,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反應能力非一般人能比,聽到李元這麽問,開口應聲:“對,善兒一直都怕黑。”

聽滿意的回答,李元拿着手機晃了晃,對徐善露出有恃無恐的笑容,沒再和徐父多說一句話,直接挂斷了電話。

徐善看了李元一眼,聲音平靜:“你既然願意在這裏坐着,那就坐着吧。”

李元冷嗤一聲沒說話,轉過身子,坐在帳篷口。

徐善将帳篷拉鏈拉緊,躺在了防潮墊上,戴上眼罩,拉過被子,閉上眼睛休息。

鄭裕這一夥人從來就不是什麽守信用的人,後半夜的時候太困了直接跑進帳篷裏去睡覺了,而李元則一直坐在徐善帳篷外,因為挂着閃閃亮亮的挂燈,吸引過來不少蚊蟲,他的臉還有露在外面的手背都被蚊子叮咬出紅腫。

他起身翻開備用品,從裏邊拿出驅蚊水,驅蚊貼,還有驅蚊棒,凡是驅蚊蟲的都拿出來了,在徐善帳篷外噴了一圈驅蚊水,驅蚊水的味道溫和并不刺鼻,對人體也沒有什麽害處,效果也很好。

李元站在帳篷門口,視線盯着帳篷拉鏈,良久拉開帳篷拉鏈進了帳篷裏。

因為帳篷外面挂了閃閃亮亮的挂燈,帳篷布的遮光性又不是很好,帳篷裏面也透着昏黃的光線,徐善可能是覺得刺眼,戴着眼罩睡的,仔細聽的話能聽見她細細平穩的呼吸聲。

帳篷裏空間狹窄,李元輕手輕腳地挪到了徐善身邊,打開驅蚊棒在她小巧白皙的耳垂後面輕輕塗抹了一圈兒,又擡起她的手,在她手腕內側貼了一個驅蚊貼。

弄完之後,李元半蹲在徐善身邊,凝視着她,她清麗的眉眼被眼罩遮住,只露出飽滿水潤的唇瓣,他久久的盯着,良久,緩緩俯身,唇瓣相貼,落下一個蜻蜓點水似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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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